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
两人的身影被昏黄的灯光拉得很长很长，交叠在一起。
——
饭后，程疏羽本是想着回去的，在这里不方便，主要是她跟陆睦宁不可能睡在一个房间里。
不料，天公不作美，临走前开始下了瓢泼大雨。
这下是想走也走不了。
陆公馆在半山腰上，下上路程遥远，雨天道路湿滑，容易出危险。
陆远郭美席夫妇说什么也不让程疏羽跟陆睦宁离开。
无奈两人只能留宿在陆公馆。
陆睦宁房间里，程疏羽坐在书桌前，处理着邮箱里还未完成的工作。
她很庆幸离开公司那会带了电脑出来，还能处理工作，不然跟陆睦宁大眼瞪小眼她会疯掉的。
“你确定你不先洗澡？”
陆睦宁躺在床尾沙发上，看着书桌前姑娘直挺的脊背。
“你先去，我还有工作没有处理完。”
程疏羽边打字边说。
她是真的工作没有做完，密密麻麻的字母让她脑袋空空，还嗡嗡响。
一节伶仃的手腕抬起，她用手撑着太阳穴，另一只手敲打着键盘。
时不时还要打个哈欠，陆睦宁起身，放轻动作走到她身边。
颀长的身躯弯下，头抵在她肩上，清冷的气息包裹着她。
在他靠下来的那一刻，程疏羽身体僵硬住，呼吸停滞三秒。
“做什么？”程疏羽犯困时嗓音绵软沙哑，像是无形中的勾引。
体内一股热流往上翻涌，瞬间传遍四肢百骸，身体的各个角落都在叫嚣着。
他的呼吸变成沉重。
程疏羽没有反应过来，身子就悬空。
她吓得双臂抱着他的脖颈。
“你做什么……”
剩下的话被他咽进肚子里，她在他的眼里看到了火焰的在燃烧。
带着粗粝的指尖从衣服下摆进入到衣服内，触碰到细腻的肌肤，引起阵阵战栗。
指尖所到之处寸草不生，在缠绵的拥吻下，程疏羽从清醒逐渐沉沦。
窗外雨水拍打窗台的声音，掩盖住这一室的旖旎。
两人交缠在一起的身体，倒影在墙上。
娇软的喘息声与沉重呼吸声重叠，奏响这深夜乐章。
第19章 偷穿大人衣服
翌日清晨。
下了一夜的雨，天空被洗涤的格外蓝。
一束光穿过房间里没有完全合上的窗帘打在床上，恰好落在程疏羽的眼皮上。感受到热感，她睁开眼，下一秒抬起手挡住刺眼的光源。
腰间的重量让昨晚的残缺的片段记忆涌入脑海……
身边的人还在沉睡中，他的眉眼在此刻完全放松下来，身上二世祖的气息消散。
发丝微乱，纤长浓密的睫毛让作为女性的程疏羽都很羡慕。
此时他脸上的表情像是一只受尽宠爱的大猫猫，慵懒又傲娇。
被子被她拉高一部分，陆睦宁肩膀上的抓痕一下子变成了中心。
程疏羽看着这些深浅不一的抓痕，脑海中不自觉再度闪过昨晚荒唐的画面。
两人交缠在一起的身影怎么都甩不走，在眼前一遍遍如同默片一般播放着。
程疏羽撑着身子坐起来，发呆了好一会儿，才掀开被子，捡起散落一地的衣服走进浴室清洗。
昨晚的事情，她没有后悔，或许刚开始是陆睦宁的独白，后面她确实沉沦其中。
都是成年人，发生点意外的事情很正常，他们本就是受到法律保护的夫妻。
你情我愿的事情，没有什么好说的。
程疏羽洗完澡出来，身上穿着浴室里陆睦宁的浴袍。
他身材高大，程疏羽在女生中算是很高，但在他面前还是格外娇小，穿在身上的浴袍像是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
陆睦宁光着上身，坐在床边玩手机，余光一直落在她身上。
程疏羽只是看了他一眼，走到书桌前把昨晚没有来得及做完的工作完成。
望着她的背影许久，陆睦宁没有忍住先开口了。
“难道你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
程疏羽把放在文件上的视线挪到他身上，好整以暇，“我需要和你说什么？夸你技术不错，我有享受到？”
“……”
陆睦宁一时间不知道要什么好。
坐在椅子上的程疏羽就像是穿上衣服不认人的渣女，而他好似被抛弃的那个。
程疏羽瞧见他的表情，倏地笑出声，“陆少确实是身经百战，技术特别好，我昨晚确实有享受到的，需要给陆少点钱当做是我的嫖资吗？”
陆睦宁脸色蓦地黑如锅底，眸色幽深地望着程疏羽。
脸上的笑容僵住几秒，眼神带着几分暧昧。
“程总这话说的，我也有享受到呢。”他意有所指。
程疏羽脸刷的红起来，她转身不再理会不要脸的男人，把自己沉浸到工作中不去思考其他。
陆睦宁盯着她背影几分钟，放下手机起身走进浴室洗澡。
十分钟后，程疏羽打完最后一个字，房间的门被敲响。
传来佣人的声音。
“少夫人，有您的东西。”
程疏羽踩着拖鞋走到门口，伸出一只手接过袋子，“麻烦了。”
佣人：“不麻烦的，少夫人早饭想吃什么？我让人去准备着。”
“油条豆浆烧麦，谢谢。”
程疏羽不矫情，人家问她就回。
“好的，您和少爷收拾好了下来吃就好。”
“嗯。”
她关上房门，走回到里面。
袋子里是一家服装工作室的衣服，她醒来发信息让店主搭配一身合适她的衣服，干洗之后立马送来。昨晚的衣服已经不能穿了，皱皱巴巴的，反正她是不能接受。
程疏羽合上电脑，提着电脑去到隔壁陆睦宁衣帽间更换衣服。
他洗澡随时会出来，即便两人是夫妻，她还是无法泰然在他火热注视下换衣服。
太羞耻了。
她看着脖子上的痕迹，庆幸现在是冬天，她一直很怕冷，店主知道这点，给她搭配的衣服领子很高，完全盖住脖子红红紫紫吻痕。
等她换好出来，陆睦宁已经穿戴整齐坐在房间沙发上，玩着手机等她了。
“下去吃早饭了。”
程疏羽出来，他收起手机起身。
“你确定不收拾下再下去？”程疏羽拧眉指着凌乱不堪的床铺。
“有佣人处理。”他不以为然，察觉她的纠结，“没事，合法夫妻，在哪干这事都行，况且这是我的私人地方。”
程疏羽：“……”
人不要脸起来，的确天下无敌。
——
陆睦宁早饭是一个三明治跟一杯看着就苦上天的黑咖啡。
他却是吃的津津有味，手边放着一个iPad，播放着财经新闻。
程疏羽一边喝着豆浆，一边听着iPad里传来的播报声。
她也有早晨看财经新闻的习惯，不过是进入程氏工作之后才养成的。比起这些她还是更喜欢看社会新闻更多，看尽人间疾苦才能理智地当人间清醒。
“阿宁小羽起来了。”
陆远郭美席夫妇穿着运动服从外面进来，似乎是刚晨练结束。
“爸妈早。”
程疏羽礼貌打招呼，陆睦宁只是点头，骨节分明的手捏着三明治吃着，细嚼慢咽的模样格外矜贵。
“早上好，你们接着吃，我跟你爸刚运动完浑身都是汗，先上去洗个澡换身衣服。”
“好的。”
夫妻俩上楼去，程疏羽吃完早饭也不着急从餐桌离开，双手抵在桌面上，回复昨天没有回复完的微信信息。
她的工作微信每天信息999+，看信息就跟批阅奏折似得。
于梦珂说了好多次要帮她处理，她不想增加她的工作量，并没有同意。
私人手机亮起，她放下工作手机。
程清沅发来信息。
沅沅：“姐姐早上好！起床没有啊？我有个舞蹈比赛要去沪市几天哦，冬冬哥哥陪我去，你不用担心我哦，我给你发信息就是和你说一声，看到信息回复我一句哦~”
程疏羽：“好的，注意安全，有事情电话我。”
程清沅大学专业是建筑学，但她对舞蹈尤为感兴趣，自己报名学习舞蹈，跟着班上的同学去参加各种比赛。
程疏羽对她的兴趣爱好支持尊重。
“老婆。”
陆睦宁突如其来的一句老婆把程疏羽吓得差点摔了手机。
“有事？”
她收起手机放进口袋里，神情淡淡。
“我忽然想起来，昨晚我们没有做措施……”
这时传来一顿的脚步声，程疏羽顺着声音方向看去，是陆远夫妇下楼，他们似乎听到陆睦宁的话。
脸上露出笑容来。
第20章 儿媳妇就是你
程疏羽当下是真的很想冲进厨房里拉一把菜刀将陆睦宁给刀了。
“老婆，你怎么了？”他装的一脸无辜，接着重复那句话，“老婆，昨晚是真的没有……”
“你闭嘴！”
程疏羽刀眼剜着他，陆睦宁装乖，做了一个拉上嘴巴的动作。
他是知道陆远夫妇下来的，也是故意那样说的。
只有他们知道他和程疏羽之间有发生实际的关系，后面的故事才会变得更有趣。
程疏羽被郭美席拉着坐到沙发上，陆睦宁则是跟着陆远进了书房。
“小羽啊，这是妈出嫁的时候我的妈妈送我的礼物，现在妈把这个镯子当做是礼物送给你，已经让人清洗过了，你别介意妈戴过哈。”
郭美席手里拿着锦盒，里面躺着一个羊脂玉的镯子，看着有些年份，价值难以估算。
还是她出嫁的时候，长辈送的礼物，价格更是无法估量。
程疏羽哪里敢收这份礼物啊，就算她跟陆睦宁是真的自由恋爱，互相爱慕，修成正果她也不敢收啊。
“谢谢妈，但是这个我是真的不能收。”她挽起左边的衣袖，露出莹白手腕那只祖母绿的镯子，“我已经有个镯子了，这个妈您还是戴着吧。”
她的镯子是外祖母送的，在临终之前从手上脱下来送给她的礼物。
也是程疏羽为数不多戴在身上的首饰。
这个镯子已经不算是一个首饰了，是她的念想。是她回忆美好童年时光唯一的寄托物。
她奶奶也送了她一只也是祖母绿的镯子，但跟外祖母的比起来是贵的太多，参加活动她会戴那只价值连城的，平时戴着外祖母送的。
“你有是一回事，妈送你又是另外一件事。”郭美席坚持，“本来你跟阿宁刚结婚就该送你了，那会没有机会见到你，现在见到了你怎么都要收的了。”
“可是，妈玉镯养人，也是人养的。您送我我也是放在抽屉里吃灰的，还不如您接着戴着，这么好看的镯子不见天日是暴殄天物。”
她搞不好未来是会跟陆睦宁离婚的，这镯子要是收了，到时候他的真爱妻子不就没了吗？
程疏羽可不想破坏婚姻的坏人。
“你可以换着戴啊，镯子没什么的，实在不行你就一只手一只。”郭美席拿起镯子就想给她戴上。
程疏羽见状立马阻止，“妈！我收下当做是放在我这边保管。”
她右手上戴着iWatch都觉得很麻烦了，要是戴上这个镯子，她估摸着能立刻淑女起来。
程疏羽不喜欢身上佩戴着贵重的首饰。
原因无他，单纯是她的动作幅度很大，很多时候不知道怎么弄伤自己了。
她外婆离世之前给她戴上镯子后，她做事变得小心翼翼起来，很多时候都不像是她了。
郭美席见她收了东西才松开她的手。
“小羽，阿宁从前确实传出来过许多绯闻，私生活方面的确存在过一些问题，这些我们从来不否认，做了就得承认。”
程疏羽有些疑惑地听着郭美席接着说。
“阿宁他本质上是不坏的，我知道你们会结婚是碍于家族问题，不然甚至连交集都不会有。作为一个母亲，我发自内心希望孩子可以有段合适的婚姻能相伴一生。阿宁生在陆家，与你生在程家是一样的。说的不好听你们从出生就被决定好了未来要走的道路，你们甚至连选择的权利也没有。既然你们现在已经结合了，也是有了夫妻之实，妈希望你们可以好好地过日子。我跟阿远绝对不会插入你们的生活，你们好好地过就好。”
程疏羽听的明白这话的意思。
郭美席听到方才陆睦宁说的话之后，才会和她说这些好好跟他生活下去的话。
她不想去昧着良心和一个长辈说谎，程疏羽从来也不屑于说谎。
“妈，您和我说了掏心窝子的话，那我也跟你说实话。”
郭美席从她的眼里看到认真，不由得握着她的手。
“好，妈听着。”
“我可以单方面反抗不接受这段婚姻，但我没有那么做愿意很简单，我想利用陆睦宁或者是利用陆家，让我能在短时间内得到程氏集团更大的说话权。说的难听一点，我会结婚不过是想要利用你们而已，同时我知道陆睦宁也在利用我。一段互相利用的婚姻能延续的时间有多长呢？我想这一点不用我说了，我们是一定会离婚的，只是早晚问题而已。”
程疏羽平铺直叙将她跟陆睦宁之间的关系放在明面上来说，一时间郭美席不知道要怎么回应。
“妈，我心里清楚你想说什么，但我认为你情我愿的事情，没有必要在意过多。”
她嫁给陆睦宁借用他的身份背景。
她为此付出的代价不过是在自己也舒服的性爱上，算起来真的不亏。
程疏羽作为商人，她做每一件事之前，必定是算好得失。
有失才有得。
“妈，你跟我老婆说完没有？没事的话我们就走了，还要上班呢。”
陆睦宁从书房出来，闲庭信步走到客厅，隔着沙发靠背站在程疏羽身后，颀长的身躯投下的阴影将她完全覆盖住，像是糊上了一层保护膜。
“说完了，我们先走啦，有空再来看您跟爸。”
程疏羽起身想拿起她的tote包，陆睦宁抢先一步拿过包挂在手臂上。
程疏羽不想跟他抢，他喜欢提着就提着。她还嫌弃包里放着电脑跟iPad很重呢。
两人肩并肩走出陆公馆。
陆远从书房走出来，看到妻子的表情，走过去揽着她的肩膀宽慰她。
“别想太多了，阿宁有主见，他知道什么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他跟疏羽之间的事情我们这些当家长的看看就好，不要伸手太长，免得孩子们对我们有意见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