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翎这个废物!”她不由得在内心咒骂道。
“皇上,太子妃她纯属无中生有!”柳文惠一个踉跄,从座位上跑了下来,跪在风澜汐旁边,抹着眼泪道。
“不知道太子妃是受何人指使,才会说出这种胡话。还请皇上为臣妾做主呀!”
柳文惠倒打一耙,明摆着风澜汐就是受了谢景明的指使,才会说出这种话。
除了谢安,其余几人都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便是高陉也别过眼去,不忍直视。
“太子妃,你且仔细说来。”
“是!”
那边,南宫翎一边走一边摇晃,颠簸着向前,正好碰上从太医院回来的丝丝。
“快带我离开。”
丝丝见状,心生一计,“快随我来。”她的脸上露出焦急之色,双手交叠之际,却从袖中抽出一把匕首,向着南宫翎刺去。
南宫翎昏昏沉沉,就看到一把匕首直冲自己而来,求生的欲望瞬间达到顶峰,他跳着躲开。
丝丝不愿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她的命是柳文惠所救,她早立誓此生定为柳文惠驱使。
只要是为了她,即便是牺牲自己也在所不辞。
南宫翎连忙跑开,丝丝穷追不舍。
南宫翎算是明白了,今日丝丝就没打算放过他。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既然都得死一个,不如博一下。
南宫翎转过身来,正面敌上丝丝。若是平时,丝丝哪是南宫翎的对手。
想到这里,南宫翎面露凶狠之色,“好个太子妃!别再落入我手里,否则定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目光一瞟,发现墙角有一块石头。他抄起石头,抓紧时间对着丝丝的脑袋一砸,自己也颓然倒在地上。
丝丝一摸脑袋,发现血越来越多,最后倒了下去。
远处有宫人经过,南宫翎撑着最后一口气躲到了一间房子里,闭上了眼睛。
这边,风澜汐将所有的事情经过原封不动地陈述出来。
谢景明听后,恨不得立刻起身去宰了那个畜生!
“皇后,对于太子妃所状,你怎么说?”此时,谢安看着柳文惠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探究。
“皇上,此事只有太子妃一人所言,如何能断定真假?她若是存心污蔑,臣妾能如何?难道要以死以证清白吗?”柳文惠深知,风澜汐看样子是拿不出什么证据,她只要咬死不认,便是谢安也不能那她怎么样。
她看了一眼那柱子,心一狠,毅然决然道:“臣妾这就以死立证清白!”
风澜汐以为她只是作戏,没想到柳文惠真一头撞了过去。
“惠儿!”谢安奔了过去,就看到柳文惠的脑袋上一个大印记。
“皇上,此刻能相信臣妾了吧?”柳文惠说完这话,便昏了过去。
“惠儿惠儿!”谢安疯狂地摇着柳文惠的肩膀,试图唤醒她。
“太子妃,你不是会医吗?快给皇后看看!”
风澜汐不情不愿地起身,过去看了一眼,淡淡道:“皇上放心,皇后娘娘只是晕过去了,死不了。”
“那就好,那就好。”谢安松了口气。
风澜汐搭着她的脉搏,沉默了片刻后道:“皇后娘娘有喜了,依着脉象应一月有余。”
谢安本就子嗣单薄,听到这个好消息喜上眉梢。无论柳文惠这胎是儿是女,于谢安而言都是老来得子。
风澜汐一声不吭地走到谢景明身边,看到他逐渐暗淡下去的眼神,只能握着他的手,送去几分安慰。
今日,想要处置柳文惠怕是不可能了。
就连风澜汐都不由得说一句,“这孩子来得真是时候!”
“明儿。”
听到风澜汐的话后,谢安也有些愧疚,知道自己错怪了谢景明。
但眼下,柳文惠身怀龙裔的喜悦早就盖过了刚刚那点愧疚。
“我知道父皇想说什么。”谢景明抢先开口。
“我只问父皇一句,今日之事,你就不处罚皇后半分吗?”
“就算此事不是她为,她作为皇后也有失职之责。”
谢安沉默了半晌,才想出一个折中的法子。
“传令下去,皇后监管后宫不严,罚半年俸禄,并闭门思过一月。”
谢景明不由几声冷笑,“父皇的处罚还真是不痛不痒呢。”
“你还要朕如何?朕是天子!”谢景明的反应,让谢安下不来台,他顿时脑羞成怒。
“天子?”
“既如此,从今往后,你我之间只有君臣之义,再无父子之情!”
第108章 笨女人蠢男人
谢安直愣在原地,待反应过来的时候谢景明和风澜汐已经走远。
他抱着柳文惠,喃喃自语道:“是朕做错了吗?他怎么就容不下惠儿……”
高陉杵在一旁,低头道:“想是今日太子妃受了委屈,太子才说出这种话。”
龙之逆鳞,不可触犯,风澜汐便是谢景明的逆鳞。
飞云早就带着马车在宫门口等候,他看见两人从宫里出来,似有心事的模样,没有开口。
马车上,谢景明搂着风澜汐,喃喃道:“还好你今日没事,否则我……”
谢景明真不知道,若是风澜汐出事,他会不会做出一些疯狂的事情。
风澜汐双手环住他的腰,抬头认真地说道:“没有如果,你看我很好。”
许是为了缓解谢景明的情绪,风澜汐骄傲地说道:“今日的我,可是临危不惧、聪明睿智呢。”
谢景明一眼就看破了她的小心思,也顺着说道:“可不是,娶妻当娶太子妃。”
风澜汐依偎在他怀里,小声道:“刚刚在……”她犹豫了一会,接着道:“在谢安面前,我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没有说。”
“那人的背上,有一个火焰标记,不知道是不是组织或者身份的标志。”
“火焰?”谢景明回想起来,那日在风府风眠的话,“此人也是长星族人?”
“柳文惠与他有着密切联系,是否也可以证明她也是长星族人?”谢景明眸光闪过一丝冷色,“看样子,要朝这个方向继续挖掘下去了。”
“累了吧?先眯会,到府了我叫你。”
“好。”风澜汐无意识地呢喃道,今天确实极其耗费体力,她现在真的困极了。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风澜汐突然跳了起来,头一下子撞到马车顶上,她忍着疼痛道:“清羽还在凤仪宫呢。”
谢景明看着她,有些心疼有些好笑,他伸手揉着风澜汐的脑袋说道:“放心,池清羽面上还是未来的三皇子妃,柳文惠无论如何都不会伤害她的。”
“好像是。”风澜汐记起今天那人也只是打晕了池清羽,但她心中还是有些担心。
“你若不放心,我让溯光去盯着,一定确保池清羽安全到风府。”
“行!”
池清羽是溯光的心上人,有他看着,自然稳妥。
话说完没多久,便有均匀的呼吸声传来。
谢景明低头一看,风澜汐已经睡着,他心疼地抚摸着风澜汐的脸颊,“还好你没事……”
当夜,凤仪宫。
柳文惠睁开眼睛,便看见丁香侍奉在旁。
“丁香是你呀。”她的思绪还停留在撞柱子的那一刻,后面发生了什么,柳文惠浑然不知。
“娘娘,你总算醒了。”丁香的眼里蓄着泪水,“好好的,怎么哭了?本宫不过是头有点伤。”
余光所及,头上缠着厚厚的纱布,还有那强烈的疼痛感,柳文惠心中已经猜到,今日那一撞怕是不轻。
“丝丝呢?”柳文惠看了一眼,怎么这一天了还没见到她的影子。
“娘娘……”丁香说罢,便跪了下去,一边哭一边道:“丝丝姐她没了!”
“什么叫没了?!”柳文惠猛的睁大眼睛。
“就在娘娘昏迷的时候……”丁香一边抽噎一边说道,“有其他宫的宫人发现了丝丝姐的尸体。”
“是谁杀了她!”
“不知道……”丁香摇摇头,“只知道是被人用石头砸破了脑袋。”
“丝丝啊……”柳文惠似笑非笑,似哭非哭,心中仿佛压抑着什么,却又说不出话。
当年,丝丝不过是她随手所救,便义无反顾地跟着她到现在,谁曾想落得个这般下场。
“娘娘切莫哀恸过度,您有喜了,可要顾着自己身体点。”
“本宫有喜了?”柳文惠的眼里闪过一丝慌乱,“皇上可知情?”
“恩,皇上十分高兴。”
柳文惠摸着自己的肚子,一时悲喜交加。其实,连她自己都不清楚肚子里这个孩子究竟是谁的。
“将丝丝厚葬了吧。”
柳文惠闭上眼睛,低声说道:“你们都出去吧,本宫想休息了。”
无人的角落,柳文惠的眼角划过一滴泪,转瞬即逝。
门口,有人问道:“丁香姐,不是原来说好丝丝姐的事情先瞒着娘娘吗?”
“我也想,但娘娘问了,瞒不住了。”
这凤仪宫里个个都是势利眼,眼看着丝丝死了,丁香上了位,连对着她的称呼都不一样了,明明丁香的年纪在这一群宫女中是最小的。
待旁人都走了以后,丁香眼里的恨意汹涌,被黑夜所吞噬。
深夜,南宫翎也醒了过来。大约是他命不该绝,挑的这个房间是杂物房,平时无人过来。
“我还没死呀。”南宫翎起身,满目的灰尘让他止不住的咳嗽。
他站了起来,才发现又被风澜汐骗了!那簪子里根本没有毒药,不过是些迷药罢了。
“攻人攻心。”南宫翎不得不承认,风澜汐有点脑子。
南宫翎想起之前仓皇逃窜时,丝丝欲置他于死地。
这究竟是丝丝个人行为,还是柳文惠指使?
“该去找那个女人问个清楚了。”
今日这大起大落,柳文惠心情复杂,好不容易因着那助眠的熏香有了几分睡意,刚闭上眼睛,就发现喉咙被一只大手扼住。
“你还睡得着?”是南宫翎。
“你发什么神经?”由于被掐住咽喉,柳文惠艰难地开口。
看柳文惠的样子,莫非她真不知情?
南宫翎松开了手,又问了一遍:“你当真不知道?”
柳文惠不明白南宫翎在说什么,又想起自己这肚子,心中有气,抡气拳头就往南宫翎身上砸去。
“我知道什么?我只知道我这肚子里,有了你的孽种!”
不管这孩子是谁的,柳文惠都要南宫翎认为是他的。
南宫翎脸上爬上一抹喜色,“我真有如此英勇?”
但转念一想,他觉得不对,“若这是我的孩子,谢安能让你安稳躺在这里?”
“你骗我?”南宫翎冷冷道。
柳文惠别过脸去,一边哭一边委屈道:“那谢安定然以为是他的呀。”
“那这种事情,难道不是我最清楚吗?若你不要这孩子,到时候我就让他认贼作父。”
柳文惠哭起来的样子本就让人垂怜,再加上后面那个主意,南宫翎怎么可能肯。
“行了,等你生下来再说。”
柳文惠心想,“蠢男人!”
第109章 陈年旧事
宫里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加之又有许多人亲耳听到风澜汐要状告柳文惠。
虽然最后柳文惠只是扣了点俸禄,罚了禁闭,但对外总要有一套说辞。
所以,不知情的人听到的版本是这样的,皇后娘娘邀请众人小聚,中途池公主偶发身体不适,太子妃为其医治期间遇上入宫行窃的匪徒。
当然,知道内情的人版本又是如何,就又是众说纷纭了。
但有一件事情可以确定,那便是皇后娘娘又有喜了。
柳府。
柳太傅对于宫中的事情也有耳闻,他本来并未在意,直到听到自己的夫人说了一句话。
“难道那云离的池公主不仅对红珠木过敏?那日娘娘还让人过来打听了一下,怎么还过敏了。”柳夫人百思不得其解。
柳太傅眸子一闪,大约知道了其中内情。
他也该去见见柳文惠了。
那天下朝后,柳太傅特意向谢安请旨,表示想去看看在禁足的皇后娘娘。
谢安本就没打算真心处罚柳文惠,对于柳太傅的要求自是满口答应。
“惠儿见到太傅,心情一定会好很多的。”
“但愿吧。”
柳太傅没有直言,这答案也是不清不楚。
自从丁香成为这凤仪宫的掌事宫女以来,宫内一切事务有条不紊,比之丝丝那会可以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柳文惠对此非常满意,越发重视丁香。
“娘娘,老爷在外求见。”
“老爷?”柳文惠愣了一下。
丁香解释道:“是柳太傅来了。”
“他来做什么?当初说好尽量少来往。”柳文惠一面微笑着让丁香放他进来,一面在心中暗暗感慨。
柳太傅虽已过天命之年,但身子还算健朗,眼看他大步走近,然后微微弯下身子问道:“臣恭请皇后娘娘安康。”
“父亲何必如此大礼,这倒显得我们父女见外了。”
“快坐下。”柳文惠的脸上有着笑意,却让人感觉有些假。
柳太傅也不客气,直接在柳文惠的下首位置坐下。
“丁香,本宫和父亲有些体己话要说,你且去外面守着。”
“是。”丁香近身服侍了柳文惠这么些天,对她的行为也算是摸清了个大概,乖乖关上门走了出去。
若想熬到丝丝那一步,恐怕还需些时日,丁香在心中默默安慰自己,“不急。”
“那日你宫中聚会,池公主过敏之事可是你故意所为?为的就是将太子妃引到偏殿?”
没有其他人在场,柳太傅开门见山道。
柳文惠的脸上有过短暂的讶异,随后傲然一笑,“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柳太傅一拍桌子,气得吹胡子瞪眼,“后宫不得干政!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要干什么?”柳文惠呵呵了几声,“自然是让景云登上太子之位。”
柳文惠这么多年的小动作,柳太傅全都看在眼里。但这种话,他也是第一次听柳文惠从嘴里说出来。
柳太傅拧着眉毛道:“景云他不是那块料。”他正要再说,就被柳文惠打断。
“是因为他不是你的亲外孙吧?”
柳太傅惊慌地看了一眼四周,压着嗓子道:“你不要命了!不是说过,此事不许再提吗?”
柳文惠轻飘飘一笑,不甚在意道:“太傅在怕什么?是怕当年的真相被揭露吗?”
“要不要本宫帮你回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