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乖女孩,别逃——人五人六【完结+番外】
时间:2023-07-16 14:41:28

  一个穿着古装的女孩,慵懒的坐在类似庭院内的石畔,姿态窈窕,哪怕只有脸部的轮廓而未添进眉眼,也难以掩盖画中人韶华流转的悠然。
  沈一诺拿起手机浏览那条动态下的点赞量和转发量,一边感叹崔瑶不愧是崔瑶,一边悟到了,崔瑶的这位朋友原来就是兮儿。
  兮儿一定是因为特殊的原因才不能继续这支舞蹈了吧,好想见见她啊……
  覃总有事没事干嘛要搞个葬礼出来,害她真以为宁兮儿死了,有点气,又不敢气。
  那张画确实好看,是宁兮儿以前画画的风格,沈一诺放大看了好几遍,感叹了句:“崔瑶姐,你有没有发现这张图,如果把兮儿的五官放上去,就像浑然天成的作品一样。”
  沈一诺原本是随口一说,结果越想越觉得可行,没忍住笑出声。
  这世上有千千万万块手机屏幕。
  崔瑶的一条动态,映在了千千万万个人的小小屏幕中央。
  此时的某个小区住宅内。
  “哥。”,和宁兮儿年龄大致相仿的一个女孩摇了摇沙发旁男孩的胳膊。
  仔细看,男孩右手的掌心一直延续到小臂内侧的位置,有一条缝针后留下的扭曲伤痕。
  女孩犹疑道:“我怎么觉得这张图,很眼熟的样子?”
第103章 暗语
  “看来新闻里的葬礼有猫腻。”,顾桉盯着妹妹捧起的手机屏幕,语调显得阴恻恻的。
  一个中年男人这时候从厨房走出来,手背在围裙处蹭了几下,“小桉,跟妹妹洗洗手可以吃饭了。”
  “噢!好嘞爸爸。”,顾笛扭过头去回了一声,心情有些沉重地再次看向哥哥:“顾桉,其实我们欠她一声感谢。”
  这句话大概是刺激了顾桉,他荒唐地看着自己的妹妹:“我的手难道不是覃骁毁的吗?!我凭什么感谢她?顾笛你是不是疯了?!”
  眼看顾桉情绪激烈,顾笛心里也五味杂陈,但仍很中肯地劝了句:“顾桉你冷静点,我永远憎恶毁了你手的人,但要是没有他,我们当初就会失去爸爸的!”
  顾桉对覃骁的态度何尝不是撕裂的呢?
  就因为那个美好的不像真人的少女曾把他们当成朋友,就被那个狠戾独断的男人定义为私逃的“盟友”,一场缘分使然的萍水相逢,最后以他作画的手为祭品。
  顾桉无数次想不要命的去报复覃骁,但最无奈最可悲的事,就是他们没有资格完全恨覃骁。
  那场旅游大巴的意外车祸里,是覃骁最后派人救活了他们的父亲。
  “而且,其实这些和宁兮儿无关。”,顾笛最后垂下头,落寞地说。
  顾桉沉默着,他的意绪此时如同水墨画中晕染的飘渺流层,无边无际地,就算那墨色淡化的再浅,却也是极深的黑……
  过了半晌,
  在电视机的嘈杂背景音下,顾桉做了个决定:
  “笛笛,崔瑶的演唱会,看来我们有必要当一次现场听众。”
  -
  宁兮儿把自己反锁在房中,覃骁没有擅自闯进来,这给了她一些悬而未决的心安。
  半夜下了雨,雨滴探头探脑的撞了撞玻璃。
  床上的女孩被棉白的睡裙包裹着,侧身窝成一团,兀自望着窗外偶然的雷电形状发呆。
  宁兮儿的头开始没缘由的痛起来了,先是后脑,再是左额,痛觉像是有灵魂般在宁兮儿的头上胡乱弹跳,她眼眶的骨头要痛碎了……
  一些破碎的记忆片段从痛觉里浴火而生!
  她似乎也曾在一个暗无天日的空间里这么侧躺着,这么抱着自己,被无时无刻运作着的监视器环绕,门外出不去,门外有穷凶极恶的人。
  直到痛的干呕,她才意识到自己的眼睛已经长时间睁着,很久没眨过眼了,她想透过阴暗的光线瞧见自己的故事,被遗忘的故事。
  宁兮儿痛苦的闭上眼,她好像瞧见了一些。
  遂愿了,却残忍。
  脚腕冰冷的银环仿佛灼烫着她的皮肤,烫的皮肤缺水,干巴巴的,皱起来。
  头痛会引起心率过速。
  直到自己的手背处被扎进细针,那一秒钟的刺痛才让宁兮儿才意识到自己发烧了。
  幸好覃骁无名指处的戒指尽职尽责,否则他也不能及时发觉宁兮儿身体不适。
  宁兮儿的一半意识缠进梦里,另一半意识依稀听到了医生说:“夫人应该是前两天在海岛的夜里着了寒气,再加上每天精神紧张,受了惊吓,时刻提防着陌生的危险,包括昨天…您和小苍……”
  医生点到为止。
  小苍是那头幼狼的名字。
  “下去吧。”,覃骁专心的端详着女孩过分白皙的面容,只不过现在的白皙显得被抽走了很多灵气似的,看起来很累。
  宁兮儿费力的掀开眼皮,她的身子骨真是令人称奇的弱啊……
  视线里,医生训练有素的收拾药品,脚上蹬的是一双类似军事谍战剧中的作战靴,宁兮儿也见覃骁穿过这个款式,但侧面有一个标识,那个标识……
  !
  “等等!”
  医生本欲离开的动作被宁兮儿干哑而郑重的语调喊停了,医生身形立挺,明显受过专业的军事训练,宁兮儿紧盯着他,努力使自己的眼神不刻意停留在医生的鞋上。
  她的异常举动显得突兀。
  就连覃骁也发现了。男人不动声色地扶着她的肩膀让她坐起来,“兮儿,有什么事需要问邝医生。”
  宁兮儿看到窗外的天色亮了,原来她已经浑浑噩噩度过了一整夜。
  她掩饰道:“没什么,就是面生。”,宁兮儿不得不暂时压下和覃骁的账,她顺从的喝下覃骁此时喂过来的清水。
  牙齿松开的一瞬间,她特意用覃家女主人的身份问道:“邝医生……也是基地的人?这个姓氏的读音比较少见,是哪个字?”
  其实宁兮儿对“基地”这个概念知之甚少,但印象中就是听覃骁提过,或者听什么别的人提过,她知道这个地方,塑造且强化了覃骁本就冷情残忍的人格。
  她大概知道那是一个培养杀手的地方。
  覃骁听着怀里姑娘问话的语气,心脏不受控的软了软,唇角微勾,原来他的兮儿,还有这样一面。
  覃骁把杯子随手放下,“夫人问话,答就是了。”
  宁兮儿的神情显得高傲严肃,她心里没底,但不妨碍临时演一演,不屑道:“不想说就不说了,我没兴趣。”,随即就想推开覃骁。
  在这一批来服侍宁兮儿的外人眼里,覃家少夫人是个脾气古怪,恃宠而骄的女人,用上天恩赐的清澈容颜,妖言惑心,挑逗覃骁的规矩,亲手磨坏覃骁的伤口,然后还爱搭不理。
  “离我远点。”,宁兮儿根本不睬覃骁,转过头躺下。
  尽管是被问的那个,但医生始终连一句话都没空插嘴。
  一众人只得噤声退下。
  被子里,宁兮儿捂住自己的头,声音闷闷的传出来,“覃骁,我恨不得你去死。”
  “兮儿……”,虽不知她为何突然这么说,但不影响覃骁爱怜地抚摸着她露在外面的黑发,“别这样,我会心疼。”
  男人的语气听不出一点难过,甚至还夹杂着某种诡异的满足。
  “爱跟恨是矛盾的。”,覃骁居高临下地告诉她:“但兮儿恨我,也能证明你永远忘不掉我了,不是么…”
  宁兮儿冷笑了声,“你真可怕。”
  覃骁说:“我会守着你。”
  卧室寂静良久,直到覃骁都以为她已经睡过去,液体已经快打完了,覃骁翻身下床准备给她拔针。
  覃骁刚碰到她手背时,宁兮儿一把将他的手拽进被子里。
  棉软的被子堆在鼻梁上方,女孩黑亮的双眸哪有丝毫睡意。清凌凌的眼睛对上覃骁微蓝的瞳孔,若有似无的传递着某种信息。
  被子里,宁兮儿托着覃骁的手背,用另一只手在他手心里写------
  【邝?】
  覃骁蹲在床边,二人的呼吸咫尺,另一只空着的手盖上她的后脑,宠溺地揉了揉,“兮儿说的对。”,他望着她,“我的可怕只留给别人,所以不要怕。”
  宁兮儿知道自己问对了。
  她又写-----
  【靴 标识 统一?】
  “兮儿之前问过我,为什么会偏偏钟情于你。”,覃骁淡淡地笑了下:“因为每个人都不一样,你和别人都不一样,你就应该属于我。”
  宁兮儿皱起眉,每个人都不一样……
  最后在他手心里比划时,有几分犹豫,因为她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记清楚了,在海岛断电且失去信号的夜晚,她趁景谦去解决突发情况时猫进了他卧室。
  景谦书桌里的文件非常整齐,她随机拆开,想着能偷看一点是一点。
  被子里的小手勾的人心痒,覃骁望着女孩渐渐走神沉思的小脸,哪怕只是露出一双眸,也足够他溺进去。
  覃骁凑上前,亲了亲她的眼睛,宁兮儿下意识闭紧。
  “滚!”,等他退开的一瞬间宁兮儿便怒斥了一声。
  宁兮儿瞪着他,满眼鄙夷。
  “你确定我真的和别人不一样吗?”宁兮儿出声问:“我从小担惊受怕习惯了,当初答应你和覃叔叔做覃家的亲人,就没想过我是故意装可怜装柔弱博人同情?”
  覃骁说:“我不在意,没有人能成功违逆我的意愿。”
  宁兮儿看到覃骁在回答这句话前,眼神向下压了压,在她更进一步明确是否“一样”时。
  这是在肯定她。
  宁兮儿的印象逐渐清晰,因为那份文件里第三页的人物档案里,有一张照片。
  姓名:邝域
  角色:医生
  简介:擅长监听,侦察,近身搏斗
  ……
  还有很多内容宁兮儿记不得了,但这姓氏少见,宁兮儿不知怎的就印象深刻,再加上照片里那身装束,像极了覃骁曾穿过的某套衣服。作战靴的位置,有一个明显的“十字架”标识,和覃骁的不同。
  在男人专情的目光中,宁兮儿的指腹最后在他手心里滑动:
  【谦卧 照片 邝 】
  【红色月亮标记】
第104章 难辨
  现在最安全的地方仅剩下两个。
  一个是老宅,它的监管体系独立于曾经的别墅,覃远后期也不再干预基地的事,因此老宅用的人都是覃远的心腹。
  另一个,则戏剧性的成了景谦的海岛。
  就算现在的房子满打满算住了两天,他们也得暂时先换地方。宁兮儿不清楚那个邝域是否已经监听了他们的生活,但她不想,不愿意,厌恶。
  厌恶被任何一个人监视。
  女孩阖上眸,把覃骁的手从被子里嫌恶的丢出去,“我想回老宅。”
  覃骁说:“如果不喜欢这里,我们可以换一个更漂亮的地方,一定让兮儿满意。”
  “现在的你不管怎么弥补,我都不会满意。”,宁兮儿冷淡道。
  覃骁亲口告诉了她别墅“婚房”的禁锢,加上从前的种种蛛丝马迹,她方才几个小时里脑海闪过的陌生记忆,记忆中的主角,每一个都是她自己的脸。
  那张脸对她期待地笑着说------
  “怎么办?我感觉你快要追上我了!”
  宁兮儿无比挣扎。
  她方才的异常早就引起了覃骁的警觉,“兮儿,想起了什么?”
  “……”
  “如果你想起的东西足够多,就该清楚,我并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丈夫。”,覃骁就像冷静下来后露出獠牙的阴险野兽,“除了爱我和恨我,其他的任何选择,我想,兮儿最好不用费心了。”
  她只关注他就够了。
  住在哪,吃什么,做什么……
  都不重要。
  他会安排好一切的。
  爱人之间就是要专注的互相陪伴,不能有一丝分心,不能。
  “我说了,我要回老宅。”,宁兮儿睁开眼,一字一顿地说。
  “兮儿,你以前很乖的。”,覃骁淡淡的评价道,他阴鸷的眸里露出危险的困惑感,“最近倒是有主见了。”
  “是,一直都是演的行了么,一直都满脑子心机的在你身边,满意了??”,宁兮儿冷情道:“死了一遍又一遍,我活明白了行不行?!”
  这下,覃骁确定她一定是想起来些什么。
  两人对视良久,他在判断,而她在探索。
  “为什么想回老宅。”
  “……”
  因为那里,至少留存过你为数不多的良善模样。
  -
  “景先生,你这里的布局模仿的很有意思。”,崔昭作为景谦口中尊贵的客人,顺利进入景家“参观”。
  两个男人基本并排,有时候崔昭的悠闲劲儿倒更像这里的主人,景谦则绅士的落后半步。
  “啧啧……”,崔昭神情玩味,脚步停顿了半秒后走向一个置物架,“景先生,麻烦你跟我科普科普,你和覃骁家的到底哪个是真的?”
  景谦温和俊美的脸上露出随和的笑意,“您看呢?”
  崔昭毫不怜惜地捏着古董花瓶的脖子,抛了抛,他仿佛由衷地愉悦,他笑的开怀。
  而后,将花瓶“不小心”手滑了出去。
  崔昭挑挑眉,“抱歉啊~”
  景谦无所谓的摇摇头,“看来崔先生认定这是赝品了,既是不值钱的,碎了也无妨。”
  崔昭说:“错喽~”
  景谦道:“洗耳恭听。”
  两人继续沿着走廊往前走。
  “那个瓶子是我送给覃骁的,但我可没什么鉴定宝物的眼光,听说有人贩卖赝品,我当机立断就给覃骁送了个假的。”,崔昭说:“没办法,谁让他平日里讨人嫌呢。”
  这话说的半真半假,加上崔昭的姿态无比慵懒,景谦无法分辨出崔昭的真实用意。
  刚刚被打碎的古董花瓶,景谦能确定自己的是真品,这得益于宁兮儿的父母,宁家。
  “所以刚才害景先生破了个财,真是抱歉。”,崔昭以为自己想了个好办法,煞有其事道:“要不过两天等他们来了这边,让覃骁把那个带来?给你换上?”
  面对这种毫无章法的挑衅,景谦仍显得谦逊,“若是崔先生亲手购置的礼物,我自会细细珍藏。”
  景谦绝不会小看崔昭。
  他蛰伏了十几年,早就对和覃骁相关的人有了比他们本人更深刻的判断。
  覃骁是天生的统治者,而面前的崔昭,更像是在玩弄这个世界。
  玩世,不恭。
  待两人走到书房附近,崔昭双手插兜,“我要是踏进了这门,就算是背叛覃骁了吧。”
  景谦说:“崔先生可以仔细决断。”
  “你真信我?”,崔昭眯了眯眼,“我跟那家伙可是过命的交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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