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死前搞定了那个仙君——四月知南【完结】
时间:2023-07-05 23:08:29

  宋敛摇头,“不是毫无头绪,你有没有想过,天羽道人死前那道遗言符咒是如何送出来的?”
  砚川双眸顿时睁大,从前没想过,但宋敛一提点,他也有了猜测,“是…有人助他?”
  “没错,这人见过天羽道人生前最后一面,我已叫门中师兄弟去找他所在之地。这些日子在这处,是为了留意朝中与凡世各处消息,现下已知晓南陈与天羽道人之死有关,宋言父亲也已经赴任碧云山。只等那人找到,我们就离开这里去见他。”
  砚川瞬时明了。“好吧,十年确实太久了些。你说的也确实有理。”又听宋敛忽然问他“你说当时南云世子发现了你是何情况。”
  砚川这才想起这事,立刻道:“我当真想不明白,他只冲我吹个口哨勾勾手指,然后便等着我过去,那架势好似我是他的奴仆随叫随到一般。我自然没有理他,但不过一瞬间的时间,他就觉出我身份不对。”
  宋敛听罢沉思,“冲你吹个口哨就自信你能过去,说明他有掌控飞羽之类的能力,他应该是羽族之人。还是个有些身份的。”
  “啊?”越来越乱了,砚川愁的扶额,“这事跟羽族也有关系吗?”
  “这事到了现在才是真的有了头绪,皇帝被蒙心智执意建造玉明宫、天羽道人或许就是死在羽族手中。”
  “羽族究竟要做什么…”
  “人间将乱跟羽族又有没有关系…”
  宋敛端了茶盏轻戳,“暂且想不通。”
  砚川看他沉思,同样理不清楚,道,“且等等同门消息吧。等见了那最后见过天羽道人的人,大概一切都会水落石出。”
  只是这消息却是难等的很,一连半月毫无头绪。
  但宋父走后,宋家的日子却不大太平。宋母担心丈夫安危,吃不下睡不好,身子有些虚弱。
  当宋言得知了父亲所去之地是何危险,心中也充满了担忧。加上母亲身子不适,除了忧心不已,便是想着法的给母亲排解。
  却不想紧接着又出了一桩大事。艳阳高照的正午之下,竟有一女子匍匐在宋府门前不停跪拜磕头,连连喊着‘救命’。
  宋府管事的听见动静连忙开了府们去问她做什么如此。
  见了来人,那女子顿时泣不成声。“我要求见主母。”
第22章 遇人不淑
  管事听她要见什么主母,当她是找错了门,不耐烦的摆摆手,“走走走,这哪有什么你的主母…”
  女子见终于有人应她,忙止了哭声,指着头顶府们上的牌匾大声道:“我绝没有寻错地方。我是来求见我未来主母的,望姐姐能瞧我可怜,让我诞下孩子。
  管事一听急了眼,斥她胡说八道什么,“你可睁开了眼好好瞧瞧来的是什么地方!别寻错了路找错了门,咱们府上怎就有了你的主母,你是从哪里来的赶紧滚回哪里去!”
  好在正午暴晒,街上没什么行人,但再叫她这么哭魂一般嚎下去,没人也得引来了人。
  那女子却不退缩,只愈发朗声道:“我要寻的,是当朝工部侍郎大人家的女儿宋言宋姑娘,管家您明见,我可有找错?”
  特地前来,怎会有错。
  官家面色一冷只道:“我家姑娘还未成家!怎就成了你的主母,混账东西,若再不走,咱们宋家的棍棒可不是吃素的!”
  “宋姑娘是未成家,但已经定了顾家公子为胥,明年年初就是婚期,我说的可对?”那女子将一双泪眼抬起,向府们之中遥遥望了进去。
  “宋姑娘是高门大户之中的嫡出姑娘,我自知比不得,可我与顾公子却早早相识,又有了他的骨肉,如今,只求姑娘同意我诞下孩子,别叫他夭折在我腹中啊…”随即就是一阵哀怨哭嚎。
  管家听到这里已是惊出一身冷汗。一挥手叫两个小厮把她迅速拖进府里,生怕传出闲话。
  这事儿本是要通报给宋母的,碰巧宋言正探过身子不适的母亲从主屋出来,迎面碰上报信小厮先将人叫住问了明白。
  回身看了眼紧闭的屋门,宋言淡道:“母亲身子不适,好容易歇下,就别打搅她了,叫我去看看。”
  小厮道是,又与意禾同时抬眼偷偷打量她的神色。却只见得宋言面无表情,实在瞧不出什么。
  那女子被摁在府门内侧的院子。等了许久才等来她想见的人,但宋言没有像她想象中的急躁。反而款步而行,面色无波。
  待宋言止步停下,端详了片刻这女子神情样貌,才不急不缓对管家道:“将她松开。”
  那小厮松开手,女子总算能爬起来。但她却没有站起身,只是匍匐着靠近宋言,然后直起身跪在地上,抽了抽气又要开始落泪,姿态低到了极致。
  宋言垂眸瞧着她跪在自己脚边,蹙了眉将她酝酿的感情打断,“你是何人,有话直说。”
  那女子却也实在没了泪,就是哭不完,也被太阳晒完了。
  干干吭了两声只好开口,“姑娘看起来真是仁慈面相,想必将来在您手下讨生活并不艰难。姑娘已与顾家公子定了亲事,便是我未来的当家主母,我与公子早年熟识,又跟在他身边多年…姑娘!小女将来必定精心伺候您,您开恩,叫我留着腹中孩子吧,我是您的奴,这孩子就也是您的奴,往后绝不叫他越界。姑娘心善,千万别杀了他…求您了。”
  一番言辞绕来绕去将话说了明白。
  宋言听了个大概,面色却依旧无甚波动,默了一会才听她开口道:“顾玉清早早有了你,你怀了他的孩子,又不是怀了我的孩子,你该去求他才是。跑到我这做什么。”
  管家小厮具是面上一紧,说不出哪里怪异。
  那女子怔了一怔,顿时又开始悲泣,“我不是没有求过公子,可公子他说怕您受了委屈,绝不可以在您之前有了庶子。叫我早早落胎…”
  掩面哭泣透过指缝去看宋言是何反应,就见宋言一脸认真思考的样子,也没有她预想的伤心痛哭或是气愤骂人。
  宋言确实是在及其认真的思考,她向来不相信别人的一面之词。很多时候急躁解决不了事情。反而容易生了事端。
  于是她又道:“如此,我便去将顾玉清叫来,你说的要是真的,我也不想过问,他全权处理即可,你说的要是假的,我也不能放任你走了,你这样闯到我家里来,是要将你送到官府去的。”
  管事的听了这话,不多耽误,立刻差人去寻顾玉清。
  那女子本也不是真的来求她,不过是想让宋言知道顾玉清外面有人,从而搅散了这桩婚事,她却没有想到宋言年纪轻轻,竟丝毫不在意脸面,直接要去喊顾玉清来对峙。此时再也哭不出来,只觉冷汗涔涔。
  “姑娘别…他不会放过我的…”
  可由不得她反悔。
  顾玉清匆匆赶来后,先看了宋言脸色,随后才冷着脸看了她几眼。
  “宋言,你听我说…”
  宋言却立刻摇了摇头将他打断,“你只管瞧瞧认不认识她,她所说的已有身孕是不是在诳人。”
  顾玉清面色一白,“我与她…”
  话头顿住,措辞许久才要开口:“我与她虽…”不过说了几个字,却又叫宋言出声打断。
  “别说了。”
  只看他此时一番表情做派,就已经能够知道事情真假。
  她好歹是大司空之女,即便不为自己脸面,也要顾及父亲脸面。不论是何缘由,也不论有无苦衷。还未成婚,就已有了庶子庶女。她觉得没有必要在听顾玉清说许多没有意义的话。
  “那腹中是你二人的孩子,顾公子就带着她回自家关上门商议吧,恕不款待了。”说罢叫人将府门打开,不论顾玉清怎么叫她,她都听不见一般转身走了。
  意禾看着那跪在庭中的女子,怒火中烧,狠狠朝她呸了一口,才转身去追宋言。
  但瞧见宋言背影,眼眶一红,“姑娘,这么好的婚事是成不了了吧…”
  宋言看她一眼,依旧没甚表情,“遇人不淑,再好的婚事也不是好婚事。成不了了。”
  “这顾玉清当真混蛋!平日里竟叫他骗了,装的光明磊落,却敢如此行事。姑娘即已决定退婚,千万,千万别伤心难过…”
  宋言脚步顿了一顿,心道:伤心吗,好像也没有。
第23章 晦气
  她从前觉得,顾玉清谦和有礼才学兼有,样貌也很出众,宜家宜室,可以成婚。
  虽有些好感,却没甚太多的心悦。
  如今知道他这般年纪就有了外室,且还叫有了身孕,宋言只觉他不是善类。这样的人,是有多远躲多远才对。
  此事还是不能瞒着母亲,等她与宋母交代清楚,宋母气的险些晕过去,一番吩咐,预在三日后将纳彩礼尽数退回顾家,在将婚约解了。
  不成想,过了才是两日,临安城就出了一桩大事,传得满城风雨。
  东湖街布商大户家庶出的姑娘忽然失踪了。
  府中丫鬟陈词,亲眼见自家姑娘夜深歇下,自己守在脚踏之上,可次日一早,人就没了,就连床上薄衾也一同消失了,其余什么线索都没有。
  而这失踪之人,正是那日到宋府哭诉的女子莲秋。
  得了这消息,宋母更是心急要将婚事推掉。别人家不知道,宋家却是大概猜到这莲秋遭了谁的毒手。
  屋漏偏逢连阴雨,不过半日,又一桩大事将宋家彻底砸蒙了头。
  宋父一行到达碧云山月余,耗费多日征够了几万劳力,动工不过五日,所有参与建造的人,都凭空消失了。
  几个送食材的厨子翻山越岭赶车进去,却转了几圈都不见那庞大的营地。
  再三确认地图标址。山还是那座山,万山沟壑没有任何变化,可那些人就是不见了。
  此事诡异至极。只流传出一封工部侍郎寄给手下的书信,言辞之间很是不赞同修建玉明殿。
  那作为唯一一点线索的书信在朝堂上被诵读之后。所有人都暗暗叹气,大家心里其实与工部侍郎想的一样,本就不大赞成修建这庞大的工程,儿戏一般火急火燎。现在出了事,更加议论纷纷。虽没有人明说,但对皇帝的责怪意味已经是昭然若揭。
  皇帝却表现的最生气。气玉明殿修建不成,气天下人对他的质疑。但对那入梦的神仙,他依旧深信不移,最后只得怪在了宋父这工部侍郎头上。
  怪他作为玉明殿主事,却不诚心对待,定是他惹怒了神明,才叫那些人凭空消失。不然除了神仙,谁又有这么大的能耐呢?
  此后国运昌盛与否,他这皇位安稳与否,皆成了老皇帝一大心病。
  朝廷拨派大批官兵赶去碧云山彻查。
  一众官员敢怒不敢言,只好在心里给宋言父亲点蜡。也迫于无奈纷纷与宋家划清了距离。
  宋母得了消息在撑不住,身子一软晕了过去。
  宋言听了消息也是眼前一黑,再一听见宋母晕过去了,咬着牙先去上房宽慰宋母。
  宋母昏睡了大半日,一醒来就痛哭不已,抱着宋言泣语,“你父亲本就不赞同这事,皇帝他叫鬼迷了心!他叫鬼迷了心啊!他稳坐高堂无风无险,你父亲却失踪了!”
  宋言心中钝痛,泪珠在眼眶里打着转就是没往下掉。手臂搂着母亲,心里一遍一遍的问自己怎么办。
  “夫人!”
  意禾风风火火进来,见了眼前这番场景,话卡在喉间说不出来。
  宋言抬起猩红的眸子,哑声道:“什么事,说。”
  意禾鼻子一酸,这事确实也耽误不得,只好道:“顾家的来退亲了。”
  多么不合时宜,又多么落井下石。
  “呵,好,来的正好!”
  宋母只呆了一瞬,就生生将泪憋了回去。硬是穿戴整齐后去见了顾家人。
  来的是顾家管事与那陈夫人。
  此时陈夫人面上有些羞赧,却也无法,只得硬着头皮上前,“宋夫人啊…这,这也怪不得顾家如此行事…你家老爷如今惹了圣上大怒,两家在结亲事,就是要断了顾家哥儿的仕途了…”
  宋母原本苍白僵硬的脸忽然松动,随即竟笑出了声,“好啊好啊,我家老爷此时生死未卜,顾家到想的长远,哼,他家不来我也是要去的,如此品行不端之辈,怎配得上我家孩子,他顾玉清年仅二十就有了外室庶子,朝堂之上又能是何端正做派?只是顾家好没礼数,事事叫你这外人出来抗事,我说陈夫人,你当真闲的很。”
  陈夫人被臊的一脸通红,却干闷着没话说,要不是叫顾玉清抓了命门,她何须如此没脸。
  宋母瞧她不言语,接着又是一阵冷哼,“我还没找你家,你们倒先找上门来了。呵,也好过我亲自跑一趟,你家的公子能耐大得很,我宋家可高攀不上你们顾家门楣,这婚事就此作罢也好。”
  陈夫人此时畏畏缩缩到了后面,顾家来的管家只得点了点头上前,“听闻家主失踪,我家老爷也很担忧,望夫人保重身体,至于那些纳彩的礼物,我家老爷的意思便不要回了。”
  话一说完,弯腰作揖,许多顾夫人交代的话也没有再说。那些话他都觉得不堪入耳,何况养尊处优惯了的宋夫人,且自己本就是替主家出面背锅来的,但任谁见了宋家如今这番萧瑟这惨状也不忍心在说些什么了。
  宋母这时却叫气笑了,“纳彩的礼品不要了?这时候倒显得你顾家大方,你家老爷与我家老爷官位同等,这点子东西真当我看得上?拿走你家的脏东西,回去告诉你家老爷夫人,你家的东西跟你家的人一样,放在我府上我都嫌晦气!来人,送客吧!”
  长俞冷着脸从一旁站出,叫人去将礼品一应搬到府们外边,又做出请的手势叫他二人出去。
  待陈夫人到了府们,回身往里又望了片刻,面上带着愧疚,随即叹了口气碎念道:“我也是逼不得已…”
  长俞并未听清她念的什么,却只见她满脸羞愧之态,抬脚迈出门槛之际,伸手扶了一把宋府大门。
  长俞眨了眨眼,似乎看见被她触摸之处隐隐泛起一片磷光。
  疑心自己眼睛出了幻觉。立刻凑近了去瞧,却又什么都没有,朱门依旧鲜艳,其上光滑干净。他摇了摇头,暗道自己不过四十就老眼昏花了。
第24章 逼迫
  宋言扶着母亲回了卧房,眼见的宋母强撑了许久,终是虚弱的起不来身。
  寻医问药也只说是心力交瘁,伤心过度,只能独自开解在多加休息慢慢将养。这病说重也重,说轻也轻。宋言只能强装着镇定安抚母亲,失踪只是暂时没了消息,说明父亲还活着。父亲为人正直心善,必定会无碍回来。
  也许是她的话起了作用,也许是宋母太过虚弱,叫她哄了片刻就睡了过去。
  安顿好了母亲,宋言觉得心绪再难克制,起身快往自己屋子去,她需要安静的待上一会。梳理局面,想想办法。
  可刚走了没多远,心里在撑不住眼眶瞬时憋得通红。
  驻足环顾一周,发觉正到无甚人迹的一处偏院,毫不犹豫折身进去那偏僻屋子,寻了个角落蹲下,将脸埋进了膝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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