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片丽到极致的绚烂倏忽间在她眼前炸开,化作一片望不到尽头的花海。
她犹自纳闷着,这又是个什么鬼。
下一霎,却见花海尽头走来一人。
那人……是她娘亲颜璃。
有传闻说,空兽知晓过去和未来,只要抓住它们,便能知晓你所想知道的一切。
其实这个说法是错误的,它只能让你看见你最想要的东西。
即,内心深处的执念。
知晓过去的那头空兽名唤溯回,有追根溯回之意。
预知未来的那头空兽名唤畏天,取自畏天知命四字,是为了警示世人应顺从天意行事。
与此同时,云海的另一端,谢砚之却恍然发觉,自己找错了兽。
他一直都在找一个人,他苦苦寻觅的从来都是过去。
只有左手上那道疤告诉他,不是梦,那是一个真实存在过的人。
他正欲转身离开,却在转身的那一霎看见了颜嫣。
确切来说,是五百年后的颜嫣。
他眉头皱了皱,不自觉地停下了脚步,留在那片深浅交叠的紫中。
……
作者有话说:
和编辑商量了下,下一章就入V啦~【明天更新时间是晚上12点~】
接下来是内容非常扎实的一章,大家想知道的,基本都有。
包括颜璃的过往,柳南歌究竟对狗之做过什么,以及文案上的“坠崖剧情”和修罗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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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是预收文案《和师尊互穿后我躺赢了》
阮桃桃穿成了一篇狗血仙侠师徒虐文里的女主。
男主姬薄雪人如其名,高冷禁欲莫得感情,明明修得是普度众生的有情道,却比隔壁修杀戮道的反派大BOSS还凶残,砍人如切瓜,活脱脱一玉面阎君。
阮桃桃穿书后睁开眼的那一瞬间,她就明白,自己要完。
原文女主已经趁醉酒告完白,按照原文剧情发展,她会被男主姬薄雪毫不犹豫地拒绝,丢进玄晶秘境闭关,由此滋生心魔,逐渐黑化疯魔,最终被姬薄雪清理门户,落得个神魂俱灭的下场。
知晓全文的阮桃桃挣扎着从床上爬起:“师父,别误会!我话还没说完,我喜欢你……妹!”
“虽然她为爱癫狂,堕仙成魔,但我觉得她还有救!”
姬薄雪:???
从此,剧情如脱缰野马般跑偏。
接下来的每一天,阮桃桃都在想办法苟命,努力不让自己和姬薄雪看对眼。
却不想剧情会歪得如此彻底,某日她竟从姬薄雪床上醒来,然后……她从镜子里看到他那张清冷出尘的脸。
阮桃桃:……(吸氧.jpg)
和姬薄雪互换身体的第一天,阮桃桃就发现了很多说出去可能会被灭口的小秘密。
看似高冷禁欲的姬薄雪竟是个毛茸茸控,房里藏了很多甜得掉牙的蜜饯,还热衷于看各种狗血话本。
而另一边,姬薄雪正从阮桃桃枕下掏出一叠手稿。
原来,他近日追更的《霸道师尊爱上我》是出自自家徒儿之手……
.
所有人都觉得阮桃桃上辈子一定是拯救了修仙界,才会被剑仙姬薄雪收作关门弟子。
半年后,“废材”阮桃桃一次又一次地打了所有人的脸。
“她”先是在门派大比上拔得头筹,一战成名。
此后又在秘境中一举揭露魔修的诡计,名动九洲。
……
只有阮桃桃本人格外苦恼。
树大招风,和姬薄雪换回来后,被仇家寻上门来打不赢怎么破?
然而,她也是万万没想到,自己竟就这么一路躺赢到了元婴期。
更没想到的是,结婴大典那日,她又一次成为整个修仙界的焦点。
姬薄雪当着所有人的面宣布要与她断绝师徒关系,结为道侣。
众人:!!!
阮桃桃:好家伙,她日防夜防,到头来还是搞了场惊天动地的师徒恋。
第18章
◎【文案剧情坠崖】以及部分真相◎
短短一个时辰内, 颜嫣已快看完颜璃与付星寒之间的爱恨纠葛。
颜璃与付星寒本是青梅竹马一同长大的师兄妹,二人虽未定下婚约,但所有人都知道, 他们定然会走到最后。
直至柳月姬的出现,撕碎这个童话。
论容貌,柳月姬自是不及有着玄天宗第一美人之称的颜璃。
可她身份尊贵,乃修真界第一世家柳家嫡女。
整个玄天宗皆为她柳家囊中之物,区区一个“玄天宗第一美人”又何足为惧?
她若想, 修真界第一美人的头衔都能随时被她拿来把玩。
初时, 年轻气盛的付星寒也曾义正言辞地拒绝柳月姬。
他虽称不上是百年难得一遇的旷世逸才, 却也是玄天宗内排得上号的俊才, 何至于沦落到靠裙带关系来给自己铺平仙途?
然, 修仙本是逆天而行, 越往上走, 资源越是稀缺, 纵有过人的天赋又如何?
能走到这一步的, 又有谁是草包?
他曾引以为傲的天赋变得不值一文。
几株不起眼的灵草就能让他焦头烂额, 反倒是那些远不如他的纨绔子弟, 俱已握着族中分配的资源,纷纷将他甩至身后。
随着时间的推移, 他逐渐认清一个现实。
凭一己之力去与传承了千万年的世家大族争夺资源,本就是个笑话。
想在人才辈出的修真界显姓扬名, 除了要有过人的天赋与气运, 更需强硬的背景。
柳月姬简简单单一句话就能替他摆平一切,反观颜璃, 非但成不了他的助力, 还要被她那过人的美貌所拖累。
几经挣扎, 付星寒终是选择向现实低头,选择柳月姬,与她结为道侣。
颜璃就此消失在世人的视野里,再未回过玄天宗。
直至两百年后,柳南歌被谢砚之重伤,不得不动用神奇蛊虫来续命,这对貌合神离的夫妻才又重新想起颜璃。
那夜大雨磅礴。
柳月姬端坐于柳家家主之位上,神色一如既往地温柔。
没有人比付星寒更清楚,藏在她柔婉皮囊之下的是什么。
他面上未显露分毫,实则时刻紧绷着神经,丝毫不敢懈怠。
柳月姬抬手递给他一封信函,弯起嘴角,视线在他面上游走。
半晌才道:“璃妹已被我寻到。”
她从不强迫人,选择权向来都在付星寒自己手上。
是要牺牲自己来做容器,转走藏在柳南歌血液中的蛊虫?还是去找颜璃,与她生个孩子,来给柳南歌做血包?
皆由付星寒自己说了算。
时隔多年,柳月姬仍是意难平。
她虽赢了颜璃,却赢得并不彻底,她比谁都清楚,纵使过了这么多年,付星寒心中仍有那个女人。
既如此,翻手云覆手雨的柳家家主又岂咽得下这口气?
所以,她把选择权交由付星寒,想让他彻彻底底认清现实。
付星寒最后做出的选择,皆在柳月姬预料之中。
当年,她亦是这般恩威并施,步步紧逼,逼得付星寒不得不选择她。
她敛去浮现在嘴角的笑意,倾身挽住付星寒胳膊,依偎在他怀里温声细语。
“望夫君能早日归来,南歌还躺在玄冰中等着咱们。”
付星寒藏在广袖中的手紧攥成拳,喉结上下滚动,嗓音干涩:“好。”
八日后。
筋脉俱断的付星寒在一片光秃秃的芦苇荡中被颜璃捡到。
他纵是成了个废人,颜璃依旧不离不弃。
付星寒那颗心终究是肉做得,岂能不动容?
奈何柳月姬下手太狠了,他修为尽失是真失,筋脉俱断亦是真断,他若有所动摇,这辈子便真只能做个废人。
既已走到这一步,付星寒又怎甘心舍弃唾手可得的名利?
他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心高气傲的少年,更腌H的事都做过,牺牲一个颜璃又算得了什么?
此后,又过半月。
付星寒终于能够站起来了。
颜璃神神秘秘地带他来到一个地方。
而今正值初秋,草木萧条,此处却有一片遮天蔽日的紫藤花海。
付星寒怔怔立于原处,半晌说不出话来。
颜璃又抬手指着另一个方向,那里有株刚结出花苞的木芙蓉树。
她抑制不住地弯起嘴角笑,声音柔地像是轻轻拂过柳梢的春风:“你瞧,春日的紫藤终于等来了只在秋日里开花的木芙蓉。”①
付星寒那颗心像是突然被人攥住,钝钝地疼。
他从未想过,自己一句无心之话能让颜璃记上这么久。
那一瞬间,付星寒的确后悔了。
可也仅仅只有一瞬间。
见过星辰与大海之人怎会甘愿回归平凡?他早无回头之路,颜璃注定只能成为他漫漫仙途中的一块垫脚石。
他垂眸将颜璃揉进怀里,不停在心中说:“对不起。”
不明所以的颜璃仍在笑。
她是一个十分相信缘分的人。
直至今日,她都时常在想。
她来到这个全然陌生的世界,或许就只是为了遇见付星寒。
若非如此,穿越之初,她又岂会这般巧地掉进付星寒沐浴的汤池,继而又成为他师妹,与他朝夕共处近百年?
.
后来。
他们赶在紫藤花谢前成了亲。
像凡间最普通的夫妻那般过着平淡且温馨的日子。
颜璃素来娇生惯养,什么都不会做。
幸而付星寒什么都会做,他像从前那般为她烹煮,为她洗手做羹汤,为她挽发……
恍惚间,颜璃以为他们又回到了从前。
时光悄无声息地流淌着,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直至,她成功怀上付星寒的孩子。
平静的假象即将被撕碎。
颜璃却因这个孩子的到来,高兴得近半宿没睡。
她一会儿扯着付星寒来给他们未出世的孩子取名字。
一会儿又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说,自己定然能学好女红,让他们的孩子将来有穿不完的新衣裳。
她仿佛有用不完的精力,在付星寒耳畔不停地絮絮叨叨。
付星寒甚是无奈,只能耐着性子,一遍又一遍地哄着她去睡。
晚风拂来,吹散遮住皓月的浮云,月色如水,铺满一地。
付星寒神色复杂地看着颜璃的睡颜。
纵是在梦里,她也没能合上嘴,嘟嘟囔囔地在念叨着什么。
翻来覆去,皆是在说他们那个尚未出世的孩子。
后悔吗?
他一遍又一遍地在心中质问自己。
目光逐渐从迷茫变作坚毅。
不,他绝不后悔。
既已走到这一步,他什么都能舍弃。
.
柳月姬消息比付星寒想象中还要灵通。
翌日清晨,天刚微微亮,她便已出现在窗前,直勾勾地盯着熟睡的颜璃。
侧卧在床的付星寒顿时惊出一身冷汗,他豁然起身,立于床畔,不动声色为颜璃挡去柳月姬那渗人的目光。
柳月姬缓缓抬眸,凝视着他的脸,旋即,粲然一笑,温柔得让人头皮发麻。
下一刻,她过于平静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屋子里。
“你说,我该在何时打碎她这场梦?是现在?还是在她临盆时?”
她骤然逼近,捏住付星寒线条分的下颌,双目微眯,笑容逐渐扭曲。
“可我怕我再等下去,会忍不住杀了她!”
“你告诉我。”
“该怎么做好不好?寒郎?”
付星寒浑身汗毛倒竖,他竭力使自己保持镇定,纵是如此,尾音仍在微微发颤。
“为了南歌,等她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再说,好不好?”
柳月姬盯着付星寒看了许久。
久到清晨的第一缕光都已穿透云层,落了下来。
那一刹,浮现在她面上的笑尽数散尽,取而代之的,是令人胆战心惊的寒意。
“不好。”
几乎就在她尾音落下的瞬间,磅礴如海的灵力翻涌而来,付星寒如断线的风筝般飞了出去。
动静着实太大,吵醒了熟睡的颜璃。
她睁大眼睛从床上爬起,震惊地看着柳月姬:“柳大小姐?你来这里做什么?”
柳月姬不曾接话,斜眼瞥向刚从地上爬起的付星寒,笑得一脸古怪。
“璃妹既已醒了,寒郎就不打算说些什么?”
付星寒捂着受伤的腹部,用近乎哀求的目光望向柳月姬。
柳月姬丝毫不为所动,眼中笑意更甚。
他既敢对颜璃念念不忘。
她便要让他亲手毁掉这一切。
生离死别算得了什么?
世间最残忍之事莫过于,你以为自己得到了一切,到头来却发现,是场醒不来的噩梦。
……
.
半个时辰后。
那只能预知未来的空兽畏天死于谢砚之剑下。
空灵悲怆的鲸鸣响彻云霄。
狂风四起,吹落坠在颜嫣眼角的那滴泪。她缓缓睁开眼,眼底,是一片骇人的猩红。
横亘在她眼前的溯回似已察觉到畏天的陨落,逃窜间,掀起巨大的风暴。
猝不及防间,颜嫣被卷入一个高速运转的风眼中。
风声嘶吼,不断撕扯着她的身体,几乎就要将她搅成碎片。
无边无际的恐惧感席卷而来,她像一只在暴风中苦苦挣扎的蝶,仿佛一触即碎。
她在风眼中不断呼喊谢砚之的名字,谢砚之却恍若未闻。
他杀了畏天还不够,仍在对溯回紧追不舍。
幸运的是,这场风暴并未持续多久便散了。
颜嫣狼狈地从空中坠落,不偏不倚,恰恰好跌入那艘漂浮在半空的飞舟。
她指甲深陷掌心,满目惊骇地望着谢砚之的背影。
到底看见什么了,竟能让他这般癫狂?
她突然又想起自己在“回溯”中所见到的一切。
心口一抽一抽地疼。
某个瞬间,她觉得自己也快疯了。
她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颜璃遭受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