见囍——星空之望【完结】
时间:2023-07-04 14:46:11

  “衿衿,你别吓姥爷。”
  姥爷话说完,我眼前的视线就进入了一片黑暗。
  一片沉寂后,耳畔是嘈杂的对话声。
  “快!送抢救室!”
  “根据家属所说,这小女孩被黄鼠狼挠了,后背全是抓痕,根据伤口泛红程度,初步判读为细菌感染。”
  “病人呼吸急促,有缺氧现象。”
  “消炎针备上,氧气机戴上。”
  “……”
  我睁开眼,无措地看着医生和护士围在病床的周围。
  他们为我抢救。
  而我正悬在半空,无措地看着他们。
  我这是死了吗?我伸出手,抖抖腿,一切如常。
  霍然想起,我奋力往床上冲去。
  学着床上我的样子,我躺下接着闭上眼。
  我默念,一秒两秒三秒,我睁开,举起手,抬起腿。
  仍旧一点用没有!
  我回不去我的身体了……
  姥爷靠在墙角,两肩不断抖动。
  我坐起,飞到姥爷面前,大声喊:“姥爷!我真的没事,你不用担心。”
  姥爷没理我。
  “姥爷!”我继续大喊。
  我想要推一推姥爷的肩膀,却发现自己的手从姥爷的身体穿透过去。
  我傻了,双手无力一垂跌坐到地上。
  “没用的,小妹妹,我们都死了。”
  一名脸色煞白,脸颊消瘦的老爷爷坐在木凳上,笑着对我说。
  “我啊!刚死一会,你做的事我也刚刚做过。”老爷爷悲凉的望着我隔壁的病床。
  我循着他的视线看去,病床的人已经被盖上了白布,两侧都是痛声哭泣的家属,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老爷爷,我不想死,我死了,我姥爷就一个人了。”我不想放弃,依旧挥着手想要唤起我姥爷的反应。
  “除颤仪准备!病人呼吸骤停了。”
  嘀——嘀——嘀——
  一阵慌乱自我身后传出,我姥爷兀然站起,跑到床前,却被护士拦下,“家属请你稍等,病人正在抢救。”
  医生手持除颤仪有节奏的往我胸口按压。
  “砰”,“砰”,“砰”。
  随着医生手起手落,床上的我连续弹跳了好几下。
  嘀——
  “抢救成功。”
  仪器上,我的心跳恢复了。
  “衿衿!”
  “师妹!”
  两声急呼伴随两个身影闯进了抢救室。
  “是贺衿的家属吗?病人刚抢救回来,你们先到外面等待。”
  吴言和月应被护士挡在了门口,他们的视线越过护士落到我的身上。
  我知道,他们这是看到我了。
  我憋着嘴,委屈的喊了声,“师父,我回不去身体里了。”
  见我魂魄还在,吴言松了一口气。
  “过来。”
  “这位家属,请问你有什么事吗?”护士一怔,跟着吴言走了出去,
  护士忽瞧见吴言的黑白双瞳,欲言又止,“老人家,你的眼睛是不是有白内障?我们这有专科,可以治疗白内障,只要一个小小的手术就可以治愈。”
  “谢谢护士你的好意,老头子我这个是天生的。”吴言淡笑,指了指月应,“我刚刚叫的是这小子,就不叨扰你工作了。”
  不明所以的护士皱着眉离开了。
  月应站在一旁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他捂着肚子,“师父,护士说你有白内障。”
  神白内障。
  我咬着唇憋笑,悄悄瞄上一眼神情无奈的师父,我这才把笑憋了回去。
  “你这丫头是不是想吓死师父?”吴言捋着白胡子,横我一眼,“我们一路上都在赶路,刚到家,邻家婶就说你进了医院。”
  “师父,我和黄鼠狼打了一架,我可厉害。”我撅起双臂,满是得意,“糟了!师父,小黄鼠狼还在家里呢。”
  “放心吧,那小仙被你师兄用符箓封住了,暂时是跑不掉了。”吴言道。
  “打一架打到医院里来了,现在魂魄也回不去了。”月应往我伤口撒了一把盐,“师妹你看看你的傻子样,你还欠我二十来张符呢,你可不能出事。”
  月应欠揍的话里带着对我的关心,我即气又有些暖心。
  可恶的是,他的话我还没有办法反驳,现实就摆在这里。
  “衿衿,你书白看了?咒白学了?”
  师父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我这是属于忘本了。
  “还不快回去?这小小的病要不你的命。”吴言侧头示意。
  “遵命!师父。”我深深地吸上一口气,穿过完成抢救医生们身体,走到病床前,盯着戴着氧气罩沉睡的自己,我紧念回魂咒。
  随着我咒语念完,一道巨大的吸力自我身体内部升起。
第64章 咬舌自尽
  我能清晰的感到自己的魂魄被这道力量拉扯,从头至脚,想要把我拽回到肉身。
  “咻”——
  我蓦然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我在一片空无的大地跑了很久很久,这大地没有尽头,没有边际,我漫无目的的跑着,最后上气不接下气的仰躺在大地上,看着一片黑暗的天空,我绝望大喊。
  不知是不是我喊的起了作用,一道亮光从天际照了进来,光像似一座蔓延下来的天梯。
  我蓦然坐起,犹豫再三还是决定走上前去试试,这个破地方我是待够了。
  我尝试踏出一步,脚下是实的,我暗暗开心,是真的梯子,我不再小心翼翼,大步跑着。
  在即将踏上最后一步阶梯时,光消失了,天梯化为泡影,我尖叫着从高空坠落,因为高度太高,下坠速度太快,我眼睛睁都睁不开。
  不行!
  要死也要看清眼前的一切。
  我铆足劲撑开眼皮,刺眼的光瞬时照入我的眼球,姥爷焦急的脸蓦然出现挡住了光。
  “衿衿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摇摇头。
  原来那些是梦啊……
  做梦好累。
  我浑身得到放松,困意袭来,无法抵挡,我想扯开嘴角露出笑让姥爷别担心。
  哪知却发现自己笑的力气都没了,话都没说上,我的眼皮不争气自动合上了。
  “好吃,这家店的鸡腿真好吃。”
  没错,是烤鸡腿的味道,我呶了呶鼻腔,想要吸入更多的香味。
  “月小师父,你这吃了第五个了……”
  月哥背着我吃烤鸡腿了,这可不行,我也要吃!
  我奋力睁开沉重的眼皮,白炽光刺入我的眼睛里,我眨巴好几下这才适应了光源。
  “姥,姥爷,我也要吃鸡腿。”
  我扯着刀割过的嗓子眼使劲地喊出我的诉求。
  “衿衿,你醒了?”
  “好好好,你要吃多少个姥爷都给你买,现在你可不能吃,这鸡腿子油腻。”
  谁能听到我心碎的声音吗?
  我斜着眼看着正在狼吞虎咽的罪魁祸首,我的拳头痒了。
  怎么会有人在病房里吃那么香的鸡腿,月哥就没有想过我这个病人不能吃吗?
  “师妹,你想吃鸡腿吗?太可惜了,你现在不能吃,师兄的鸡腿给你闻一闻。”
  月应举起他咬了一半的鸡腿放到我的鼻子前,坏笑道:“师妹,是不是觉得更香了?”
  我使出浑身解数瞪着他,淡淡吐出一个字,“滚。”
  “师妹,你这可太不义气了,师兄我可是好心给你闻闻,这叫精神诱惑法。”
  “诱惑你个头。”我撑着酸软的手肘,抽起枕头朝他丢过去
  月应轻跳侧身过去,枕头落空孤零零掉到地上。
  “海叔,你看,师妹这精神头十分足,一看就是好透了。”月应献宝似的和我姥爷炫耀他的功劳。
  “姥爷,你快帮我把师兄推出去,他再气我,我就要晕倒了。”
  被月应气了个半死,这怒火上涌的程度,真如他所说中气十足了。
  “月小师父,你就别气衿衿了,她这大病初愈。”
  姥爷不愧是我的正义使者,我在心里偷笑,表面点头肯定姥爷的话。
  月应三口两口把一个大鸡腿吃了,然后名正言顺赖了下来。
  姥爷到食堂去给我打粥,只留下一屋子鸡腿子香味和两人两眼相瞪的我们,我看他,他看我,谁也不让谁。
  “师妹,那小仙死了。”
  “什么?”我难以相信眨巴了眼。
  “师妹,你输了。”月应得意挥起双手。
  “师兄!你卑鄙!”
  “那你说的可不对,我是说是真话,那小仙真的死了。”
  “怎么死的?”
  “自尽了,它咬舌自尽了。”月应一顿,“那日我和师父回去,想从哪小仙口里问出点什么,它瞪着我们是说了一句话便自尽了,是个嘴硬的。”
  我刚张嘴想要问,月应抢先堵住了我的话,“别问它说了什么,也就是那些狠话。”
  骤然想起,小黄鼠狼说的狠话,我问道:“师兄,黄大仙要是能化成人形需要多少年的道行?”
  “师妹,为何那么问?”月应的眼眸底闪过流光,沉声地说,“按说成人形做人事的大仙,要有上万年的修行才能做到。”
  “师兄,那黄大仙和我说,她们是听婆婆指示的,这是不是说明,它们的背后有一只万年大仙。”
  我重重往床上一躺,宣软的床垫接住我,我感受着短暂温暖包围。
  “那又如何,万年的大仙最在乎因果,你不招惹它,它是没办法动你的。”
  “师妹,最近要小心些,任何有可能沾因果的事,你都不要沾,因一旦沾上了,下一步的果很有可能就需要你生命来还。”
  月应抛去吊儿郎当,用前所未有的严肃眼神对上我。
  “师兄,我会的。”
  “师兄,我有个不情之请,希望你能答应我,倘若说,我真的遭遇了什么……”
  “呸呸呸。”姥爷生气的声音呵斥声传来,“衿衿,你再乱说什么?”
  “我们衿衿活到九十九。”
  被姥爷当场听到,我脸一烫,侧头朝姥爷望去,整个愣住了。
  “简哥哥?”
  跟在姥爷身后的简衡向着我微微一笑,“小丫头,好久不见。”
  “简哥哥,你没事!太好了。”我掀开被子,冲着他跑去,整个人撞进他的怀里。
  简衡接住我,待我站稳,他把我从他怀里拽出,揶揄地道:“男女授受不亲,下次可不要这样随便撞见别人的怀里了。”
  “简哥哥,你怎么笑我。”我红透着脸低下头。
  “他说的没错,师妹你怎么冒冒失失的。”月应拉着我的手臂,把我拉到他身后,回来打探着简衡,“你是谁?”
  “他是简哥哥。”我抢答。
  月应瞥我一眼,“我没问你。”
  “你好,我叫简衡。”简衡勾起微笑伸出手。
  “我叫月应,是贺衿的师兄。”月应也伸出手,两人双手交握。
  看着两人相握的手,我莫名感觉到一股暗涌在两人间流动。
  “好了,你们两个别你好我好了,坐下吧。”姥爷打了个圆场,
第65章 再见简衡
  “我在医院里看到简家小子,他正好来这里复诊,这不他知道你在住院,说要来看你一眼。”
  简哥哥他面色红润,一点儿都不像简爷爷所说的病危的样子。
  “简哥哥,你没事吧?我听简爷爷说,你生病了。”我嘴一快,把简爷爷抖了出来。
  糟糕!
  我捂住嘴,两只眼睛无措往四处张望,就是不敢对上简衡的眼睛。
  “我爷爷?他可是去世了。”简衡眉一挑,“小丫头,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师妹听村里人胡诌的。”月应护着我。
  “我,我就是听你们家的人说,你到国外治病了去了。”我顺着月应给的台阶下了台。
  “不过是旧病突发罢了,现在已经没事了,今天来医院例行走一遍过场。”简衡温柔的目光越过月应,直勾勾地看着我。
  一双大手横空而出,挡住我的眼睛。
  “师妹,你躺回床上,刚大病初愈就不要起来站那么久了。”月应推着我的肩膀,把我推回了病床上,还十分体贴的给我盖上了被子。
  “师兄,你是不是吃错药了?”
  我看着月应事出反常的模样,心底隐有不好的预感。
  “少说话,多休息。”月应扯过被子盖过我的头,我眼前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这月应是做什么傻事呢,我一点也不累,我扯着被子想探出头去。
  刚冒出个头,又被月应按了回去了。
  “师兄,快给我打开,你是不是想捂死我?”
  果然还是月应还是月应,一点儿都没有变。
  “出来吧。”我重获光明,映入眼帘的是简衡温雅的脸。
  “还是简哥哥好。”说着话,我坐起,悄悄地挪动屁股靠近简衡的身边,轻声地说,“简哥哥,你的黑石我还给你好不好,这个黑曜石很厉害,你留着吧。”
  这次我学聪明了,只口不提简爷爷的事。
  “小丫头,你忘记我们的约定了吗?这黑石给出去,我就不会要回来了。”简衡笑着看我,默然又拉紧了唇,“谁告诉你这叫黑曜石的?”
  “是我们师父。”月应插入我们间的对话,“师妹,你和这小子有什么约定。”
  简衡瞥了月应一眼,“这不是黑曜石,这叫黑冥石,传言是冥界之物,彼岸花最喜在这种黑冥石边上扎根。”
  “胡说!”月应不屑一顾否认,“什么黑冥石,我听都没有听过。”
  “简哥哥真的吗?彼岸花是我一直以来都很喜欢的花。”
  彼岸花,冥界之花,传说此花是接引之花,能唤起死者生前的记忆,彼岸花华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
  自然课里,我最喜欢的便是彼岸花的科普。
  “重点是在这黑冥石吗?”简衡问。
  “不是吗?”我摸着后脑,想不起简衡刚刚说了些什么。
  “师妹,你告诉师兄,那你和他有什么不平等约定,师兄帮你处理。”月应捶了捶他的胸口,一副包在他身上的义气样。
  约定这两个字在我脑海里荡来荡去,我的脸一下子就滚烫起来。
  我捧着脸遮住红透的脸,结结巴巴道,“没,没什么,师兄你别管了。”
  “师妹,你快说啊。”
  我没搭理他,走到窗边扇着手,想要把热气吹散。
  见我不说,月应开始不依不饶又纠缠起简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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