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尊重女性，不会让你有觉得有不舒服的时候；他会看到你希望被重视的很细腻的点，知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部电影或者本书里流连，你看他时希望得到的回应，他还试图理解你破碎稀奇又矛盾的灵魂…”
这些都停在过去。
黎曼的声音在漆黑的卧室响起，隐忍的尾音夹杂着变沉的气息。
黎茈睁开眼，看到她快速的轻擦脸颊。
“会好的，姐。”她闭上眼轻声说。
除夕当天，
两人起了大早去街上买了早饭，是她想念的肉末炊饭和豆浆油条。
在家附近，沿街的铺子。
热气腾腾，只早上7点，就已经坐满。
黎茈很快吃完，在边上打游戏。
她边吃边看手机，直到看到一个海外订单的邮件进来，她激动的差点没把早餐店的桌子给掀掉。
唐佐西“黎老板，这回可是美元，你数数。”
不算是黎曼的第一桶金，但是这一桶的数额大到她觉得自己可以提前退休，前提是不奢侈度日。
“回去请吃饭。”她发了几个字。
转头和黎茈说“想买什么，告诉我，全给你买。”
“那我可不客气了啊。”黎茈眼睛都亮了“装备能不能先来几套？”
“没问题。”
“woc！”
金钱不是万能的，但是它是万能的钥匙，开启独立和自由的门。
又是一年3个人的年夜饭。
客厅里还在放春节联欢晚会，明星的面孔她不太熟，黎母在沙发上刷抖音。
“姐，你等下是不是还要去吃第二顿？”黎茈问她。
黎曼正在补妆。
“对，和爷爷奶奶，爸他们，你去不去？”
“我不去，我还没做好准备。”黎茈耸肩“我在家，妈妈说等下要重刷苍兰决。”
“那等我回来一起呀！”她转过头。
从家里出来，她打车去到爷爷奶奶家，距离20分钟。
远郊的独栋。
熟悉的圆桌已经准备好很多菜，黎奶奶虽然已经年近70，身子依旧矫健。“小黎，快来先吃点垫肚子。”
她上前接过手里的小菜，“我来帮你。”
黎奶奶笑着点头。
身后有逗小孩的声音传来。黎曼拿筷子的指尖有点僵硬，随即还是转身，“爸，阿姨。”
“路上是不是很堵？”黎父抱着2岁的小孩。
“还好，就一小段路。”
“这是你的黎曼姐姐。”他很轻的说。
黎曼只伸手轻戳了小孩的手。
挺软乎。
一顿饭吃下来，她话不多，全程基本是听他们在聊，偶尔会和黎奶奶聊几句。
黎曼帮着她收拾碗筷。
“小黎，有没有像样的男孩子一起玩了？”黎奶奶笑着问。
“没有呢，不着急。”
正聊着，手机有震动，她拿出手机，看到上面的一串0开头的数字，显示地美国。
她顿了下，从厨房走去客厅阳台。
“喂。”
不是hello而是喂。
对面安静的没有声音。
纽约。
商璟压缩了上午的日程，一身深色正装从公司踱步而出。
没有司机和随行，偶尔有几天，非常短暂的午休时间，他喜欢独自出行。
中央公园的静谧某处，他只买了杯美式作为午餐，坐在长椅上，似是闭目养神，周身围绕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手机有震动，他睁开眼，号码显示归属地为芝加哥，眸光愈暗，两秒接通。
沟通许久，他放下手机。
边上涌进很多人，他清俊的眉头微蹙，准备回公司。
有亚洲面孔的老人背着背包，视线落在他身上，在走到他跟前的时候，像是没注意脚下凸起的路面。
他出于人道主义扶了他，谁知下一秒他手指轻握在他指间，那枚银戒被取走。
商璟想上前，已经有同样亚洲面孔的年轻女人跑的飞快，边喊边追上他。
他快步走近。
见老人蜷缩在假山后方，牢牢的握着戒指，埋着头不说话，一副视死如归不还东西的模样。
“你能不能不要丢中国人的脸？！”
“快点把东西交出来！”
年轻女人似乎是运动员，还穿着运动服，嗓音强劲有力。
用背包砸着假山。
正要出手强扯老人出来。
商璟开口“等下。”
年轻女人转身看他，带着疑惑的表情。
商璟从手腕上解下来腕表，伸手过去递给他。
“我用这块表和你换戒指，可以？”
老人听闻，不敢置信的抬头，透过缝隙看这个气场不凡的男人。
“出来吧，给你30s时间。”商璟淡淡开口。
老人在最后几秒，秒冲出来撞了商璟，只手抢过他手里的腕表又把戒指扔在地上。
年轻女人很是费解。“这位先生，再有钱也不是腕表换戒指？”
她看到那枚银戒。
他从地上拾起，指腹轻轻摩挲掉上面的沙砾，似珍宝般戴回指间。
“它很重要。腕表有序号，总会回到我手上。”
年轻女人似懂非懂，只觉得那枚素戒实在平平。
第48章 他是他画作的灵感缪斯
黎曼过完新年，在杭州只待了一周便回上海，处理海外订单，也要对接买手店的事宜。
再之后就前往巴黎。
到巴黎的第一周行程很满，除去和Charles的团队一起看模特试穿样衣，也去全程参与秀场筹备的事。
3月份。
巴黎时装周如期而至，这是全球时尚界最重要的盛会之一，每年春季和秋季分别举行两次，吸引了来自全球各地数以千计的时尚爱好者、专业人士和媒体人士前来参加。
Charles的品牌也将在这个盛会展示新系列。同样的还有各大国际品牌，Dior、Gucci、Valentino、Chanel、Yves Saint Laurent等。
秀场内外，除了时尚博主和网红也有明星艺人在红毯缓缓走动，闪光灯的咔声充斥满场地。
黎曼和Charles的团队提前很久进场，与前台的精致华丽相比，后台是截然不同的繁忙，模特在准备妆容，即将上场的需要排好队，回来的时候需要即时更衣，还有时刻检查服装是否一切就位。
“很多老牌时装屋品牌都是MOI旗下，这次时装周也是他们联办，去提供比往年更大更独特的平台，分会场从1个扩建到3个。”
她正在帮忙把配饰一起拿出来，听到MOI顿了下，酩悦，MOI。
每个设计师都希望能够在巴黎时装周上的展示吸引媒体的注意，在他们的作品中发现新客户群，并最终将其品牌带入国际市场，分会场扩建意味着会有更多品牌展示的机会。
随着开场时间越来越近，后台是化妆品散发在空气中的粉脂气息混合着香水。
空气中还能看到粉状的金箔碎片。
服装在熨烫后弥漫在空气中的皮料味道，是最真实的后台。
黎曼和Charles站在后台口，
秀场音乐响起的那一刻，有一瞬屏住了呼吸。
她觉得身体里每一个因子都在沸腾，是能起鸡皮疙瘩的程度。
璀璨的铁塔下，各肤色的模特在灯光下开场。
从全黑到灯光一束束打开。
外籍模特迈着专业的台步，优雅轻盈，秋冬的装在她/他们身上犹如艺术品般。
Charles和黎曼在秀场结束的时候一起谢幕，穿着同色系的衬衫和西装裤，笑容随性且有感染力，亚洲面孔的出现，使得媒体举起对着他们的同框又拍了许久。
只出现几秒的时间，黎曼感觉眼前已经被闪光灯给亮瞎。
有一种大学时候结课的感觉，快乐却空落。
她在后台抬头看着charles，眼眶湿润。
“这一切太不真实了。”
“谢谢你。”
Charles习以为常，每结束一场秀，他就会投身入下一季度，他或许不清楚黎曼此时说这些话的含义，他开口。
“你拥有这个能力，这是内在的力量。”
“我们经常说，不管你到了哪个阶段，其实不仅是因为你的努力，更是因为你早已有了上述这些东西，所以you make it come ture，and you can do everything。”
品牌的秀场的当天上了微博热搜，秀场的视频都在由各大博主转发。
巴黎时装周的相关资讯占据在热搜榜单上，且热度在持续加温，其中也有酩悦MOI的采访，关于联合时装周的咨询，她下意识翻了很久找照片。
品牌after party在 Le Montana举行，
位于巴黎拉丁区，与闻名的巴黎左岸花神咖啡馆仅几步之遥。
一道不显眼的小黑门，门面没有门牌和店名，极其具有隐私感，而午夜后Le Mondana便化身成为巴黎最酷的私人据点。
有许多品牌都选在这里，进去的小路，她看到许多张相熟的面孔，演员，设计师和模特。
‘纸醉金迷’的老巴黎在这里体现的淋漓精致。
Charles换了套薄荷蓝的大廓形西装，配缎绸衬衫，潇洒倜傥。
黎曼穿的一套绿色绸缎拖尾裙，斜纹裁剪手法，大片的露背加束腰。
白皙的皮肤，一张气质独特的亚洲面孔，极具油画感，
两个人和团队成员从商务车上下来，一起进去。
门口的台阶很滑，黎曼的裙摆很长，Charles很绅士的伸出手牵她。
进去包厢的瞬间，随着香槟木质瓶盖的开启，声音钝而沉，包厢内都是呼喊声，空气中弥漫开清新的香气，伴随着气泡的声响。
气氛热烈。
黎曼的目光落在香槟色的通透瓶口上，撕掉的包装还能看出金底配优雅黑字，勾勒出酩悦的标志性logo。
Charles接过他们倒好的香槟，又给黎曼拿了杯。
整个团队喊着‘Tchin-tchin’一起碰着杯子。
“哪位女士准备的酒，这么会挑？”Charles看到桌上的香槟。
“很幸运，官方的after party也在这边举行，小道消息说酩悦ceo刚才也在这里！对方的团队很友好的分了几瓶酒。”
“之前的科技峰会，我见过Mr Lance，他很年轻，且很有魅力，拥有一张完美的脸。”
“各位，她又被迷住了。”
有人用法语解释，也有人在继续起哄。
她忘记巴黎是酩悦的主场，或许是。
在一个满是他的世界里，不管她怎么躲都是躲不开的，那就短暂停留，就今晚。
黎曼又喝了口，清新爽怡口感在口腔里蔓延开。
Charles瞅见黎曼只喝酒，笑着看别人聊天，他过去叫她。
两个人从包厢出来，站在club的小阳台上呼吸新鲜空气。
轻碰了她的酒杯。
“希望未来再来这里时，是你一个人的舞台。”
“我也希望如此。”
黎曼笑着晃晃。
“你之后还会来巴黎吗？”
“可能来也可能不来。”
黎曼偏头笑。
两个人在阳台上抽了只烟就回去。
中场，她去洗手间补妆。
从包厢出来，她问了工作人员方向。
昏暗的走道夹杂着微弱的光线，空气中弥漫着各式的香气。
身穿华服的人群和她擦肩而过，就像回到1920s的黄金时代，华丽的不真实。
她提着裙子朝走廊尽头慢慢走去。
大理石的地面和鞋跟摩擦力很小。
转角昏暗，
她垂眸看着地面，避免裙摆缠进高跟鞋底。
转身，额头撞进一角坚实，偏倒的瞬间，后腰被微凉的手掌有力的扶住。
鼻尖是陌生的高级男香，淡淡的。
还没来得及抬头，站稳后先说了句“pardon.”
抬眸，她的睫毛微颤，熟悉的五官，近一年时间，气场更沉稳且强大，
商璟疏离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只一秒便移开视线。
腰间的手已松开，比任何一次都决绝果断。
黎曼还愣在原地，他已经离开。
无措的感觉从心底蔓延开。
就像无数次他看向旁人的目光，平静且不带有任何感情。
像彻彻底底的陌生人。
就连身上的香水都像换了款。
好，很好。
非常好。
黎曼补完妆，回去包厢，看到Charles落寞的坐在角落，眼镜被摘掉放在一侧的扶手上。她知道他偶尔会阴晴不定，但是今晚实在没理由。
她上前倒酒喝，顺便问同事他怎么回事。
对方说“因为碰到了他的灵感缪斯，但是对方挽着别人的手。”
黎曼瞪大了眼“只是挽手，就？”
“他爱惨他。”
她比了个OK的手势。
关于他和他的故事，她已经听过一次，对方是他小时候的玩伴，但是从小就移民到比利时了，然后几年前在巴黎再次相遇。
他是他画作的灵感缪斯。
第49章 封存的情绪悄然溜出。
隔天起来已经是下午，昨晚的宿醉让她躺在床上没起来，她顶着红眼圈，吸着鼻子，从床边柜拿手机刷微博，看到Charles秀场的摄影。
存了几套自己参与的设计特写。
黎曼和charles一起谢幕的照片也被网友看到，八卦不分国界传播。
底下评论还不少，闲着没事，她也看着评论。
她是Charles的亚洲设计师吗？之前秀场没见过她。
是他的灵感缪斯？ 以前采访有听他说过。
好像是中国人，有自己的品牌，设计师之间合作不是很正常吗。
喜欢这个小姐姐的着装风格！
黎曼收起手机，去回复消息列表里朋友们的轰炸，大多是恭喜和庆祝，少部分发了Charles和她的照片来询问的。
唐予卿和唐佐西他们问她什么时候回上海，一起吃饭。
“大后天下午的航班。”她隔着时差回复消息，放下手机。
昨晚的那一幕闯进她的思绪，黎曼深呼吸了几次，让自己不去想。
翻篇，过去。
嘴里念着，对不起, 请原谅, 谢谢你, 我爱你, 四句自我疗愈的话。
她从酒店床上爬起，打开阳台门，呼吸着外面的空气，视野很好，今天的铁塔全部的灯光都亮起，光彩熠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