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福晋被一路带飞——水溶C7【完结】
时间:2023-07-04 23:19:29

  一见这人眼眶都起了红,泪珠是吧嗒吧嗒地往下掉,四爷瞬间麻了爪。
  自章佳氏入府以来,一直整日里都笑盈盈的,自弘昀那事儿之后,他一把掌控了府中的消息,这些日子福晋与李氏的一些小手段他如何不清楚,不过是如她所言,福晋碍于身份,李氏碍于几个子嗣,不好折这两人面子罢了。
  而她,便是在李氏那儿受了委屈、或是遇了其它为难,也不提不闹,只默默自己受着,见了爷也不告状上眼药,当真做到了如她所言那般,对福晋李氏退一射之地。
  也正因此,他才更愿意来这桐安院歇歇脑袋。
  当然,她这般懂事儿,他自然也不会叫她白白受委屈。
  平日里多宠她一些,叫那些奴才不敢过分,再就是各种赏赐。
  到如今,便是李氏最得他心那两年,也不曾有过这般盛宠的时候。
  他也想过是否要收上两分。
  只是见这人依旧能做到不骄不傲,才暂按下罢了。
  如今,瞧着这人露出他本并不愿见的委屈的不行的样子,他居然虽不自在,却意外的没有什么厌烦情绪。
  “爷不过与你闲话说了一句,你这就四五六句的顶着,爷还没说什么呢!你倒是先哭了,怎么这么大的脾气?”说完,见这人哭的都打起了嗝,脸上泪痕片片,突然觉得这模样像极了去年夏天滚入泥坑的多宝,不禁笑出了声。
  静姝被那笑声噎的一顿。
  什么鬼!
  这人什么毛病,她都哭的这么惨了,这人居然还笑出声了!
  四爷瞧静姝不可置信地瞪圆了一双眼睛,跟刚跌进泥坑里的多宝几乎是一模一样,笑的瞬间更畅快了。
  直把苏培盛看的一愣一愣的,自弘晖阿哥去了之后,他可再没见主子爷笑的这么开心过了。
  一时间眼眶也不禁红了几分。
  被突然打断了哭意,静姝也哭不出来了,但见这人笑的开心,本来假装的情绪如今倒真生出了两分火气。
  小脸一转,腰身一扭,直接给四爷留了一个背影。
  “咳,你这狗脾气。”
  “···”我狗脾气?咱俩还不知谁是真狗呢!
  见人哭的那么伤心居然好意思笑出声!
  你笑也就笑吧!还笑得那么大声!
  什么猫病!
  “今早老九府里送来了两盒子新鲜吃食,”四爷见这人耳朵动了动,嘴角笑意渐深:“之前倒是不曾见过,说是洋人那边的糕点,叫什么踢拉米酥。”
  “什么?”静姝瞬间回过头:“提拉米苏?”
  什么鬼?提拉米苏这名字不是二十世纪才出现的么?
  九爷府?
  这个世界这是还有穿越的?
  “嗯,说是老九家的琢磨出来的,吃着觉得好,便往宫里、各个府里都送了一些。”
  九福晋么?
  “苏培盛。”
  “嗻。”苏培盛打了个千就往外去,不到五分钟就拎着两个红木食盒回了屋。
  这点时间是绝对不够往返一趟桐安院和前院的。
  也就够往返个她的院子。
  本来都要给她了,还非得叫人在门外头拎着。
  这人太狗了!
  四爷瞧着一双眼睛都要落在那乌黑嘛漆的四方点心上的女人,嘴角笑意更深:“擦擦脸再用,花猫似的。”
  静姝瞬间又鼓起了脸,叫人看着却吃不着,什么猫病?!
  瞬间读懂静姝眼神的四爷,低头垂眸盘起了十八子:就是要你看得见吃不着,好好涨涨记性,省的以后再动不动就掉眼泪。
  怎么说呢!这份甜与苦的比例略有失调,还能尝出些许酒味,不过能在这个时代复制成这样这位已经很厉害了。
  这位九福晋之前是甜品师么?
  一个贵妃、一个九福晋、一个她。
  这个世界到底还有多少个穿越的啊!
  静姝躺在榻上默默放空,四爷也因为两日来的缺眠并无其他心思,不过新婚的二人就如老夫老妻一般比邻而躺,虽没有相依相偎的甜蜜亲昵,却透着十足的温馨暖意。
  第二日,静姝起来时四爷依旧已离开多时了。
  许是昨儿哭的厉害,也有可能是睡觉前吃了太多甜食的缘故,这会儿眼睛肿的厉害。
  只能躺在榻上,任空青两个用混了香露的冰帕子冰敷眼睛。
第21章 盛与衰
  静姝感受着眼皮上的冰凉,微微打了个哆嗦,难得没沉住气主动开口问道,“说吧,什么事儿?”老实讲,比起发生了什么,她倒是对蔓青能这般忍得住的兴趣更大些。
  今儿她一早起来,满院子伺候的都满面春风的,那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一个个都得了多少赏银呢!但居然一个主动开口禀报的都没有!
  这空青也就罢了,蔓青什么时候也这般沉得住气了?
  当真孺子可教?
  一见主子问了,蔓青便再也憋不住,嘴角直接扯到了耳后根后头,把憋了一整个早上的话飞快秃噜出来:“禀主子,主子爷晨起离开前特意留下了话,说是日后您再煲了汤,直接差人往前院送就是了。”至于那句省得平白浪费糟践了好东西的话,就被蔓青默默扣下了。
  接着蔓青一张笑脸更为灿烂,语气越发的雀跃道:“主子,前儿主子爷才就往前院送汤水的事儿罚过李侧福晋,如今就给了您这份脸面,怕是这回东边得拆了半边院子呢!”
  上个月,主子爷连在她们主子院里歇了五宿,虽说超了侧福晋入府连歇三日的规矩,但也没碍着她点什么呀!就这,这李侧福晋都从她院子里清出了一批碎瓷器,这回遭正面打脸,那可不得气疯了!
  “你个促狭的!”静姝觉得差不多了,便一把摘了眼睛上盖的布巾子,往空青手里一递,没好气地点了点蔓青的脑袋:“你可得看好了你这张嘴,若是再什么都拿去说,小心免不了一顿皮肉之苦!”
  这丫头就是说话不过脑袋,心里怎么想的自己知道也就是了呗!非得拿出来说,如今这个时代,上下尊卑那般严苛,人命如草芥,她真未必护得住。
  也许,当初选择带蔓青进这深宅后院,并不是一件正确的事儿。
  “这会儿不是没有旁人在嘛~”蔓青撒娇地给自家主子捏起了肩,当然不忘一表决心:“主子放心便是,这有旁人在的时候,奴才会小心的,空青姐姐都有教的。”
  “你呀!是真的有学到心里头去才好。”
  “主子~”蔓青生怕主子再念叨她,生硬地转移话题道:“还不止这一件呢!主子爷还说等天气好的,就叫人把西厢南边的那间收拾出来改成小膳房,还问您偏好吃些什么,多半这是要给您寻摸灶上伺候的嬷嬷太监呢!”
  空青顺着话补了一句:“听说今年宫里头要放出来一批人。”
  静姝瞬间坐直了身子:“你打哪儿听说的?”
  “奴才额娘与府中绣房管事儿的陈嬷嬷在师承上有些渊源,这位陈嬷嬷当初是在内务府针线房伺候的,主子爷出宫建府时本来轮不到她那年岁的跟着,但她确实跟着出来了,还担起了掌事儿嬷嬷的差事,虽具体的没跟奴才说,但多半不是有手段,便是有关系。
  而如今,虽说她是离了宫,却从未与宫中的姐妹断过联系,还因着那些人在宫中不甚方便,是帮着人家办了不少事儿,很是交下了一些人。
  而那些人,多是与她同期小选入宫的,如今多做到管事儿姑姑的位置上,消息甚是灵通。”
  “可是真的?”蔓青一张脸上满是喜色,看了看主子,直接缠到了空青身边,急惶惶地问道:“怎么姐姐对那嬷嬷的境况那般清楚?”
  空青无奈地应着蔓青的缠磨,对着自家主子禀道:“其中八成是陈嬷嬷自个儿与奴才说的,剩下一成半是奴才四处打听来的。”
  “若是这般,可是那陈嬷嬷想投了主子?”说着,蔓青那尾音颤颤地都要破了音。
  刺地静姝耳朵难受。
  其实自打听明白这人的情况,她的心思就已然淡了,见蔓青这般欢喜,心中是既无奈又好笑,只随意应着:“这么个人,你是怎么寻摸到的?”
  说道这儿,空青一张脸上未见半分得意之色不说,还瞬间带上了两分讽色:“那可太巧了,算算奴才离乡至今都八年有余了,先后在奉安、浙州、前安都落过脚,乡音早就改的面目全非,真真是难为陈嬷嬷能一耳朵便听出来奴才是老乡,还能因为这三成原味都剩不下的乡音抱着奴才抱头痛哭了好久。”
  “什么呀?”蔓青这会方才听出不对来,看着仿若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主子和空青,一张小脸是又气又羞,直接涨的通红:“这又是哪个妖魔鬼怪耍的手段?!一天天擎着往那歪门邪道上琢磨!也不怕阎王老爷请她吃茶去!”
  “···”静姝无奈地捏了捏鼻梁,打发蔓青去膳房要食材。
  蔓青晓得这是要给主子爷煲汤用的,好像已经看到李侧福晋那张扭曲的面孔一般,一步一窜地出了屋子。
  那股兴奋劲儿直看得静姝迷茫:“可是李侧福晋给你们难看了?”动手应该是没有的,毕竟这俩人离开她眼前最长不过半个时辰,要是有皮肉伤她总是看得见的。
  空青难得显出两分迷茫:“不曾有的。”
  “那这丫头怎地这般”静姝想了想才确定这种感觉该用个什么词:“敌视李侧福晋?”
  听了这话,空青就更迷茫了:“您与李侧福晋是注定一盛一衰的,奴才与蔓青自然是盼着您长盛不衰的。”
  进府前太太便特意说起过这位李侧福晋,便是篱笆扎的严实如四贝勒府,都能叫外头晓得这位李侧福晋很是受宠,那该是如何的盛宠?主子爷就一个人,一颗心,此消彼长,此盛彼衰,她们自是盼着李侧福晋尽早失了主子爷的宠,省的与主子相争的。
  这话听得静姝一愣,下意识说出了心里话:“府中规矩,又有爷看顾,我还有侧福晋的份例,是盛是衰,很不必强求。”
  “主子,您是说认真的?”
  “···”这态度,不对呀!
  听了这话,空青直接把什么规矩都抛到脑袋后头了!更不要说什么尊卑了,开口就道:“这府中再规矩又如何?主子可清楚宋格格如今的境况?七八日少见一点油腥,顿顿都是不知道回了几回锅的蒸菜,不是今儿盐多了些,就是明儿忘了放盐,红螺炭从来就没有够用的时候!”
第22章 初见时
  说着说着,空青眼眶已染上了红意,一双杏眼这就这么清凌凌地看着自家主子,带着化不开的恐惧:“您可知道,便是如今这般冷肃的日子,宋格格白日里也只能用但凡有点脸面的奴才们都不愿意用的黑炭熬着,因为只有这般,她才能在夜里用攒下的无烟红螺炭睡个踏实觉!
  难道宋格格就没有格格的份例么!那她又为什么会把日子过成这般呢!
  退一万步讲,就算主子当真吃得了这份苦,那老爷太太呢?主子可曾想过老爷太太晓得自己千娇百宠出来的姑娘受了这份罪该如何心苦?!
  更何况,主子就算不为您自个儿想想,也得为小主子们想想呀!
  这有宠诞下的子嗣与无宠诞下的子嗣差的可是一星半点?!不说别的,这日日见日日相处手把手教出来的,和那十天半月都见不上一回儿的,便都是嫡亲的子嗣,在情分上也不可能相同的啊!
  这大清朝自来就有格格抚蒙的说法,如今府中已有一位大格格在,若是主子也诞下一位小格格,便是主子爷再如何也不可能把两个格格全都求下来留嫁京城的恩典的,那到时候,可不是就看哪位的额娘受宠?!您忍得小主子受那般远嫁抚蒙之苦?!”
  一股脑地说完,空青就碰的一声跪倒在地,低着脑袋,却死倔着不肯开口道上一声错。
  静姝想着只有一面之缘的宋格格,那个浑身上下都透着死寂的女人,她居然过着这般日子?
  静姝不愿相信四爷当真这般冷心冷肺,在一手掌控后院之后,能放任自己的女人受这般欺压苦肃的日子,她更相信是这位宋格格之前做过什么踩到四爷底线上的事儿,才会叫四爷这般放任不管。
  不过,不得不说,空青踩在了她的死穴上。
  孩子,是她的底线。
  若是自己这个做母亲的,不仅没有给孩子带来依靠,反叫孩子因自己的关系处于步步退让,处处受制的局面,她这辈子都没办法原谅自己。
  “你先下去吧。”
  “··主子···”
  看着眼眶通红的空青,静姝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只摆了摆手。
  随着屋门缓缓合上,隔绝了外头的大半阳光,在雪地上格外刺眼的白,透过冰裂纹的窗户撒进来,只剩下暖暖的黄。
  宽阔的厅堂内,目之所及,件件皆是精品。
  静姝不禁自嘲一下笑。
  真是被这假象安逸哄骗了脑子,这才过了几天呀!她就忘了当初的事儿了。
  太阳穴一跳一跳的,扰的人眼晕得很,静姝往榻上一歪,迷迷糊糊间似乎睡了过去。
  梦中,大雨滂沱。
  和那日一般的大雨天。
  不,那日,本是个晴天的。
  那是···大选的时候了。
  或许是嬷嬷看在她那姐姐的份上对她轻拿轻放了,也或许是族中安排来的常嬷嬷到底还是有两份本事在的,在大选培训其间,她是被罚的最少的那一拨里的。
  但论起日子过的,却应该是所有人中最不‘顺利’的那一个了。
  为期半个月的培训里,三个模样才华皆出众的秀女陆续被遣出了宫。
  有培训迟到被杀鸡儆猴的。
  有被揭发手脚不干净偷盗她人财物的。
  当然,也有使手段诬赖她人偷盗财物反被揭发的。
  其中,她被迫躲过了数次算计,实在不愿回想。
  但她也同时确定了,主管此事的章嬷嬷与安排跟在她身边伺候的绿柳,就算不是她那姐姐的人,也是希望她进宫的那一伙的人。
  培训的最后一日,管事儿嬷嬷说是给她们几日假,叫她们这些秀女清闲清闲,可是哪个不知道,这是给各宫娘娘传召相看的机会呢!
  她第一次见这位便宜姐姐,就是在她们这届秀女刚刚结束了宫规培训课程的第二天。
  也是这一天,成为了她人生之中最大的转折点。
  她记得,景仁宫的大宫女还珠,便是在她的神经已经崩到了极致的时候来的。
  她还记得,早上还珠到储秀宫寻她的时候,天还是透蓝瓦亮的,只有些许丝丝绕绕的仿若薄纱似的云。
  她机械地跟着,一步一步走到了富丽堂皇的景仁宫。
  “请贵妃娘娘安,娘娘康顺长乐。”
  “你这丫头,快起来,咱们嫡亲姐妹说话,又没有旁人,做这些做什么!平白外道了许多。”都不等她礼行全,章佳静嫦就上前一把把她给拉了起来,然后牵着她的手不放,拉着她一起坐到了罗汉榻上,身子紧紧挨凑着,才继续道:“瞧着倒是比往年长了些肉,年节里母亲未带你来,我就觉得不妥,差了人出宫才知晓你的事儿,这虽说谨慎是好事儿,可阿玛额娘也太过谨慎了些,若是连嫡亲的妹妹我都护不住,这些年我这百般算计又是图个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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