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后他跪了——若诗安轩【完结】
时间:2023-07-07 14:39:19

  只是还没安静多久, 又说起了梦话。
  昏迷中的谢云舟做个很离谱的梦, 他梦到江黎要生孩子了,孩子的父亲是荀衍。
  江黎大腹便便的走在街上,身侧荀衍揽着她腰肢,两人有说有笑, 偶尔对视到一起,眼神里都是缠绵的情谊。
  谢云舟心痛到无法言说, 他踉跄上前伸手拉住江黎, 想问她, 这是为何?
  荀衍一把推开他,下一息, 他胸口插进一把刀子, 刀子是江黎插的, 插完她淡然转身离开。
  荀衍嗤笑道:“谢云舟, 你死心吧,现在我是阿黎的夫婿,你什么都不是。你若是再敢缠着阿黎,我会让你死的更难看。”
  谢云舟咚一声跪到地上,耳边传来的是江黎和荀衍的说话声。
  江黎问他:“喜欢儿子还是女儿?”
  荀衍柔声道:“只要是你生的我都喜欢。”
  江黎被他哄得心花怒放,娇嗲道:“那以后生两个,一个儿子一个女儿。”
  荀衍道:“好,你高兴便好。”
  随后他们开始商量孩子的名字,谢云舟征愣听着,整个人像是被撕碎了般,血肉一块一块离体。
  最后支离破碎,渣都不剩。
  他还梦到自己成了孤魂野鬼,黑白无常见了他都唾弃,阎王问他,你阳寿未尽,为何来阴曹?
  他悲戚戚道:“痛失所爱,虽生尤死,不如真的一死。”
  后来他在十八层地狱里上过刀山下过油锅,可哪次的痛都比不过失去她的痛。
  原来…
  没了她,竟然连死都是这么难捱。
  谢云舟从疼痛中醒来,枕巾上都是泪,他眼底腥红一片,看着可怜至极。
  唯一庆幸的是,方才那一切都只是梦,他的阿黎尚在,还未曾同荀衍成亲。
  想到这里,谢云舟掀开被子作势要起来,被谢七按住,“主子,你要做何?”
  谢云舟道:“我要去见阿黎。”
  “主子,这才三更天,二小姐肯定睡着呢。”谢七劝慰道,“你若要见,也得等天亮了再去啊。”
  谢云舟又重新躺了回去,怕还做那些骇人的梦,他没敢再睡,就那样眼睁睁睨着房顶瞪眼等到了天亮。
  早膳都未曾用,他便带伤赶去了别苑,心想只要看一眼阿黎,他便离开,谁知扑了个空。
  江黎被荀衍带走了,金珠银珠也不在,谢云舟寻急的团团转,那日一直在寻找江黎。
  他还去了荀府,可惜也未曾寻到人,问家丁,家丁也是一问三不知。
  谢云舟急的吐出一口血,好在有常太医给的救命药丸,人倒是没昏过去,又寻了两个时辰,依然无所获。
  他像是被人抽干了血一样,脸色白色瘆人,叮嘱谢七,务必把人寻到。
  他是担忧荀衍会不会把江黎带走,若真那样的话,他要去哪里找人,若是见不到江黎,他怕是真会死。
  谢七见谢云竹摇摇欲坠的样子,也不敢耽搁,一条街一条街的找,最后总算把人找到。
  原来,荀衍寻到了名医,这位医者直言可以医好江黎身上的毒,但因为腿疾他不便前行,需荀衍把人带来。
  是以,荀衍一早便去了别苑,把江黎带走了,金珠银珠随行。
  谢云舟端坐在马背上,红着眼眶睥睨着荀衍,怒斥道:“荀衍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你若是再敢悄悄带阿黎离开,我定不会饶你。”
  荀衍轻笑:“不饶我?你能奈我何?”
  谢云舟眼里溢出寒光,“我不能耐你何,但你荀府上下两百口,你也不管不顾了吗。”
  言罢,荀衍脸上没了笑意,“你不会如此。”
  “你可以试试。”谢云舟沉声道,“看我敢不敢。”
  荀衍:“……”
  谢云舟大抵是气坏了,亦或是急疯了,派来一队人马围住了荀衍,执意把江黎从荀衍的马车上带离。
  荀衍欲拦,他道:“你要试么?”
  荀府上下两百口,荀衍不能试,他顿住,眼睁睁看着谢云舟抱起江黎上了另一辆马车。
  江黎这次毒发后身子格外弱些,时而会长睡不醒,谢云舟不舍她躺在榻上,干脆让她躺在了他的怀里。
  他胳膊虚虚环着她,脸贴着她的脸,在她耳边轻声呓语,“阿黎,不要睡太久,睡够了要早点醒过来。”
  “你不是喜欢吃枇杷吗,等你醒了我买给你吃。”
  “我那里也有两只小兔子,你醒了后,带你去看好不好?”
  “阿黎,我知晓我做了很多错事,但你要信我,我心悦你,此生不变。”
  谢云舟看着江黎发髻里还插着荀衍送的那只玉簪,心情骤然不好,随手摘下,“你喜欢簪子我送你可好,这支便先放我这。”
  他唇轻触下她的脸,贴着她耳畔说道:“你不说那我便当你答应了。”
  随即,他唤道:“谢七。”
  谢七正在驾马车,他勒马停住,“主子。”
  谢云舟道:“绕路去下将军府。”
  谢七道:“是。”
  谢云舟亲自下车去拿的簪子,折返时正好遇到了谢老夫人,谢老夫人看他脸色苍白如纸,上前询问:“舟儿你怎么了?”
  谢云舟淡声道:“无事。”
  说话间抬脚继续走。
  “怎么回无事呢。”谢老夫人快步追上,“你看你的脸,你是不是哪里不适?”
  谢老夫人缓缓伸出手,还未碰触上,谢云舟退开,眸底无波无澜,“我还有公务要忙,先走。”
  然后,转身便走了。
  谢老夫人看着谢云舟离开的背影,心底生出一股凉意,她莫名觉得,这个儿子是真要远离她了。
  谢老夫人不甘心,欲追上去说什么,岂料被绊了下,腿一软,摔倒在地上,她大叫出声,原本指望谢云舟听到声音后会折返,谁知没有。
  他就那般绝情离开了。
  谢老夫人的心啊,哇凉哇凉的。
  王素菊看到这幕,躲在暗处偷乐,这对母子总算是离心了,也不枉费她这日日的挑唆。
  说到底,谢府还得她的相公才行。
  -
  谢云舟亲自给江黎戴上木簪,对着还在沉睡的江黎说道:“我第一次做,做的不好,阿黎别嫌弃,等我得空了再给你做新的。”
  这只木簪是他花费几夜才雕刻好的,他手上那些大大小小的伤痕便是雕刻簪子时所致。
  眼睛都快废掉了,才把木簪做好。
  这是他送给她的第一件礼物,以后还会有第二件,第三件,第四件……
  谢云舟想,他要把曾经亏欠江黎的那些,一一补回来,要让欺负过阿黎的人,也尝到同样的苦楚。
  无论那人是谁,便是谢家人也别想避过。
  -
  几日后,谢馨兰成了第一个挨刀的,她就是想不明白啊,明明她最近乖得很,为何哥哥还是不由分说罚她跪祠堂。
  谢馨兰当然不服气了,她又没做什么凭什么跪祠堂。
  谢云舟甩出一摞纸张扔她面前,“没做什么?那你好好看看。”
  谢馨兰拿过纸张一一看起来,越看脸越沉,接着便抽抽搭搭哭起来,“哥哥,我知错了。”
  那些纸张上面写着这些年来谢馨兰对江黎做的那些大不敬的事,包括她命丫鬟把簪子偷放书房陷害江黎的事,当然这不算主要的,主要的在后面。
  自江黎离开燕京去曲城后,她曾数次派人去江黎的铺子闹事,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去的次数多了,总会影响店铺的生意。
  可掌柜碍于她将军妹妹的身份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她折腾。想着折腾累了,她总能消停消停,谁知她变本加厉,越发不成体统。
  掌柜也是被谢馨兰搅得焦头烂额,姑奶奶们折腾起来真是防不胜防。
  其实,这些事不是谢馨兰一个人做的,她胆子小哪敢做这些,王素菊也参与其中。
  再者谢老夫人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她闹,总归,她不好过谁也别想好过,尤其是江黎,更不要指望能好过。
  谢云舟只说了一句:“给江黎去赔罪。”
  谢馨兰哭着说:“不要,我不去。”
  谢云舟不是来同她商议的,是告知的,若是她不自己主动去,那便是绑她也会把谢馨兰绑到江黎面前。
  这是他们谢家欠她的,一件一件来还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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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苑里江黎身子已经大好,何玉卿同她说起了之前铺子里遇到的事,撇嘴道:“也不知道谢家人都是怎么管教孩子的,一个比一个没礼貌。”
  何玉卿说的是谢馨兰带人闹事的事,她以为自己没出现这事便查不到她身上,实则是太过天真了。
  燕京城里左右也就这些人,抓了一个随便吓唬一下,便什么都知晓了。
  江黎喝下汤药,“真是谢馨兰所为?”
  何玉卿道:“是。”
  江黎脸色微变,“那便去问问谢云舟。”
  她还没去问,两兄妹一起找上门,进了大厅,谢云舟清冷一声:“跪下。”
  谢馨兰便不情不愿跪在了地上。
  其实来之前谢老夫人拼死拦了,但没用,谢云舟执意如此谁都拦不住,谢云舟原话是:“馨兰做了错事就要认错。”
  谢老夫人还拿谢馨兰年纪小不懂事这套搪塞谢云舟,若是之前的谢云舟大抵又会心软,什么也不做便把人放了,但现在的他不会了。
  没有公理何以服众。
  谢云舟没没理会谢老夫人的话,把谢馨兰带来了别苑,欲交给江黎处置。
  江黎今日气色还不错,脸颊红润,唇瓣上泛着光,“当真要交于我处置?”
  谢云舟道:“是。”
  “那好。”江黎道,“来人。”
  门外的丫鬟走了进来,江黎淡声道:“掌嘴。”
  掌嘴??!!
  谢馨兰听罢吓坏了,捂着脸向谢云舟求情,“哥哥,我不要掌嘴,我不要掌嘴。”
  谢云舟说了不管,便真的不管,侧身看向门外。
  谢馨兰见求他没用,开始求江黎,“嫂嫂,我不要掌嘴,不要掌嘴。”
  江黎道:“谁是你嫂嫂,我是江家二小姐。”
  谢馨兰急忙改口:“二二小姐求求你饶了我。”
  谢馨兰这样的管家小姐,一辈子没受过挫,你若是不给她的颜色,她怕是日后还会再犯。
  江黎双眉淡扬,“打。”
  话落,巴掌声传来。
  谢馨兰的哀嚎声也跟着传来。
  五掌,算是给她教训了,何玉卿也轻点头,意思是说,可以了。
  江黎道:“好了,住手。”
  丫鬟作揖后退下。
  江黎睥睨着谢馨兰,“不要以为有你哥哥护着你,你便可以胡作非为,你要知晓,燕京城还是有王法的,你若是不挨这五掌,我会把你直接送官。”
  “谢馨兰,望你日后好自为之。”
  谢馨兰哪被人这般打过,险些哭死过去。
  等他们走后,何玉卿问道:“会不会太打的太狠了?”
  娇滴滴的小姑娘几时挨过巴掌,这回去不得哭死啊。
  “狠吗?”江黎道,“是她咎由自取的。”
  当初在谢府,谢馨兰没少帮着王素菊欺负她,那时她一心想着和善待人便没同她计较。
  岂料她越发过分起来,她身上有两处伤痕还是拜他所赐。
  若真要说狠,当然是谢家的人更狠些。
  “你不怕谢云舟生气?”
  “人是他送来的,也是他要我自己处置的,他要是倒打一耙转头生气,那只能说这样的人不能深交。”
  “也对。”何玉卿点点头,“他把人送来便是让你出气的。”
  想到这何玉卿轻笑:“欸,阿黎,我发现他对你越发不一样了。”
  江黎倒没往此处想,她想的是,他终于会秉公处理了。
  何玉卿想起之前谢云舟送江黎的木簪,问道:“那你是喜欢玉簪还是木簪?”
  玉簪是荀衍送的,原本谢云舟要留下的,又怕惹怒了江黎,遂,把玉簪给了金珠,让她收着。
  何玉卿托腮睨着,“木簪有木簪的好,玉簪有玉簪的好,还真的挺难让人抉择的啊。”
  江黎对着她笑笑,“我根本就没想选。”
  何玉卿露出会心一笑,“话别说这么满吗,或许有一日,你想选了呢。”
  江黎摇摇头,不置可否。
  这次她又病了几日,账簿又没顾上看,正好何玉卿也在,两人去了书房,对着账簿仔细看起来。
  有几笔生意有些出入,江黎做了标记,何玉卿那些日子忙着安抚江昭,药材行去的少,账簿更是没看,如今见上面有几笔生意不过,一脸歉意道:“阿黎,是我疏忽了。”
  江黎宽慰道:“无妨,咱们慢慢查对便可。”
  这一查还真查出了些问题,店里的伙计趁夜里无人,偷走了好多名贵的药材。
  次日,江黎把人叫来,把证据扔他面前,问他是何原因?
  伙计声泪俱下倾诉起来,原来是家里老母亲生了病,一时又拿不出银两看,便动了偷拿药材的心思。
  他连连叩首,说此事只和他一人有关,请江黎放过他老母亲。
  人心都是肉长的,江黎不忍见他难过,命金珠取出些银两交给他,并叮咛,下次不可再犯。
  那人跪地叩首,说江黎是好东家,是活菩萨。
  江黎示意他起来,赶快拿着银两去给他母亲找大夫看病。
  金珠看着那人远去的背影说道:“小姐,真是心善,将来一定会有好报的。”
  将来有没有不知,反正眼下是一件事接一件事。
  江黎离开药材行回别苑时遇到了赵云嫣,还是曾经江藴堵她的那个巷口,这次换成了赵云嫣堵她。
  金珠掀开布帘,江黎探出身子问道:“赵小姐有何事?”
  赵云嫣生活过的很不如意,带着孩子回了赵家,家里兄弟对她诸多苛责,都觉得她让赵家丢脸了,对她很是不好。
  她又没有钱财傍身,捉襟见肘,过的很落魄。
  这几日得知江黎从曲城回来,便试着来堵她,还真给堵上了,她是来找江黎借钱的。
  也可以说是要,因为她没打算偿还。
  “我需要银两,你借给我。”赵云嫣说道。
  江黎含笑睥睨着赵云嫣,只当她是在说胡话,连理会都不想理会,唤了声:“刘叔,走。”
  车夫扬起马鞭作势要走。
  赵云嫣上前拦住,“江黎你不能走。”
  江黎的声音隔着车帘悠然传来,“为何?”
  “因为我这里有你想知晓的事。”赵云嫣理了理身上的衣衫,定定道,“是关于你身世的。”
  江黎的身世一直是她最挂牵的事,兄长不是说,他曾经听母亲讲过她在襁褓中时曾有一封书信,是他亲生父母所留,只是后来不知何故遗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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