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婉，新年快乐，祝你在新的一年里每天开心，所有心愿皆成真。”
郁婉眨眨眼，看着地面上自己的影子，“谢谢，也祝你新年快乐。”
“对了，我之前送的那些花开了吗？”
想到刚刚看到的鲜花，郁婉语气带上了几分笑意，“开了，很好看。”
“你喜欢就好。”钟听寒又笑了一声，“我爸妈叫我去吃饺子了，先不说了。”
郁婉嗯了声，“再见。”
“会很快再见的，过几天学校见。”不待郁婉反应，钟听寒又飞速挂断电话。
没等郁婉转身回屋，电话又响了。
同样是烟花爆竹的背景音，但陈雪的声音却成功将其压下。
“郁婉！新年快乐！新年快乐！快说！之前是谁给你打电话？是不是小允子他们？我就知道！他们肯定会故意卡时间给你打电话！明明每年都是我第一个给你打电话贺年的！”
这是哪来的每年？郁婉哭笑不得，正准备开口，就听陈雪话音一顿。
“不对，如果是他们或者你的亲戚，你肯定直接说了，这么久没打断我的话……”陈?柯南?雪幽幽开口，“所以真相只有一个。”
“给你打电话的人是钟听寒。”
郁婉：“……”
陈雪惊呼出声，“你没有否认！你承认了！”
郁婉忍不住按按额角，“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你倒是说说我想的是什么样啊。”陈雪当即开始装哭，“这才多久啊，你便只闻新人笑，不闻旧人哭了，天可怜见的，我自从高二分班便跟了你……”
“越扯越离谱了啊，大过年的。”郁婉打断她的话，“不怕不吉利啊？新年快乐！新年快乐！”
“大吉大利，百无禁忌。”陈雪哼哼两声，“反正等过两天就回学校了。”
“是是是，到时候一切凭陈大小姐发话。”
等到挂断电话，郁婉当即长出一口气，一旁正在玩仙女棒的郁衡好奇凑过来，“姐，怎么了？”
“没怎么。”郁婉看着被各色烟花映显得黑中带红的天空，“就是觉得今年一定会很精彩。”
第60章
郁婉的预感不幸成了真，大年初四回校第一天，不待陈雪对她进行拷问，班主任老王便面不改色的丢下了几个炸弹。
“大家回校的时候有没有发现学校的新变化？”老王手握保温杯，满脸笑容的为他们揭晓答案，“没错！门口的门禁系统升级了！现在可以刷脸进出了！等会儿各个班分批次去录入信息，班长到时候注意一下，维持一下秩序。”
众人：！！！
“还有，学校食堂的老板家里有喜事，顾不上这边，正好承包合同到期了，所以学校就换了个承包商。”
“不过食堂内部没怎么改革，基本还是之前的那些老员工在干，大家不要有太大的负担。”
众人：……
“然后就是最后一件大喜事！谢老师病好了。”
众人：哪个谢老师？
一些经常打篮球的男生率先反应过来，是教体育课的谢老师！
一瞬间，众人的脸上似乎都在放光！
老王笑意更深，“所以从这个学期起，大家的体育课就能上了，大家要好好学。”
话音一顿，教室里顿时被欢呼声充满。
老王摆摆手，示意众人安静，“好了，最后再多一句嘴，收假了，心也该收回来了。百日誓师大会就定在下个月初，大家别忘了提前和家里人说一声，家长没法到的给我打电话说一声。”
众人：……
等到老王背影消失在楼梯口，教室内迅速恢复了热闹。
小允子西子捧心，“这一开学，就这么刺激的吗？不过体育课，嘿嘿！嘿嘿嘿！”
“这几个消息有好有坏啊。”陈雪左手右手一个手指头一个手指头的竖，“门禁改了，这是坏消息，食堂换承包商了，勉强算好消息？还有体育课恢复了，这个应该算大好消息！”
“傻大雪，你也不想想，就咱们学校，做的哪件事没深意？”章丁转过身来，“你看着的是好事的，说不定是坏事，看的是坏事的……说不定还真是坏事！”
话音未落，就见任晔和季志清同时开口，“那个……”
季志清当即闭嘴，示意任晔先说。
任晔清清嗓子，“我家附近有位阿姨在食堂干活你们知道吧？我之前提过几次。就昨天吧，我听我隔壁家奶奶和我说的，说是那个阿姨说，咱们食堂新来的老板不太行，他们提前来学校打扫卫生准备食材，然后看见进的米啊面啊什么的，都没之前的好。”
一串话听的人头晕脑胀，但众人还是迅速抓住了话里的重点。
新的食堂承包商不太行，以后食堂饭菜质量堪忧。
眼见着陈雪神情渐渐恍惚，任晔当即又道：“我也只是听说啊！听说！”
紧接着是季志清，相比于任晔，他直接开口说了两个字。
“体测。”
小允子的笑声没了，声音直接尖了八个度，“体测？！”
教室里瞬间为之一静，随即犹如火山爆发，“体测？！”
郁婉伸手在陈雪眼前挥，“陈雪？你还好吗？are you ok?”
“我不ok！”陈雪凄惨俯桌，“这是要我的命啊！”
但从教室里此起彼伏的哀嚎声而言，这显然要的不止陈雪一个人的命。
陈雪伸手在课桌肚里翻了翻，拿出一盒红糖豆沙糍粑，双手向季志清呈上，“季大侠，请您务必笑纳！”
郁婉在一旁弱弱出声，“……雪啊，我记得那好像是你从家里带来给我吃的。”
陈雪：“很显然，现在它不是了。”
她将双手举得更高，又直戳戳往前一送，戳的季志清身体后仰，“季大侠，请――！”
季大侠勉为其难的接下了这盒红糖豆沙糍粑，又让陈雪坐好。
见他收下，陈雪瞬间有了笑颜，“很好，食堂问题和门禁问题完美解决！”
章丁满脸一言难尽，“你这是强买强卖啊！”
“我没意见。”陈雪指指自己，又指指季志清，“季大侠也没意见，你有什么意见？有本事以后你别求季大侠帮忙。”
章丁冷笑出声，“不求就不……”
手机提示音响起，章丁下意识掏出来看，然后便在别人“你手机居然不开静音，好狗胆！”的眼神中麻利的跪了。
“季大侠！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求您救小的一条狗命！”
陈雪嘲讽出声，“刚才某人不是说不求吗？”
“我也不想。”章丁羞愧捂脸，“可谁让我还有个妹妹要照顾呢。”
后面小允子和任晔也被这转折逗笑了，任晔笑着安慰，“这也不一定，说不定食堂变得比之前更好呢？”
小允子更是感叹出声，“唉！看来校外的那些餐馆今年的生意不好做啊！”
他顿了顿，又道：“要是小卖部也跟着一块换老板就好了。”
抱着对新食堂的期待之情，众人收拾完东西，各回各家。
今天只是回学校报道，说一下注意事项，而且没有晚自习。
回家时郁爸郁妈也刚回家，回家第一件事就是让郁婉打电话问问郁衡今天卖菜的结果，脸上满是看热闹的心。
郁婉：“……”
咳，好吧，她承认，她也想挺看热闹的。
电话刚一接通，郁衡的垂头丧气的声音便传了过来，“别问了，我知道自己错了，我不知道天高地厚，我应该以学习为本业，脚踏实地……”
这娴熟的语气，显然说过不止一次。
郁婉干咳一声，“所以你亏了多少？”
郁衡的声音当即一顿，过了一会儿，等到郁婉都快不耐烦时才又磨磨唧唧的开口，“……两……两百五。”
郁婉：“多少？二百五？！”
“是两！两！”郁衡急了，“是两百五！”
郁婉笑的天翻地覆，“这有什么区别？”
郁衡：“……你就笑吧！”
郁婉顿时笑的更欢了，就连一旁旁听的郁爸郁妈也忍不住笑的肩膀直抖。
又过了好一会儿，郁婉笑够了才开口问到底是怎么亏的。
郁衡哼哼唧唧不肯说，外公外婆直接把电话拿过去说了。
郁衡人小心不小，昨天豪气万千的向外公外婆定了两百六十块钱的蔬菜，今天一早还花了五块钱叫了个小三轮帮他把菜送到菜市场去。
他去的迟，卖菜的好位置基本都被占完了，但他人小，嘴巴一甜，一些叔叔阿姨爷爷奶奶就挪了个位置给他。
然后……他在菜市场足足蹲了一天，成功卖出五块钱，中午吃饭还花了十块钱。
等到傍晚，外公乐呵呵的骑着小三轮，将那些基本没动的菜和蔫哒哒的郁衡载回家了。
郁衡很是不解，前几天的菜多好卖啊，怎么这一下就这样了呢？明明还在春节期间啊！
要不是今天他看见全菜市场的菜都不怎么好卖，他都要以为这是家里人故意整他了。
郁婉揉揉有些笑僵的脸颊，问外公，“他就没问问其他卖菜的人？”
外公笑道：“他等了一早上都没卖出去，就跑去问啦，结果今天憋屈的晚饭都没吃。”
说完又偷偷压低声音补了句，“估计明天早上也不会吃。”
春节后，或者说立春一过，这菜就难卖了。
一来是之前大家为了过节会大量的囤积蔬菜以防不够，初一初二一过，家里剩了多少菜不好说，赶回家过年的人却是慢慢离开了，对买菜的需求可谓是直线下降；
二来则是立春一到，地里的菜蹭蹭蹭的长，简直可以说是一天三个样，菜量直接翻了几番，质量还不怎么好，甚至有些农民直接将这些菜砍烂了肥地也懒得收拾了拿去市场卖。
三来则是他们这些个体卖菜户的承受风险能力低，菜种类少，量也不多，还都是十分常见的蔬菜，没多少竞争力。
种种因素相结合，这菜自然难卖。
外婆乐呵呵的安慰郁衡，“不错啦，起码还把菜卖出去了，而且还是自己一个人呢。”
郁衡：“……”
郁婉听完后又想笑了，但最后还是强行抑制住，装出一副严肃的语气继续问，“那他还打算继续卖菜吗？”
话音刚落，就听到那边郁衡不服气的声音，“卖！当然要卖！下次我挑菜好卖的时候去！郁家的男人绝不轻易认输！”
郁婉听的直翻白眼，这都什么跟什么，中二病都要犯了。
“行了，郁小衡，你有多少零花钱和压岁钱够你造的？还挑菜好卖的时候，这种事从来都说不准，给我安分点。”
郁衡又开始蔫了。
这下郁妈反而站出来给郁衡说话了，“体验生活嘛，也没什么不对。”
她从郁婉手里拿过手机，“小衡，爸爸妈妈支持你，以后如果你愿意，有时间我们就送你回外婆家卖菜，要是钱不够，我们也可以借你一部分。”
郁婉：？？？
电话那边，郁衡已经开始欢呼。
郁妈笑容不变，“那要不要在外婆家多待几天？多学习一下嘛。”
又是一通话过后，通话双方皆心满意足的挂断了电话。
郁妈看着不解的郁爸和郁婉，嘴角微勾，“小衡的闹腾性子你们还不清楚？这两天安分了，等难受劲儿过去了，又不知道要折腾什么，还不如让他去卖菜呢。”
起码还是在他们眼皮子底下看着，有什么事业来得及。
郁婉弱弱举手，“那要是他真卖菜赚钱赚上瘾了呢？”
郁妈笑意越深，“那不是更好了？到时候他就可以自己养活自己了。”
“说的有道理。”郁爸在一旁摸下巴，“反正我就没见哪几个卖菜卖出名堂还不重视读书的人。再说了，男孩子多摔打摔打没毛病。”
郁婉：“……”我是该说感谢父母对女儿的疼惜，还是该说姜还是老的辣？
第61章
新学期的第一天，郁婉怀揣着对自家弟弟又羡慕又可怜的复杂心情早早起了床，慢吞吞往学校走。
刚走过两个街口，钟听寒骑着自行车打着铃过来了。
等快到郁婉身旁时，他便下车，推着自行车和郁婉一块儿走。
郁婉瞧见他有些郑重的表情，觉得有些奇怪，“有事？”
“有。”钟听寒言简意赅道：“最近慕容麒找你麻烦没？”
郁婉过了一会儿才想起这人是谁，摇头道：“没有，好久都没注意过他了。”
“怎么？他出事了？”
“算是吧，我听说职高的，还有二高的，都有人在找他。”
郁婉有些懂了，“来意不善？”
见钟听寒点头，郁婉冷笑出声，“他这是报应到了！”
钟听寒看她一眼，“这事你别插手，当初你把他堵男厕所揍了一顿，他一直记恨着你呢，要是你牵扯进去，指不定就往你身上泼多少污水。”
郁婉点点头，“我知道了。”
顿了顿又道：“谢谢你来告诉我。”
“应该的。”钟听寒把自行车往另一条道推，“等会儿见。”
郁婉下意识嗯了声，随即又发现不对。
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学校门口了！
只消看周围人那兴致勃勃的目光，郁婉就知道今天这事不好混过去了。
果然，等到了教室时，陈雪当即开始对她“严刑拷问”。
郁婉郑重道：“只是偶遇，真的。”
“嗯，偶遇，顺便再聊个天。”
“……那是有点事要说，不是你想的那些事，是正经事。”
“嗯，正经事，聊的还有说有笑。”
郁婉：“……”她记得她好像就冷笑过一次？
陈雪双手环胸，“我早就觉得不对劲了，大过年的，他居然特意卡时间给你打电话贺年，而且你还不反感。”
她努努嘴，示意正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团的小允子，“据小允子的可靠情报，你们寒假期间还有来往！你给他们家送了好多肉！听说可好吃了！”
小允子顶着郁婉要杀人的目光扯出一个笑，满脸讨好，“那什么，我就是看见钟听寒一连几天说家里的饺子好吃，好奇问了句……”
当时他还觉得钟听寒可怜，放假了都不能吃几顿好吃的，天天吃饺子，结果等钟听寒一回复……
小允子：对不起，原来小丑竟是我自己。
郁婉：“……我真的都可以解释。”
陈雪双手捂耳，“不！我不听！你一定又是在想办法骗我！”
“……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郁婉摸摸胳膊，面不改色心不跳，“再说了，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