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卷王十四爷——蒹葭是草【完结】
时间:2023-07-04 23:10:50

  照这个进度发展下去,十四真没准儿在颁金节前就搬到隔壁上课去了。
  所以在康熙领着张英等人转去隔壁检查功课的时候,九阿哥拉住顾倾,将赌约稍稍修改了一下:“若我在颁金节前随你一同搬去隔壁,不算你赢,也不算我赢,如何?”
  “可以。”顾倾痛快答应。
  就在九阿哥决心拼命苦读的时候,听顾倾又道:“我听说八哥在这屋里学了一年才搬到隔壁,若九哥在颁金节前搬,便能超越八哥了。”
  众兄弟之中,除了太子和三阿哥,便是八阿哥功课最好。
  八阿哥比九阿哥大两岁,从来都是宜妃口中的别人家的孩子。宜妃经常拿八阿哥与九阿哥比,教训完九阿哥一顿之后独自生闷气,有时候还会掉眼泪。
  长此以往九阿哥也皮了,从来没想过要超越八阿哥,特别是八阿哥早早通过考校进入尚书房,又早早搬去隔壁之后。
  人就是这样,没有目标的时候总爱妄自菲薄,觉得自己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可一旦定下目标,并将其分解,才发现其实也不是很难。
  至少没有自己想象中的困难。
  “我……真的可以吗?”九阿哥有些跃跃欲试。
  顾倾扬起脸:“当然可以,其实咱们两边的差距并不大。我问过四哥,满语和蒙古语的进度几乎一样,差距最大的是汉语课。他们那边已经学到了《孟子》,而咱们这边还是最基础的《大学》,中间只差一个《论语》。至于骑射课是一起上的,并不分班。”
  “只要我们能在颁金节前把《大学》、《论语》和《孟子》的前半部分背熟,通晓其意,即便搬到隔壁也能毫不费力地跟上进度。”
  九阿哥才上头的热血被这一瓢冷水浇下来,顿时心凉半截:“什么?要、要背这么多?还要通晓其意?杀了我得了!”
  顾倾摊摊手:“都行,那你就等着当我小弟吧。”
  九阿哥;“……”
  顾倾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双手提笔写字,很快很满了一张纸扔给九阿哥:“这是我做的倒排计划,只要你每天打卡,保证能超越八阿哥。到底是超越八阿哥搬去隔壁给宜娘娘争光,还是在众人面前低头喊我哥哥,九哥大可自己选。我有五哥和七哥作证,不怕你耍赖。”
  “什么叫倒排计划?什么叫打卡?”九阿哥没想耍赖,却有点好奇。
  顾倾别开视线,打哈哈说:“问那么多干嘛,到底怎么选,给准话儿。”
  九阿哥将纸小心叠好揣进怀中:“颁金节前便颁金节前,总之我不会叫你哥哥就是了。”
  三个月悬梁刺股罢辽,又不是没试过。
  “好!有志气!”顾倾再次伸出小拇指跟九阿哥拉钩,“我也会按照这份计划来,颁金节前便好,不分先后。”
  就算系统崩了,这局也是福利局,他是来养老的,不是来夺嫡的,所以没必要过分出挑。
  足够卷起来便好。
  既然要卷,自然要从最废的往最好的卷,这样才能卷得彻底,不留死角。
  所以顾倾打算在慢班再呆三个月,腾出手来查一查在永和宫没有查完的那件事。
  等送走康熙,已然到了用午膳的时间,有小内侍过来问顾倾,是回永和宫用膳,还是在这里用膳。
  “中午有休息的时间吗?”顾倾问。
  小内侍摇头:“只有半个时辰的午膳时间,还得赶紧吃,吃完要去箭亭练骑射,那边已经有人等着了。”
  早听说康熙善于鸡娃,没想到比现代鸡娃厉害多了,于是顾倾决定在尚书房用午膳。
  用过午膳,紧赶慢赶来到箭亭,只见大阿哥、太子和三阿哥已经开始练骑射,而四阿哥和八阿哥并没上马,还在地上对着远处的靶子练习射箭。
  可见快班也是有分层的,而且四哥这体育课可能不是藏拙,是真不太行。
  所以顾倾打算刺激他一下,于是跑过去拉着四阿哥的袖子要他带自己骑马。
  四阿哥说什么都不肯。
  因为早晨闹了点误会,大阿哥怕顾倾在汗阿玛面前说他坏话,见四阿哥不肯带顾倾,便驱马过来,朝顾倾伸出手:“你四哥不喜欢骑马,更带不了人。来,十四弟,大哥带你跑一圈。”
  “好啊,多谢大哥。”
  顾倾才要伸出手,又有一匹骏马在身边停稳。
  太子跳下马,不由分说直接将顾倾抱到了自己的马背上,大阿哥笑容一僵:“太子,是我先邀请十四弟的,你怎么回事?明抢啊?”
  太子翻身上马,将顾倾搂紧了才开口说话:“大哥邀请人也要有点诚意,十四弟还不到三岁,你直接拉他上马,就不怕他抻到哪里吗?都是做阿玛的人了,做事怎么还是毛毛躁躁的。”
  顾倾求四阿哥带他骑马,太子也看见了,却不想理,甚至还有点想看四阿哥的笑话。谁知大阿哥忽然跑过来横插一杠子,太子明白他的心思,又怎会让他得逞,便驱马过来抢人。
  太子不但抢人,还趁机教训他,大阿哥气得用手指了指太子,终究什么也没说,继续跑回场地练他的骑射去了。
  四阿哥站在原地,看着太子抱着他的亲弟弟骑马走远,不自觉将手里的短弓捏得咯咯响。
  “四哥,都过去了,你还无法释怀吗?”旁边的八阿哥走过来说。
  两年前四阿哥的骑术是仅次于大阿哥的存在,比太子、三阿哥都要好些,又因为他是皇贵妃的养子,颇得康熙看重。
  直到七阿哥学骑马那一日,专门教授七阿哥骑射的外谙达忽然闹了肚子,正好那段时间大阿哥和太子都陪康熙去木兰围场秋狩了,三阿哥生病告了假,七阿哥便求了四阿哥带着他骑马玩。
  谁知骑着骑着马儿忽然惊了,尽管四阿哥骑术不错,还是把七阿哥从马上摔了下去,人当场昏死。
  经过太医诊治,七阿哥人是醒了,可腿摔断了,养好之后落下了残疾。
  自那以后,四阿哥便不喜欢骑马了,更是从来没有骑马带过人,也因此失去了皇上的看重。
  此时听八阿哥提起,四阿哥不置可否。他抬眸深深看了一眼太子带着十四远去的背影,默默拎着短弓回到了原来的位置,练习射箭。
  羽箭飞快射出,箭箭命中靶心,看得八阿哥直挑眉。
  忽然背后传来一声凄厉的骏马嘶鸣,之后有人喊:“马惊了!太子的马惊了!快闪开!快闪开!”
  哒哒哒急促的马蹄声朝这边奔来,八阿哥吓了一跳,本能地往旁边避让。却见四阿哥不闪不避,反而迎着骏马奔来的方向跑去。
  给皇子们练习骑射的马一般都比较温顺,除了两年前那场事故,几乎从未出现过安全问题。
  太子的马更是经过千挑万选,跟了太子好多年,即便处在发.情.期都是极温顺的,今日不知为何忽然发了疯。
  马儿受惊狂奔,若太子一人骑乘,肯定不会惊慌,可此时他怀里还抱着一个软乎乎的奶团子。十四的年纪还不如两年前的七阿哥大,七阿哥坠马尚且摔伤了腿落下终身残疾,十四若是摔下去……太子狠狠勒紧了缰绳。
  可惜他一手抱着顾倾,只有一只手勒缰绳,力道不够根本控制不住受惊狂奔的骏马。
  顾倾被太子紧紧抱住,也伸出小手帮忙勒缰绳,奈何他年纪太小力气不够,根本帮不上什么忙,反而成了太子的负担。
  抬眼见四阿哥朝这边跑来,顾倾大喊:“四哥,闪开!”
  四阿哥却好像什么也听不见似的,迎着骏马奔来,手中忽然寒光一闪,有鲜血激在他脸上。
  奔驰中的骏马顿时失去平衡,在太子松开手的瞬间,顾倾纵身跳下马背,稳稳落入四阿哥怀中。
  太子有功夫在身,没有了顾倾这个包袱,在骏马倒下前得以脱身,只是受了一点皮外伤。
  见太子受了伤,众人纷纷围拢过来。八阿哥吩咐人去请太医,五阿哥、九阿哥跑到顾倾身边问他有没有受伤,大阿哥在旁边抱着手臂内涵太子:“单手勒不住缰绳还敢带人骑马,若是伤了十四弟可怎生是好。”
  三阿哥则冲进人群,推开顾倾,一把揪住了四阿哥的衣领,朝他大声咆哮:“老四,在储君面前亮匕、匕首,你想做、做什么!”
  三阿哥六岁才会说话,一着急就有点结巴。
  四阿哥平静地看着三阿哥的眼睛:“救人。”
  三阿哥揪着四阿哥来到太子面前:“你割断马的咽喉,只能保、保十四无恙,储君的安、安危就不管了?若太子受了伤,你该、该当何罪!”
  太子看了一眼被三阿哥推开的顾倾,对三阿哥说:“老三,算了,一点皮外伤不值什么!”
  三阿哥却没放开四阿哥的衣领,执意要带四阿哥去康熙面前领罪,口口声声说四阿哥在储君面前亮匕首已是不敬,如今又害储君受伤,必须受罚以儆效尤。
  顾倾悄悄挪到太子身边,悄悄提醒:“太子哥哥,此时不是治罪的时候,应该先查一查马儿为何受惊。”
  太子看他一眼,示意曹安将三阿哥和四阿哥分开,沉声吩咐下去查验马尸,同时派人封锁箭亭,排查可疑人员。
  “臣弟听说马儿胆子最小,极怕苍蝇叮屁股,方才马儿受惊的时候,臣弟听到了苍蝇嗡嗡的声音。”顾倾继续暗示。
  太子果然知道是什么:“莫非是吸血舌蝇?”
  想想又觉得不可能,舌蝇他只在草原见过。
  舌蝇长得很像苍蝇,体型只比苍蝇大一些,专以牛马鲜血为食。一群舌蝇能吸干整头牛马的鲜血,而且被舌蝇叮咬好似蝎子蛰,确实可以让骏马发疯狂奔,状似受惊。
  太子话音才落,就听马尸那边有人抱怨好多苍蝇。太子挥开宫女给他上药的手,站起身朝马尸走去,定睛一看马尸上果然趴了几只舌蝇,个头还不小的样子。
  京城怎会有舌蝇,又怎会如此凑巧出现在皇宫,出现在此处?
  大阿哥出生之前,宫里的皇子几乎全部夭折,大阿哥出生以后曾一度被抱到宫外大臣家抚养,只有太子是在宫里出生宫里长大的。
  太子表面上看着风光,其实就是一个活靶子,即便在康熙身边长大,太子见过的龌龊事也不少。
  下毒的,污蔑的,色.诱的……用舌蝇害人还是第一次见。
  他已成年,又有功夫在身,就算从马背上摔下来,并不会受很重的伤,也至于对方如此大费周章,将舌蝇从草原找来精心喂养?
  想到这里,目光无意识扫到十四身上,太子惊出一身冷汗。
  是了,他早已长大成人,并不好对付。对方无法伤他性命,便要想方设法毁掉他的名声,离间他与汗阿玛之间的父子亲情。
  汗阿玛子嗣众多,最看重他们兄弟之间的情意,常把“兄友弟恭”四个字挂在嘴边。如果今日他一时不慎,让十四坠马摔出个好歹来,搞不好四阿哥的昨天便是他的今天。
  到底是谁这么恨他,太子用后脚跟都能想出来,当然是那个处处与他作对的好大哥了。
  想着太子横了一眼大阿哥,指着趴在马尸上吸血的舌蝇问:“大阿哥可识得此物?”
  大阿哥抱着手臂走过去,眼皮都没抬一下,不情不愿说:“苍蝇啊,怎么了?”
  太子眉心跳了跳:“你再仔细看看。”
  大阿哥“啧”一声凑近了看,再抬头脸色变得古怪起来:“这是……舌蝇?京城怎么会有这玩意儿?”
  太子似笑非笑:“你若不知,我们恐怕都不知了。”
  “你什么意思?”大阿哥半天才反应过来,“你是说这玩意儿是我带进宫来故意要害你的?”
  他只恨自己没有这样机巧的心思。
  “那倒不是。”太子低头看着自己被擦伤的手腕,“你不是要害孤,你知道单纯的惊马是害不了孤的,你的目标是十四。马跑得那样快,十四又这样小,万一如七阿哥那般摔下马去,恐怕就不是断腿落下残疾这么简单了。”
  太子倏然抬眸,逼视着大阿哥的眼睛:“十四甫一落生便备受圣宠,让你感受到了威胁,正好用他一条命来扳倒孤,你好坐收渔翁之利。”
  “你胡说!”大阿哥打直球打惯了,打死他也想不出这些弯弯绕,“我若要害十四,为何先你一步邀请他骑马?”
  太子冷笑:“这才是你狡猾的地方,你料定孤会与你相争,便使出这障眼法。”
  大阿哥气得额上青筋直跳,论耍嘴皮子的功夫,从小到大他就没赢过太子。
第37章
  “太子哥哥,舌蝇很厉害吗?”
  面对十四的真诚发问,太子耐着性子解释:“当然厉害,它们能吸血,让牛马发狂。”
  十四歪着小脑袋想了想,又问:“既然舌蝇那么厉害,为什么它们只盯着一匹马吸血,别的马却安然无恙?”
  这个太子真不知道:“那就得问大阿哥耍了什么花招。”
  大阿哥:“……”
  太子认出舌蝇,很快有人发现了玄机所在,一个外谙达问太子:“太子今日可打了人?”
  太子打人是常事:“打了,怎么了?”
  那个外谙达又问:“可打出了血?”
  “抽了鞭子,自然见血。”太子似乎想到什么,抬起胳膊闻了闻自己的袖子,“莫非与血腥气有关?”
  那个外谙达点点头:“舌蝇以鲜血为食,对血腥气格外敏感,最喜攻击受了伤的牛马。太子身上的血腥气让它们误以为太子的马受了伤,所以才会追着叮咬。”
  太子嗤笑:“没想到大阿哥还有这样灵巧的心思,真让人刮目相看。”
  很快又有人发现了异常,过来禀报:“除了太子、大阿哥和四阿哥的马,其他阿哥们的马上都洒了少许驱虫药粉。”
  等于变相排除了大阿哥和四阿哥的嫌疑。
  之所以只追着太子的马叮咬,可能与太子身上的血腥味有关。
  “其他阿哥?”太子眯起眼环顾四周,“统共就这么几个人,七阿哥告了假,孤、大阿哥、四阿哥和十四阿哥排除,只剩下三阿哥、五阿哥、八阿哥和九阿哥了。”
  按说这里面三阿哥年纪最长,且他去过草原,嫌疑最大,可三阿哥从小和他一起长大,谁害他三阿哥也不会害他。
  太子在心里先把三阿哥排除了,转头问八阿哥:“可是你做的?”
  八阿哥还未成年,可他从小在延禧宫长大,母子深得惠妃照拂,谁都知道他是老大的小跟班。
  也许这又是老大使的障眼法。
  大阿哥闻言立起眼,袖子被八阿哥扯住,听八阿哥对太子说:“若真是臣弟做的,又怎敢置大阿哥于险地?方才谙达也说了,舌蝇以牛马的鲜血为食,若有人豢养,想必需要一定的场地。太子若疑心臣弟,不如现在便派人去臣弟的住处搜查。”
  箭亭已被封锁,只许进不许出,太子盯着八阿哥看了一会儿,挥挥手让人去搜,结果什么也没搜到。
  八阿哥的嫌疑就此解除,太子又逼视五阿哥:“老五,难道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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