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史臣娇养日常——鱼俞一【完结】
时间:2023-07-17 14:41:14

  “如何死的?”孤淮凛问道。
  “上吊身亡,还留下了一纸遗书。”江桀冷冷一笑,眸中意味深长,“孤太史,可要好好记录下来啊,千万别记错了。”
  犀利狠辣的锐眼直直盯着孤淮凛,岂料,面如冠玉的男人只是微微勾唇,一副从容不迫,“身为太史,自当秉笔直书。”
  江桀冷哼一声,立起了身,肃重道:“话已至此,不必送了。”
  “江大人,还有第三件事?”孤淮凛噙着似笑非笑的神情,冷清看着面前眸光狠戾的江桀。
  江桀方才那方言论言外之意便是让他按照他们的意思撰写王泰之死,如此可见,王泰的死并不简单,甚至……孤淮凛眸色稍稍暗了暗,甚至也如父亲一般知晓了什么机密被灭了口。
  阵风袭来,随着凉凉之风浸入体肤的还有飘晃起伏的数盏明烛,烛火翩跹,地板上映出的两道被拉长的身影也开始变得扭曲,恰如鬼魅一般。
  江桀紧锁的眉头却是一松,雄浑的嗓音有些上挑,“待会孤大人便可知晓。”
  语罢,男人拂袖而去,那眸里难掩的愉悦和扈横。
  待人刚走不过半盏茶功夫,沈忱那一贯带着笑意的俊脸带着少见的严肃和慌张匆匆跑了进来,他剑眉紧蹙,禀道:“公子,柳姑娘出事了。”
  话音一落,孤淮凛站了起来,清冷的眸子眯了眯,阴沉的浓郁。
  见此,沈忱立马跪了下去,“书房遇刺,宋既和秋叶身受重伤,柳姑娘她……”
  沈忱抬眸看了一眼周身染上冰霜的孤淮凛,极力遏住微颤的呼吸,道:“她不见了。”
  久久面前的男人并无言语,但沈忱却是感觉到渗人的可怕,令人身处寒渊一般恐惧。
  这些日子以来,他看得出公子对柳依依的在乎,不仅是对她能修复古籍出于保护她的在乎,更深的是那种异样的情愫,此时竟让这人儿在眼皮底下,在层层守卫森严的兰台被人掳走了,沈忱深深垂下了头,“是卑职无用,请公子责罚!”
  深沉的夜安静的可怕,久久只闻孤淮凛压得极低的一道嗓音,“去追江桀。”
  渗透的冷意使声线变得冷厉,江桀说的第三件事便是掳走了那小丫头。
  周身染上冰寒的男人快步走了出去,极力遏制那上蹿下跳的心脏,自己此时全身被一种恐惧和郁燥占据,这股情愫竟压得他有些直直喘不过气来。
  沉寂的夜晚凉风习习,寒意渗人,数皮烈马马蹄急踏在宽敞的街道上飞疾驰骋着。
  “追上前面的马车!”孤淮凛沉着嗓音眸光紧紧盯着十米开外的一行人马。
  蓦然,街道两旁突得蹿出了数位刺客,几人手握利器,招式凌厉,步步杀意朝孤淮凛一行人逼近。
  前方疾驰的一辆巨大马车窗帷被一个男人掀开,阴狠的眼睛似笑非笑往后看了一眼陷入囫囵的孤淮凛,唇角勾起一抹阴恻的笑。
  幽静城街之中,在这溶溶夜色,正进行着一场殊死搏杀。
  ……
  柳依依待意识回笼的时候,只觉自己在一辆马车之上不断颠簸,微微一蜷手指,却是发现自己周身皆被绑住,头上被套了一麻布,甚至嘴里也被塞了布料。
  马车疾驶震得木板发出阵阵咯吱之音,除此之外便是那震耳的呼呼风声。
  这是哪儿?幽闭的暗和未知的恐惧顿时袭来,眼眶泛红的少女那双杏儿美目又开始氤氲盈盈水雾,秋叶和宋既怎么样了?
  在兰台书房,俶尔几个黑衣人造访,他们进入书房目的明确直直朝她扑来,甚至连救兵都来不及搬,宋既与那几个人陷入缠斗,在失去意识前,她看见秋叶挡在她面前,被一捅而穿的身子……
  “呜呜……”被捂住嘴的少女发出痛苦的呜咽,究竟是谁就这么想要她死?滚烫的泪珠顺着脸躺下来浸湿了发髻。
  渐渐,马车停了下来,几人清晰的对话传入她的耳迹。
  “大哥,就在这儿吗?”
  稍一粗噶的男子嗓音道:“咱们只需等那人来提走这丫头。”
  “大哥,这丫头……”一男人发出猥琐邪淫的笑,这小蹄子长得是个水灵的,既待会要送给别人,不如先哥几个享用享用。
  “啊!”
  接着柳依依听到一声痛苦惨叫,接着便是刀剑自身体拔出的声音,方才还出言不逊的男人轰然倒地。
  少女一时忘了呼吸,偌大的泪珠无声自眼眶滚落而下。
  “谁敢再动歪心思,谁便是如此下场!”
  接着男人一把掀开了马车门帘,待看见少女被捆的严严实实躺在板上,才放心退了出去,看着横死在地上的蒙面男人,吩咐道:“你们两个去将这杂碎找个地儿埋了。”
  男人又警惕看了一眼马车,这里头的那丫头可丢不得碰不得,她可是掌握着他们哥几个的命脉,只求那上家赶紧来人将她提走,他们任务完成好领钱。
  东方既白,丝丝日光透过层层束缚钻进马车,柳依依终于从漫无五指的黑暗中感受到了些许光亮。
  马车外除了风吹树枝和鸟语叽喳之音,再听不到任何声响,柳依依不敢出大气,她确信那几个刺客一直在外守着她。
  柳依依颤了颤羽睫,控制着声音开始磨蹭着头上的麻袋。
  一寸一寸,光亮越来越足,待挣到无力之际,麻袋终于自头上脱落。
  她不敢停歇半分,也不敢放声呼吸,此刻孤淮凛定发现她被人掳走了,他定在前往救她的路上,只是现在她必须得靠自己逃出这马车。
  她的双手被麻绳反剪捆在身后,柳依依巡视一周,朝那块有些破损翘起来的木板挪过去。
  “唔。”少女发出一声闷哼,没控制好方向,那生硬粗砾的断裂处自娇嫩的手掌而过,摩擦得生疼。
  柳依依咬紧牙关,开始一点一点的磨缚住手的粗绳。
  刹那,却是一阵狂风吹过,马车外传来窸窣几声碎响,鬼使神差得,柳依依心提到了嗓子眼,她迅疾闭上眼,敛住呼吸。
  果然,下一刻,马车门帘骤然被人从外掀开,冷冽的气息钻入车厢。
  柳依依却是感受到阵阵凉寒,这不是孤淮凛。
  俊美的男子扫了一眼车厢中的境况,狭长眸子落在了装晕的少女身上,“既然醒了就别装了。”
  寒意浸染全身,她微微颤了颤蝶翼般的羽睫,盈盈水眸睁开,看清楚了挡在唯一光亮处,整个面目隐于阴影中的男子。
  这是萧王。
  身着鎏金黑袍的男子带着晦暗不明的笑逼近身来,柳依依下意识用尽浑身力气用捆住的双脚蹬去。
  萧策自然会武,反应力惊人的他一把掐住了柳依依纤细的脚踝,他手掌一用力,便痛得少女痛呼。
  偏是男人丝毫不减手中之力,唇上带着狠厉的冷笑,“脾气挺大?”
  柳依依强忍着泪,泛红的盈盈水眸瞪得老大,萧策不免觉得好笑,柔弱的小丫鬟明明是怕得要死却硬要装作一副不畏之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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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再遇萧策
  ◎“你有什么资格和本王谈条件?”◎
  “你抓我来干什么?”
  柳依依通红的眼眶狠狠瞪着,男人掐住脚踝的手越发用力,似要将她骨头捏碎一般,晶莹剔透的泪珠受不住痛意大颗大颗自面颊滚落。
  “安分点。”萧策阴着脸道。
  少女红着眼瞪他,芙蓉面色已经惨白,那纤弱的身子止不住的打着微颤。
  萧策冷冷一笑,长指微松,卸掉了手中的纤细的莲足,身后侍卫立马上前递上一块锦帕。
  萧策漫不经心擦了擦方才捏过少女足踝的手,而后随意一抛,丝质玉锦的帕掉落在地,与黑影乱杂的地面形成鲜明的对比。
  柳依依恨得牙都快咬碎了,但自己此刻在他手里,此人武艺高强权势也滔天,她不能硬拼。
  少女敛了敛眸,道:“王爷掳走小女子,是有何吩咐?”
  此地荒郊野岭,特意从兰台将她掳走,难道是要将她杀了好埋尸?
  与她故作柔顺嗓音里那险些抑制不住的忿恨和惧意不同,男人薄唇一勾,冷道:“会修复古籍?”
  柳依依盈盈水眸诧愣眨了眨,萧王不是要为了杀她?顺着大开的车帘和挡住视线的高大男人,她的余光尚可瞥见外面一些境况。
  蓦然,少女幽黑的瞳孔紧缩,几道黑漆漆的尸体横七竖八倒在地上,掳她来的那些黑衣刺客全死了……鲜艳浓稠的血浸染了漫地,随着风吹来的还有那时不时扑鼻浓郁的血腥气。
  她偌大的泪珠又止不住自眼眶滚落,她怯怯去瞧面前高大的男人,他隐晦不明的俊脸透着浓郁的寒气和阴狠,似等待她的是比死更惨烈千百倍的结局。
  “嗯?”男人磁性的嗓音里带着浓郁的威压和凛气。
  “……会。”少女如蝶翼般的羽睫带着恐惧急颤着,她听见自己嗓音里那止不住的哆嗦。
  男人冷冷一笑,挺拔威压的身姿撤了出去,泠泠日光倾斜至车厢,随即,柳依依听到了心脏一咯噔的冷音,“带走。”
  话音一落,一粗犷汉子立马带着一麻袋扑了上来。
  “不!”柔弱无依的少女直直哆嗦,往后退去,然她怎敌得过人高马大一身腱子肉的壮汉,况且她的手还被牢牢束缚着,她被一股蛮力拉扯着套上麻袋,又如破布娃娃般被那人提着胸襟拽走。
  “放开我!”柳依依尖锐哭喊,她狠狠一挣,然下一刻,细嫩的颈脖却是被汉子一掌劈了下去,软软的身子被大汉如麻袋一般扛在了肩上。
  再次睁眼时,柳依依是被饿醒的,她微微蜷了下手指,发现自己还被绑着,少女费力爬坐起身,颈脖间传来的酸痛让她倒吸一口凉气。
  幽静的室内时不时烛火劈里啪啦燃烧之音,她环顾四周,却是发现这房间暗得可怕,不,这不是房间,准确来是是一间暗阁或是密室。
  幽闭的空间唯有那盏烛火的映照,暗黄的灯光将少女的身体映成一道黑影呈现在墙壁之上,柳依依艰难蠕动撑着身体站起身,试探着一步步探索着……
  密室之外,日已薄西山,本是凉薄的天气却是透露着郁燥,山野密林,数匹马儿发出的响蹄打破了大地的沉寂。
  自早朝便一直身着火红朝服的俊美男子翻身下马,耀眼的鲜红将男人那清润如玉之面容映衬得更是惊如天人,滚着腾云驾雾之仙鹤织锦的衣摆随着急切大快的步伐晃摆个不停。
  孤淮凛沉郁着脸,周身萦绕着渗人的威压和冷凌,自小丫头失踪已将近一天,这些时辰,他没往深处想,也不敢往深处想。
  “公子,”沈忱握着剑禀道:“这便是掳走柳姑娘的马车。”
  说罢,沈忱垂下了头,这周遭窜着馥郁的血腥气,地上甚至还有这干涸的大滩血迹,想必在他们赶到之前是经历过一场搏杀的,那柳依依……沈忱紧蹙眉头,怕是凶多吉少了。
  孤淮凛快步上前,日光下的俊脸棱角分明,待走近些,一种莫大极深的情愫自脚底蔓延至全身,他的呼吸也跟着受限,这种几乎令人窒息的感觉便是恐惧。
  若是小丫头真的死了,他会怎么样?
  他不敢想。
  俊美男人的脸色并不好看,他用内力掀开车帘,内里宽敞无比,但空无一人。
  “公子,咱们下一步该怎么办?”沈忱自然看见了马车车厢之内的境况,没有看到柳依依便是最好的消息,她应该没死,只是被人带走了。
  孤淮凛身上冷冽的威压收敛了几分,但那深邃的眸仍是幽深的可怖。
  江桀突然拜访兰台,明示着他将小丫头掳走了,太后之前给过手谕,皇帝定不会再追究小丫头被构陷兰台一案的责任,既不是得到圣逾,所以大理寺要将人带走只能是因为其他原因。
  是什么呢?孤淮凛紧蹙着眉,冷冽眸光扫了扫四周景象,并无过多打斗痕迹,而弥漫的浓郁血腥气必然是死了多人。
  骤然,孤淮凛眸光一暗,冷厉道:“仔细搜搜这附近,看有没有尸体。”
  只怕,那些个抓小丫头走的人全被灭口了。
  侍卫领命纷纷朝野从树丛探去,果然,稍稍半会儿,便听到一人惊呼:“大人,这里似有挖过的痕迹!”
  孤淮凛看了看面前一处与其他有着鲜明对比的土壤,冷冷道:“挖。”
  “是!”
  ……
  另一边,柳依依一步步顺着石阶而来到了禁闭的门前,她试探用身体推了推,却是严实得紧。
  少女有些怔然,这房间偌大但摆设甚少,而刑具也没有,说明萧王掳她来应该不是像诏狱那般对她严刑逼供,然那男人看起来阴戾嗜血,只怕是比诏狱还更吓人。
  她很怕,怕得要死。
  空荡的密室静得能听见她微颤的呼吸声,她往烛台的方向而去,要紧的是,先把手上的麻绳解了。
  她抬起一脚将暗金灯柄踢倒,柄台上的烛火咕噜滚了一地,柳依依蹲下身去,将麻绳放至烈烈火焰上烤。
  “嘶。”麻绳还未燃燃,那灼热的温度瞬间便烫得柔嫩的玉手顿时缩了回去。
  柳依依咬紧朱唇,正犹豫着要不要用火烧断麻绳时,一声咯吱巨响传来。
  少女杏眸睁大,惊得一激灵,清透的眸子直直盯着石阶上一步一步进入的高大人影。
  来人身躯高大挺拔,身着一席暗色长袍,墨发半披半束,头上一支白玉簪为冷厉的威压增添几丝斯文。
  萧策甫一进入,便看见幽黑的密室内,一双清透发亮的盈盈水眸警惕又恐惧得盯着自己。
  随着他一步一步愈近的脚步,少女那双蝶翼羽睫颤得是越发厉害,那芙蓉玉面也是愈发惨白。
  萧策不由冷哼一声,这周围所有人对他的恐惧他早已司空见惯,较之那些吓得失禁的宫人,这丫头也算是胆大的了。
  柳依依遏制几欲颤出声响的贝齿,樱唇抿成一条直线,没有答话。
  萧策也不恼,狭长的眸淡淡扫了一眼倒落在地的烛火,幽深的目光顺着少女翠绿的裙摆移到那双被麻绳缚住的柔夷之上。
  昏黄的光映在莹白的玉手之上,将其映衬得更为透彻白腻,然手背上一团红痕却是极为煞景。
  萧策性感的薄唇勾了勾,“跟本王出来。”
  看着男人俊拔凛然的背影,柳依依眨了眨眼,凝神,跟了出去。
  方一出了幽暗的密室,顿时映入眼帘的晃晃明灯刺眼的发疼。
  待微微适应,趁着男人未发现之际,柳依依快速扫视一圈,这房间极大,与孤淮凛的房间差别无异,但与那冷冽清淡之气区别极大的是,这房间清一色暗沉家具,无不彰显着与其主人一般的幽怖和森然。
  少女眸光重新回到男人后背之上,心中只道:这人定是一个心理见不得光的变态。但令人疑惑的是,他为何将自己带往了他房间?
  正思及此,男人已端坐于短榻之上,接着,他朝自己扔来一册子,冷冷道:“将其修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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