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现在的小伙子都挺自信的嘛。”老板娘有些意外的自语道，她想了想刚刚夏黎的眉眼，桃花眼中透着冷淡，老板娘挥了挥手，“算了，人家小伙子也有自信的能力。”
***
白露秋看到了夏利付款，也就知道自己的计划得逞了，不免有些自傲，像是偷到了肉的狐狸般，摇晃着不存在尾巴，继续在这个小摊上看看，在那个小摊上转转。
当夏黎赶到她身边时，白露秋正在一个贩卖首饰的小摊上转悠。她指着一个兔子挂坠，在跟老板讨价还价。
“老板你这个挂坠要不再便宜点？二十五，我就买。”
老板可不想那么容易就对面前的女孩屈服，他摇摇头：“小姑娘，最低三十，不能再低了。”
白露秋皱眉，她据理力争道：“你这个挂坠明显挂了挺久的，上面还有些灰，二十五我就买。”
即便白露秋磨破了嘴皮，老板还是强硬的摇头，声称着三十已经是亏本卖出去了，坚决不降价。
夏黎见状，他看了看那几个兔子挂坠，做得倒是小巧玲珑，一双红玉色的兔眼，挺可爱的样子，怪不得她会喜欢。
等到白露秋见老板死活不同意，只好作罢时，夏黎憋着笑，垂眸望着她问道：“这么喜欢？”
白露秋闻言点点头，早就将之前的赌气抛到了九重天。
夏黎这才说道：“老板，两个挂坠，六十元买走。”
老板应声答应了，白露秋闹不明白，有些气恼：“你干嘛呀，我还以为你帮我讲价呢...”
话还未说完，夏黎将手附在白露秋拿着糖葫芦的手上，倾身低头咬住一个糖葫芦，还不忘向白露秋说一句：“一个糖葫芦抵一个挂坠。”
“支付宝到账六十元。”系统声音再次响起，白露秋微愣着望向夏黎，脸上不免有几分羞红，她僵硬地转移话题：“那另一个呢？”
“谢谢”夏黎将装有两根挂坠的袋子拿过来，牵着白露秋的手向前走去，回答道：“另一个当然是给我自己买的。”
白露秋有些不自在，这几天跟夏黎明显太过亲密了，她总有点不安，她扯了扯夏黎的衣角。
夏黎停住脚步回头看向白露秋，问道：“怎么了？”
白露秋难得沉默着，半晌，故作嘲讽道：“你一个大男生，带着种挂坠，不怕被你朋友笑呀。”
夏黎歪头轻笑道：“又不一定要带在身上，放在身边就行了。不过，你想带，我倒是可以帮你带。”
“啊？”白露秋没反应过来。
也就在这愣神的瞬间，夏黎拿出一条挂坠，兔子在她眼前轻晃，她不知所措地眨了眨眼，犹豫着是默认这种行为还是拒绝。
夏黎将白露秋披散的头发撩起，正打算将挂坠挂在她脖子上。
白露秋的手无力地负在身后，脖间微痒，能感受到他的呼吸，细数着心跳的加快。
她将视线移至别处，一抹红褐色长发吸引了她的注意，她不禁颤栗着，白露秋回忆起了那天的小巷，暗红色的灯光似在眼前。
她下意识推开夏黎，慌不择路地奔窜。夏黎显然没想到情况会急转直下，他皱了皱眉，有些无可名状的恼怒，细细想来，刚刚的一切都没问题，白露秋怎么突然这么反常。
思虑无果后，他这才捡起掉落的挂坠，拍了拍上面的灰，追上了白露秋。
“白露，你怎么了？”夏黎将落下的距离赶上，发现不远处扶着墙喘气的白露秋。
白露秋这才缓过神来，她脸色有些发白，却还是摆摆手，表示没事。
夏黎将白露秋拉到身边，面露担心：“刚刚你怎么突然跑了。”
白露秋不想多言，一时的恐惧竟然让她怕成这样，她强装微笑：“刚刚是我不好，把挂坠给我吧。”
闻言，夏黎知道追问不出什么，他有些强硬的将挂坠挂回到白露秋的脖子上，一股凉意从脖间传来，白露秋竟觉得心安，她靠在石墙摆弄着脖间的兔子。
“回去吧，挺晚的了。”许久之后，夏黎提议道。
白露秋点点头，就像之前那样跟随在夏黎身后，她踩着夏黎的影子，望着他的背影，回想起刚刚看到的红褐色长发。
幸好，那个人没有注意到自己，幸好，这个挂坠还是回到了她的身边，白露秋暗暗想着。
第16章 回校
“你还不回学校吗？”白露秋跟着夏黎回到家后，向他问道。
夏黎半蹲着拿出拖鞋，让露秋穿上，这才抬起头回答：“还早，趁熄灯前回去就行。”
白露秋低头注视着夏黎，他眼中的坦然昭然若揭，容不得半分作假。她只得换上面前的拖鞋，向卧室走去：“那我先去洗澡啦，有点困。”
拖鞋声踢踏，随着关门声，隔绝了他们二人。夏黎望着漆黑的门户，手里还捏着剩下的兔子挂坠，他还在思索当时白露秋异样的缘故。
难道是不接受吗？可后来他还是把挂坠挂在了她脖子上了。还是说她对自己有所顾虑呢，久思无果后，夏黎便不打算再这般胡乱猜测了。
他走到卧室门口，礼貌性的敲了敲门，无人应答，或许是被水声盖过去了。他旋开门把手，卧室内空无一人，旁边的卫生间里的光透过毛玻璃洒落在地上，洋洋洒洒地倾斜下来，就如那络绎不绝地流水声。
床头柜上的手机在闪烁着，夏黎走去将它拿起。上面赫然显示着“蒋俊宁”三个大字，蒋俊宁？夏黎挑眉，有点耳熟的名字，大概是一起打过篮球的关系，他猜测着。
不过，蒋俊宁跟白露秋很熟吗，这倒是从来不知道的事。这么一个月相处下来，都没听她提起过，是不重要的人，还是有着其他什么关系呢。
夏黎向来不喜有人打乱自己的计划，手上的手机仍在持续震动着，似乎在传达某种关切的意味。夏黎不由地嗤笑一声，任由它无用地闪烁着。
最终，电话成了一则未接消息，夏黎看着锁屏屏幕，尝试着向上滑动。手机并没有设置什么密码，这是夏黎没想到的，防范意识这么浅薄嘛，他不禁感慨道。
他不在意什么信息或者隐私内容，只是捣鼓了一会儿，将刚下载的app隐藏起来后，卫生间内水声停了下来。
“你怎么在这？”白露秋歪着头用毛巾擦拭着湿发，走出卫生间时，发现夏黎半倚靠在床上，吓得尖声质问。
夏黎捂着耳朵，看着白露秋呆愣地站在门口，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眼里的恐慌不言而喻。
“我刚刚敲过门了，你没听见我就进来了。”夏黎摊开手解释道，表示自己没有恶意。
“...哦”好半晌白露秋才反应过来，低低应了声。
她瞥见夏黎手上的手机，忘了刚才的尴尬，连忙走上前问道：“你怎么拿我手机呀。”
夏黎躲开白露秋伸过来的手，将手机藏在身后，眨着眼，带着孩子气地反问道：“我为什么不能拿呢？”
白露秋哑言，望着眼前的“夏三岁”，她有些不明白，心里有些异样，谁能告诉自己，就这么一会的功夫，是谁把乖巧男孩变成了面前这个故作无辜的“恶魔”呀。
白露秋俯着身微愣住，湿发上的水滴顺着发丝滑落，低落在夏黎身上，在衣角上晕染出层层淡色白花。
沐浴露的清香萦绕在他们周围，望着面前的露秋，夏黎不禁憋笑，解释着：“刚刚有人给你打电话，我看到了。”
“谁呀？”白露秋起了兴趣，一般来说没人会主动找自己呀，更何况谁不知道她现在请假，能是谁找自己呢。
白露秋的眼中散着连她都不知道的期盼，这样的视线落在了夏黎的眼里，竟感觉到刺眼，他冷冷的说出了“蒋俊宁”的名字。
闻言，白露秋有些晃神，很久没听到这个名字了，几近忘却。她起身坐在一旁，手不自觉得摸着颈间的挂坠，像是自言自语地问道：“他来找我干嘛呀。”
夏黎冷淡地观察着这一切，暗暗触碰到白露秋对蒋俊宁的情愫，他无言，只是扶起她的湿发，很自然地开口道：“别想着这些了，我先帮你吹头吧。”
他的声音有种抚平人心的安定，诱导着白露秋点头答应。她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挂坠的冰凉感袭来让她回神，白露秋笑着推辞道：“不用了，我又不是小孩，这点事还是能做的。”
夏黎没有强求，他看着白露秋拿出吹风机，歪着头吹发，只不过神色有些心不在焉。耳边是吹风机的轰鸣，盖过了独处一室的呼吸声。
夏黎盯着她脖间的红绳，在白皙的肤色映衬下，鲜艳的红更加让人侧目，他恍然有种想掐住白露秋脖颈的冲动，想象着在圈圈细绳下的她。因呼吸不顺只能喘着气，脸色痛苦，眼里是那般卑微的渴求与绝望。
想到此处，夏黎撇开头轻笑着，很久没有这样子的想法了，也算是难得。他思量着之后的计划该如何做，时间算不得多了。
“在想什么？”白露秋吹完头发，摸着半干的头发好奇问道。
“我在想”夏黎噙着笑，解释着，“高三我们班有3个月要去S市进修，到时候你会不会来看我？”
进修吗？白露秋不大在意其他班的事情，不过美术班定期进修她倒是知道的。她不禁蹙眉，既然美术班需要去进修，自己跟夏黎的联系肯定会减少，那林依依他们为什么要这么着急的警告自己呢，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夏黎见白露秋没有反应，他伸手捏了捏白露秋的脸，刚洗过的脸带着些滑嫩，手感倒也不差：“不回答，是不想见我喽。”
白露秋拍开夏黎的手，搪塞道：“没有啦，到时候再说吧，不是还早嘛。”
啧，没有明确答复呢，夏黎在心中腹诽道。但也不着急，有心的话自能让她过来。
这么想着，他也不纠缠这个话题，他手抚着白露秋的发丝，调侃道：“你别告诉我你要顶着这一头湿发睡觉。”
“待会就干啦。”白露秋不服输地反驳着。
夏黎不由分说地抢过吹风机，细细将湿发吹干，还不忘说教道：“吹干了再睡，也不怕吹着风头疼。”
白露秋有些尴尬地吐了吐舌，知道夏黎是好心，却还是不饶人地揶揄道：“夏黎，我之前怎么发现你有点爹味的性质呀。”
暖风轻轻吹拂着她的发丝，夏黎熟练地擦拭着，带着他特有的温柔，水晶灯下，是他们二人的倒影，近乎于依偎。
白露秋瞥眼看着他们的影子，不由得妄想着，如果没有之前林依依的警告，此时的她是不是早已沦陷了呢？
这般想着，她竟有几分庆幸，把心完整的交给一个人，或许，此时的她还没准备好吧。
***
经过一个星期多的调养，白露脸上的伤明显好多了，看着镜中的自己，她想着是不是该回校了。
只不过人一旦懒散下去，想要重新提起干劲，对她而言还是有点困难的。只是老师的催促在即，也不容许她再犹豫下去，跟夏黎说明了情况，她也就整理好心绪，准备回去了。
“你确定不让我帮忙吗？”夏黎再次向她确认道。
白露秋意志坚定地点头，内心有些惶恐，但面上不显，她解释道：“就算你想帮我，你也没什么能帮我呀，我的东西又少，这里离学校也不远。”
“不过，我倒是可以载你一程。”夏黎提议道，“你也可以轻松点不是吗？”
这样的建议全然为她自己考虑，虽有些心猿意马，但那些人的警告似在眼前，她坚决地摇摇头：“算了吧，跟你同行，多少是有些心理压力的。”
夏黎来了兴趣，挑眉接话道：“可以展开说说。”
白露秋看着夏黎的一脸嘚瑟样，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苦口婆心的劝道：“夏黎，你还是立好单身人设吧。”
“可我现在就是单身呀，为什么还需要立呢？”夏黎装作无辜地反问道。
白露秋...白露秋表示不想理会现在这个“夏三岁”，她理完东西，挥了挥手做别：“我先走了，你记得也早点回去。”
“你晚上陪我一起去画室的话，我肯定提早回去。”
“......”白露秋有些犹豫，“我恐怕还要补作业。”
“作业给你一天时间也是补不完的，”夏黎循循善诱道，“而且就算你补完，老师也不在意了，还不如来画室找我玩，顺便看看书，陶冶一下情操。你说呢，白露？”
这样的理由无法反驳，白露秋只能带着侥幸地想着，在学校里的话，那些人总不能做些出格的事情吧。
这样想着，她也就点头算作答应，夏黎见目的达到，也不再说什么，只是倚着门，目送着白露秋远去，马尾辫摆动，形成了悦目的弧度，洋溢着的是青春和少年气。
夏黎看着白露秋的背影，想着回校后，宋穆青她们会怎样对待这个羸弱的小姑娘呢？光是想象，就让人觉得有趣。
***
重新坐在位置上的时候，白露秋还是有些恍惚，左不过是过去了一个多星期，竟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
现在刚好是下课时间，班级内照旧喧闹着，多一人或者少一人都影响不了他们的生活。蒋俊宁不在，她也没办法问他突然给自己来电的原因。
比起这个，更让人在意的是林依依，只是人家面上装得纯良，半分眼光也没分给自己，似乎就像之前那样，她们两个人全然没有什么交集。
但原本，他们之间本就该没有交集的安然度过之后的一年。
“欢迎回来啦，白露秋。”宋穆青眨着眼，毫无芥蒂地向她打招呼。
白露秋尴尬的点头算作答应，她有些不安地看向窗外，明明她们两个人算得上是彼此看不上，这么几次三番的对自己，她到底在琢磨着什么呢。白露秋不免把宋穆青想的恶毒。
还好，下课时间短暂，久违的上课铃消散了白露秋的不安。蒋俊宁赶在最后一声铃响，似夜幕时分归家的狗般奔回了座位。
注意到白露秋时，他眼里是藏不住的惊喜，压低着声音问道：“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啦。学霸也会不在意学习吗？”
白露秋看着讲台上的老师摆弄着教案，她悄声回答道：“随便玩玩去了...你昨天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呀，我当时手机不在身边没接。”
蒋俊宁闻言，有些尴尬地摸了摸脑袋，解释道：“没什么，就是你很久没回来，也不回我信息，就想打电话问问。”
男孩子的真诚和稚嫩打乱了白露秋的心绪，她只能胡乱编篡着：“我不怎么看手机...这几天散心也不想回消息，抱歉啦。”
说完，白露秋吐了吐舌头，因为这种事道歉还真让人有点难为情，不能说出的实情，让她对身边的人撒谎，这种感受也没多好。
蒋俊宁也不过是摸着鼻尖，有些憨憨地笑着：“没事，你回来就好啦。你再不回来的话，我怕老师更要嫌弃我们了。”
白露秋忍不住打趣道：“不是你们，是单单一个你。你坚持一天不睡觉的话，老师肯定会夸你的，信不信。”
“算了吧，有些课就是很无聊，想睡觉也是没办法的事。”蒋俊宁耸了耸肩，“你认真学习，争当第一，老师肯定开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