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大概已经猜到了人选。
希帕提娅看着卡恩斯试图手工用冰雕出一个玛格丽特杯，深深怀疑对方已经在学习调酒技艺的路上一去不复返，“你近段时间学会了多少？”
“不算太多，只能说学了点基础的”卡恩斯手里切冰的刀具寒光闪烁，冰屑飞溅间，他的表情显得极为专注。
话题一转，他语气略带遗憾，“只可惜没有人愿意尝试一下我的练习成果，每次我意图给老板调一杯独家配方的鸡尾酒，他都拒绝我。”
“等到你调出的酒不会赶客的时候。”迎着女巫好奇的目光，杰森冷笑一声，“你可能不知道他发明的各种配方喝吐了多少人。”
他的酒吧开始日渐往清吧的方向发展，自己的经理功不可没。
闻言，希帕提娅抱着自己的酒瓶子悄悄挪远了一点。
“我还有活，晚点再来接你。”杰森起身打算离开。
“去吧去吧。”希帕提娅懒洋洋地挥手，看上去并不是太有精神的样子，昨晚那个法术对她而言还是有些勉强。
她高估自己的结果就是现在透支了，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恢复到之前的状态。
杰森离开后，希帕提娅继续观看卡恩斯练习冰雕酒杯，顺便还提出了点外行的建议，“可以再薄一点吗？”
“我想大概是不行了，”卡恩斯温和的笑笑，银色的眼镜链在灯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点，“我的技术还没有到那个程度。”
“哦。”希帕提娅闻言也不失望，直接又趴回去。
“说起来，有件事我想要向卡伊小姐咨询。”
“什么？”女巫摊了摊手，“我今天可没带塔罗牌或者水晶球。”话音未落，一副塔罗牌推到了她面前。
她拿起来打量，“你怎么会备着这个？”
“上次在路边看见觉得好看，顺手买回来的。”卡恩斯看着她，“现在可以咨询了吗？”
“好吧，你想问什么？”希帕提娅没有动那副牌，而是看向他。
“如果为了达成更大的利益，一时的愧疚痛苦是否值得呢？”
希帕提娅摩挲酒瓶标签的手指停了停，直起身子盯着对方，“我想...自然是值得的。”
“是这样吗？”卡恩斯垂头看着手下因为操作不当而碎裂的冰杯，喃喃自语道，晃荡的眼镜链使人无法看清他眼中的情绪。
“当然。”希帕提娅勾唇笑了下。
“不过卡伊小姐真的不想试试我的最新创意吗？”
“感谢我惯会尝试新鲜玩意吧。”
就在这时，手机屏幕亮起，她拿过来扫一眼，眉头重新又皱了起来，“总是出幺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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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赶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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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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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好不容易才绕开韦恩集团的监管进去, ”电话另一头那人的声音时大时小，听上去信号并不是太好，“没什么可以担心的，这种程度的爆炸, 你所谓的保险箱还在原爆点, 应该不会留下什么的。”
希帕提娅垂眸, 话虽然是这么说, 但是为什么她总有点不太美好的预感呢？但是她也没有太多时间，等蝙蝠侠恢复精力来着手处理这件事，自己想再找人插手就很难了。
“那就...”
“不过有其他的发现，我们发现一条逃生通道, 而且是已经被开启使用的。”那人停顿了一下继续说, “没有塌陷, 可以一直通到外面。”
“我知道了, 钱会打到你的账上，其他还请遵守行业规则。”
“当然, 我一向很讲诚信。”对面一听说报酬，语气瞬间热切了几分。
电话挂断，雇佣兵哼着小曲顺那条安全通道往外走去，通道里最显眼的是一条蜿蜒向外的血痕，应该是有人受了重伤从这里往外逃脱。
如果不是这次爆炸, 他还不知道这地底下居然有研究所，不过可惜已经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了，等佣金到账他马上就去冰山餐厅的赌场找点乐子。
他从通道出口钻出来时, 一道黑影闪过, 他下意识拔出枪瞄准，紧接着后腰侧传来一阵剧痛, 他被踹起撞在了旁边碎石上。
“别动。”
他抬起头刚来得及看见一个红色的头盔，冰冷的枪口就直接抵在了额头上。
“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受人雇佣来这里调查。”他老老实实回答道，毕竟命在别人的手里，那个显眼的红色头盔让他一下子认出了来人的身份，红头罩可不是蝙蝠侠，万一对方心情不好送他一枪，他有钱也没地方花。
杰森眯了眯眼，“查什么。”
“来查这个研究所里还有没有资料剩下。”雇佣兵话到嘴边拐了一个弯，“我也不知道雇主的具体身份，我是从平台上接的单。”
杰森还想说点什么，又一个声音传来，“红头罩。”他略一走神，那个佣兵就找准机会从枪口下逃走。
他也没有去追，转而看向蝙蝠侠，不怎么满意地啧了一声，“什么事？”
该夸他是哥谭的精神支柱吗，连伤都没好赶着就跑出来调查。
“女巫在哪里？”
杰森不甚在意的转了转手腕，他就知道蝙蝠侠肯定惦记着这件事，“我说老头子，她不是正好也帮你解决了这件事吗？”
蝙蝠侠沉默了一下，“或许只是这次，我无法信任她，”他说，“希帕提娅并不可控，我需要跟她谈谈。”
“你不如说你不信任何人。”杰森回呛了一句，转身几个起落消失在这片废墟之中，“我会转告她的”。
“红头罩那泛滥的保护欲。”达米安嘲笑道，紧接着迅速往后一翻躲开不知从何处射来的子弹。
“走吧。”蝙蝠侠看了一眼罗宾，带着他往猫头鹰法庭剩余的地下建筑而去，他需要彻底调查这个地方。
......
“提姆，猫头鹰法庭的数据库处理的怎么样了？”
“有一定程度的损坏，不过剩下的部分还能被修复，”提姆转过转椅看着两人进入蝙蝠洞，而后在蝙蝠电脑上敲了几个键，一份明显经过重新整理排列的名单跳了出来。
“经过核对，之前死去的奥德里奇应该和猫头鹰法庭有所联系，他在生前似乎一直想要加入法庭，但资格不够，而且最终因为做了什么有损法庭利益的事情，被他们判处了死刑。”
达米安笑了一声，被自己意图加入的组织所杀，还真是讽刺。
“和GCPD已经抓捕的人员名单进行对比，还有少数漏网之鱼，不过这不是最大的问题，”提姆皱眉，“根据现有的数据来看，猫头鹰法庭只是地方分支，真正的总会应该叫猫头鹰议会。”
“这又是什么组织？”迪克凑过来，顺便将手搭在达米安身上，下一刻又被狠狠拍掉。
“他们隐藏得非常之深，能查到的信息不多，我会继续跟进，”提姆解释说，“他们和这里的联系基本就是定期召开线上会议，不过这次在他们意识到哥谭的分支出事前，爆炸正好导致全方位断电，没来得及把数据库销毁。”
蝙蝠侠盯着屏幕上不断滚动的数据资料，根据研究来看，那些利爪曾经只是普通的哥谭人，猫头鹰法庭看中他们的天赋，通过各种手段使他们归于法庭，训练之后为法庭效力。
并且在他们死后尸体经由特殊方法处理，又成为了恢复能力极强的利爪，所以他们才能不惧疼痛和伤害永远战斗下去。
他没有说话，但其他人都感受到了他强行压抑的怒火，利爪的数量无疑是惊人的，这就意味着猫头鹰法庭一直在他们不知道的情况下，在哥谭挑选合适的人作为利爪，但他们原本并不该如此被对待。
或许被希帕提娅所召唤的猫头鹰撕碎已经是他们最好的结局了。
“名单上还有谁被剩下？”
“基本都是哥谭的贵族名流，有些事发当天并不在哥谭，听到风声以后应该也不会回来，除了这个，”提姆想了想，调出一个人的信息：
“罗德，他是弗兰克家的私生子，作为法庭某种对外的伪装，一直经营着古董店，此人在事发后消失，一直没找到人或者尸体。”
奥德里奇都未达到加入猫头鹰法庭的标准，那么他作为私生子是怎么加入的？
......
杰森又去东区逛了一圈，在狠踢几个不听话的刺头屁股后，终于满意地回了酒吧，回来时女孩正盘腿坐在酒吧的私人包间里看最新的选秀节目。
“蝙蝠侠打算和你谈谈。”
这并不奇怪，希帕提娅在动手之前就有预料到这个结果，“希望他不是打算去教堂搜刮圣水淹死我。”她开了个玩笑。
“我想处理女巫的惯例并非如此。”杰森坐下，随意将腿搁置到茶几上，“但是我突然想起来，你好像还有其他事没有解释。”
“什么？”希帕提娅看向他，自己有什么事瞒着他吗？偷偷喝了他酒吧里寄存的麦卡龙算不算？
“达米安那个恶魔崽之前说的没有心脏是什么意思。”
“哦那个呀，你就当他随便说的好了。”女巫语气轻松，但是并没有得到回应，杰森仍然盯着她，一副坦白从宽的表情。
气氛沉寂了一会，她叹了口气，“好吧，这件事要从头说起的话，得从我俩泡同一个池子复活开始说。”
希帕提娅思考了一下，决定“恶人”先告状，“你知道你挖了我的坟吗？”
杰森必须要承认他确实不知道这件事，而且这件事怎么听怎么离谱，哦不等等，他好像也是被挖出来的，那就没问题了。
“不过按照严谨的说法来说，只有你是复活，我是被那个池子的能量吵醒的。”女巫摊了摊手。
“然后剩下的事情就是达米安说的那样了，你泡完拉萨路池开始发疯，我一下子没收住力道把你的肋骨踹断了。”
“那没有心脏是怎么回事？”
“上次去看画展的时候我和你提过，我基本没有泡拉萨路池之前的记忆。”希帕提娅对上杰森的目光，笑起来，“所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没有心脏。”
她看着杰森皱起来的眉头，于是找补，“其实这对生活没什么影响，你看我不是一直活得挺好的吗？”
除了在使用魔力的时候，她偶尔会感觉到阻滞和空荡，或许这就是她熬制药剂总是失败的原因。
大概刺客联盟对于此的研究要更甚于她，他们或许抱有其他的目的，甚至还列举记录了不少猜想，但说起来也有趣，她对自己的了解还不如旁人。
“你不好奇吗？”
“好奇，毕竟是我自身的零件，但是我找不到，那还不如等着别人送上门。”她眯了眯眼，随口乱编，“没准哪天就有人举着我的心脏来找我，告诉我要用一个王国来交换呢？”
杰森看了她一会，站起身走过来，然后抱住她，动作略微僵硬地把她的脑袋按在自己肩膀上。
“嗯？”希帕提娅发出一个有点疑惑的鼻音，因为被压着所以听上去显得有些闷，“如果你打算把我闷死，那我宁愿闷死在你的胸上而不是肩膀上。”
“闭嘴。”杰森恶声恶气。
被发现了吗，希帕提娅想着，在看不见的角度，原本轻松的表情渐渐平静下来，最终归于淡漠，她不知道的事情实在太多了，对这个世界或者对于自身都是如此。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会死亡，为什么没有心脏，她回忆不起自己沉睡前究竟做了什么安排，也不知道将来有什么在等着她。
仅仅五年的记忆不足以让她对任何地方任何事物产生过多的喜爱和偏好，没有偏好就不会产生执念，自然也不会有锚点，她永远会随心所欲的随着世事而行。
她将此视为乐趣却又在无数个片刻间感到不安。
希帕提娅动了动，突然噗嗤一声笑出来，而后抱住对方的腰，往他怀里拱了拱，“就一会。”她说。
杰森只要微微低头就可以看见女孩的发顶，他没忍住，伸手揉了两下，像是在安慰一只迷路的猫。
“嘿我的头发！”希帕提娅有点不满意地抗议，但是她没有抬头，只是伸出手敷衍地扒拉了几下，于是杰森心安理得地继续，等她起身时，发顶已经变得蓬乱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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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打算改个文名试试（琢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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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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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谭阴暗的巷道中, 泥泞与污水混杂，各种各样的杂物垃圾随处可见，从废弃的弹壳到一次性计生用品，应有尽有。
在一处阴暗的角落中, 一个浑身上下布满血污的人一动不动蜷缩在角落中, 他的双手紧紧搂在胸前, 像是意图要尽力保住什么东西。
突然间, 那人细微地颤抖了一下，围在他身边的老鼠立刻一哄而散，但它们并没有立刻逃离，只是隔着半米不到的距离, 警惕地打量着他。
罗德睁开眼, 看着四周那些体型颇为硕大的老鼠, 又打量一番自身, 破损的衣物，伤口上粘着的沙粒, 他沉默一会而后抽搐般地笑起来，牵动到身上的伤口更显得他表情狰狞而痉挛。
等笑够了，他就像是脱力一般缓缓躺下，仰面朝天喃喃自语，“她说的没错, 还真是臭虫啊。”躺在泥淖里的臭虫。
罗德的父亲来自哥谭的老牌贵族家庭，他的母亲却并非出自门当户对的家族，他们认识在大学校园中, 但恋情却从未公之于众。
他的母亲热爱自由热爱冒险, 同时也非常的果断，他们两人的恋情只是一时, 在意识到他的父亲与自己存在观念、或者说思想上的分歧时，她就毫不犹豫地抽身离开。
在关于孩子去向的讨论中，父亲坚持他应该留在哥谭，弗兰克家需要一个继承人，于是母亲便留下他与父亲一起，从此再无音讯。
起初一切尚可，但是父亲却在家族的要求下很快找了一位合格的妻子，那么罗德的处境瞬间就变得尴尬起来。
一段复杂的感情中，最先消逝的成分往往是爱意，剩下各种不那么纯粹的成分时不时翻搅着人的情绪，诱发变质和腐烂。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父亲逐渐开始将他视为一种耻辱的提醒，因为每当看见他就会想起那段无望且使他颜面尽毁的感情。
被抛弃的童年和接下来不被待见的青少年时期，让他愈发怀恋自己的母亲，可是自己被母亲抛弃是谁的错呢？当然是自己那个父亲的缘故，他讨厌父亲那种自认高贵实则腐朽的样子，也讨厌哥谭，是哥谭带走了他的母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