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掉一个最高分和最低分，平均分比去年漂亮得多。
于教授没和她多作交流，和平常无异，更不提柏言诚的事。
寒假安排已经出来，买到票的同学早就没了人影，家在本地的晚上也不在宿舍住，而云岁还得在宿舍住个三两天。
余曼曼也没走，美名其曰陪她，实则是想第二天一起去R&J看阿则。
“多亏我把柯南挂床头，才能踩中及格线。”余曼曼双手合十，暗自窃喜，“听说钢琴系的有几个倒霉蛋挂了。”
云岁低头在桌前照顾小盆栽，心不在焉的，“钢琴怎么挂的，教授们不是挺好说话的吗？”
“之前有个老教授返聘任职，还拿以前学生的标准要求新生，想不挂都难。”余曼曼神秘莫测，“不过她以前的学生确实厉害，世界排名至少这个数。”
她比划了个位数数字，有夸张成分。
向来对八卦兴致缺缺的云岁忽然问：“叫什么名字，是不是姓……”
“不知道。”余曼曼耸肩，“哪有什么姓，大家不都用艺名嘛，有人说叫jacob，也有说叫lord，反正都是瞎叫的。”
“那么厉害的人，怎么连个名字都没有。”
“这我不知道，可能隐居于世了吧。”
余曼曼也好奇，按理来说，不论结果如何都少不了新闻媒体的报道，可不仅没报道，连个名居然都没留下。
“那都十几年前的事情了。”余曼曼自我理解，“那时候消息不通很正常，没准人家退隐了，和老婆孩子和和美美地幸福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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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岁订到元旦前一天的车票，她去R&J面完试就可以拾掇行李回家去。
和余曼曼转1号地铁，兜兜绕绕几百米找着目的地，不是大厦，是一处商业街后的二层门面，像个工作室盘踞点。
R&J以前是小工作室发家，被周景致收购后一步登云，蒸蒸日上。
周家有钱，他人脉圈子广，又有人保驾起航，想不起来都难，但这公司发扬得再宏伟，和家业相比还是不值一提。
“我们阿则是头一批的艺人，也是创始人。”余曼曼兴致盎然介绍，“他以前过得可苦了，连个后援会都没有，吃的还是泡面……”
云岁接话：“手受伤了还要弹琴是吧？”
余曼曼：“你怎么知道？”
“这不是都一套说辞。”
吃泡面住隔间，没绯闻是处男，唱得不好怪流感，经纪公司把锅背。
见过太多男星塌房，云岁没看出阿则特殊在哪。
高冷倒是真的。
余曼曼还在做白日梦，教导云岁入职后不要得罪前辈以及多照顾照顾阿则，等两人真到门口，冷清清的让人劝退。
周景致做事到底还是不太靠谱，人并不在这儿，也没和手下人招呼。
前台一个姐姐看到来人，没起身没招呼，继续玩电脑上的游戏。
她们走近一些，前台也没抬头看，“阿则不在，你们走吧。”
余曼曼脱口而出：“他今天不在吗？”
云岁清咳了声，“我不是来找他的，我是面试的。”
“就算换个理由你们也看不到他的。”前台习以为常，“赶紧走吧。”
这时，楼上慢悠悠走下来一个乍一眼分不清男女的人，橘色短发，单耳环，化了妆，打扮和声音都很中型，慢悠悠去饮料机前接了杯水，“什么人来了啊……”
前台立刻关掉游戏界面，“莫哥，说是来面试的。”
“面试的？”叫莫哥的一拍脑袋，腰身扭捏了下，“哎哟我想起来了，老板和我提过这事。”
他也顾不上喝什么水，把杯子放下，踩着小碎步过去迎接她们，亲自去招领她们两个去楼上谈。
这儿一共三层楼，一层招待处，因为装修暂时不宜待客，二楼办公和开会区，三楼应该就是录音室了，临近年关，并没有什么人。
莫哥打扮奇怪，声音不男不女，人倒是很亲和，给她们递了几瓶各种口味的果汁热情招待，笑得松懒，“最近太忙，我差点忘了和云小姐的事情。”
没见过面，他倒是直接能认出云岁来。
“周少不在吗？”云岁问。
“周少啊。”莫哥挤眉弄眼，“要不你给他打个电话问问？”
“不用。”云岁递上自己的简历，有人面试就行了。
虽是老板举荐，该有的她都弄了，莫哥蛮意外的，捏着指甲拿过纸质的简历，一边看一边扫量云岁，“云小姐很漂亮，怪不得周少让我带你。”
“你带我？”
“是的，我以后就是你的经纪人了，叫我莫哥和老莫都行。”
余曼曼小声嘀咕：“莫哥不是阿则的经纪人吗？”
“对。”老莫眯眼睛，“阿则也在我手下，他人在楼上，有空可以打个照面。”
余曼曼忍不住两眼放光，这才是她今天过来的目的。
“不过他这人不太好客，也不喜欢被打扰。”老莫话音一转，“要是想见的话，以后工作有的是机会见面，年后你就可以过来了。”
余曼曼难掩失落的表情。
云岁一点都不想见阿则，但朋友归心似箭地想，出于好心，多问一句：“他要忙多久？”
“这个，不好说，不知道在写歌还是睡觉。”
“那我们再等等吧。”
老莫手机响了下，看到短讯后一笑，“阿则想喝咖啡，估计待会就要下来了，你们候着就行。”
说罢起身，余曼曼眼疾手快：“去买咖啡是吧，这件事交给我去做吧。”
老莫疑问，云岁只能解释：“我朋友，她是阿则粉丝。”
能为偶像买咖啡是件义不容辞的事情，得到应允后，余曼曼屁颠颠走了，老莫怕她买错，跟在后面吩咐。
云岁拧开瓶盖，抿了口nfc青梨汁，打量起四周，很大的一个厅，音响和投影齐全，墙面隔音效果也极好。
“咖啡呢。”
沙哑男声从头顶兀然落下。
紧接着，旁边的单人沙发被提开，男人懒洋洋躺了上去，眼皮发青头发凌乱，不修边幅乱糟糟的模样依然可辨清晰俊朗的五官，一件方领棕咖毛衣，浅色长裤，很温色调的穿着，人却清冷得难以靠近。
“哑巴了你。”男人不耐烦拧眉，“怎么新招的助理一个两个都跟残疾似的。”
云岁定神，“我不是你助理。”
他眯眸望她，几分熟悉感涌入意识，又因刚睡醒昏沉沉地记不起来，“那你来这里做什么。”
云岁对没礼貌的人实在没好气，“反正不是来找你的。”
这种令人不悦的感觉，陈则之前体会过——
他终于想起她是谁了。
那个让周景致喊他过来招呼签名的女孩。
现在被塞到公司里了。
陈则漆暗幽邃的长眸冷下几分，拿起桌上的饮料，拧开喝一口。
云岁秀眉轻蹙，也想喝饮料冷静时发现自己刚才那瓶没了，而陈则手里的瓶身和她刚才的一样，惊诧：“你喝的青梨汁不会是我的吗？”
他扫了眼瓶子，刚刚拧的时候确实感知到瓶盖松懈，但看几乎满瓶的饮料，没以为被人喝过。
“是吧。”
“那边有那么多，你干嘛喝我这瓶。”她眉头更深。
喝了就喝了，他没吐出来就不错了，她反而冷淡生疏，比要签名时还要目中无人。
陈则淡淡问：“你这是一个粉丝该有的态度吗？”
云岁：“不是。”
“……”
这么直接否认粉籍。
那要签名做什么，当黄.牛卖钱吗。
陈则手指捏着瓶身，普通的塑料瓶，几乎快被捏变形。
气氛僵硬时，余曼曼的欢快笑声传来。
“咖啡买来啦！”
瞅见偶像就在眼前，她小心脏扑通挑个不已，轻轻捂着嘴，把东西放过去后不知所措地站着，“阿则……妈呀真的是你！有生之年我居然离偶像这么近，太高兴了！”
这才是正常粉丝的反应。
而另一个。
陈则别过脸，面无表情看了眼云岁，当着她的面，将剩下的半瓶饮料，咣当撂进垃圾桶里。
接过余曼曼递来的咖啡，陈则保持偶像包袱，礼貌道谢。
不论圈内圈外都知道他出名的高冷，想不到为人这么礼貌谦和，余曼曼星星眼里的崇拜又多几分，“阿则，上次我朋友帮我要的你签名，这回你能不能亲自给我写一个。”
陈则放下咖啡：“是你要的签名？”
余曼曼点头如小鸡啄米。
陈则起身，咖啡也没喝，直接走了。
余曼曼铜玲瞪目，“阿则……怎么突然不高兴了……”
云岁看了眼垃圾桶里的半瓶果汁，她对这样的人，实在没好感。
想到以后来这里工作的话会常碰面，眉心皱起，不知道以后怎么相处。
当然她没在余曼曼跟前吐槽阿则，让她继续维持偶像的幻想吧。
现在过来的目的就是面试和熟悉环境，和余曼曼准备走时，被前台给喊住了。
“那个谁，帮我买杯奶茶呗。”
余曼曼：“我？”
“你们随便一个都行。”前台使唤道，“要街头那一家的，外面天太冷我不想跑，太近了叫外卖也没必要。”
云岁：“为什么让我们去？”
“不能去吗？刚才出门买咖啡的时候跑得不是挺利索吗？”
刚才余曼曼屁颠颠帮忙买咖啡被前台看在眼里，估计她是把她们当成助理看待。
换别人的话余曼曼就算了，爱答不理，但这里是R&J，是阿则在的地方，不管怎样她想给这里的人留下好印象。
跑个腿不算什么，能帮阿则跑腿，帮前台跑个腿也无妨。
云岁拉住她，疑惑：“你真要去？”
“都是一家公司的，我们跑个腿吧。”余曼曼沉浸在见过偶像的欢喜中，走之前还和前台打招呼，“我们马上回来。”
前台慢悠悠继续玩游戏，连句客气的话都没说。
刚到门口，云岁接到柏言诚打来的电话，开门见山问她现在是不是还在R&J。
这事没和他提，他怎么知道的。
“景致在帮我开车。”柏言诚淡淡解释，“我们过去接你，去吃个饭？”
“行啊，还有多久到？”
“五分钟？”
“这么快？”
“还有其他事吗？”
“嗯。”云岁左看右看，“想在这街头买杯奶茶。”
“我们就在街头，帮你捎了吧，要喝什么？”
“行……随便点吧。”
刚才前台姐姐没吩咐要什么，随便点呗，当送个人情。
有人来接就不必去挤地铁，云岁拉着余曼曼一起等，没几分钟他们的车驶来，周景致率先下车，乐颠颠地献殷勤似的把两杯奶茶递过去。
点的两杯都是热门的。
“这两个口味听黎珊说不错，你应该也喜欢。”
云岁摇头，“不是我喝。”
“那是……”周景致看向她旁边的余曼曼，“你朋友？”
余曼曼摇头：“也不是我喝，是前台姐姐要喝。”
“前台？”周景致这回笑了，过去拧开门，“谁要喝奶茶来着？”
老板大驾光临，前台惊得直接把电脑给关了，立刻起身过去迎接，“周少……”
两杯奶茶被周景致扔她怀里，吊儿郎当地睨过去，“是你要喝奶茶？”
“我……”
前台惶恐地看了眼门外的两人。
让她们两个新人去买奶茶，怎么回过头来，是老板给送来了？
周景致勾唇一笑，环手抱胸，“混得不错啊，让老子给你买奶茶。”
“我没有……”前台表情难堪，随时都要哭出来了，“我怎么敢麻烦老板您呢，我只是想让她们两个买，不知怎么……”
不知怎么，就变成老板的事务了。
“你还挺有脸的。”周景致拍拍她的脸，“那是我二哥的女人，也是你能使唤的吗。”
“对不起周少，我不知道……是我不好。”
“你跟我说对不起有什么用，我都不敢怠慢的人给你使唤买奶茶，这责任你自个儿掂量掂量。”
前台心领神会，立马向云岁道歉，“对不起。”
她只是看她们两个大学生模样，穿的也很普通，八成是来做助理的，谁会往深处想。
头点个不停，被周景致抬手制止。
“行了，赶紧喝吧。”他眉眼吊着嘲讽，“喝完收拾收拾回家，明天不用来了。”
第18章
奶茶事小, 却丢人工作，她们眼睁睁看着前台拾掇行李，眼泪汪汪地离开。
余曼曼拉住云岁的衣角, 一脸愧疚，觉着这事怪她们, 她们要不要调和。
调和不是不行, 但处理员工是周老板的个人想法，非调和的话, 还得人家再卖她一个面子。
周景致把人开除，不仅仅因为他一个老板帮员工跑腿, 最主要怪前台没眼力见, 不论来者身份高低, 都不该轻蔑藐视, 以后再得罪其他人，还得老板买单。
谋其职做其事，她工作就是不合格。
到车上周景致赔罪没断，这声儿给柏言诚赔的, 他没做好安排的工作，还让二哥亲眼看见自家姑娘受人使唤。
“没关系，只是顺路的事情。”云岁轻描淡写，小事化了。
“旁边的是你舍友吗？”周景致通过后视镜看了眼, “今天的事也委屈她了, 美女一起去吃个饭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