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疏羽伸手想接过来，手还没有伸出手，手上就多了一部手机，是坐在身侧的陆睦宁的。
“老婆，你愿意跟弟弟要都不跟你老公要吗？”他说的委屈巴巴的，让在场的人通通大跌眼镜，心里默默地给程疏羽竖起大拇指。
真•驭夫有道。
连陆睦宁这样的男人都能狠狠拿捏在手掌心。
程家的女儿果然不是一般人。
“你确定你手机没有商业机密在？”
程疏羽关上手机，漫不经心地开口，“我是程氏集团的执行总裁，你是陆氏集团的总裁，从本质上说，我们算是竞争对手。如果我看到你手机里东西对外散播，最后造成的结果可是不可估量的。”
陆睦宁依旧淡定，“那又有什么关系？不过是一个陆氏集团，要是你喜欢我完全可以拱手让给你。”
他说的跟一斤白菜卖多少钱似，对市值几千亿的陆氏集团不放在眼里。
不过说来也是，他这样的身份，也没有什么能让他放在眼里了。
“算了不想玩了。”程疏羽把他的手从腰上拿下去，“你们接着说，我去看看画。”
说着她起身走到门口拉开门出去。
没走到展厅门口，那只刚拿开的手又黏了上来。
“你不跟他们坐着说话跟过来干嘛？”
她看都没有看陆睦宁一眼，径直往外面走。
“跟他们坐着哪有和我老婆在一起那么开心啊。”
很多时候程疏羽都觉得她要在他的一声一声的老婆里沦陷了。
如果不是他们是商业联姻，她都要以为他们是真的自由恋爱的感情了。
清冷女总裁跟黏人小奶狗的结合。
放在整个言情小说里，那都是很炸裂的存在。
当然，程疏羽还是很清醒的存在。
她不了解陆睦宁，不知道他的行为到底用意是什么。她不允许自己迷失，也不允许自己沉沦。
两人走到展厅里，彼时已经是傍晚六点了，展厅观展的观众稀稀拉拉几个人。
很多手上都提着公文包，看着像是刚下班赶在闭馆之前来的。
冬日里的夕阳格外柔和，穿过巨大的落地窗打进来。
灰尘在光线的照射下，在空中无可遁形。
程疏羽站在一幅名叫《高楼危塔》的画前面，看的很入神。
这幅画是程亦去年元旦时候画的，当时画的时候还跟她说了很多他的创作思路，而她也给了他不少的灵感。
“喜欢这个？”陆睦宁爱玩，各种都敢玩，懂的很多。
唯一的短板可能就是在艺术上的造诣，几乎可以说是没有。
所有的艺术品在他眼里，画是画，泥塑是泥塑，陶瓷是陶瓷，就是一件物品，没有内涵。
他跟程亦这种不为五斗米折腰的艺术家玩的来也是奇迹。
“喜欢你还能让我哥卖给我？”
“也不是不行，如果你真的很喜欢，我这个当老公的，当然能给你买回去。”
“……”
她走到另外一幅画前，缓缓开口，“我比你刚了解我哥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他喜欢艺术是个思想顽固的艺术家，他会展出的作品是他最爱的作品中的最爱，是非卖品。如果是能出售的，那么多喜欢他作品的粉丝家里怕不是得开个仓库专门放他的画作了。”
程亦可不是你给钱就能得到他作品的人。
“当然你有这个能力我也不意外，这幅画在他创作期间，有跟我商量我有给出一些创作灵感。算是我的灵感让我哥画的更加饱满，我喜欢不正常吗？”
程疏羽自诩自己是个俗人。
看不懂高雅的东西，偏爱低俗趣味。
念大学选修课选了音乐鉴赏，她是半点音乐的美没听出来，只觉很无聊。
夕阳余晖最后一束光打进来，恰好落在两人身上，面前是一幅春天百花盛开的风景画，在冬日里这画仿佛拥有魔力，让人联想到新一年的春天。
——
八点，展馆闭馆。
程疏羽跟程亦告别，捏了捏眉心，坐进驾驶座。
系上安全带，她没有着急发动引擎，把包里的手机拿出来。
有于梦珂、程清沅还有沐斯冬的信息。
于梦珂：“程总，已经送清沅小姐回到老宅了。”
程清沅：“姐姐，卑微小沅已经在爷爷奶奶这边啦，你记得周日亲自来接我回去，还得请我吃大餐，不然我这颗脆弱的心脏真的受不了了。”
沐斯冬：“疏疏，沪城的几个项目进展的不错，我预计在下周回去京城和你当面汇报情况。”
程疏羽一个人一个人回复。
程疏羽：“好的，麻烦你了，周末愉快。”
程疏羽：“嗯，先辛苦我们清沅公主啦，周日小的一定亲自去接您带您去吃大餐。”
程疏羽：“好的，你辛苦了。我等你回来，顺便请你吃大餐，感谢你上次陪着小沅去参加比赛。”
回复了信息，她接着往下面滑下去，陆睦宁确实给她发了信息。
不过那个时候她在开会，不怎么注意看，就给错过了。
她刚想回复过去，副驾驶车门就被打开了。
她好像忘记上中控锁了……
陆睦宁坐进来，系上安全带。
“现在还能打到车，我不顺路送你。”
程疏羽在他开口之前把他要说的说辞说了。
“我不坐网约车，手机没电喊不到助理来，我不记得助理电话，他们全部走了，没人能送我。不顺路没关系，我去你家里睡也行。”
陆睦宁仿佛是洞悉了程疏羽后面要说的办法似得，一次性给堵死了。
这下程疏羽是愿意也得带着他不愿意也得带着他走。
她活到现在24岁马上25岁头一回见到陆睦宁如此不要脸的男人。
第24章 也用不着杀夫吧
车子开到市区，没有赶上晚高峰只用了四十分钟。
程疏羽把车子停在路边停车位，解开安全带下车。白皙的手腕被抓住，扭头对上陆睦宁不解的眼神。
“你要去哪儿？”
“吃饭呗，我还能做点什么吗？”
程疏羽挣脱他的控制，把放在后排包里的手机拿出，系上围巾推开车门下去。
晚上风很大，刚下车程疏羽立马感受到刺骨的寒风袭来，她不自觉地打了几个寒颤。
另一边，陆睦宁也下了车，跟上她。
“跟着我干嘛？”程疏羽连看都没有看他，穿过商场的右侧进入到一条很窄却充满烟火气的小巷子里。
这里距离京大附中只有二十分钟的距离，今天是周五，学生周末放假，所以巷子里格外热闹。
摊主的叫卖吆喝声，学生稚嫩的点餐声，还有骑自行车穿过狭小缝隙的男生借过的喊声。
这一切组成了城市里难得一见的生活烟火气。
程疏羽驾轻就熟地走到一家灌汤包店门前，老板正在给一个高中生算账，算完看到她笑着跟她打招呼。
“疏羽怎么来了。”老板这店是从程疏羽念高中开始做的，当时生意很惨淡，是程疏羽每个周末都来帮衬，带着社团的同伴来光顾，有时候程牧阳来接她还会强制性让他买了带回去公司给员工吃。
一来一去两人就熟稔了起来，后来程疏羽高中毕业了，大学离得有点远，来的次数相对来说是少了，不过一旦她嘴馋就是开车过来吃。
跟现在这样，想吃了开车就来了。
“今天去看展没有来得及吃饭，刚好开车路过就来了。”程疏羽看了眼墙上满是油污的菜单，脸上没有露出半点嫌弃，抬起白嫩的手指指了指最上面的两个。
“老板，给我来一个招牌的，一个鲜虾的。”
“好嘞，咱打包还是在这里吃呢？”
程疏羽往里面看去，还有位置，“在这儿吃。”
“好，稍等马上给你做。”
程疏羽走进去坐在小板凳上引来周围的学生的视线，她穿的一身都是大牌当季限定款，露出的双手都戴着价格不菲的戒指，举手投足都是名媛的气息，跟这里的市井之气格格不入。
作为学生也很难能遇到程疏羽这样的人物，光是她透出来的气质就不是一般人一般家庭能养出来的。
她毫不嫌弃地坐在小板凳上，板凳高度不高，她的大衣衣摆全部落在地板上，可她却一点也不在意，摆弄着手机等着老板送餐。
陆睦宁站在门口，看到这样的程疏羽，着实吃了一惊。
他知道程疏羽和别人是完全不一样的存在，可他是没有想到她可以如此特别。
程疏羽注意到身后的视线，她扭过头来，一手拿起一双一次性筷子把长发挽起来，“如果你也饿了可以进来和我一起吃，如果你是不想吃或者是嫌弃这里的环境你可以先打车回去。”
她说的随意，头顶灯泡发出昏黄的光，把她的发丝虚化了。
程疏羽的邀请一半是真心一半是随便说的。
陆睦宁从小养尊处优，吃的用的都是高档次，怎么能接受自己穿着一身名牌定制在如此简陋的地方吃东西。
程疏羽念书那会的同学也不能理解她，作为程家大小姐，不都是吃米其林的吗，怎么她总是吃着三无食物。
她每次回答都是，家庭背景不等于所有。
程疏羽弄好头发，拿出手机看邮件，她在心里认定陆睦宁是不会进来的。
但没有想到下一秒，她对面的位置坐下一个高大的男人。
小板凳对他来说实在是太小了，坐着很别扭。
他进来让程疏羽很意外。
“你不应该嫌弃这里不干净拒绝进来吗？”她将内心想法问出来。
“你怎么会这么觉得？”陆睦宁看着她发问。
“因为你是太子爷啊，和我们不是一路人。”
她自始至终都不曾把陆睦宁放在她的世界里过，或许是他们本身存在的差距，也可能是对他的那一层滤镜，只觉得他这种二世祖是不一样的，不是一个世界里的人。
“从前是没有来过，但往后或许会来的很多。”
他答非所问，程疏羽刚想说什么叫做往后会来的很多，老板来上餐了。
“疏羽，你先吃的，你不吃葱我特地给你重新包的。”
老板看着程疏羽满眼都是感激，当初要是她给他打通的知名度他这个小档口也没法让一家人吃饱饭在这个城市里生存下去。
“谢谢老板，你太客气了，我不吃自己挑出来就行。”
程疏羽不喜欢麻烦人，听到老板这样说心里不安。
“没事没事，你们先吃我还有几个外卖单子没有做。”
“好的，你忙。”
程疏羽从边上拿起一次性碗筷，夹起一个鲜虾的放进碗里。
咬了一小口，里面满满的汤汁溢出来，还好她拿了一个碗垫在下面，不然她的毛衣就得牺牲在一顿灌汤包了。
吃完一个看到陆睦宁还没有动筷子，她笑，“要真的无法接受就不要勉强自己，有些东西不是忍忍就能接受的。”
就跟一个不喜欢吃葱花的人怎么能接受吃一口全都是葱花的食物呢？
程疏羽便是那样的人，她曾去过一个大葱高过人的城市旅行，但没有待上几天就离开了。
原因很简单，她吃的食物都有葱花而且不能免葱。
陆睦宁听出她语气中的不善，拿起筷子夹了一个放进嘴里。
对面的程疏羽撑着下巴像是等着他吐出来似得。
忽然她的后脑勺被对面的一双手给摁住，往他那边扣去，最后她的唇被他的唇堵住。
舌尖抵住她的牙齿，用蛮力顶开，把嘴里咬了一半的包子渡到她的嘴里，箍着她迫使她咽下去。
程疏羽被他这么一弄，整个人都是呆滞的。
这人多她不好发作，可男人不怕死的来了一句。
“如果是老婆和我一起吃，那我就觉得是能接受的了。”
“陆睦宁，你是想死是吗？”
她手刚抬起来，立马被握住。陆睦宁握着她的手腕放在唇边亲吻，“不就是让你吃了一点我的口水吗，也用不着杀夫吧？”
他看着她，眉眼低垂，一种说不出的温柔将她团团包围。
第25章 共赴黄泉挺浪漫
后面程疏羽是一口都吃不下去了，结完账坐在那儿看着男人一口一口吃着。
一块银牙都要咬碎了。
她上辈子是杀人放火了还是挫骨扬灰谁了，这辈子她要赎罪。
这b世界能不能睁开眼睛看看到底是谁受伤最深啊？
两人朝着车子走来，一个穿着外卖软件黄马甲的小哥站在车前，寒风瑟瑟的夜里，他手里提着一个保温的袋子，等着订单主人来取走。
程疏羽走快两步，“你好，9482。”
外卖小哥把袋子递给她，看了她一眼，又看向她的车子，不由得感叹一句，“你的车好帅。”
那是他们这种普通人努力一辈子都买不起的豪车，是他们这种出身富贵之家随手买的大玩具。
“谢谢，麻烦了。”
“没事，记得系统给我好评哦。”
小哥说完骑着电动车驶入主干道，频频回望车子。
看的出来，他是真的喜欢这台车子。
程疏羽打开副驾驶坐进，摇下车窗对着陆睦宁说，“我现在很困不能开车，要么你开车要么你打车回去，我请代驾你没位置可以坐了，当然要是你乐意挤到后排去坐也行。”说着她还指了指身后的位置，“我之前放过猫猫在后面，如果你不嫌弃的话。”
说罢，她拆开袋子，拿出里面的热巧克力喝。
要不是他，她也不至于在大晚上喝有可能导致睡不着的热巧克力。
程疏羽都不敢回想方才的画面，不然她连这杯东西都要浪费了。
她今天开出来的是保时捷911，后排本身设计就不是为了让人坐的，单纯是放包包和宠物。小孩子挤进去坐下行动还能稍微自如一些，身高186的陆睦宁怕是进到后排都成问题。
程疏羽不太能接受有人蹭车，没有特殊情况不会买四驱车，双人座刚好合适，她跟程清沅出门购物够用就好。
陆睦宁绕到驾驶位坐进去，系上安全带调整好位置，看着身边的姑娘，意味深长道：
“老婆，你知道我一年开几次车吗？”
“嗯？什么意思？”程疏羽原本靠着椅背的，听到他的话立马坐的板直。
去年程清沅刚拿到驾驶证说开车带她兜风时候的表情在这个冬夜里重现……
“没什么意思，只是没有想到我老婆那么信任我，让我开车。”陆睦宁说着发动引擎，程疏羽紧紧抓着安全带，“你千万别是无证驾驶。”
陆睦宁把车子开上主道，窗外景色不断倒退，“那倒是不至于，守法好公民怎么会无证驾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