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侍卫早已是吓得屁滚尿流,“王爷,化作金龙了!他们二人落入那妖孽之手只怕是凶多吉少,还追吗?”
“追!”冯广大喝,“给我追!”
......
密林深处间,层层葱郁环绕,几丈高的树木参差生长,其间氤氲着浓浓的雾霾,笼罩得只能看见微弱的光。
而躺于地面上的男子总算睁开了眼,孤淮凛迅即坐立起身,却见少女正躺于他的旁侧。
“依依!”
男子大喊,然刚唤出一句,却见其身旁坐着一团黑影,此人便是那众人口中的“丧气鬼。”
他忙过去将少女护在怀间,把了脉知道小姑娘是晕过去了,这才松了口气。
孤淮凛微微抬眸,问:“不知阁下是哪位世外高人要将我们夫妻两人带于此地?”
只见那“丧气鬼”阴恻恻笑了一声,沙哑嗓音声声溢出,“你为何不怕我?”
“天下之大,阁下久居住这僻壤之地庸巳州,并以如此模样示人,我猜是为了完成何等必要完成之事。而于官府面前救下我们夫妻俩便更是为了重要之事。”
“不错,孤二公子。”丧气鬼顿了顿,继续道:“果真名不虚传,我久久盘踞于此,确实是为了完成使命。”
只见孤淮凛眸色稍凝,“敢问阁下,可是为了前萧王之事?”
丧气鬼稍有些震惊,“你如何看出来的?”
孤淮凛微微笑了笑,“实不相瞒,我也是猜测罢了,然看阁下你的反应,看来在下猜得没错。”
“哈哈哈---”丧气鬼笑了几声,“不错,我早得到了当朝太史暗中来此地的消息,昨日我本便想将两人带走,岂料那追了老夫数年的小子又出现了。”
“既然如此,那便请跟我走一趟了。”说罢,也不待人拒绝,便径直朝山深处而去。
孤淮凛稍有疑虑,然终是将小姑娘抱着跟了上去。
一路上,果真凶险无比,不仅要处处防着踏入沼泽,野蛮生长的奇珍毒株更是诡异莫测,那姿态也是从未见过的模样。
丧气鬼转过头来,“我们还是得走快些,若是天黑之前不能到达,这些雾霭便能形成杀人的毒瘴。”
然男子面上仍是波澜不惊,问着,“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丧气鬼没有回答,却是转而问道;“孤二公子,自万人称赞道哉的云端,突然跌至虎落平阳的境地,你可后悔?”
“可后悔惹上了当年的事端?可后悔非要揪着你父亲身死的真相不放?”
“宁为兰摧玉折,不为萧敷艾荣辱。我自是不后悔,”孤淮凛眸光清朗凌然,而后又落到其怀中少女身上,“若说唯一后悔的是便是将我的娘子卷入其中,受苦至今。”
看着男子那柔情暧暧的眼神,丧气鬼未再说话,如此模样,倒让他想起了一些故人。
“前辈那些传闻,还有化身为黑雾来去如风的本领---”
不待孤淮凛说完,男子回答道:“不过都乃雕虫小技罢了,你不是猜到了吗?”
孤淮凛微微一笑,没再说话。
果然如自己猜测的那般,靠近者皆七窍流血而亡不过是被下了毒,而化身黑雾亦或是化作金龙,也是所见之人中了幻觉罢了。
只是他想不明白此人到底是谁,会如此隐姓埋名栖居于这瘴气弥漫的毒山之上,他到底是为了完成什么,亦或是为了守护这荒山之内的什么?
渐渐天黑,几人不知行了多久,柳依依已是悠悠转醒,但觉自己是被孤淮凛抱在怀里的,甚至行在一幽黑阴寒的山林之间。
丝丝凉意浸人,她低低唤了一声,才觉前面行走的便是救出两人的“丧气鬼”。
孤淮凛拍了拍少女的肩,温声道:“别怕。”
待话音落下,却见前方黑袍之人停了下来,柳依依抬眼望去,只见其前方与身后的荒野密林尽数不同。
甚至是大相径庭。
其一方天地辽阔宽敞,怡人得很,恍若柳暗花明。
而在这处空地之间的是修砌而成的竹屋,孤淮凛眯了眯眼,想到了那林清离所作的那幅“日出西山图”之中的屋宅。
巍峨高山矗立其后,而屋宅面前是一涓涓细流,而细流蜿蜒而下,便是那飞流云瀑!
“你到底是谁?”
孤淮凛眸色紧了紧,他竟然知道此处,更是长久守于此,此人于当年种种藏着何种联系!
丧气鬼却是有些释怀解脱的笑了,“看来这应当便是孤大人被叶德稳设计拉淤泥的原因了。你对当年之事已经知道的太多。”
男子转过头来,“你并不惊讶,想来你是看见林清离的那幅画了,其中隐晦的密语你也看见了?”
柳依依心里一咯噔,“日昏似墨风云变,东日寒渊生真龙。”
“不错,日昏似墨指的便是一路进山的路,浓黑阴暗似墨水潭渊,而待进入此地,又是柳暗花明风云俱变。妙哉妙哉啊。而至于我......”
男子长叹了口气,陷入往事的涡轮,有些怅惘和伤感,“我的身份乃前萧王的副将程鸣。”
孤淮凛大惊,“前萧王副将?”
“不错,当年侥幸逃过那劫难,苟活至今罢了。”
清风徐来,柳依依又问:“那‘东日寒渊生真龙’此句又是何意?”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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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真龙
◎“你、你答应我,以后不能每天都这样。”◎
只见程鸣转过身睨了一眼, 而后眸光紧紧凝在了那昏暗的天穹之上,周身萦绕的悲悯和怅惘溢于言表。
“待明日见了你们自然便知晓了。”
“民妇斗胆问一句程副将,你初次见我们, 便愿意将如此惊天机密全盘托出?你不怕......”柳依依问道。
却见程鸣转过身来,眉间有些隐晦不明, “你说的不错, 然你们二人已沦落如此境地,‘畏罪潜逃’也要千里迢迢来到此地, 为的不就是拨开这迷雾吗?”
“我在此地等候多年,却无一人甘愿为当年之事踏入境地, 也无一人能堪此大任,”程鸣看着孤淮凛,拱手行礼,满是郑重和凛然。
“孤大人, 风雪湮没铮铮铁史, 而今唯一的希望便尽数寄托在你一人身上了!”
孤淮凛垂首回礼,“程副将, 而今朝堂沉疴, 大厦将倾,在下定不妄接任太史令!此生定将当年真相昭告天下!”
“好!”程鸣满意的笑了, 却又带着些释怀, 仿佛背负了数年的东西在此刻终于得以松懈。
他道:“近来孤大人与孤夫人便暂居于此吧,条件虽简陋了些,但此地旁人不敢靠近, 官府之人不会找到你。”
孤淮凛微微颔首, “多谢。”
话音落下, 程鸣领着人推开院门走了进去, 甫一入内却见清雅典致,摆设虽是简单,但却无不透露着秀丽。
一股清单的木香扑面而来,而今烛火清晰,被男子紧紧护着的少女已被放了下来,程鸣总算得以再次清清楚楚看清她的面目。
其精致的眉眼,相似的轮廓颌线……
与街市上见时如初一般的令他有些恍惚,似真的极为相似多年前的那位故人。
柳依依已注意到其人看自己的目光有些失神还有些感慨,她移开眼,却见一名女子有些怯懦缩在门后注意着进来的两人。
程鸣唤了一声,“阿秀。”
那女子看见程鸣,总算安心了些,只见转过了身,道:“她是阿秀,是我几年前在山中捡回来的。”
说罢又朝着那怯弱无措的女子,道:“这两位是我的......”
男子稍顿,看了一眼身后的两人又继续道:“我的好友,你不用怕。”
只见那女子面上的惊恐总算褪去几分,却是举起手来比划着,清澈的眸极尽认真。
程鸣解释道:“阿秀她不会说话,两位多担待。”
暮色已极深,微凉的夜风顺着门缝拂入,程鸣迎着人走到一件里屋,“委屈二位暂住于此了。”
孤淮凛颔首致意,又牵着人儿的葇夷素手跟着男子步进木屋。
......
烛火潋滟,劈里啪啦的燃烧着,而万籁俱寂的山野之上,能听见窗外传来的阵阵蝉鸣蛙叫声。
孤淮凛推开门进来之时,却见小姑娘一双盈盈的眼儿紧紧凝着半开的窗扉,暗香携风飞入,有些淡淡的香味。
然此刻孤淮凛有些分不清此刻氤氲周身的甜馨是花儿的味道还是小姑娘身上自带的甜糯。
他微微一笑,尚带着些湿意便径直走向看得入迷的少女,骨节分明的大掌稍稍一揽,便将这柔腻软玉抱进了怀里。
突然而至的热墙令正观察两只小团雀的少女稍稍一惊,随后将是自然靠在了男子怀里,软软唤了一声,“夫君。”
少女的嗓音甜糯的不像话,男子眸一深,啄了一口那莹彻粉腻的面颊,“娘子,在看什么?”
“唔夫君你看,”小姑娘乖乖指给他看,“那里有两只小雀在吃东西。”
孤淮凛看过去,只见小小的一只雀儿极是饱满,光洁的羽毛柔滑发亮。
“夫君。”柳依依转过身来,凝着男子。
“嗯?”
“你说是不是那阿秀养的?”
男子微凉意的指捻着人儿的莹彻粉腻,柔柔应着,“小雀能生长的这模样,应当是那位姑娘好生养着的。”
然说着,却见小姑娘垂下了眼,浓长的羽睫微颤,莹白的贝齿也紧紧咬着下唇。
孤淮凛眸一紧,知道小姑娘这是有些话要与他说,但是又有些开不了口。
他将人抱了起来,坐在自己腿间,柔柔问着,“怎么了娘子?”
“唔,”小姑娘似还有些犹豫,盈盈清透的眼儿内含异色,似还在考量。
“嗯?”
只见小姑娘软软的吐了口气,抬起眼看向了他,但仍是有些惆怅,道:“夫君,我有些话想和你说,但是我不知道我是不是错的。”
孤淮凛吻了一下小姑娘的嫩唇,“娘子,你不会有错的,告诉夫君,嗯?”
男子深邃的桃花眼静静的凝着她,眼里仅有她一人,这道幽深里其中氤氲着的沉稳令柳依依总算安心。
“就是,就是我今日进入之时,发现那阿秀有些不太对劲。”柳依依顿了顿,又道:“就是她的眼神虽是无措澄澈的,但其中却让我觉得她不是,不是那般简单之人。”
“还有这深山里的团雀,总让我感觉在哪里见过,可我又实在想不起来了。”
见男子眸色微蹙,柳依依以为男子不信她,又阖了阖唇,然还未说出什么,却见男子以唇封缄,蜻蜓点水微碰一下,随即揉了揉她的头,沉沉道。
“娘子,我相信你的,你不用解释,我永远都相信你的。”
“那你会不会觉得我疑神疑鬼?”
然男子却是厉了神色,“为何又这般说自己?”
暖黄烛灯下,柳依依能看清这近在咫尺的俊美天颜,精致如画的眉眼、昳丽无双但却又时常泛着清冽疏离的桃花眸、其下便是那殷红性感的薄唇了......
就这般简单的看着,柳依依竟是有些心跳加速了,脸儿也止不住的发燙,她垂下了头,道:“那我下次不这样说了。”
偏生男子似乎极是喜欢欣赏她这般的窘态,甚至用着那极其惑人的磁性嗓音,又让她叫他夫君。
她能感受到不客观的阴翳又在不断逼近,甚至骇人的厉害。
抬眼一看,过着那眼眸幽深的如若潭渊,诱人深入沉沦。
柳依依骇得忘了眨眼,知道他这般模样又是想要狠狠欺她一番了。
她伸出手抵着,想拉开两人的距离,嘴里抗议:“不行不行!”
瞧见小姑娘怵惕怯懦的模样,孤淮凛笑出了声,“娘子,不行什么?”
说罢,便抱着人躺了下去,将人儿毛茸茸的脑袋枕在自己臂膀上。
柳依依涨红了脸,往里侧缩着,甜糯的嗓音翁着传出,“没什么没什么,睡觉吧。”
然男子仍在笑着,自身后贴了上来,骇人的阴翳燙硌细柳,登时,柳依依惊得全身僵直了些。
纵然成婚以来,两人已是亲密接触数次,可她这夫君真的太过骇人了,太凶了。
她如今也是难以想象,那极不相符的尺寸为何能......
越是想,柳依依越是烧得厉害,她紧紧闭上了眼,强迫自己将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画面尽数甩出去。
然正此时,男子竟是抱得更紧了,燥热的大掌遂莹彻而入,将脂玉婷俏尽数掌控。
“孤淮凛。”
柳依依抵不过,唤了一声男子的名讳,不过稍稍,便是堕入馥郁的清冽之气。
孤淮凛将小姑娘抱坐在腿上,细细的吻着,吻着吻着,便是变得强势又霸道。
狠狠控着人的细柳,狠狠掠夺着人儿的香息。
“唔孤淮凛。”
少女溢出一声,便是又被噙住了唇舌。
湿糯的狠狠搅弄阭蝕,旖/旎之音不断溢出。
娟娟白雪绛薄绡,粉融香汗。
……
线线疾风间,柳依依不断安慰着自己,自己应体谅些。
然待男子又是沉着狼光擒住玉稠藕缎时,小姑娘霎时将方才的劝解抛之脑后,软软哭出了声。
“呜呜。”
她那骇人的夫君终是停了,小姑娘抬起眼,糯糯哼唧着,“孤淮凛,你,你答应我,以后不能每天都这样。”
男子沉沉吐了口气,笑得似勾人的狐狸,将人抱在了腿上细细亲着。
“唔嗯~”
春风又是透过海棠,被白腻浸染的花儿开的潋滟。
待至朦胧间,柳依依迷蒙着眼说:“明日夫君早些唤我起床……”
嗓音越来越小,紧紧拥着软玉的男子忍不住又亲了一口少女的粉腻,“睡吧,娘子。”
……
及至晨时,泠泠日光映射而入,又是在山顶处,能将旭日东升之景看得彻底,泛红的霞光光彩流转,朗朗映人。
孤淮凛牵着尚有些困倦的小姑娘走出屋子,却见院里并没有人。
他视线绕了绕,见程鸣住的那间屋子尚是紧闭。
“程副将还没起。”柳依依道。
因刚起床,嗓音带着些糯糯之感。
孤淮凛心一动,与人十指相扣的手更紧,“娘子在旁处等我,我去做些早膳。”
说罢,走向那四面通畅的灶台。
柳依依已醒过了身,跟了上去,帮其淘着米。
然手刚入水,便被男子自身后搂住,“娘子,让夫君来。”
“好。”
小姑娘乖乖应了声,随后坐在小板凳上,眸光紧紧黏在男子身上。
她在想,为何她的夫君什么都会?
就这样不知倦的看了许久,程鸣总算出了屋,那模样却是与前面见的大相径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