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砂整个人如同被雷劈了一般怔立当场。
时砂还在愣神,只听“啪”地一声,枪托在空中画了一个半圆,准确地砸在秀吉后脑勺上。
“猴子!”
“在!”秀吉立刻仰起头应道。
“带你的人回去好好休息!别误了今晚的庆功大会!”
“……是!”
秀吉一骨碌爬起来,连跑带跳地召集队伍进城。
时砂和狐之助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幕。
“这就是他们之间的日常相处方式,几位很快就会习惯的。”
半兵卫若无其事旁观着,一脸平静地吐槽。
稍事休整过后,时砂和狐之助便在大殿得到了信长的正式接待。
“你们的事迹,我已经从猴子那里听说过了。”信长斜靠着火绳枪,支起一条腿旁若无人地坐着,“小姑娘,看你的穿着,你一定也是南蛮风格的坚定拥护者吧!”
“……南蛮……?那是什么?”时砂一脸懵。
“就是西方国家。”狐之助低声提醒。
“……啊,也没有吧,我们平时都这么穿。”
狐之助在一旁默默挠地板。
在火绳枪支撑下,信长向前探出身体,威严目光向二人直压下来。
“这次你们立了大功,想要什么奖赏呢?只要是我这里有的都可以。”
狐之助不假思索脱口而出,“感激不尽!那么可以赏赐我们一振名刀吗?”
信长怔了一下,紧接着忽然爆发出一阵狂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
“……”时砂和狐之助面面相觑。
“幼稚!现在已经是火绳枪的天下了!”
信长擦着笑飞出来的眼泪。
“不过,既然是功臣诚心诚意的请求,那就满足你们。”信长转向里间呼唤道,“阿澄!”
从里间应声走出一名身着蓝色和服的女子,长发在头顶挽成发髻,年纪约有二十七八岁。
“我寄存在你那的刀,让他们任选一把。”信长慵懒地挥了挥手,向里间走去,“交给你了。”
“天哪,不愧是信长大人,果然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时砂和狐之助张大的嘴半天收不回来。
“我是这里的研刀师。”阿澄在两人面前正襟危坐,“刀剑方面有什么需要的,尽管来找我。”
时砂赶忙迫不及待地询问道,“可以请您帮忙修复一把刀吗?”
阿澄唤了个家臣带狐之助去选刀,自己则跟着时砂来到了歌仙休息的房间。
歌仙正靠着几案闭目养神,本体已经解下来,平放在榻榻米上。
阿澄拔出歌仙本体,对着阳光,眯起眼仔细看了看。
“很重的损伤呢,不过没问题。跟我来。”
听到阿澄胸有成竹的语气,时砂感到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
阿澄握着刀,时砂和歌仙紧随其后,一行人来到了一个隐蔽的房间。
房间中堆满了许多奇怪的工具,还有一些之前在万屋见到过的,用来锻刀的资材。
“这里是我的手入室,没关系,随意参观吧。”
阿澄将刀小心翼翼地放置在棉布垫子上,从一旁的架子取来工具,细致娴熟地拆下了刀装,接着拿起一个有木柄的粉球,在刀身轻轻拍打。
“付丧神也需要进行一下治疗,正好我这里有工具,就交给小姑娘你了。”
时砂一下子愣住了。
“等等……您知道他是付丧神?”
“姐姐我阅尽千刀,什么没见过。”
阿澄拈起一张和纸,将扑在刀身的粉擦拭干净,接着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打粉。
时砂抱过一旁架子上的医疗箱,打开看时,里面的物品看上去似乎与人类治疗伤口的用具没什么不同,只是多了一种奇特的胶冻状药物,用透明的琉璃瓶盛装着。
“这是为付丧神特制的,可以帮助灵力恢复、缓解痛楚的灵药。”阿澄叮嘱道,“省着点用,很贵的。”
“……我自己可以。”一直沉默不语的歌仙忽然开口。
时砂不由分说拈起棉棒,“让我来吧。”
歌仙没再坚持,默默将斗篷解下叠放在一旁,随后解开了和服。
平日隐藏在和服下的匀称身形显露在时砂面前,肌肤紧致白皙,更显出伤痕狰狞。
时砂用棉棒沾了些烈酒,轻轻按上伤口。
“会痛的话就告诉我。”
歌仙此时一反常态,安静地点点头,目光游移向了一边,放在膝上的双手悄然攥紧。
时砂紧咬着下唇,轻柔地清理过每一道伤口,仔细涂上灵药,再用绷带包扎起来。
“好了,我这边还要忙一段时间,这位付丧神先去休息一下吧。”阿澄手上仍然没有停歇。
送歌仙回房后,时砂来到为自己安排的房间,狐之助早已等候在那里。
房间正中,躺着从信长那里得到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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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go的Archer信长登场~nobu nobu(撒花
其他武将都是战国无双5的人设,信长大人果然不同凡响(并且失去了吉尔(被三千条火绳枪按着打
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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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现在是要召唤付丧神对吧?”
对于审神者的流程,时砂已经了然于心。
狐之助站在门口四下张望了一番,确认外面没有人之后,便关上了门,将门窗用屏风遮了个严严实实。
“好了,我们开始吧。”
狐之助念动咒语,在房间里展开法阵,时砂按照自己上一次的做法,将右手按在法阵上。
随着灵力呼啸,这一次在法阵中央显现出来的,是一名神父模样的男子。
“我名为压切长谷部。只要是主人的命令,无论什么都为您完成。”
男子戴着白手套的右手横在身前,微微躬身行礼。
“哇,这次是执事风格!”时砂瞪大双眼,“太刺激了,简直就像抽盲盒一样!”
时砂围着长谷部左看右看,像只小猫一样不停打转。
“好了好了,我们先把契约签一下!”狐之助在一旁跳着脚。
“……什么契约?”时砂停了下来,一头雾水。
“上次歌仙那家伙死活不肯签的那个,审神者与刀剑的契约。”
时砂扶额,“我都忘了这回事了……居然还要签什么契约的吗?”
“只有缔结了契约,审神者与刀剑的羁绊才算是正式完成。”狐之助一脸认真地解释着,“今后无论在何种时空,都可以凭借契约召唤付丧神,刀剑男子也会无条件回应审神者的召唤。”
“……这样啊,就像劳动合同一样。”时砂点了点头,“想不到我也有当甲方的一天,那就签呗——”
狐之助打断了时砂的话,“契约必须是双方自愿,签订了契约,就意味着刀剑愿意将全身心奉献给审神者。”
“——等等等一下,这不是霸王条款吗?”
没有理会时砂的质疑,狐之助转向长谷部,严肃地开口,“那么,压切长谷部,你愿意与审神者入江时砂缔结契约,成为她的刀剑男子吗?”
“当然愿意。”长谷部将戴着白手套的右手按在胸口,向时砂弯腰致意,“我压切长谷部,无论何时何地,都愿意为主人赴汤蹈火。”
“那么,请审神者掌心向上平伸双手,刀剑男子将双手覆于其上。”
时砂和长谷部按照狐之助说的去做,两人相触的掌心,一瞬间放射出光芒。
时砂感到一阵暖流从掌心流过,在她的右手腕上,渐渐浮现出了一个类似家纹的圆形图案。
“这是每一振刀剑的专有印记,也是与审神者缔结契约的证明。”狐之助解释着,“不用担心,这种灵力形成的刀纹,日常是看不见的,当审神者需要召唤付丧神的时候,相应的刀纹就会浮现。”
果然,随着契约仪式完成,时砂手腕上的刀纹图案逐渐变淡,最终消失得毫无痕迹。
时砂歪着头,有些茫然地看向长谷部,“这样的话,也就是说,长谷部你就会听我的话了对吧?”
“那是自然。”长谷部仍然保持着谦恭的姿态,“请主人吩咐。”
时砂连忙摆手,“不用叫我主人,叫时砂就好啦。”
“谨遵主命。”长谷部微微低下头。
“我这里一时也没有什么要做的事情……”时砂指尖抵着额头思索着,“对了,你能帮我把刚刚吃完晚饭的碗洗了吗?”
“……”狐之助在一旁震惊得张口结舌,“……等一下刀剑男子也不是这么用的啊喂——”
“荣幸之至。”
还没等狐之助阻拦,长谷部立刻端起碗去了厨下。
“啊——有长谷部的日子真好——”
时砂仰面躺在榻榻米上伸了个懒腰。
狐之助看着时砂突如其来的懒散模样,一头黑线。
“这是什么废柴审神者养成计划吗——!”
第二天,已经是日上三竿的时候,狐之助来到时砂房间门口,敲着纸门。
“时砂,已经不早了,快起床。”
时砂迷迷糊糊睁开眼,“……有事去找长谷部好了,我再睡一会儿。”
“你忘了我们来这里的目的了吗?”狐之助提醒道。
“哎呀,这不是还有一个月嘛,不急。”
时砂含糊不清地嘟囔着,抱着被子翻了个身。
“……”
狐之助靠着纸门瘫坐在走廊上,仰天翻着白眼。
“哟,这是怎么了,平安时代的管狐?”
不知道什么时候,歌仙从走廊一端优雅地飘了过来。
“怎么办,这样下去,审神者真的会变成废柴的。”狐之助抓着一团乱的头发。
“你就说我在准备早餐,起晚了就没得吃了。”
歌仙丢下这句话之后,便飘然离开,留下狐之助呆愣地坐在原地。
早餐端上来的时候,时砂果然已经洗漱完毕,在餐桌前正襟危坐。
“歌仙,你已经没事了吗?”时砂关切地问。
“托您的福,已经没事了。”歌仙回答着,视线却集中在对面座位上的长谷部身上,“哦呀,这位是……”
时砂连忙介绍,“他也是刀剑的付丧神,叫压切长谷部,你们既然是同类,一定会相处得很愉快的。”
“看来我养伤期间,主公又有了新的近侍呢。”歌仙不动声色地说道。
长谷部不经意地活动了一下手腕。
“你就是之前在主人身边的付丧神?”长谷部忽然开口。
歌仙唇角微微上扬,双眼却一动不动地盯着长谷部,“正是,有何指教?”
“要比试一场吗?”长谷部挑了挑眉。
“不胜荣幸。”
“……哎哎哎这到底什么展开??”
还没等时砂反应过来,两人同时“铮”地一声拔出刀,在庭院里摆出了进攻的阵势。
歌仙伸手悠然从刀身拂过,经过手入已经恢复光洁的刀锋上面,映出自己的倒影。
“我可是文系,还请手下留情。”
长谷部则是双手更加用力握紧了刀柄,“手下留情什么的,主人可没命令过我。”
……我现在命令你还来得及吗!
时砂已经来不及阻止,两人之间的战斗一触即发。
歌仙和长谷部几乎是同时向对方攻去,耳边只听得见刀剑相击的声音。
两道身影纠缠在一起,一时难分伯仲。
“好了好了,你们不要再打了。”
时砂的声音徒然淹没在刀剑铿锵声之中。
时砂深吸一口气,气运丹田。
“……你们不要再打啦!要打去练舞室打!”
听到时砂振聋发聩的喊声之后,正打得不可开交的两个人,一瞬间停止了动作。
“什么是练舞室?”
“什么是舞?”
歌仙和长谷部同时发出了各自的疑问。
“……”
时砂已经连吐槽的力气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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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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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这样一言不合就开打,让我很难办啊。”时砂一脸幽怨地望着两人,“回头我还要送你们去手入,很麻烦的。”
长谷部原地怔住了片刻,忽然朝向时砂单膝跪地。
“是在下的冲动行为,给主人造成了困扰,在下万分抱歉。”
“哎哎哎倒也不用这样……”时砂扶额。
“算了,以后你们要打,干脆别拿本体,拿木刀打。”时砂挥挥手,叹了口气,“就算你们打坏了一万把木刀,跟我也没有什么关系。”
长谷部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垂着头,歌仙则是抱着手臂四下张望,装作看风景。
时砂眼神游移,干咳两声,试图转移话题,“好了好了,来这里这么久,我们也该干正事了。”
众人聚集到房间里,时砂打开从本丸带来的木箱,从中取出了那把折断的刀。
“你终于想起来了吗……”狐之助在一旁吐槽。
时砂盯着那柄断刀,忽然灵光一闪,“对了,不如先去问问阿澄姐,看她有没有什么办法。”
时砂一行人带着断刀,来到了阿澄的住处。
“……损坏得这么严重啊!你们怎么搞的!”
看到这把刀的损伤程度,一向见多识广的阿澄也不禁发出了惊呼。
“说来话长,不过请相信我,不是我们干的。”时砂简洁明了地解释着,“可以请您帮忙想想办法吗?这把刀对我们来说非常重要。”
阿澄皱着眉,按住额头思索了半晌。
“走吧,我带你们去找一个人。”
时砂一行人跟着阿澄出了城门,七拐八绕,终于来到了城下町一处不起眼的铁匠铺。
“……这里居然会有刀匠?而且按照歌仙之前所说,还不是一般的刀匠。”
时砂望着店铺里一排排铁锹、锄头等农具,心里直犯嘀咕。
阿澄连招呼也没打,直接闯进去,对着里间呼喊。
“阿炼,你在吗?有客人来了。”
不一会儿,里间传出了一个慵懒的男子声音。
“哎呀~真麻烦~就说我不在——”
阿澄挑了挑眉,“客人已经听见了哟。”
“……岂可修。”
一阵丁零当啷的响动过后,一名男子伸着懒腰,从里间走了出来。
当看清这名男子的面容时,时砂不由得惊了一下。
与想象中满脸胡茬的魁梧大汉完全不同,里间走出来的,是一名长相清秀的青年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