烂掉——尸姐【完结】
时间:2023-07-11 23:02:45

  乖小恋儿?
  我差点呕出来。
  只有求我的时候才会叫得这么亲昵。
  我爸:“这次的相亲对象是你妈精挑细选出来的,相貌工作脾性样样都好,才二十四岁,比冉致妤还漂亮,小慕肯定喜欢,你劝劝他。”
  我立刻开吼:“什么叫比冉致妤还漂亮?为什么非要拿两个女人比来比去?她漂亮就直接夸她漂亮,扯上我嫂子干嘛?以为是在给你们儿子选妃呢!?”
  发疯的效果显著,爸妈不再嗦,默默给我转了巨额红包。
  早这样不就得了,废什么话?
  我顺手就发了三个字给叶慕:想约会。
  叶慕也回了三个字:去哪儿?
  我马上把地址发过去,补充:哥,你先过去,记得穿正式一点哦!
  叶慕:嗯。
  连门也不用出就搞定了。
  但我没想到叶慕会开车过来接我。
  我还没来得及化妆就上了他的车。
  “不是让你自己先过去吗?”我抱怨。
  我的计划是骗他自己过去,等他见到相亲对象后,再发消息告知他这是一场事先安排好的相亲,出于成年人的礼貌,他只能坚持相完亲再离开。这样我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叶慕没说话,专心开车。他听了我的话,穿了一身昂贵的黑西装,打着精致的领带,连头发丝都用心修理过,举手投足带着矜贵。
  真好看啊,我的哥哥。
  车开到了地下停车场,楼上就是爸妈安排好的相亲宴。
  下车前,我凑过去整理了一下叶慕歪掉的领带,冲他笑笑。
  他低眸看我:“你确定要我上去吗?”
  我愣了愣:“什么?”
  叶慕语气低沉:“叶恋,你确定要让我去跟别人相亲吗?”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
  我尴尬一咳:“来都来了,听说对方才二十四岁,长得巨漂亮,一个老男人能摊上条件那么好的小姑娘,你就偷着乐吧!”
  身后的椅背突然一倒,接着我的身体也被大力按倒,叶慕整个人都压下来,面目森然:“你就这么想要嫂子?”
  我看着他:“叶慕,三年前是你让我突然有了嫂子的。你以为现在离了就能一了百了吗?是你先折磨我的,那我也要加倍折磨你,记住,是加倍。”
  叶慕顿时哑然,眸底闪过仓皇。
  电话响起,又是我们亲爱的妈妈。
  我按下接听:“我们在地下――”
  叶慕猛地堵我的嘴,用他的牙齿,用他的舌头。
  电话那头妈妈还在连连追问,手机被叶慕夺走,关机,扔向一边。
  我对着在自己口腔里冲撞的舌头狠狠咬下去,血腥味刹时在齿间蔓延开来,我顺势吸吮住他舌上的伤口,试图吸出更多的血。
  这是哥哥的血。
  我满足地舔舐,吞咽,笑得灿烂又愉悦。
  叶慕一把掐住我的下巴,力道之大,让我的牙齿再也无法合上,只能任由他的舌头肆意搅进来,朝着喉咙直捣深入,如同野兽撕咬猎物,让我嘴角破了皮,渗了血。他还嫌不够,动手拽下我的衣领,扯开我的胸罩,低头埋向我的胸乳,一侧握住,一侧含住,一边紧攥,一边啮咬。
  痛。
  我推不开他,只能抓住那条昂贵的领带,用力收紧,死死勒住了叶慕的脖子。他从我胸前仰起脸,红着眼睛与我四目相对,我才不管他眼角是不是溢出了泪,将毕生力气都使在了手里的领带上,看着他的脖颈逐渐被勒出深痕,看着他的肤色从苍白一点一点泛红,看着他因呼吸困难而发出难耐的喘息。
  他一点儿也没有反抗。
  连一丝丝对死亡的恐惧都没有。
  叶慕的睫毛又湿了,从他眼角落下的泪,是绝望,是忏悔。
  哥哥上一次吻我,是在十五年前。
  那时,我懵懂,无知,快乐,每天最大的烦恼是用什么颜色的发带。
  一天放学,有个男同学非要送我回家,到了楼下忽然凑过来要吻我,我惊愕地后退几步躲过去,正好撞到了叶慕身上。
  他面冷似冰,一句话都没有说,转身上楼。
  我追上去,跟在他后面提心吊胆:“求你了哥,千万别告诉爸妈!我和那个男生只是普通同学,刚才他凑过来的时候我都吓死了,差点魂飞魄散!还好没被他碰到,我都被搞出心理阴影了,这辈子都不想跟男生接吻了!”
  叶慕在楼道站定,视线转向我,低声说:“张嘴。”
  我愣在原地,几乎是条件反射张开了嘴。因为那是哥哥的命令。
  然后,哥哥俯下身,轻轻吻上我的唇。
  柔软的唇瓣,温热的舌尖,清冽的气息,扫过我的牙齿,灌入我的口腔。
  叶慕没有停留多久便退开,垂眸看我:“现在还有心理阴影吗?”
  我机械地摇头,仍处于呆滞中。
  哥哥平静淡定的模样,仿佛真的只是在好心安抚我,在帮我治疗心理阴影。
  而且,神奇地,我并没有对那个吻产生反感。
  当他吻向我的时候,我恍然觉得,哥哥好像是爱着我的。
  尽管他冷漠,严肃,不近人情,但他内心深处是爱我、在乎我的。
  那么,我自然也要加倍去爱哥哥。
  于是,我像每个情窦初开的少女一样,为他心动,为他失眠,为他打扮,因为无意间与他对视一眼而雀跃兴奋,每天寸步不离地紧随他其后,找各种各样的借口与他多说会儿话,翻遍练习册上的难题央求他辅导,抢着帮妈妈叠他的衣服,偷偷用他的杯子喝水,攒下零花钱买了人生中第一台相机,只为拍他的背影,拍他的手指,拍他的侧颜。
  愚蠢,执迷,炽烈。
  直到,我试探地问他:“哥,之前那个男同学还在追我诶,你说,我可以和他谈恋爱吗?”
  我想看他生气,看他嫉妒,看他恼怒地说出三个字:不可以。
  年纪那么小的妹妹,即便不作为男人,只是以一个哥哥的身份,他也应当厉声训斥她不要早恋,阻止她跟男同学走得太近。
  我想被哥哥训斥。
  我喜欢被哥哥训斥。
  可他说的却是:“随你。”
  云淡风轻的一句,随你。
  我接着问:“可他还想跟我接吻,伸舌头的那种,也可以吗?”
  他语气平静:“也随你。”
  我继续问:“那如果他想跟我上床呢?你也同意吗?”
  那时我对上床还没有明晰的概念,只知道是一件非常严重的事,是我这个年纪绝对不能碰的事,可叶慕却是懂的,他总是比我懂得多。
  他冷冷道:“与我无关的事,不需要经过我的同意。”
  哦。
  原来与他无关啊。
  我笑起来:“好的。”
  少女之心,容易盛开,也容易腐烂。
  假如他只是一个普通男同学,假如他没有从我一出生就伴随左右,假如他和我没有血缘关系,假如他不是我哥哥,那么,我最多只会伤心几天,然后很快忘记,恢复如初。
  少女时期的一场小小心动而已,过去就过去了。
  可他是叶慕。
  他是与我血脉相连、日日抬头不见低头见、世上唯一的哥哥叶慕。
  所有人都可以不在乎我,唯独他不行。
  我从小仰望他,依恋他,追随他,只为得到他的一点点在乎。
  但偏偏,他就是不在乎。
  无论是作为男人,还是作为家人,他都对我嗤之以鼻。
  并且,在给过我希望后,又亲自击碎了它。
  失恋,挫败,悲伤,这些轻飘飘的词汇远远无法表达出我的心情。
  唯有恨。
  唯有滔天的恨,才能抵消我先前的蠢。
  每多看一眼他的脸,多和他说一句话,心中的不甘、扭曲和恨意都会加深一千倍,一万倍。
  十二岁的少女,还没来得及品尝到爱,便先沉溺进了恨。
  我永远,永远也无法恢复如初了。
  这股恨意,一年比一年繁衍旺盛,在叶慕将冉致妤带回家的那一天,达到了巅峰。
  他连一丁点,一丁点的希望都不肯留给我。
  叶慕说,从小到大他什么都没有对我做过。
  骗子。
  他明明在那么小的年纪,就已经引诱我动了心。
  蛊惑我,却又不要我。
  因为哥哥不要我,所以随便跟谁恋爱上床都无所谓;因为哥哥不要我,所以做个为男友花光积蓄的傻子也无所谓;因为哥哥不要我,所以,悲,喜,生,死,一切都无所谓。
  叶慕,我的亲哥,他才是我人生中最缠黏可怖的心理阴影。
  我要怎么原谅你?
  哥哥,你让我怎么原谅你?
  我缓缓松开手上的领带,将叶慕从濒死之境放回来。
  他伏在我身上艰难呼吸,精致的西装沾上了血渍和口水,皱得不成样子,衬衫领子在混乱中被扯开,露出大片肌肤和锁骨,脖颈上的勒痕泛着鲜艳的红。
  性感又虚弱的哥哥。
  他慢慢平复好呼吸,又一次低头吻上我。没有啃咬,没有撕扯,轻轻柔柔地,吮着我的唇瓣,舔去我嘴角渗出的血。
  温柔得像在对待情人。
  我瞪他:“为什么突然转性?”
  不是一直冷眼对我吗?不是一直疏远嫌弃我吗?不是不在乎我吗?
  为什么突然干出这些神经病行为?
  叶慕声音沙哑:“突然吗?”
  我冷笑:“不突然吗?”
  “可我已经忍了很久很久了。”叶慕轻抚着我的脸颊,“现在只是,再也忍不下去了而已。”
  “你眼中的突然、神经、莫名其妙,是我忍耐了无数个日夜后的痛苦爆发,是我努力克制压抑多年后的决堤失控。叶恋,其实它一点都不突然,因为从你出生的那一刻起,便已经融入我的血肉,贯穿我整个人生。”
  “妈妈对我很好,可那些好都是建立在我死去父亲的基础上,她只是在用对我好的方式,去弥补遗憾,消解悲伤。爸爸对我也很好,但那只是因为他爱着妈妈,我始终不是他的亲生孩子,当我挑食、打架、犯错的时候,他从不会训我、纠正我,脸上总是带着虚假的讨好微笑。我常常恨自己为什么要那么敏感,为什么总是能一眼识破爸爸眼底的疏离和隔阂,为什么不能活得糊涂一点呢?”
  “只有妹妹,小小的、可爱的、与我来自同一个子宫的妹妹,只有她毫无保留地,真真切切地,不掺杂任何外界因素地,爱我,依恋我。可卑劣如我,却嫉妒憎恨着这样的妹妹。明明与我有着相似的血缘和眉眼,她却拥有完整的亲生父母,一出生就把我排挤在外,妈妈是她的,爸爸也是她的,比起我,她才是这个家真正的孩子。基因让我忍不住想亲近她,妒意却又控制我推开她。”
  “小时候,妹妹是那么听话,尤其最听我的话。我让她摔倒后自己爬起来,她就颤颤巍巍地努力爬了起来;我让她离我远点,她就怯生生地停在原地不敢靠近我;我让她张嘴,她就真的张开了嘴,迎接我的舌头。从那一刻起,我便知道,自己是个天生腐烂、低贱的人渣。否则怎么会只是因为嫉妒妹妹,就故意用世上最恶劣的方式戏弄她呢?”
  “我无辜纯净的妹妹,对哥哥阴暗丑陋的内心一无所知,会在我孤单时牵起我的手,会在我受挫时大声夸奖我,会在旁人询问她更喜欢爸爸还是妈妈时毫不犹豫地回答最喜欢哥哥,无论我对她多么差劲冷淡,她都会义无反顾地奔向我,长长久久地陪在我身旁。我的心怎么可能不被她融化呢?恋恋,我怎么可能不在乎你?我对你的感情,远比你想象中更加卑贱,浓烈,肮脏。”
  “你身边每出现一个男人,都会让我陷入巨大的嫉妒和暴戾。起初,我以为自己只是在嫉妒你的幸福,嫉妒你的灿烂笑颜。直到,当你第一次夜不归宿跑去跟某个男生开房,我低头望着因为攥碎玻璃杯而鲜血淋漓的双手,终于清楚地意识到,自己真正嫉妒的,是那个拥有你的人。原来,从小到大,每当面对你时,我心底深处翻涌着的那股焦躁、冲动、疯魔,并不是恨,而是爱。充斥了恐怖欲念的爱。”
  “原来,我一直爱着自己的妹妹。亲妹妹。”
  “原来,我并不是在恨你,而是恨自己没资格占有你。”
  “当我察觉到自己的心思后,便每分每秒都活在恐惧里。我害怕被你发现,害怕被父母发现,害怕自己一时冲动酿下大错。我知道,只要对你温柔一点,无论我下达多么过分的指令,你都一定会乖乖配合,任我摆布,就像当年那个吻一样。可我不能,我不敢迈出那一步。因为那是危险的,错误的,龌龊的。妹妹听哥哥的话,只是因为血脉里自带的信赖,可那不是爱情。我已经做错了一次,绝不能再去误导你第二次。”
  “人性,是世上最经不起考验的东西,眨眼之间便可沾上污秽,再也洗不干净。小时候犯的错,还可以当作是年幼无知的恶作剧,如果长大后再干出一样的事,那就真的无法挽回了。作为哥哥,我一步都不能走歪,更不能把你带歪,我必须待你比之前更加冷漠,才能彻底斩断犯错的机会,竭尽全力地,让自己不要去弄脏你。我将那些阴暗不堪的肮脏念头转换为文字,去创作,去发泄,去疗愈,一个人整夜整夜地对着电脑,假装自己多么痴迷写作。事实上,我真正痴迷的,是永远也不能触碰的你。”
  “可我也是会累的。”叶慕攥紧我,像是害怕一松手我就会被抢走,“我的自制力在一天天减弱,只要一见到你,理性和原则就会自动抛之脑后,只剩下一个念头,占有你。我们同住的那几年,无数个夜晚,我都像疯子一样站在你房间门口,煎熬着,挣扎着,想要推门走进去。多么可怕,爸妈那么放心地把妹妹交给我照顾,可我竟然时刻都在觊觎她。所以,三年前我匆匆结了婚,以为这样就可以解脱。可是没用。婚姻不但没有帮我约束住自己,反而还把我打入了更深的炼狱。”
  “我卑劣、自私、恶毒地将无辜的致妤拖入这场漩涡,试图去喜欢她,爱上她,可最终,我非但没有做到,反而还嫉妒上了她。嫉妒她可以肆无忌惮地抱你,亲近你,嫉妒她轻轻松松就获得了你的喜爱。明明我才是你的哥哥,我才是与你共处二十多年的亲人,可你却越过我,更在乎她。长大后的你,再也不会像小时候一样哭哭啼啼地求我抱抱,而是去拥抱致妤,拥抱安玉川,拥抱交友软件上的陌生人,唯独没有我,唯独我不行。我真的,好不甘心。”
  “那天,亲眼目睹你跳河后,我的理智陡然崩塌了。我以为只要克制住别碰你,你就能过上健康正常的生活,可换来的竟然是你的寻死。你是有多么心如死灰,才会跳得那么果断干脆?竟然连一丁点犹豫都没有。我怎么会放任自己的妹妹痛苦成那样?我怎么会创造了一个毫无希望的世界给你?把你从河里捞起来的时候,我怎么喊都喊不醒你,恐惧得五脏六腑都在抖。那时,我想好了,如果你死了,我也会跟着一起死,哥哥陪着你,绝不让你一个人孤孤单单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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