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到底是没姑娘家的手来得过瘾,更没有直接折腾她降火快,花洒的凉水放了很久,再出来后云岁已经睡着了。
看来真是累着了。
翌日早,一如既往他永远比她起得早,云岁醒的时候身旁早已空了。
去浴室简单冲了个澡,对镜看到吻痕和自己的手后,她面色不禁发热,那人说得比唱得好听,她也傻到在狼旁边可以安安稳稳地睡觉。
害她睡眠不太足。
打了个哈欠,脑袋昏沉沉出去,没走两步和路过的梁婉碰面。
各自愣了片刻。
梁婉揉揉眼睛,难以置信地张大嘴巴,再三确定自己没看错人,“云老师,你刚才是从我二哥的房间出来的吗?”
云岁心虚地后退两步,“这个,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难道昨天晚上你们一直在一起……”
“我们……”
“你们两个不会弹一晚上的大提琴吧?”
“……”
第25章 晋江
这解释……挺合理。
云岁忍住笑, 轻轻拍梁婉的肩膀,带她一起下楼用餐,巧然岔开话题:“昨晚在这里睡得好吗?”
“不好, 想到我妈就烦。”
梁婉倔强嘟嘴,叛逆脾性不改。
早餐有中式西式, 梁婉背着白姨, 挑出三明治中的番茄片和蔬菜,偷摸乐好久, “还好二哥不在,不然又说我。”
看了眼旁边的空位子, “现在七点不到, 二哥这么早就去工作了吗?”
云岁:“他一直起得挺早的。”
回回比她早。
“是吗。”梁婉咦道, 眼神再次怀疑, “小云老师你怎么知道我二哥起得早?”
“因为……”云岁一噎,“他看起来很勤勉。”
白天晚上,都很勤勉。
“哦,我还以为你和二哥很熟呢。”梁婉撇嘴, “小云老师你最好离他远一点。”
“为什么?”
梁婉倒不是劝她好自为之,站在她的角度认真提醒:“因为他不是好人,和他纠缠的女孩子没有好结果。”
梁婉唏嘘,“我记得有个乔姐姐喜欢二哥好多年, 曾经跟他出国一起学设计, 结果二哥照样对人家爱答不理的。”
一起出的国。
几个字钻入耳腔,让人突然没了食欲。
听见门口车鸣声,云岁敛神, “应该是你二哥回来了。”
柏言诚早上招呼没打声就走,连同白姨在内都蛮困惑的, 这会儿赶着去迎接。
云岁正要跟过去,到门口听见梁婉忽然喊道:“那不是二哥的车。”
她不是第一次离家出走,敏锐地察觉出来人,立刻跑过去拉起云岁的手,带她先上楼躲藏。
“梁太太。”白姨在门口迎人,身子替她们挡住客人的一半视野,仍然被来人发现楼梯口匆忙上楼的动静。
“谁在那里,是不是梁婉,给我下来!”
梁太衣着端庄,面部煞气凛然,踩着细高跟咚咚过去,直奔楼梯,务必要将楼上躲着的人揪下来。
躲藏的两人在楼梯拐角,大气不敢出。
云岁看见梁婉眼里的厌烦和惊慌。
她们必然得下去一个,不然梁太上来一捉就捉俩。
“赶紧下来,你以为躲得过初一躲得过十五吗?”
梁太一声更比一声高。
眼见着人要上来,云岁松开梁婉的手,率先下去。
当她出现在梁太跟前时,梁太比见到自己女儿的表情还要惊诧数倍。
“怎么是你?”
云岁知道昨晚的蹩脚理由骗不过大人,没有斟酌编织理由的打算,只是淡笑了下,“梁太好久不见。”
梁太讶然,“我不是把你辞退了吗,你为什么还和梁婉在一起?”
出于柏言诚不主动沾花惹草的性子,导致她竟然没怀疑他们的关系。
云岁抿唇,“我昨晚碰见了梁婉。”
“所以呢,你接近她有什么目的?”梁太怫然,“琴房的老师已经跟我说过了,你在学校的作风很不好,这样的人接近小孩子,会给人造成不良影响。”
受琴房的老师蛊惑,云岁给梁太的印象早已从听话懂事的学生变成滥情滥.交的恶女,此时出现在这里,必然有利可图。
“我们只是昨晚碰巧撞面,我没想接近她。”
“那你为什么在这里?”
咄咄逼问,无从回答。
门口传来闲然又坚定的嗓音:“是我让她来的。”
柏言诚长腿迈开,不急不慌地朝这边走来,离她们一段距离的时候,他吩咐白姨,让她拿鞋子,给姑妈更换。
让人换鞋子,有降气势之意。
梁太思忖,到底没和侄儿作对,照做更换了,失去高跟鞋的衬托,她个头矮上一截,人没有那般跋扈逼人,目光却仍然死死钉在云岁的身上。
“你来得刚好。”她说,“说说为什么梁婉之前的老师会在你这里,你们现在什么关系?”
疑问点太多,无不冲着云岁来的。
这回彻底坐实她作风不检点的传闻。
云岁就差一点被梁太指鼻子骂她故意借着梁婉这层关系,去勾引的柏言诚。
指间忽然传来一股温热,柏言诚垂下的手和她十指相握,毫无间隙。
云岁怔怔,他无比安然地握紧她的手,将她拉近些,朝贵妇女人递了个轻飘飘的眼神,“什么时候我谈个恋爱还要向姑妈汇报了。”
“恋爱?你们是恋爱关系?”
“是。”
“你和她厮混什么?我听说这女的在学校作风很差。”梁太难以置信,“你知不知道她是什么人?”
“我女人。”
“你!”
梁太捂着胸口,前一晚被自己的女儿气,现在又要被侄子气。
这一天天的操碎多少心。
“好,我不问你了,我问她成吗?”
“不成。”柏言诚唇际弧度微扬,笑却不在眼底,“姑妈没发现你把她吓着了,有什么事,和我说。”
这祖宗一副“我女人娇贵受不得你大声喧哗”的样子。
众多亲朋好友中,梁太这个做姑妈的要比其他人亲近些,再加上老公工作的缘故,和柏言诚常有往来。
但她受柏家教育影响,和柏言诚的父亲统一战线,越是疼爱晚辈,越想要束缚他们,梁婉就是典型例子。
她原本试图以长辈之名,代他父亲教育他控制他,谁知人家压根不吃这套,为了个女人,以小犯上。
——“妈。”
梁婉突然现身,打破三个人的僵局。
她在拐角,显然全部听却,梁太本因她离家出走而发火,这火却烧到他们身上,梁婉心里过意不去,主动过来。
这一出现,反而像往坑里添柴火。
梁太怒意无法发泄到柏言诚这边,恼怒地瞪向自己的女儿,找到泄洪的口子,“你没我这个妈,我要被你这丫头气死了。”
“你把我赶出去,我没气,你有什么好气的。”梁婉说。
“要不是你,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子。”
梁太横眉,险些控制不住情绪,气女儿离家出走,更气云岁和柏言诚的关系。
如果不是梁婉补课,云岁怎么可能认识柏言诚。
他们在一起,没准梁婉还撮合不少力。
梁太的火气堵在心口消散不去,到底是从小到大的修养克制住,她冷静叫来外面的保镖,让他送大小姐上学。
不想拖累他们,梁婉这次没挣扎。
走之前她来到云岁的跟前,半年不见她又蹿高不少,两人快肩并肩。
在云岁诧异的目光下,梁婉主动凑到耳边,压低声音:“小云老师要和二哥好好的。”
意想不到的,小孩子竟然在鼓励他们。
梁太和女儿恰恰相反,恨不得用眼神将他们两人握在一起的手给掰开。
“姑妈不如花点心思照顾女儿。”柏言诚面无表情陈述,“别老听些捕风捉影的流言。”
梁太当初辞退云岁的理由无凭无据。
但无所谓,她不可能调查传言真假与否,有那功夫她已经物色好其他老师。
“既然叫我姑妈,我好心提醒,你们俩压根不可能。”梁太走之前,愤感不消,“我现在回去就告诉你父亲,你已经开始带不三不四的女人回家了。”
她管不了的事,不信亲生父亲也管不了。
“白姨,送客。”柏言诚声色清冷。
人送走,气氛延续沉闷。
事已至此,柏言诚能做的都已经做了,姑妈没能从他们这里讨到嘴上便宜。
可他们本如湖面平稳的关系,就像被扔了块石头,哪怕恢复平静,那石头也依然沉在底部,挪不开弄不走,搁着沉甸甸的。
梁太说,他们两个,压根不可能。
云岁知道,早知道。
可那又如何,还不是喜欢。
喜欢到没勇气问,他昨晚说带她见奶奶的话是真的吗,对其他女孩子也说过吗。
和他一起出国的乔姐姐又是谁。
“姑妈的话,你别放心上。”柏言诚想起来安慰受惊的云岁,“她一向不讨小辈喜欢。”
她木然失神,蜷起的指尖格外凉。
好一会儿意识到他在和她说话,摇头,“我没事,你自己注意点,别和姑妈闹得太僵。”
“她说你那么多,你还向着她?”
“她是你的亲人。”
云岁莞尔。
明明在受委屈,还硬扯出一抹若无其事的笑。
看得人心悸。
柏言诚指腹蹭过她柔软的脸颊,将强撑的笑慢慢地抹走,“岁岁。”
她仰脸,瞳眸清透,“嗯?”
“你能不能,别太懂事。”他不想看她这样乖巧,宁可撒泼置气。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置气是需要底气的。
她没这个底气。
梁太说会将他们的事情告诉给柏父。
届时长辈介入,她留下来的时间还有多少。
思绪一晃而过,云岁腮帮下的梨涡盈笑出来,像在说傻话。
“今年要是再陪你看一场雪就好了。”
陪他走完下半年,就够了。
第26章 晋江
云岁回学校琴房练一上午的琴。
心事重重, 琴弦和手初次见面似的,左右不平衡,重心不知道偏向哪里, 余曼曼进来的时候她抱着大提琴发了好久的呆。
“怎么啦?”余曼曼悠悠问,“快到饭点了, 我们今天去哪个食堂?”
“我没什么胃口。”
“咦。”余曼曼狐疑, “和你家男朋友吵架啦?”
“没有。”云岁摇头,“可能来大姨妈了, 浑身不舒服。”
“大姨妈真的会传染吗,我和语薇昨天也来了, 她情况比你还严重, 肚子疼一晚上。”余曼曼叹息, “还好姜郁给她买来止痛药, 不然真得难熬死。”
昨晚云岁没在宿舍,余曼曼心知肚明,所以没问她去哪。
人是铁饭是钢,再不舒服, 余曼曼也得拉着云岁去吃饭,点了好多小食,看她精神恹恹,特意买份红豆小汤圆, 兴致勃勃送到云岁的跟前。
这妮子心思一探便知, 云岁问:“你是不是有话要说。”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我们聪明的云宝。”余曼曼羞涩地眨眼,“我就是想问问你,什么时候去R&J?”
“这个周末吧。”
“能不能把我也带上?”余曼曼兴致勃勃, “我可以给你们当牛做马,助理的活都给我做, 我不要工资,让我留在那里就行。”
她想看阿则。
云岁无奈,那男的到底哪里好了。
这种事她做不了主,抵不过她眼里的星光,给老莫发消息问问。
老莫爽快答应,随便她带人参观。
自从知道云岁的身份,他就差搬个庙把人给供起来。
“你就这么喜欢阿则吗?”云岁舀了口小汤圆,甜糯糯的口感使人心情愉快不少、
余曼曼:“当初我失恋的时候,就是阿则的歌带我走了出来。”
云岁:“难道不是炸鸡和奶茶吗?”
余曼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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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她们来到工作楼。
前台早已换成另外两个笑容甜美的女孩,两人的待遇比之前好太多,云岁来过几次的缘故,有熟人打招呼,是蓝发姐弟中的弟弟。
“莫哥刚才出去了。”小蓝说,“不过阿则在。”
只有陈则一个人在的话。
云岁难免头疼,实在不知道如何和这人相处,反而余曼曼激动万分,把上回阿则没理她的事情忘得干净,兴致勃勃去楼上的工作间。
陈则长年累月都是困乏懒倦的模样,躺靠在电竞椅上,一张纸盖住面孔遮光,似在沉睡,她们敲门进来时他保持姿势不变,余曼曼不敢吵闹,小心翼翼叫了句“阿则”。
没回应。
云岁轻声开口:“莫哥昨晚给我发了编曲,让我和你交流下。”
这是老莫的说辞,具体做法还得看这位的意思,他要是不想和她搭档,谁都没辙。
陈则身子一动,脸上的纸张掉落,额前的碎发遮住大半的眼帘,湛黑双眸漫不经心地眯起,“你叫什么。”
“云岁。”
“艺名。”
用真名做艺名太招摇了,老莫原先想给她取叫阿岁,顺口是顺口,可她觉着别扭。
云岁说:“碎碎,碎碎念的碎。”
“编曲听了吗。”
“啊……”
陈则长腿一勾,电竞椅和他身子四十五度旋转,晃晃悠悠挪到她们两个的跟前,他指节抵着额头,一副睡不醒的模样,“只要是我们乐团的人,乐谱都要背得滚瓜烂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