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乖女孩,别逃——人五人六【完结+番外】
时间:2023-07-16 14:41:28

  丘南月闻声脸色挂上愠怒,她是家境殷实,备受呵护的大小姐,从来没人这么触犯她,但这位神秘又冷漠的弟弟却总是把她当空气一般。
  打小她便知道自己有一个同母异父的弟弟,沉默,英俊,每隔两三年她便会和母亲回国一趟,姐弟俩总能见上一面,但总是远远的,因为覃骁会拒绝一切人的靠近。
  有一次,十几岁的丘南月进入覃家老宅,看到少年覃骁在和一位老者对弈,竹子做的屏风后面,她感受到男孩透露出一种城府颇深,常人难以窥探的气质。
  她有点不安地问身侧女人:“妈妈,我要去跟弟弟打个招呼吗?”
  华贵矜持的女人沉默着,眼含温情,温情中包裹着小心翼翼的自责,丘南月提醒着唤了声:“妈妈?”
  女人缓过神来,凑近屏风,缓慢而温柔的开口:“阿骁……”
  丘南月觉得母亲在弟弟面前总是很……卑微。她有点不满,“喂,你为什么见我不叫姐姐啊?”
  此间,覃骁与老者对弈的状态一点没受影响,覃骁将手中白子落下后,散漫地挥了挥空气,一直看着棋盘,对屏风外的人说:“别靠近我。”
  “阿骁。”,中年女人急促地叫了声少年,他们母子好几年没见过面了,不该是这样的,不该这样的。
  在女人还想说什么的时候,覃骁打断:“你们身上的味道,令人恶心。”
  她们被这侮辱的言语哽地哑然,脸色委屈难堪,这时老者厚重的嗓音斥了覃骁一句:“好好说话。”
  覃骁耸了耸肩,邪佞的眉峰微挑,冷笑一声,丝毫没被震慑,反倒威胁起老人:“爷爷,你想我吐在你的棋盘上么?”
  “……”
  此刻的别墅一楼,丘南月强行将自己从不愉快的回忆中拉回更不愉快的现实中。
  “覃骁,你大可不必跟我这么针锋相对,我来只是想告诉你------”
  “你的车鸣笛声太大了,影响我爱人休息,还有,你身上有香水味,别来扇动这附近的空气。”,覃骁打断丘南月的喋喋不休后,随意吐出一个字:“脏。”
  还是他的兮儿最甜美,覃骁起身欲走。
  没有人能跟他的兮儿比拟,一想起楼上乖乖躺在床上的她,覃骁便被勾着心神,万一兮儿意外醒了,找不到他怎么办?
  丘南月虽然被怼地气不打一处来,但心里记挂着正事,怕他走了,也跟着起身,语速很快地喊住他的背影:“妈生病了!想见见你!”
  “哦?”,覃骁停了一秒。
  丘南月胸口起伏地快了些,却在这片刻的死寂中听到覃骁抛出两个字。
  “恭喜。”,他说。
  “覃骁你到底有没有心?!”,丘南月想起他们母亲病床上的模样,和托付自己时悲怆又祈求的眼神,忍不住斥责:“好歹她也是给你生命的女人,你去见她一面怎么了?!”
  “妈知道你有喜欢的女孩,你不知道她有多替你开心,她在国外一直念叨着想见见那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姑娘……”
  覃骁觉得很吵,瞥了眼保镖,“如果她敢再多说一个字,就派人缝上她的嘴。”
  不知好歹的东西,拖延他去照顾兮儿的宝贵时间了,真是该死。
  除了宁兮儿能为他带来愉悦,覃骁厌恶并鄙夷这世上的一切,都是些经不起考验的虚伪皮囊。
  不像他的兮儿,不爱他,连撒谎骗他都不愿意。
  覃骁含着微笑走上旋梯,走向他的真实。
  还未抵达二层时,主卧里脚步错乱而兴奋地走出一个人,崔瑶激动地快哭出来:“覃骁!”
  “我他妈就是你家的神!”
第34章 替他抚眉
  崔瑶令人惊心动魄的呐喊声在一瞬间响彻整座别墅,所有人的注意力顷刻被提起来。
  与旁人紧绷的状态相反,覃骁听到这话后,步伐依旧沉着。
  他不动声色的面容叫人瞧不出任何可以被称为急迫的情绪来。明明覃骁才最该迫切欢喜才对。
  已经心热的快要疯掉,但他不懂自己为何要压抑。
  她醒来后还会无端沉睡吗?这次能持续多久呢?
  见到腿伤痊愈的自己,她会疑惑地望着他又或者……
  关于自己的记忆现在保留了多少呢?是会远离,恐惧,亦或不谙世事的,傻傻地靠近……
  覃骁嗓子忽然发干,不光彩的念头一个接一个争先恐后地跑出来,如果坐上轮椅假装一切都没发生过,假装自己还是那个伤口没有痊愈的,需要被悉心照料的病人?
  他无暇顾及周遭一切,忽略了楼下不知藏着什么古怪心思的丘南月,忽略了眼含狂喜的崔瑶,忽略了手忙脚乱前后奔波的佣人。
  男人在对万物的薄凉无情中,一步一步,目光深沉,停在了半开的卧室门口。
  旋梯拐角的一盆植物不知被谁慌乱中撞下二楼,差点砸中试图跟随覃骁背影的丘南月。
  丘南月对这阵仗有些惊讶,随手拉住一个佣人,“你们紧锣密鼓的,到底慌张什么?”
  佣人语速紧张急切道:“夫人醒过来了,醒过来了。”
  但所有人都非常高效地各司其职,有传唤医生的,有通知老宅的,有准备餐食的,还有跟在覃骁身后,准备随机应变的。
  丘南月皱了皱眉,不懂,醒过来有什么好大张旗鼓的?
  丘南月打量到角落里有个女仆,不挂表情的转身退开,她不明白自己怎么会注意到那个一身而过的身段,或许是那人影的脖颈,有着不属于服务者的骄傲修长。
  但一晃神,她差点被楼上掉落的植物盆栽砸中。
  后怕之余抬眼望去,正好是她那好弟弟上一秒停留过的位置。
  那冷静自持从男人高大的背影完完全全透出来,夹杂着浓浓的魂不守舍,丘南月的心随之沉了沉。
  然而此刻的覃骁,是脆弱的,与那被摔碎的,七零八落黏连着泥土的瓷片别无二致。
  他想起刚刚丘南月对自己的评价------
  “被本能折磨的神智混乱的可怜男人。”
  覃骁站在卧室门口,微微低下头,挺拔僵硬的站着,身躯在廊道的暖光中投下暗黑色的影子,影子却不听使唤,将一半身体探进了卧室中,但他的主人巍然不动。
  覃骁什么话都没有说。
  宁兮儿这次,深眠了足足两个多月。
  崔瑶一开始的热情消退后,便立刻意识到危险潜藏其后,她同情地想着宁兮儿,此刻,用一模一样的同情的眼神,望着覃骁。
  男人仿佛一座没有灵魂的雕塑,因为他不知道属于他的本能愿不愿意接受他。
  世上难以言喻的所有卑微罪责,不一定能得到神的赦免,他天生具备异于常人的清醒,或许这就是他陷入偏执的原因。
  因为心魔,心魔,是能时时刻刻啃食人类意志的瘾虫,无孔不入。
  不知过了多久,属于他的“本能”,轻柔糯糯地发出声音。
  “覃骁?”
  雕塑僵硬的手指动了动,仍未踏出一步。
  崔瑶看得着急,翻了个白眼,轻嗤一声后开口说:“虽然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体质,但可能老祖宗的古训显灵了,应了那句解铃还须系铃人的道理。”
  “宁兮儿是跟着我出的事儿,但最后也算是在我这儿唤醒的,她的小命,有我一半功劳。”,崔瑶恢复了惯有的冷艳娇纵:“我不允许你像之前那样对她。”
  “呵……”,覃骁的不屑从鼻腔发出,唇齿未张。
  也不知有没有听进去,覃骁命令:“送她回崔家,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再来打扰夫人。”
  崔瑶就在惊呼中被保镖毫不留情的架走了,“覃骁你他妈过河拆桥,老娘早晚出了这口气!”
  万众瞩目的大明星,二话不说踹翻了别墅一楼展示架上的古董花瓶,当着丘南月的面,因为懒得打招呼干脆甩了甩长发扭头告辞了。
  从小就懂事且恪守规矩的丘南月:“……”
  她尴尬地笑了笑后,瞥向二楼主卧的方向,丘南月此时颇有种英雄心态,如果现在不去接触那个女孩,恐怕以后都没机会了!
  “呼……”,她长长的吁了口气。
  “覃骁,是你吗?”,宁兮儿乖巧地冲门口说,她觉得门边传来道不明的阴森气场。
  虽然这样形容覃骁很不好,但那双阴鸷的眸在她梦里出现过无数次,宁兮儿一醒来就想找到他,帮他抚平梦里痛苦皱起的眉峰。
  他好像很难过。
  宁兮儿也跟着难过。
  如雕塑般僵硬的男人,终于在驱散了所有无关人士后,挪动步子,迈向卧室。
  他永远形容不出再一次见到宁兮儿时的感受,时隔了太久太久,她眨着黑亮的眼睛,窝在床角,被子堆在胸口偏下的位置,腿屈起,双手放松的环抱住膝盖。
  她那照亮了一整间屋子的浅笑,使覃骁身上一切血腥肮脏的罪责得以赦免。
  他的兮儿真的,真的醒过来了……
  医生在周禹城身上做过无数药理实验,令人敬畏的是,周禹城也把自己当成一个感受不到任何痛苦的实验工具,他顺从地配合一切,顺从到比任何人都积极,他几乎要肝肠寸断了。
  肝肠寸断,说的不是心理感受。
  “覃骁,我可以死,但兮儿不能再疼了。”,周禹城曾对覃骁说。
  覃骁望着乖乖等他走过去的女孩,她背着光,飘窗风儿扬起纱帘,不断地为她美丽的轮廓铺洒金黄。
  覃骁在此时讲出了跟宁兮儿的第一句话。
  “你还疼吗?”
  宁兮儿不是没有察觉到他的生涩感,她想了想,好似真的在感受躯体有没有异样的疼痛,随后肯定的摇了摇头。
  覃骁因她给予了自己生动的反应后又一次被击溃,神志支离琐碎到九霄云外,密密麻麻的泛着疼。
  疼的人是他。
  宁兮儿实在有点不明白,崔瑶说,覃骁知道自己痊愈后会高兴到疯狂。她刚才还笑着回:“不至于。”
  但覃骁也不应该是现在的反应吧。
  宁兮儿的太阳穴处忽然出现针刺般的戳痛感,渐渐的像是有十根,一百根针同时要从大脑里捅出来。
  “啊!嗯……”
  她脆弱而无助地抱着脑袋,覃骁见状便飞速地奔向他朝思暮念的姑娘,什么都顾不得了,任何对未来如履薄冰般的担忧焦虑就顾不得了。
  “兮儿,我在。”,他把她牢牢圈在怀中,低沉暗哑的嗓音透着血腥的铁锈味。
  宁兮儿的哭腔出来了,道:“你为什么要诅咒我?”
  覃骁怎么会诅咒她?就算是诅咒,也是罚她一辈子不得脱离自己半步。
  宁兮儿被他抱着,男人滚烫的体温莫名驱散了那阵邪气的痛感,她揉着太阳穴,“刚才你没问的时候我就没有痛。”
  哭腔都被逼出来了,委屈的咕哝,“覃骁,你别皱眉,我知道你现在是什么表情。”
  覃骁抱他她抱得更紧了,微微颤抖地吻上她头顶软软的发丛,“兮儿是最聪明的。”
  宁兮儿缓慢地抬起头,望着覃骁那副和自己梦里一模一样的表情。
  她一只手垂落,松弛地搭在他的胸膛,抬起纤长玉指,微凉的指腹轻轻划过男人的眉心处。
  他像湖泊一样神秘的眸色,在深不见底之处正涌动着惊涛骇浪。
  她展开了他的眉峰。
  “为了不让你皱眉,我在梦里,好累。”,宁兮儿松了口气,如愿以偿地说。
第35章 吃掉蹭过她唇角的苹果
  覃骁的念头荒唐,他开始嫉妒起宁兮儿梦里那个“覃骁”,忍不住想毁灭那个能引起她怜悯的,虚幻的假象。
  只有痴人,才会妄图毁灭一个本不存在的自己。
  “兮儿,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他捧着她软软的小脸,大拇指腹轻柔的帮她揉按太阳穴。
  他迫切地需要宁兮儿看清眼前这个真实的自己。
  “没有了。”,她听话的回答,回以覃骁安抚的笑。
  覃骁这两个月来死气沉沉的灵魂,赎回来了。
  太阳穴突如其来的短暂阵痛没有引起宁兮儿过多关注。话音刚落,她的注意力就被门口一道优雅温婉的身影吸引过去。
  那人面色有点纠结,眼神期许,仿佛斟酌要不要先打个招呼。
  丘南月双手在身前紧紧握住小包,和宁兮儿的视线顺利地在空气中交汇时,宁兮儿正拨开覃骁的手,想从覃骁的臂膀处探出头用眼神寻找丘南月。
  丘南月张了张唇,声音却在覃骁死寂的注视下被堵在喉咙眼。她清楚的看见,宁兮儿想坐起来时被覃骁重新按了回去。
  虽然不明显,但力气应该不小,从宁兮儿挣脱不开他怀抱的姿势就能看出来。
  宁兮儿没顾上覃骁霸道的动作,对门边的漂亮女孩很好奇,“你……是来找我吗?”
  丘南月抿唇,点了点头。
  宁兮儿不太确定道:“我们认识吗?”
  “不必认识。”,覃骁掌心抚摸着宁兮儿的后脑,插了句嘴。
  “嗯?”,她软乎乎地发出疑问。
  丘南月本想慢慢来,但心里非常笃定,她不抓紧机会主动结识弟妹的话会被覃骁立刻轰走。
  想了想,丘南月克制着对环境以及覃骁带来的强烈压抑,用最得体的表情和语速说:“你好,我是丘南月,覃骁的姐姐。”
  覃骁抚着宁兮儿头发的动作在空中停了一秒,而后胸膛处缓慢振出一声冷笑。
  宁兮儿头下意识向前伸了半寸,樱唇微张,双眸睁的圆鼓鼓的,像小朋友的杏核眼般黑亮,“姐姐?”
  她回过头看覃骁,好像有点讶异和兴奋,“覃骁,原来你有姐姐吗?我记得你之前告诉我说没有兄弟姐妹的?”
  但覃骁看起来并不欢迎这位姐姐。
  18岁那年。
  宁兮儿曾在被接进覃家不久后,为覃骁的基因唉声叹气,“覃骁哥哥,叔叔阿姨真的没有再为你生个兄弟姐妹吗?”
  “如果你是女孩子的话,应该也会很好看。”,宁兮儿幻想着他的骨骼弧度、皮肤纹理,如果幻化成一个女性模样会是如何的勾人心魄,“说不定,女孩子的你比男生更漂亮。”
  覃骁转动轮椅,贴近她斜倚着的沙发,“为什么?”
  “不为什么,你的皮囊好看,哪需要理由?”,宁兮儿口中咬住覃骁喂过来的苹果,计较道:“十块儿了,不想再吃了。”
  覃骁说:“不可以。”
  宁兮儿撇撇嘴。
  苹果的鲜滑棱角将女孩唇瓣蹭的发红,她咬着,颜色越来越水润了,薄薄一层水润下,泛着生命力的红。
  覃骁的心跳的很快,指骨绻起,面色却冷静。“兮儿的皮囊更美。”,他饶有耐心地等待着给她喂下一块苹果。
  宁兮儿歪着头,很受用他每次一本正经的夸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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