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福晋被一路带飞——水溶C7【完结】
时间:2023-07-04 23:19:29

  许是感受到了那份亲近,她当时多少缓和了些身体与精神的紧绷,甚至还有余力去仔细打量身边这位历史上未曾出现过的人物。
  鹅蛋脸,柳叶眉,肤若凝脂,口若含朱,一双桃花眼是欲语还休,真真是嬉笑怒骂具是风情的绝丽!
  她正感叹着呢!便听见了这话,紧忙回道:“娘娘这么说怎么使得?一开始我当真只是染了风寒,又赶巧在年节里,不说阿玛额娘,就是二哥与我也都想着大好的日子万不可惊动娘娘,就是年节里见不着娘娘念得慌,但想着等我身子见好了再进宫给娘娘请安磕头也不差什么,才安下心。
  后来,也不知怎地,就发起了热,还累的娘娘跟万岁爷求了恩典。”
  可是她没想到,听了她自觉圆和的话,贵妃居然板起了一张芙蓉面,甚至气呼呼地拍了她的脑袋两下:“你这丫头说的什么胡话!怎得一场病下来平白生分了姐妹情?”
  许是做贼心虚,她心里瞬间一个咯噔,但面上未敢显出半分来,只能憋气叫面上浮上些许红粉,刻意忽闪着一双与贵妃极相似的桃花眼把事儿往本家那些人身上推:“常嬷嬷说,我若是这般说话,姐姐便会觉得我长大了,懂事儿了,定会开心的。”
  果然,她就见静嫦一个挑眉问她道:“常嬷嬷?族中送进府的那个?”
  她,果然知道。
第23章 意难忘
  静姝自然应得飞快:“便是这位常嬷嬷,自嬷嬷来了我身边,与我说了好些宫中秘事,我才知姐姐日子过得竟这般艰难,想着若是如此说话能让姐姐高兴些许,便是再别扭也是无妨的。”这话她说的是踏实非常,毕竟这事儿他们可都做了,自己可半点没污蔑那些人。
  “宫中秘事?日子艰难?你这傻丫头!”
  见贵妃总算恢复了笑颜,点了点她的额头,还亲昵地把她往怀里一搂,静姝才松了那口气。
  至于那声叹气,反正遭罪的不是她,这贪心不足,总要做好被吞的准备,如今,就当姐姐先替妹妹收点利息好了。
  况且,这边若是不再施压,她担心那些人会做出更过分的事来!
  至于贵妃会怎么想她,她多少猜的出。
  无非是犯愁于自己这妹妹的单蠢傻气,平日里什么都与家里人说、家里人说什么她就信什么也就罢了,居然对旁人也是这么个性子。
  甚至多半会后悔,后悔当初就该亲自挑两个嬷嬷送回府。
  再有就是无奈于阿玛额娘竟将妹妹养成了这般不谙世事的单纯性子。
  最后再纠结下她这妹妹日后可如何是好?之类的。
  说到底,她也不愿真被人当‘傻’了,便开口打断了贵妃的思绪:“···姐姐?”
  “嗯?”
  许是那声太过温柔,也许是胆战心惊小半月后突然来到了一处暖处,叫她直接失了警惕开口求道:“姐姐,我不想进宫,我不进宫好不好?”
  这一开口,静姝就后悔了,脑中飞快琢磨这话该怎么往回圆,却没想到,自己还没来得及开口,对方便直接道:“谁说叫你进宫了?”
  “姐姐?”可以不进宫?!
  便是这位便宜姐姐真把她当‘傻’姑娘待,把事儿掰开了揉碎了地跟她说,她也乐呵呵的极耐心地听着。
  “不过你今儿既参了大选,便万万不可是被撂牌子送出的宫,章佳一族的名声我不在意,我如今的位置便是旁人阴阳怪气几句也很无妨,但于你,便是后半生幸福与否的关键。
  若是你不参这大选,叫阿玛二弟给你寻个良善人家,有我在,他们定是不敢欺你的,但若是你是被撂牌子出的宫,那亲事可就不好说了,倒不如通过了大选我求万岁爷直接给你赐婚来得好!
  虽都说这抬头嫁女,低头娶媳的,但我本不愿你高嫁。
  咱们家的情况,你也是清楚的,若是你嫁入那平等人家,有我在一天,定能护你万事顺遂。
  但若是高嫁,我说是占着这贵妃之位,却是个有宠无子的,日后且不说,便是眼下,莫说那黄带子,就是底蕴大家都少有把我放在眼中的,想护你,便不易了。”
  “姐姐这般说,叫我哪还有脸面再见姐姐,姐姐能走到如今本就不易,我这做人妹妹的,帮不上什么不说,还累的姐姐为我这般烦心累思的。”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我嫡亲姐妹,血脉相连,我不顾着你还能顾着谁?”
  那日,贵妃给了她两条路,一条,是入四贝勒府,承诺她必占侧福晋之位。
  而另一条,便是许给一位钮钴禄家的少年郎。
  她本疑惑为何会择到这位身上,虽说这人文采尚可,但也比不过二哥,武艺便更是多有不如了,但一听贵妃给她普及那人的家庭情况,她便清楚了,这人有一叔父,名为钮钴禄凌柱。
  这个名字,真的是太耳熟了,算起来可是乾隆的外祖父呢!
  贵妃还说,接下来是多事之秋,行差踏错一步便是任谁都护救不及的。
  若是她入四贝勒府,也就罢了,但若是她择定那钮钴禄家的,贵妃便会找个机会把那人外放,等到尘埃落定,再回来不迟,甚至还道,这两年会找机会把阿玛额娘和阿克顿都送出京,到时候在外头一家上下也能彼此扶持。
  静姝这才明白,她这一个抉择,其实关系到并不只是自己,而是一家上下的命运。
  本来立马就想应下的话,便再也说不出口了。
  贵妃也没想着叫她立刻决断,转而拉着她说了两句家常,就放她离开了。
  许是见她自出了景仁宫便忧思过重,还珠便带着她绕道御花园回储秀宫。
  却没想到,行至半路,突然阴云密布,大雨瓢泼。
  静姝与还珠即便打着伞,也难免湿了衣摆。
  见雨越下越大,还珠便带着她进了万春亭躲雨。
  她刚将额前发丝擦得半干,见自己衣摆旗鞋尽湿,只觉得要不好。
  她好不容易才把这个身子养的见强了些,若是因着长时间穿着湿鞋袜湿衣裳再损了身体可如何是好?
  而还珠见她一脸苦色,还以为是为此时衣衫不整而担忧,体贴安慰道:“二姑娘且安心,这雨下的这般大,不会有主位娘娘在御花园停留,便更不会有主位娘娘往亭中来的。”主位皆有轿撵,至于其她的,是不敢与主子的嫡亲妹妹讲这些的。
  听着这话她才想起,好像这时候见贵人衣衫不整也是一种罪来着。
  更是惶惶不安。
  没想到,越怕什么越来什么,就听见一群人簇拥的声音远远朝这边来。
  静姝纠结片刻,还是闪身躲到了假山群之中,而还珠不知为什么,也跟着躲了进来。
  然后,她就看见了或许改变了她一生的一幕。
  大雨之中,带着几分雾气的蒸腾,一群人明明是一起过来的,却仿若两个世界。
  一方前呼后拥,软轿仪仗,便是随侍的宫人都人手一把青色油伞,而一方,似母女二人,年长者身着命妇装扮,年轻者亦是一身华贵,但此时两人皆毫无遮挡的在雨中狼狈搀扶着往前走,就是偶有高树密枝遮得些许雨水,也会被瞬间簇拥而上的宫女太监把两人从片刻安宁中哄赶出来。
  直至行至万春亭前,再毫无遮挡之物,仪轿才停了下来。
  左右两边两个宫女掀开轿帘,却因着大雨间隔、轿中昏暗,看不清里头的人。
  只隐隐约约听见些传出来的话:“鄂拜大人任国子监祭酒,想必府中女眷该知这在贵人面前失仪要论何罪的哦?”
  “臣妇知罪。”那位夫人许早知有此一劫,没有半分求饶辩解,只拉着身边年轻的姑娘一起跪俯于大雨之下的石子路上。
第24章 缠梦魇
  静姝头一回觉得自己个儿眼神竟这般好,她甚至能透过层层雨幕看见那二人浑身冷颤的模样。
  不,她摸了摸自己的心。
  冷颤不断地不是那母女,而是她心。
  那前呼后拥的仪仗什么时候离开的她并不清楚,只知道回过神时,雨中只剩那母女二人。
  两人如柔弱的垂柳一般,在风雨中巍颤颤,好似随时都能倒地不起,又好似无论再大的风雨都折不断她们的脊梁。
  “二姑娘。”还珠紧忙拉住静姝胳膊,低声道:“这事儿姑娘可不能掺和其中。”
  “那位娘娘不是已经离开了?”她不确定自己发没发出声音,只觉得那吧嗒吧嗒砸落地面石缝间的雨滴声都要比她的声音大不少。
  而还珠却听清了,低声解释:“惠妃娘娘确已离开,不过离开前命西林觉罗家两位夫人在此处跪满两个时辰,反思失仪之罪。”
  “西林觉罗?”居然还是满族大姓出身么?
  “是的,那位年长些的是如今国子监祭酒鄂拜大人的福晋,而那位年轻些的是鄂拜大人嫡子佐领侍卫鄂尔泰新婚福晋瓜尔佳氏。”
  许是见她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还珠只能开口继续解释:“不是奴才心狠,实在是这事儿便是主子都是不能沾身的,这,这涉及到太子爷和千岁爷前朝之争,”说着,还珠声音压得更低了,一双眼睛四处扫看,警醒的不行:“这鄂拜大人本来是夹在两方之中却稳居中立之位的,毕竟他时任国子监祭酒,可以说科举上榜的举子七成皆是他的弟子,便是不表态,太子爷与千岁爷也不好过于逼迫于他,生怕把人给逼到了对面!
  可自鄂尔泰大人娶了太子妃娘家族妹之后,鄂拜大人心中的天平就偏了,这千岁爷如何忍得?鄂拜大人在学子中声望不低,千岁爷不好随意处置了,这才有了西林觉罗两位夫人在惠妃娘娘面前失仪这一桩,这是警告,也是给他们最后一次选择···”还珠发现自己说多了,立马转而道:“所以二姑娘千万不能上前,更不能施以援手,否则,无论是府中还是主子那儿,便都成了太子爷的簇拥了。”
  “那就让她们那么跪着?”
  “二姑娘。”还珠肃了一张小脸:“您可是觉得她们是平白受了委屈的无辜之人?她们入宫前又如何不知会面临什么?或许,该说他们西林觉罗府中自决定娶太子妃族妹过门时便该已然想清楚会面对什么了,路是他们自己选的,既想登那通天梯,便无赌不成说,赌注已下,成败都是他们咎由自取。”
  她不知道说什么好,只闭着眼静静地数着自己的心跳,而还珠也没有再开口,两人避在万春亭角落处,她们看不见那母女,而那母女也看不见她们。
  雨停时,天色已偏黑。
  还珠见她一身衣裳尽是起干后的褶皱,两鬓发丝都掉下来不少,甚是狼狈,便决定带她回景仁宫重新梳妆一番,省得这么直接回储秀宫人多眼杂地乱传,再多生事端。
  而同时,那两位西林觉罗夫人也双双起了身,只不过许是年长些的体质不及年轻些的,这会儿几乎是瓜尔佳氏搀扶着她婆母,一个人承担着两个人的力量。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有些别扭。
  还珠把她从愣神中拽醒,拉着她往回走,然后她惊讶地发现她与那婆媳俩居然一路顺路?!
  “西林觉罗家两位夫人这是要去延禧宫磕头谢恩呢。”
  磕的哪门子头,谢的哪门子恩?谢惠妃娘娘没有直接给她们栽赃一个诛满门的大罪么?
  她心中陡然生出了两分戾气。
  而这两分戾气在她泡在浴桶之中后很快转化成了恐惧。
  因为她想明白了所谓的‘给他们家最后一次选择’是什么。
  “主子?”空青见自家主子满脸汗意,怎么叫都叫不醒,心中又自责又后悔,恨不得直接打自己一顿,明知道自家姑娘胆子小,她做什么要逼她吓她呢!凭四贝勒爷这些日子待姑娘这般好,便是姑娘再由着性子胡来,也该是不妨事儿的。
  可说出去的话已然成了那泼出去的水,便是她想收也收不回来了,只能焦急的一声接一声,想唤醒梦魇中的姑娘。
  “啊!”静姝猛地坐了起来,眼前似乎还残留着那满面青白死不瞑目的一张脸。
  “姑娘你醒了?!”
  “咳咳咳···”
  “蔓青,水!”
  “姑娘,您用些水。”
  好半天止了咳,静姝眼前才化去了模糊,渐渐清晰,而熟悉的画面,瞬间缓和了她紧绷的神经。
  “我这是怎的了?”
  “姑娘被餍住了。”蔓青急的眼眶都红了。
  而空青则是扑通一声跪地不起:“奴才该死。”
  “与你无关,”静姝叹了口气,想伸胳膊把人给扶起来,却发现自己浑身酸软,一点力气都提不起来,只能示意蔓青扶人,看着满脸懊恼自责的空青道:“若说有关,也只有我谢你的,若不是你,我怕是要走进死胡同里了呢!”
  “···主子~”
  “行了,别做这般模样,看着平白叫人不自在。”静姝摆了摆手,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转而道:“我饿了,去叫膳吧,也不用别的,一碗鸡汤面搭两个清爽小菜就行。”
  “是,奴才这就去。”蔓青立马往外跑,也不管膳房这会听见章佳侧福晋大冬天的要吃清爽小菜该如何犯愁,她只知道自家主子饿了,要吃东西。
  静姝看着蔓青那急匆匆地架势,无奈地摇头。
  空青讪讪道:“这丫头又忘了规矩,便是再担心主子也不该如此的,等她回来奴才定好好罚她!”
  “你呀,是真舍得罚她才好。”静姝哪里不清楚空青的心软。
  “主子~”空青被揭了底,满面的不好意思。
  “你说,我当初是不是不该叫蔓青随我入四贝勒府?”
  “主子?!”空青听此哪里不晓得主子这是生了想把蔓青送回府的心思,可就算她再百般不舍,也更清楚蔓青的性子不适合这里,她整日里担惊受怕,不是担心蔓青闯了祸丢了小命,就是担心蔓青连累了主子,若是蔓青能回章佳府中,倒···当真是件好事儿。
第25章 愿一争
  外头鹅毛大雪纷飞,屋里红泥小炉火影摇曳,上头坐着的紫砂描金砂锅肚中咕嘟咕嘟的冒泡不停。
  “姑娘~”蔓青闻着这四处乱窜的香气,只觉得口水疯狂分泌,被空青瞪了一眼之后,才讪讪改口道:“主子,您这回煲的可比往日还叫人念得慌。”
  “明明是你生了个馋猫肚子,莫找旁的原因。”静姝尝了一口,觉得火候差不多了,便亲自舀出装好,确定食盒底部隔层里装的暖炉炭火足以维持三刻钟,才将这食盒交给一旁候着的林庆安。
  “你去跑上一趟,莫叫旁人瞧见,悄悄交给你师傅,再悄悄回来。”
  林庆安本来犹豫的模样闻此一顿,随之立马奉上一张笑脸,连连应道:“主子且安心,奴才晓得的。”师傅果然最疼他了,主子这般品行若是再没有大造化,那这满府怕是哪个都不成的。
  较之林庆安的欢喜,蔓青就很不高兴了。
  在她看来,主子这般盛宠,自然是要叫那些眼皮子就快粘在她们院子里的那些人好好看清楚听清楚的,要是能把那些人再气个好歹出来什么的,那就再好不过了,怎么能这么悄悄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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