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又怕她出尔反尔……
因为她答应了要喜欢他,试试。
男人门前伫立了许久,不知她特意将自己引到这里是为什么。
“吱--噶---”
许久无人来访的仓库门被启封,发出陈旧的声响。
覃骁的脚步声在里面有一层回音,“哒…哒…哒……”
宁兮儿正躲在二层,读完了丘南月给的信。
读完后她来不及按住心底的疑虑,因为她已经听见了覃骁上楼的声音,那脚步声敲击着她的心跳。
宁兮儿随便把信纸揉成一团就近塞在了某个古董花瓶里。
她平复着呼吸……
等他来,找到她藏身的地方。
第127章 新一次的隐瞒(下)-色诱
覃骁推门而入时,宁兮儿正坐在一个堆满各式各样昂贵礼盒的桌子上,脚踩一藤编靠椅,纤细匀称的长腿交叠,指尖悠哉悠哉地转着一只玉笛,俏皮地看着门口。
“你怎么才来呀?”,她双眸灵动,笑意盈盈。
玉笛盒子的丝带勾搭在女孩另一只手上,飘飘然的,飘的覃骁心漏了一拍。
覃骁的步伐显得慢条斯理,逐渐靠近那个勾他心魄的人,明知她有所隐瞒,却忍不住想原谅她。
站在宁兮儿面前后,覃骁才意识到她圆润白皙的肩头早已露在外面,风衣滑落半截,不知在勾引谁。
男人神色冷峻,瞧不出丝毫动情:“再着凉了怎么办?”
宁兮儿不熟练地用双手环住他脖颈,这动作明显引得覃骁一怔,玉笛的凉意时不时碰上男人后颈。
可能是刻意降温?
又或者在挑逗着他升温。
两人的距离被无限拉近,覃骁需要俯身才能配合她,粗重的呼吸和微微猩红的眸无一不印证着他早已心神混乱。
宁兮儿心跳如骤雨,她哪会这些?临时起意罢了,但现在该怎么继续啊?
她想了想崔瑶身上那种妖媚劲儿,东施效颦般学了学:“着凉了的话…有你暖着我啊……”
话一出口宁兮儿就后悔了。
追、悔、莫、极!
“啊!”,一声娇呼,宁兮儿天旋地转般被从桌子上抱下来。
覃骁在宁兮儿话还没说完时就忍不住想欺负她了,将人抱起的同时用小腿勾过藤编座椅,让她直接面对面的跨坐在自己腿上。
面对面的,
跨坐。
覃骁的一只手牢牢抵住她后腰防止她逃,另一只手捧着她的小脸,似笑非笑道:“兮儿……”,你让我说你什么才好。
这种拙劣幼稚的伎俩他一眼就能识破。所以究竟信里写了什么?才值得她宁愿做这么违背本性的事来岔开话题?
宁兮儿额角突突的跳,这姿势太暧昧了,急忙别开眼不去看他。
结巴道:“就…那个……”,她能编出个什么花出来啊?
救命……
“嗯?”,他喉咙里发出低低的疑惑,好整以暇地等。
女孩外衣滑落,长发垂散,虽然脸色还有些高烧刚退后的淡白,但唇色樱红,更磨人的是,幼嫩的小舌因紧张而悄默声探出来舔一下唇瓣的时刻。
覃骁恨不得就地收拾了她。
宁兮儿全程闭着眼睛,一股脑胡乱说:“色诱!色诱你…来着……”
覃骁低笑了声,“看出来了。”,他问:“下一步呢?”
宁兮儿尴尬的睁开眼,慢吞吞地问:“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忽然这样?”
覃骁似乎是真不在意她突如其来的变化,他第一次想将正事拖延,想顺着她,想让她乖乖的继续色诱下去。
如果表现的好,说不定他就不怪她了呢?
她以前的巧笑倩兮都带有挑衅的成分,但如今不同了,她答应了,她答应要主动喜欢他试试。
她的一句试试,在覃骁的认知里就是刻骨铭心的承诺。
他此刻无比期待她的下一步动作。但显然,宁兮儿确实单纯的紧,由于十八岁以后就养在覃家别墅,除了他作为唯一的“引导”者,宁兮儿对某些事一窍不通,更别提主动。
冰凉的玉笛已经被宁兮儿的手捂出热汗,她的脸也变得滚烫,比发烧时候还烫。
“因为有秘密不想告诉你。”,她垂下头,犹豫着,声音闷闷的:“但我有限的记忆提醒我,你是个刨根究底的男人,并且没有什么瞒得过你。”
她越说声音越小:“而且每次,最后遭殃的…还是我。”
覃骁不让她的头垂下去,勾起她的下巴,非要她看着自己说话,就像是她做错了事一样,“遭殃?是哪种遭殃啊…兮儿解释给我听。”,他音色醉人,特别是刻意想蛊惑她的时候。
宁兮儿倒不是不敢和他说话,是因为目前这个姿势让她觉得很危险,她稍稍一动,好像就会唤醒到什么。
她无声的,深深地吸了口气,“具体怎么遭殃的…还没想起来。”
“所以呢?”,覃骁勾唇,微蓝的瞳孔似乎要吞噬她全部的惶恐不安,“解释解释现在的色诱?”,他将“色诱”二字说的重而慢,刻意强调。
“所以我是在提前预支,提前撒个娇。”,宁兮儿鼓起最大的勇气,不确定的问:“行吗?”,说完话,宁兮儿就抿起唇,死活不想再开口了。
怎么才能就地晕过去?
她羞耻的想抠墙皮。
覃骁没想到宁兮儿会主动袒露她有事相瞒,并且诚实的过分,开诚布公的表示:我有秘密,我还不想告诉你。
这反倒令覃骁找不出惩罚她的由头了。
然而男人身上的猎性与火性一旦被挑起,不去安抚和熄灭就很难收场。
他略带薄茧的指腹把她的脸蛋蹭的泛红,同样诚实地提醒着什么:“兮儿,它醒了。”
宁兮儿迅速把头埋进他颈间,只有这样才能让他看不见自己苦涩和尴尬的表情:“我错了。”
覃骁摸着她的脑袋,一下一下的,摸的宁兮儿胆战心惊。
宁兮儿口不择言:“我下次换个哄你开心的招数,我再也不这样了,但是这都怪你,我真的不知道还有什么别的管用的办法,我又打不过你,也没你聪明……”
覃骁低低的几声轻笑回荡在安静的房间里,房间里全是价值不可估量的器物,但有的盒子甚至因无人问津而落了层浮灰。
不合时宜的藤编座椅偶尔发出一两声“吱呀”,因为覃骁抱着宁兮儿将身体后仰,座椅的前面两个椅腿腾空,只留了后两根细细的椅腿支撑两人的身体。
宁兮儿一下子感觉自己丧失平衡,吓得小脸一白,“你干什么?!”
这时候,她从平视变成了对他的微微俯视,而他的长腿抵在地上,游刃有余地…撑起,落下。
椅子一上一下的,
他们也跟着一上一下的。
幅度很轻,速度不快。
但这样才最磨人。
尤其是他专注的眼神,舍不得离开她。
宁兮儿真后悔死了!
“覃骁。”,她咬牙切齿。
“隐瞒就要付出代价的,兮儿。”,覃骁对她说:“你该长大了。”
第128章 给他机会的原因
覃骁的腿像游戏人间的浪子,一曲,一伸......
藤椅便像那黄昏下充满岁月感的摇篮般一晃一晃的,但每晃一下都是对人羞耻心的凌迟。
宁兮儿发现羞耻心这东西在覃骁身上是没有的,干脆找准时机一鼓作气的推开他,双脚踩在地上后心也跟着踏实下来。
“覃骁小朋友,你自己玩吧。”,宁兮儿把玉笛和团成一团的丝带一块丢给他,“记得放回去。”,话一说完,拢了拢自己肩膀上的风衣,歪了下头便不客气的走了,徒留覃骁一个人。
男人的唇弯起漂亮的弧度,并未因被丢下而动怒,看起来反倒有点高兴。
覃骁握着那温凉的玉笛,器物的触感当然比不上人的肌肤,哪怕它冰肌似骨。
藤椅仍不紧不慢的一晃一摇......
在某个晃摇的间隙,
覃骁的眼神不疾不徐地落在了一个古董瓶敞开的瓶口,久久凝望着......
-
宁兮儿返回路上,重新走过静湖时忽然瞧见老宅外面闪过的一堆身影。
说是一堆也有点夸张,但他们明显是外来客。
举着摄像机的外来客。
忽然,一架摄像机透过栅栏的缝隙对准了宁兮儿,“覃少夫人!是她。她出来了!”
紧接着就是喧嚷声,一个个摄像头迫不及待的捕捉宁兮儿疑惑而怔愣的表情,“她怎么一个人走啊,覃骁呢?”
意识到不对劲,宁兮儿满腹疑惑,覃骁的风衣有帽子,她迅速盖住了自己的脑袋,帽子深而宽大,将脸遮的严实。
但外面的摄像头对宁兮儿小小的身姿穷追不舍,宁兮儿闷头走着,撞上一个人,她急忙抬眼,“瑶瑶?!”
崔瑶也是全副武装的,抓住宁兮儿的胳膊就往侧楼里跑:“不好意思啊,怪我怪我,没把他们甩干净。”
宁兮儿跟着加快步伐,轻轻的喘气:“就你一个人来了吗?”
“沈一诺也带来了,但不在一辆车上,这会地下室被堵了,她下不了车。”,崔瑶说:“已经给覃叔叔说过了,估计很快就能处理掉。”
宁兮儿担忧的问:“他们怎么会闯进来?”
崔瑶对于自己行踪被发现这事简直满肚子火,“别小看狗仔,那些人的侦查技术快跟你家暗卫有的一比了。”
两个人气喘吁吁的跑进侧楼,崔瑶用手给自己脸上扇风,“我说...老宅怎么比之前的别墅大这么多......艹...”
宁兮儿身体的虚弱劲儿还在,小跑了一阵竟然有点低血糖般的眩晕,“不知道啊,我第一次来的时候就叹为观止了。”
老宅占地面积至少是原来别墅的三倍。
覃远今天在家,但人在主楼,从窗口看见宁兮儿回到侧楼后就打了电话过来,客厅响起“叮铃铃......”的清脆声,佣人接听:“是的,少夫人和崔瑶小姐刚回来。”
那边似乎嘱咐了什么,佣人连忙应“好”。
宁兮儿走到沙发附近,“怎么了?”
佣人:“老爷说外面记者太多,需要五分钟左右处理干净,您和崔瑶小姐可以先休息一会。”
佣人说完话就走了,这会到了该准备下午茶和晚餐的时间。
宁兮儿软软的窝在沙发里,“瑶瑶,外面到底来了多少人,他们是怎么糊弄过老宅的关卡的?”,她随手掀起一个毯子盖住小腿。
崔瑶说:“这我真不知道。”
宁兮儿还呆呆的,崔瑶笑着上来捏了捏宁兮儿的脸,“妹妹,听说你打算和覃骁谈恋爱试试?”
“什...什么谈...?”,宁兮儿眼睛瞪大,肩膀紧张的缩了缩。
“连我都瞒?”,崔瑶侧撑着头,狐狸似的挑了挑眉。
宁兮儿犹豫道:“可能也不算正经谈恋爱吧。”
“嗯?”
“你见过领了结婚证后才谈恋爱的吗?”,宁兮儿看起来甚至有点病恹,在崔瑶疑惑的眼神中,宁兮儿说:“或者我换一个问法,你觉得我和他有离婚的可能吗?”
“......”,崔瑶语结了半晌。
还是忍不住好奇:“只是因为这个就决定继续在一起的话,以后后悔了怎么办?”,崔瑶百思不得其解:“我想过千万种你接下来要跟他对立的局面,但唯独没想到你打算接受他,到底怎么回事啊?”
说实话,崔瑶都做好带宁兮儿再跑一次的准备了,肯定比上次跑的更优秀。
她忽然想到一个可能性:“你不会是记忆还没恢复好,就被他给施法催眠了吧,然后以为自己其实爱过他?”
鉴于崔瑶的想象力太合理,宁兮儿自己都快跟着信了。
她打断了崔瑶不着边际的假说:“都没有,别瞎猜。”
崔瑶把娱乐圈特有的八卦属性发挥的淋漓尽致,问:“那是?”
宁兮儿叹了口气,娓娓道来:
“从你们第一次去海岛找我后,直到去你的演唱会中间,我跟你们失联了一周,还记得吗?”
崔瑶盘腿摆了个吃瓜姿势,“记得。”
宁兮儿无奈的笑笑,配合的给崔瑶腿上放了两包零食。
“那几天我也在老宅,覃远叔叔大概是去参加了一位故人的葬礼,所以有两三天不在家。”,想起刚刚见过的丘南月,宁兮儿眼神黯了黯。
“覃骁应该是处理景谦和景煦的事,加上我们在冷战,所以也不怎么见面。”,宁兮儿说:“那几天,他们吩咐阿陌在老宅保护我。”
崔瑶拆开零食,“阿陌,也算半个覃家的养子了,虽然我见得不多,但我知道覃爷爷很器重他。”
宁兮儿说:“我们聊了很多。”
记忆被拉回到飞去海岛跟景家算账之前。
宁兮儿一开始拒绝跟任何人交流,更没胃口吃饭,记忆恢复期让她对有关覃氏的一切充满恐惧。
女孩总独自坐在静湖旁新搭的白色秋千上发呆。
唯一能说上两句话的便是阿陌,他像一位真正的兄长般给予宁兮儿恰到好处的关怀,像她三年前初到老宅时一样。
直到一个下午,阿陌跟宁兮儿讲了一个关于小狼的故事......
第129章 狼变的小覃骁
那天,宁兮儿在秋千上阖眸假寐,断档的记忆开始自动弥补,她不敢睁眼,因为湖面就仿若一幕显示屏,她拼凑的每一个画面都能在湖面上被可视化。
她想起了之前某个平凡的日子,她在别墅里不能随意走动,只因为覃骁唤她时,她没有立刻走向他。覃骁那时候对她的控制欲如同惊弓之鸟,一点细微的异常都能挑起他巨大的恐慌。
她碰碎了杯子,他便认定她要用碎玻璃自残,于是再也不要自己喝水,他要亲自喂她;她冬天喜欢踩雪,不慎滑倒,他便荒唐的恨上了那季节,以后的冬天,正在落雪时他便拉紧窗帘不让她看,积雪后会被迅速清理,宁兮儿以后的世界里,别墅再无白雪皑皑。
这种小事还有很多,记忆不断涌现时,宁兮儿苦涩的发昏。
忽然,她手上被塞进了什么东西。
宁兮儿睁开眼后,记忆如烟汽般消散,眼前很亮,远处是幽密的林木。
而手心里,是静静躺着的一块点心。
阿陌半蹲着,牛皮纸包装发出好听的折皱声,“不知道夫人口味有没有变化,但学校旁点心铺的手艺还是一如既往。”
宁兮儿默了半晌,“谢谢。”
窄窄的山楂软酥,躺在手心里像两块糖果般大小,担心酥皮渣掉在衣服上,她一手托着,另一手捏起点心送入口中。
是以前的味道,甜度适中,软软粘糯,但应该有所改良,比以前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