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挺难得, 所以也不怪爷爷会对沈郗那么好奇, 想见见她也情有可原。
不管这两人是什么关系，但她的父亲曾经照拂过她二姑这事，于情于理周家都得谢谢她。
开门声唤回了周思~外放的思绪，她回过神来跟穿着浴袍的沈郗对上，对方见她还在这里，还惊讶了下。
在宴会上也只是匆匆一瞥，两人中间有周斯离隔着压根就说不了什么话，这还是头一次她如此近距离地跟沈郗接触。
怪不得能让她哥放在心尖上，出水芙蓉俏佳人，大概说的便是这样吧。
沈郗还额外洗了个头，但是没擦干，发尾止不住地往下滴着水，偶尔有几滴还淌过修长白皙的脖颈，顺流而下没入浴袍交襟深处。
“咳咳，”周思~不自然地轻咳两声，移开了视线，含糊道：“那、那个，姐姐你要是还有哪里需要我的话，都可以尽量跟我说。”
“好。”沈郗莞尔一笑。
“我哥也真是的，居然带着你去雨里狂奔。”周思~小声嘟囔，小小抱怨过后她才起身准备告辞：“那我就不打扰啦。”
“嗯，”在人刚走一步的时候，沈郗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先行一步喊住她：“思~。”
周思~疑惑看她。
“生日快乐，不过今日礼物来不及了，下次我给你补上吧。”沈郗认真道。
―扣扣
周思~还没来得及感慨她哥这什么运气，能有如此善解人意的未来女朋友，门就被人在外面敲了两下，她正要走过去开门，还没动两下呢就听见外头传来一道温润的声线，还混着不解：“西西，你把门锁了吗？”
沈郗一般是没有锁门的习惯，周斯离站在门前敲完门的手放了下来。
真是奇怪。
没等两秒，里头的脚步声逐渐逼近，然后门锁被转开，他正要开口跟门后的人说话，却在触及到来人时，原本柔和的神色瞬间消失不见，蹙眉：“你怎么在这里？”
“哟，还有两幅面孔呢。”周思~倚着门框双手抱臂，学着他方才的语气故意捏着嗓子说话：“西西，来开个门好吗？”
说完像是被这矫揉造作到了，连忙搓了搓胳膊，抖落一身的鸡皮疙瘩，瞥了他一眼，满不在乎说道：“可惜了，开门的是思思，让你失望了。”
周斯离：“.........”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周思~戏精般的演技，觉得没去拿个奥斯卡小金人真的是委屈她了。
“干嘛啊，你眼神真可怕。”周思~仰起头毫不服输地瞪了回去，见他不为所动，没趣地撇撇嘴，打了个哈欠：“困了，我要回去睡了。”
闻言，周斯离极为快速地给她让了个道。
周思~觉得要不是他做不出来这事，他甚至还会摆个让她打道回府的手势，当即无语。
待人走后周斯离才走了进去，也学着方才周思~那样子把门反锁，结果一抬头就见沈郗对着他挑了挑眉，估计是刚才在门口的对话全被她听了进去。
“咳，”周斯离当机立断地选择转移话题，“过来吧，我帮你吹头发。”
“你来找我就为了这个啊？”沈郗转身走到床头柜旁边，弯腰把放在抽屉里的吹风机找了出来，插上电，然后坐在床沿。
“当然........不是。”他走过来接过吹风机，摁下开关开始给沈郗吹着湿漉漉的头发，“不过其余顺带的事情，你觉得按目前的情况合适吗？”
周斯离的声音混在了吹风机嗡嗡的响声里，就在耳畔，让她听得清清楚楚。
沈郗咳嗽了下，感觉鼻音都要加重了，但她不忘继续调侃道：“不如你说说顺带的是什么事情，我再考虑合不合适的情况。”
“你感冒要是快点好我就说了。”他幽幽道。
“那可惜了，”她咳嗽两下后又笑道，“看来我短期时间内没办法知道了。”
吹头发花的时间也蛮久的，沈郗发质好再加上发量多，等到吹好也差不多得两三个小时左右，这期间保姆还送来了两碗姜汤让他们喝下暖暖身体。
等吹风机的开关一关，她这才有些困倦，摸了把差不多干了的头发，往后一躺倒在了床上，再朝旁边翻了个身裹住被子，闭眼道：“辛苦了，你也早点回去睡吧。”
周斯离：？
他懵了下，不甘心地推了下包在被子里的沈郗，“门都......”
我门都锁了你就给我说这个？
“不是你说的吗？”沈郗从被子里探出一双眼睛来，把他刚才自己说的话又给他重复了一遍：“其余顺带的事情，按照目前的情况来说不合适。”
周斯离：“.........”
有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痛感。
望着他吃瘪的神色，沈郗忍俊不禁，不过还是没有同情心，故意说道：“同床共枕这种事应该也在‘顺带'的范围内吧。”
“我觉得.......”周斯离为难，还抱着一丝侥幸想给自己争取一下。
“咳咳。”沈郗下半张脸埋在被窝里借着被子遮掩咳嗽了几声，然后伸出手，食指朝他勾了勾，示意他过来。
他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做，弯着腰凑了过去。
两人靠的极近，几乎只要沈郗稍微抬头就能亲到他下巴的程度，但都克制着没动，她呼出的温热鼻息轻轻喷洒在他的皮肤上。
沈郗差不多都浸在他的气息里，跟他眉眼给人带来的侵略压迫感不同，并不浓烈，反而很清新，让她无比安心。
“怎么了？”他低声问。
从胸腔内发出的声音传进耳畔里听得格外酥麻，沈郗没回答，反而是牵起他的右手，让其指尖贴在自己温热的唇瓣上，垂着眼落下一吻。
周斯离手指不受控制地颤了颤，他说不上来这个吻沾染了什么，可能是□□，也可能是情迷深处的自然而然。
或许两者都有。
如电流的触感，让心脏都为之一动。
他喉结滚了下：“西西。”
“嗯，”沈郗没做停留，放开了他的手，闷着又咳了两下，不过这次眼尾染了点愉悦的笑意：“这样够了吗？”
“这算是报酬吗？”他定定地看着她。
“不算吗？”沈郗惋惜地叹了口气，“是有点不够，但我可不想再多个病友了。”
要是两个人都病倒了，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更别提传染方式还是这种行为，虽然之前也不是没有过，但她还是蛮相信周斯离的体魄的。
“好，那睡吧。”周斯离轻笑了声，摸了摸她的头发，又把被子给她调整好，免得睡到半夜的时候她把被子给踹下去。
沈郗迷迷糊糊应了声，她明天上午一大早还要去趟工作室参与年前的工作汇报等一系列事情，没有精力再跟周斯离掰扯。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还比较早，除了周思~一大早的约了朋友要出去逛街外，就没再见到其他人了。
沈郗也问了她怎么不见周斯离，周思~则是跟她解释说，她三叔喊了她哥去公司帮忙，也是爷爷的意思让他多帮忙着分担点事物。
工作室离周家还蛮远的，除去早上高峰期堵车的时间，她七点起床，到那边也差不多八点半了。
“哟，来啦，还以为你今天又要线上会议。”陈意从工作位上探出头看了她一眼，见她还戴着口罩不免疑惑：“怎么了，感冒了？”
沈郗点点头，总觉得还是低估自己了，等下班了得去医院拿点药才行。
“嗯。”她闷声正要朝办公室走去，还没走两步，就又被陈意喊住。
“等等，先别走。”陈意抱着位置上那一大束玫瑰花起身。
作者有话说：
周思~：变脸大师
第39章 不是，是追求对象
怀里突然被塞了一大束玫瑰花进来, 沈郗下意识接着，一头雾水：“哪里来的？”
“早上就送过来了，署名了要给你呢。”工位上探出头凑热闹的女生接了句。
这玫瑰花在她们一上班就送了过来, 还指名道姓了说是要给老板的, 其余人对能窥探到老板的感情状况这种事当然是抱着好奇的姿态, 唯有知道一点内情的陈意意味深长。
“这是在追求阶段呢？”陈意笑了声，她之前还以为这两人还不知道要僵持多久，连能不能成都是个问题，哪里知道也就这些天不见，进展倒是还蛮快的。
“咳，”沈郗望着她们一幅幅八卦的样子，板着脸道：“不要探寻老板的私生活, 不然扣工资了。”
工作室内登时响起一片哀嚎, 就像好不容易跑到瓜田里的猹，明明都快摸到西瓜了，结果被闰土一叉子抓住了。
沈郗借着这个空档连忙抱着花溜进了办公室内，刚把花放在桌上还没松一口气，陈意推门而入，紧绷状态下险些把她吓了一跳。
“怎么了？”她回眸。
“没什么，只是跟你说一声, 明年的比赛我帮你把报名单提交上去了。”陈意把手里的文件递给她，“这是要求跟注意事项, 你再看看。”
“好。”沈郗接了过来, 随手翻了几页，这场比赛主办方要求的香料之一就是来自中国的传统檀香, 由主办方提供。
难得的机会, 自然不会缺少各类的精英调香师。
“另外, 两小时后开会，做下年终总结，别忘了啊。”陈意在出去前又提醒了她一句。
“知道了。”她笑笑。
等陈意出去把门关上后她才在转椅上坐下，伸手轻轻摸了下摆在自己面前的玫瑰花瓣，笑了声后才抓起手机，果不其然，屏幕上显示着几条周斯离十几分钟前给她发的消息。
【周：[位置]】
定位是在荣夏公司，他比她要早出门，手里持着百分之十的公司股份，如果不露个面怕是也不太好，再加上周老早就也有让他进公司的想法，是周斯离觉得自己不合适这个方向，所以一直在婉拒。
“你觉得斯离是个什么样的？”早上沈郗出门前被管家带着去后院跟周老见了一面，对方古稀之年，但精气神比大多数年轻人都要好。
每天早上雷打不动地在后院修建摆弄他花圃里的话是他必做的活，这次也不例外。
对方这么问她时沈郗也不感到意外，沉吟片刻后，缓缓道：“独来独往。”
这话不是随口而说的，是她一直都这么觉得，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
旁人提起他或者是看到他的第一眼总会认为他身边不缺人，是走到哪里都会有人簇拥的类型，可偏巧沈郗见过他黯然的模样。
周斯离的睡眠其实很浅，从谭黎跟她说他有焦虑症开始，过往种种的相处日常开始在脑海中铺散开来，她在找寻那点不对劲。
不是没有过，以往躺在一张床上时只要她轻微翻个身都会把他吵醒，听着像是刚从沉沦的梦魇中猛然睁开双眼，压抑着喘气声，她想询问原因却总是被他安抚过去。
不止这点，浅眠最后演变成了不安、焦虑、心悸、耳鸣、颤抖、钝痛等等这一系列当时不肯让她知道的行为，就像独自躲在角落里舔舐伤口的流浪狗。
而偏偏，他那时明明在她面前稍微示弱了，也许是讨求一个安抚的拥抱，也许是想被拯救的。
但她却没有发现，甚至亲手把他推开了，那段时间，也是他母亲发病最严重的时期。
他是在世界喧嚣之外的独行者。
会附和、谈笑，但真正窥探时才会惊觉，他那颗心始终是凉薄的。
在公寓的那一夜也是，夜很暗，他走过来拥她入怀，胸膛是温暖的，心就在耳畔边跳动，可她却觉得两人离得够远。
不是无法靠近，是他踌躇不前。
“嗯，太晚发现那孩子了，他性子别扭，想掰回来的时候已经太迟了。”周老给面前的花浇了水，这才叹了口气，慢声道：“沈小姐，但他愿意接近你，这是一件好事，表明他有主动接受治疗的意愿。”
他也不知道和周即白轮流跟周斯离说过多少次了，劝阻啊威逼利诱啊都用过了，对方就是无动于衷，只会说一句没有用。
再去追究发病的原因早就没有意义了，可起码在面对沈郗时，周斯离是有想治疗的意愿的。
见沈郗沉默不语，周老大概也知道自己这意思有点为难人，毕竟更主要的还是要看对方的意思，他想了想，郑重道：“沈小姐，我知道你们对彼此都有心结，你不愿意我也能理解，这事说起来也是那孩子本身的缘故，你不用为此感到烦恼。”
这场对话两人都心照不宣地闭口不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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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要处理年前的工作总结，关是在会议上花的时间就不短，期间还看了自行路意欢代言Aloe后的销量，本身的国内市场就是来拓展的，原先沈郗的预计倒是在看到汇报后有些惊讶。
出入很大，比预期的要好上很多，大概是借着路意欢这几次上热搜的次数，也带动了她这些代言的销量。
晚七点，周斯离开车过来接她下班，为了避免被同事们八卦，她还特地提前了两分钟走，尽量地不引人注目。
“那老板对象？”在老板走后，原先低着头写着年末总结的员工们登时起身，齐刷刷地冲到窗口处，然后矜持地朝楼下看去，窃窃私语。
陈意也顺着往下看了眼，在见到沈郗两手空空的靠近黑色车辆时还惊讶她没带那花走，于是好心地替她们解答了问的那个问题：“不是，是追求对象。”
“意姐，你看起来知道内情？”离她最近的同事碰了碰她的手臂，一脸八卦：“说说呗，听过绝不外传。”
“想的美，就你们话多。”陈意哼笑一声，开玩笑，她要是说出去了，沈郗估计就得提刀架在她脖子上了。
毫不意外地得到了周遭一片扫兴声，再看下去时，楼下坐在车里的男人没让她等太久，里面一套经典白衬衫跟黑领带搭配，外穿黑色长西装外套，裁剪得体，衬得人身材颀长，头肩比例极好。
男人手里还拿着一条灰色围巾，朝着沈郗走去，然后轻轻地围在她脖子上，不知道两人说了什么，沈郗对着他点点头。
待车辆驶出视线范围内后陈意才收回目光，甚至在思考要是这两人成了，她得随多少份子钱才好，真是让人苦恼。
车内开了暖气，沈郗缩在副驾驶座上还抱着周斯离给她准备的暖宝宝，舒缓了口气。
越接近新年，京北的天气就越冷，早上的天气预报甚至还说今天会下场小雪，不过到现在也没见到点雪的踪迹。
“花是你送来的？”沈郗偏头问他。
有时候不得不承认，她其实挺爱看他穿正装的，有种禁欲斯文的感觉，莫名的蛊惑，她视线粗略瞥了眼后便欲盖弥彰般地移开了。
“也可以是无中生有来的。”周斯离一本正经道。
“.......幼稚。”
“那你要听实话？”他故意问她。
“还是算了，不是很想知道。”沈郗没接招，背靠着椅背，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她视线朝车窗外望去，看了两秒后才发觉这好像跟回公寓的路不太一样，疑惑道：“你要带我去哪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