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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大婚
褚息和神情如她一样的冷漠, 乖巧听话般地仰头,然后等着暴怒的言语。
他能受得住任何暴怒之下的言语,可唯独受不了她不要他, 还和旁人跑了。
可以不将他当成人般对待着, 欺辱着, 唯独不能弃他于不顾。
褚息和已经做好了迎接她难听的怒骂,但未曾想过,接下来的是能让他濒临绝望崩溃的话。
那些话比任何言语都要更能刺伤他。
“褚息和,褚月见已经死了,我不是她,我不是你姐姐。”她嘴角挂着笑,盯着他的眼带着恶意, 逐字吐出来。
“你好可怜啊, 精心准备了这一切,到头来都是为了假的褚月见而准备。”她弯着月牙般的眼,嘴角的梨涡显了出来。
她言语无不是怜悯。
鸱吻叼着的明珠正散发着柔和的光,将她的面容映照得半明半暗,给人一种惊心动魄的错觉。
她残忍地带着欣赏,看着他龟裂的表情,像是一块漂亮的玉被无情敲碎了, 七七八八地散落了一地。
真的太可怜了。
她如是地想着,却也弯了嘴角。
“你!”
褚息和双眼充血猛地坐起来, 将人带至床上, 翻身胯坐在她的腰上,手掐着她的下颌, 迫使她仰头看自己。
带着狠意的目光一寸寸地掠过她的眉眼, 打量, 窥探,像是浑身冰凉的毒蛇一样缠绕在她的脸上。
她从头到尾都带着笑,等着他的气急败坏,好填补自己心口塌陷的那一块。
那一块是她精心堆砌起来的,也就这样被人推掉了,她也好可怜啊,所以一起可怜吧。
最后毒蛇的视线在她的脸上缠绕一圈,得出了结论,这无一不是他熟悉的模样。
他太熟悉这幅模样了,因为这都是从他身上得来的习惯。
曾经她受到惊吓慌不择路时,都是他及时出现在她的面前,乖乖的任由她欺辱,才缓解心中的躁动。
看见这副模样,他那颗心忽然归位了,眼神染上了浓烈的悲切,干哑着嗓子。
“你骗我。”
她现在能为了和旁人在一起,而说出这样的话,根本从头到尾都没有想过他。
褚息和垂眼倾身,动作急促的胡乱地吻着她的人。
不爱,不爱,凭什么不能爱他?
她连身上的血都是他的,早在很久之前便已经天生注定了,只能有他一个人。
“你真狠心。”褚息和带着浓重的怨气,隔着小衣捏在掌中,凶狠地带着想要泄愤的力道。
“褚息和,你疯了,快放开我!”褚月见没有想到,已经做到了这等地步,他还这样执迷不悟,抬手用力地推着他。
“我不是你姐姐,我不是褚月见。”这样的话不断出自她的口中,企图唤回他的理智。
然他无视了这样的推拒,沉浸在情绪中,红着眼用力扯过岌岌可危的小衣。
他想要看看,同样是装着心的地方,怎么她的就这样狠。
“自幼便爱说不是我姐姐,可我除了姐姐没有其他人了啊。”他低头吻咬住,气息含糊不清地断断续续说着。
“你唤我小畜生,我便专心当畜生,你唤我贱种,我也当,到了最后唤我阿和,我才能是个人。”语气已经染上了哽咽。
他感受着身下的人在抗拒,便狠着心肠将她翻过身,将那拍打不停的手捉住反手压下。
“褚月见,你好自私啊,需要我时便骗我,不需要的时候便抛弃我。”他胡言乱语说到此处,眼中已经满是猩红,张口便咬住她的后颈。
“你怎么能当这些事儿不存在?我无时无刻都记得,你说过永远在一起的。”
他要她,要将她揉入骨髓中,自此以后再也不能被她抛弃。
“安和公主问我喜不喜欢姐姐,我说喜欢,然后你被按在水池中,我眼睁睁看着,最初我不懂,后来我便明白了你想要救我。”他的记忆一向很好,那些记忆深刻的都刻在脑海中。
“但我情愿姐姐当时未曾救我,就让我留在姐姐的身体里,这样我们才能永远不分开。”褚息和弯眼笑着,带着可惜的意味。
当时年龄太小了,根本不懂得,所以才错失了这般好的机会。
褚月见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鬼话,见挣扎不开他的压制,又是以这样的羞耻的姿势,她的眼也红了,虽是穿着外衫,但已经被撕扯得不能称之为衣裳了。
他愈加急促的吻落下,一边吻着一边诉说着往事。
那被藏在深处的记忆被一层薄薄的纱笼罩着,然后被风轻轻吹开了,满满皆是疮痍和腐烂的气息。
听着断断续续传来的话,褚月见眼前渐渐浮现了虚妄,好像透过他的话看见了什么画面。
素雅洁净的宫殿中,温柔的女人一声声唤她小月见,说最喜爱的便是她,然后却冷眼观她被按头压进池水中。
那是先帝亲封的安和公主,先帝长姐,以及她的……娘亲。
安和公主亦是位被臣子献给先帝的的可怜女人,所以连带着她一起也跟着可怜。
身份不详,自安和公主死后她便活得卑贱低微,日日苟且偷生着。
想起来了,如褚息和所言,她是褚月见。
是活在阴暗里永远都逃命的褚月见,所以在受了磨难后想要离开昭阳的褚月见。
小畜生是最开始的称呼。
被藏着身份见不得光的她,与身份尊贵的褚息和渐渐形成了鲜明对比后她嫉妒,疯狂嫉妒。
以及发自内心的讨厌他,直到知晓他是自己的血库,所以那些讨厌便渐渐消失了。
安和公主要将她身上不属于褚氏的血换掉,所以选了褚息和。
哦,唤他贱种是因为后来的自己被人唤习惯了,所以怀着恶意也这样故意唤褚息和,让他也分担自己的痛楚。
唤阿和是因为她不甘心,所以想要拉褚息和一起死。
她从来都不是什么穿越过来的人,而是虔诚拜过的神,k同她撒了个弥天大谎。
k将她带到了千年之后,然后纂夺了她的记忆,再不管生死地丢回来。
全都不是人的鬼东西。
褚月见痛苦地蹙眉,无力承受这样的记忆,蜷缩着自己,以此想要换得安全感。
可她现在不能动分毫,只能感受着那些被褚息和唤回来的记忆,身子开始不受控制的痉挛。
压在身上的人没有发觉到她的任何反常,不断地诉说往事,用鼻尖亲昵地蹭了蹭她的后颈,一寸寸吻过。
“其实今日是我们大婚,本不该说这些话扰兴致的。”褚息和张口吞吐着小巧的耳垂,湿润的气息缠绵地绕过她的耳畔。
他眼底猩红,抬手掐着她的下颌将人转过来,满是情j的吻落下,将那粉尖吸如口中用虎牙轻咬着,纠缠着。
感受着她越渐瘫软的身子,抬手扯掉本就摇摇欲坠的喜服,他将底下的人彻底拥紧。
“褚息和,你敢进来,今日弄不死我,回头定要切了你。”褚月见因为那些记忆而难受地颦眉,勉强挤出这一句狠话。
褚息和闻言动作一顿,然后低头气息浓烈地吻着她的脸,每一寸都不放过。
他气息不稳地开口道:“好,没关系的姐姐,我备了很多玉势,你喜欢什么样子的我都可以送过来。”
这无关紧要的话倒是让褚月见记起来了,他的太和殿上没有几样东西是正经的,原来就是为了这句话准备的。
又疼,又气,又好笑。
但这也不是他能对自己,做出这样无礼行为的借口。
褚月见缓了过来,伸手拼全力的在他身后抓出一道血痕。
没有呼痛声传来,反而传来的是炽热的沉息声。
他不仅不觉得疼,反而越渐欢喜,甚至精致的眉眼上都染上了丽。
“姐姐,求求你,与我在一起好不好,我比他们都好。”
带着少年撒娇的声音亲昵盘旋在耳边:“怜爱我,姐姐,怜爱我。”
褚月见不应答他的话,抬手将他头顶的白玉簪取了下来,毫不留情地扎进他的后背划出一道血痕。
直接用行为回答他的话。
乌黑的头发散落下来,染上了后背的血,褚息和漂亮的脸上带着的所有欢愉都消散了。
“如今这是骗我也不肯吗?”
他停下动作,睁着空洞的乌木眸怔怔地看着,后背的疼一路蔓延到心口。
白玉簪落在地上砸成了两截,如他的五脏受损,肝胆具裂一样。
她喜爱骗他,自幼便是,骗他去死,骗他杀人,甚至还骗他会永远在一起。
可如今为何不肯骗他了?
是因为有了爱吗?
“为何这里不能有我?”褚息和带着颤栗的手放在她的心口,每一次的跳动都能清晰感受到,可全都不是为他而跳的。
“爱我,求求你怜惜我,怜爱我,可怜我。”
带着颤抖求饶的话,不断从他的口中出来,但掌心偏离了语气的羸弱,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
将人掌握在手中的感觉很奇妙,所以他因此眼中泛潮,眼睑下泛着病态且兴奋的红,倾力而吻着,想要带着她共享欢愉。
他为了这一刻学过甚多,有足够的自信让她欢喜。
褚月见眼前蒙了雾气,什么也看不真切了,有片刻的迷惘。
感受到他陷入后蠢蠢欲动的行为,她心中生惧,抬手想要推开身上的人,但周身犹如烈火焚烧般疼痛。
这是系统迟来的处罚,处罚她方才差点说出了秘密。
她想要讲话,但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只能痛苦抽搐着,脸上哪怕染着明艳的胭脂,也无法将转变透白的颜色遮盖。
褚息和已经陷入了偏执的魔怔,他疯了后根本看不见。
太难受了,浑身都是烈火灼伤的疼,差点被烧死的记忆再次袭来。
她完全陷入了记忆的痛楚中,所以身上人的动作都感觉不到了,甚至都闻到了皮肤被烧焦的味道。
“阿和……”气若游丝的声音勉强传来。
她想要说能不能暂时休战,等她缓缓,然后再继续。
紧紧攥着他的衣领忽然松了手,褚息和才恍然回神,抬起通红的眼看着身下面色惨白的人。
他怔怔地看着狼狈的她,像是刚出生的雏鸟般,浑身被冷汗沁湿得湿漉漉的,赤.裸着身在不断抽搐着。
她痛苦地蹙眉,紧紧抿着充血的唇,呼吸带着犹如濒临死亡之人般的急促。
“姐、姐姐?”
褚息和伸手捧住她的脸,感受着她此刻浑身冰凉,忽然莫大的恐惧席卷了全身。
是不是他太过分了,所以她才变成这样?
方才不该做出这样的行为的,明知道她抗拒,偏要一意孤行。
她方才是不是很害怕?
褚息和颤抖得比褚月见还要厉害,方才失控的表情逐渐回归,慌忙转身跌下床。
他去找御医。
御医很快提着药箱慌张赶来,走进来准备想要下跪行礼却被打断了。
“去……看她。”
年轻帝王的嗓音此刻满是喑哑,像是被沙粒磨过般。
御医听见后也不敢多留,赶紧上前去。
挂着红绸的流苏檀玉床上,到处都是撕扯的衣袍碎片,而上面躺着的人面色惨白,还在不断颤栗着,露在外面的颈子上斑驳红痕。
她似乎是因为疼痛而额间泛着汗滴,这可不就是一副承欢过度的模样嘛。
御医心中暗自思衬着,将人糟蹋成这般,不应该是唤他来,唤医女来还比他看出来如今情况多些。
“你再乱看,朕砍了你的头。”阴郁的呢喃自御医的头顶响起。
御医受惊差点直接摊了下去。
一袭松垮红衣的少年帝王,凌乱地披散着头发,双目赤红着提着长剑立于他的身后,犹如被摄魂的鬼魅般。
御医本就不敢看床上的人,如今听这样的话更加不敢看了。
但是又担忧自己的话讲出来后,被眼前的人一刀便魂归故里了。
“陛、陛下,娘娘如今这情况不如唤医女前来……”御医的身子伏在地上抖成了筛子。
他哪里敢看啊,看一眼便是送命。
听闻御医的话,褚息和目光自他的身上移开落在床上,床上的人似已经没有方才那样疼了,面色逐渐恢复回来。
“未曾……”
褚息和盯着床上的人嘴唇嗡动,握剑的手有些发紧,指尖泛白:“所以不需要医女。”
御医没有听懂褚息和这断断续续的话是什么意思,依旧身抖如筛。
观御医抖成这样,褚息和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的头顶,看出来了御医的想法。
“去看她吧,没有行鱼水之欢。”褚息和惨白着脸,讲出来后理智已经回归了,嘴角扯出一抹笑。
做了这么多,到头来依旧没有什么改变,以后她该恨他了吧。
想到这里褚息和眼眶微润,感觉好似有一双手将他紧紧地攥着,攥得心犹如在不断泣血。
御医听了这话心才放下来,赶紧转身去诊脉。
此种的脉象他不止诊过一次了,果然不出所料,这次和上次是一样的,脉象缓和无异常,但观床上之人的面容却呈现灰败。
思及此处,御医赶紧跪着转身道:“回陛下,娘娘此番情形乃是心病,情绪不可过大,只要稍微稳定便可。”
所以就是因为方才的事。
褚息和的目光微动,落在御医的身上,缓缓开口问道:“可有办法抑制?”
“臣可开些安神之药调解娘娘的情绪。”御医讲完之后忐忑等着,最后还是等到了。
年轻帝王挥手让他下去煎药,他这条命总算是保住了。
保住命的御医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往外面走。
这次他一定要请辞了,褚氏皇族都是疯子,跟着疯子是没有前途的。
所有人都退去了,偌大的宫殿静谧如常,只有红烛摇曳着,红烛上滚落着的像是血泪一样凄厉。
褚息和立在床前半响,低眸看着床上的人,抬手按在心口露出惨白笑。
怎么办?他依旧不甘心呢。
他缓缓坐下去,如痴如迷地想要伸手触碰眼前的人,刚伸出去便觉得犹如被针扎般,慌乱收回来藏于袖口中。
她太厌恶自己了,所以别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