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徐彬彬吼了一句,徐如斯看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上面沾满了血渍,闻着是有些不舒服。
第44章 碎丹沉珠9
被徐如斯送回来的公主据说昏迷了三天,能下床之后第一时间要去见自己的救命恩人,被她兄长制止了。
“哥哥,让我去见一下有什么关系吗?”
王子:“我怕你见着见着就要以身相许了。”
公主被说红了脸:“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和亲都是嫁与它国人。”
王子:“不行,给我躺好。”
她虽然不知道自己的救命恩人长的什么模样,但是失去意识的时候能感觉到他跳动的蓬勃心脏和有力的臂膀。
夜间,这位公主趁下人睡着的时候悄然出了房门,她咬了咬牙关,敲响了徐如斯的房门。
“你,你好。”
“大半夜的你看我好吗?”
“呃。”
徐彬彬没好气的看了她一眼,这就是徐将军救的女人,半夜三更的,这又是在做什么。
“我找,找。”
徐彬彬睥了她一眼:“找我家徐将军?”
“对,对。”
徐彬彬笑:“很不巧,他睡了。”
“那这位公子你?”
徐彬彬今天穿了一身的男装,怎么看都是个清秀的公子哥,她弯了弯眉眼:“不明显吗?我是徐将军的男人?”
男人?断断袖!
料出她心中所想,徐彬彬用力的点了点头:“没错,我家将军就喜欢男人。尤其像你这种胸大的女人,他看不都会看。”
看着那公主落荒而逃,徐彬彬满意的靠在门口笑的出神,徐如斯从走廊的另外一端出现:“我听到了。”
她耸肩:“那又如何。”
确实不能如何,徐如斯叹气,催促她赶紧回房休息。
夜风潇潇,徐彬彬爬上了驿馆的屋顶,坐稳之后拿出了一个口风琴,放在嘴边缓缓吹出了一段悠扬的旋律。
忽地,勾起了一阵风,卷起的枯叶在夜空下飞絮,驿馆门下的灯笼也随之动了动,笼中的烛火摇曳,晦暗分明,平稳之后,比先前又亮了几分。
城中,不泛零星的火光,寂下之后,少了些许的人气,风,灌进了脖子里,徐彬彬打了个冷颤,放下了口风琴,这首曲子还没有奏完,凝神片刻之后回到自己的屋内。
在她的身影消失不到十几息之后,另外一道人影站在了她刚刚所在的位置上,腰后的长发无风而动,徐如斯伸出手,扶了一下自己的一边眉尾,在月下三轮之后,风中只留下了微乎其微的檀香。
半个月之后回京的时间终于敲定,今天是回京途中的第三个冷夜。
辣子鸡:“好冷啊。”
烧起的火堆在空中响起噼里啪啦的声音,辣子鸡将自己的身体靠的更近了些,又时刻担忧着自己的狗毛会不会烧起来,它正如此想着,空中中就传来一股烧焦的味道,可不是从自己身上传来的,而是从徐彬彬的手里传来。
辣子鸡:“糊了。”
徐彬彬看 一眼自己手里烤着的鱼,翻了个白眼:“一而再再二三。”
她如此说是因为自己每天烤鱼,每次都烤糊的原因,就是盯的死死的,其一不是烤的太生无法下咽,其二就是因为烤的太糊无法下咽。
作罢,只能把鱼丢给辣子鸡吃,她望了一眼那边正在溪边剥鱼的徐如斯,直勾勾的盯着他的双手,那双手,因为侵在水中有些时长,导致手指骨节一阵阵的泛红,剪得恰到好处的指甲没有一丝的多余,活灵活现的剥去了鱼的内脏,留在水中不留几息便被水流梳洗干净。
瞳孔如往常一般的黝黑深不见底,笔挺的鼻梁下,被徐彬彬送的围巾遮住了薄唇,能清晰可见他鼻间呼出的热气。
她循着徐如斯的脚步慢慢的寻过去,圆润的过头的鹅卵石踩在脚下异常的硌脚,她蹲下后摸了一下溪水,冰的刺骨,触碰溪水的指间犹如失去了知觉一般发麻,将手踹进了怀中才才找回了自己的知觉,说话的时候呼出了好大的一团热气:“是不是过不了多久就会下雪了。”
徐如斯望了一眼她在水中的倒影,因为水波荡漾不停看不清徐彬彬的表情:“应该快了。”
风打在脸上都是有些微微的痛楚,回京应该就迎来寒冽的冬季了,只记得,京中每年都会下几场大雪,若有幸赶上第一场雪,那这个冬季,约莫都会平安的度过。
噼里啪啦。
辣子鸡掩了掩眼,暖和的火使它更加的困倦,望着火光连眼睛都开始发怵。
火边的徐彬彬安静的看着徐如斯烤鱼,每每都是徐将军出手拯救她,鱼在他的手中翻转,滋滋冒油,撒上少许的调料再烤一会之后,徐如斯将鱼递给了她。
她迫不及待的咬了一口,外酥里嫩,鲜味十足,满足的咬了一大口之后徐彬彬眯了眯眼睛道:“徐将军的手艺也太好了,要是没有你我该被饿死了吧。”
徐如斯晃动的手指顿了顿,顷刻后道:“那就不要乱跑。”
“哼。”徐彬彬怂了怂肩:“最后兜兜转转不都是回到了徐将军的身边吗?”
他捏了一下自己的眉心:“我不是这个意思。”
徐彬彬自然知道他不是这个意思,但是她就是喜欢曲解并且挑逗徐将军:“那是什么意思?意思是徐将军要将我栓在腰上吗?毕竟这样,人家就跑不了呀。”
徐将军不说话,她继续道:“我倒是没有什么意见,但是你知道我睡觉不安分,爱乱动,还乱摸要是发生了什么不可描述的事,你说是你负责还是我负责。”
徐如斯呵断她:“徐彬彬,住嘴。”
耳垂,却因为炙烤而在发热。
徐彬彬正说的起劲,哪里肯停:“啊不不不不,我睡觉的时候话更多,你不习惯怎么将我栓在腰上。”
四周,不少耳力好的人因为这她这几句话 面红耳赤,互相你看我我看你的,支棱着硬是说不出话,知道的人已经习惯了他们的斗嘴日常,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徐将军和这清秀的小哥真有龙阳之好。
“这小哥儿说话有些大胆。”
“有些我们部落的风范。”
“这位将军好像也很享受。”
“我怎么觉得他是,被气的说不出话。”
“你看这两个人,骑马要挨在一起,吃饭要在一起,连睡觉都要在一个火堆。”
“不过,这公子长的真是水润。”
“笑起来还有梨涡,所以徐将军才会保护他才对吧。”
“这么个人儿,是个男人都想要保护吧。”
“好了好了,休息了,明天还要赶路。”
“山高水远,什么时候才能到京都啊!”
恍然又过半月。
“嗯哼嗯哼哼哼哼哼哼。”
驿馆的房间内,雾气弥漫,散落的黑发因为湿润垂在身体的一侧,徐彬彬快速的穿上了秋衣,这该死的季节,冷起来简直要命,快点收拾,还要和徐将军吃晚饭。
辣子鸡:“这天也忒冷了。”
徐彬彬点头同意。
驿馆之中坐满了他们的人,这驿馆在城中,正是热闹的时候,街上灯火通明,嘻闹声不断,徐彬彬下楼时,徐将军坐在一个角落之中,开着一扇窗望着街上的人群出神,她走过去,打开了另外一扇窗,冷风咻地久灌了进来,但桌下生着炭火,所以只冷了一瞬。
“ 你想逛街?”
看徐将军的样子,很想上街去看看。
徐如斯收回眼神,摇了摇头:“没有。”
他那眼神分明就是想去,徐彬彬笑了笑:“可是我想去哎,徐将军不能陪我去吗?”
什么时候这种哄小屁孩的事情也轮到徐彬彬了。
双肩触碰,生出一丝痛感,徐彬彬动了一下自己的肩膀,徐如斯一直和自己保持着距离,但是该买的东西却一点都没有少买,光是颜色不同的簪子就买了五条,手里提了两个不同图案的灯笼,他如此败家,徐彬彬阻拦了好几次,可人家根本就不听,这不,他又停在了一个胭脂铺前。
徐彬彬:?
真是服了。
徐如斯认真的看着胭脂的颜色,一双眼睛扫过徐彬彬的脸,又在铺上开始细心的挑选,颜色太深的,不要,太浅的,不行。
他在铺前筹措不前,徐彬彬抽身过去看了几眼,点了点头,选了个芭比粉,眼光真不错。
“哎呦这位公子眼光真好,这是我铺里最火的胭脂,和你娘子非常搭。”
娘子?
徐彬彬指了指自己,看了一眼同样诧异的徐将军,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这个颜色?”
“这个颜色好啊,还是得说您相公眼光好。”
相公?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徐彬彬不受控制的大笑起来:“相公,买了吧。”
买的不是这个胭脂买,而是店铺老板的称呼。
“两位慢走。”
胭脂在手中有些发烫,徐彬彬扶着胸膛笑个不停,差点没直接过去,徐如斯将胭脂放进了怀中,干咳了一声。
徐彬彬看着他手中的大包小包:“怎么,原来徐将军是来给我进货来了。”
他是没有给徐彬彬买过首饰,想着姑娘家就应该多一些珠钗,所以见的好看的就都买了,听她这语气,好像不是很喜欢:“都不喜欢?”
喜欢,喜欢紧了。
徐彬彬勾起一边的唇角,瞥见了不远处的冰糖葫芦:“我想吃糖葫芦。”
第45章 碎丹沉珠10
“要一串糖葫芦。”
“您拿好,三文钱。”
人流海中,徐彬彬站在街上,望着徐如斯逆着人群而来的模样,他头上的黑化值最近少了不少,她抬手,手指间相互按压,发出咯咯的声响。
时间过去这么久了,她揣摩着,徐如斯想要的就是这样安定的小日子,但,她惹的事,回京之后怕是一回一桩接一桩的找上门来,虽然不想打破这短暂的平静,如今已是回头尚晚。
交织的错影在眼中恍惚,徐彬彬回神时徐如斯正好买糖葫芦回来,她笑道:“第一口自然是给徐将军吃。”
接触的瞬间,徐彬彬能感受到自己摸到了他手上的绒毛,伴着他的温度,糖葫芦很甜,徐彬彬一边的脸都鼓了起来,咽下之后又咬了第二颗。
两人的脚步放缓,身边是不断错过的人影,头顶是五彩斑斓的彩色灯笼,光影打在两人的身后,徐如斯高挑的身姿引得不少人的回眸,两人的衣摆在等下纠缠不清,片刻之后又分离,但很快,还是粘在了一起。
没有温度的摩擦并不会生火,但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织,犹如盛开的银花飞紊,烂漫在各自无人的心底深处。
睡前建议大家泡个热水脚,尤其是在此寒冷的季节,不然就会像徐彬彬现在一样双脚发冷,乱出的汗将棉被弄的湿漉漉的,实在是很不舒服。
辣子鸡倒是睡的憨熟,她拎起辣子鸡的后颈,塞进了自己的被窝里,这下,舒服多了。
辣子鸡闷声:“啊!你脚好冰!”
徐彬彬拢了拢被子,严丝合缝的没有让一丝冷空气进入:“大概我体寒吧。”
皓月长空慢慢,进京的队伍一天比一天缓慢,渐而,徐彬彬总是会半路消失,但很快都会被徐将军将一人一狗逮回来,她会在歇脚的城池墙上,给徐将军放最烂漫的烟花,会在人迹罕至的破寺庙里,喝着混沌的花酒,会骑着马绕着诺大的队伍转一圈,转完圈之后还是会回到最前方徐如斯的身侧,跟他说队里又发生了什么好玩的事情,比如她今天又往那公主的轿撵中扔了一条假的玩具蛇,被公主的丫鬟追了好几圈才消停,自从公主知道她上次是女扮男装欺骗她之后,她虽然没有为难徐彬彬,但是也没有过于纠缠徐将军,倒是和徐彬彬一天到晚的胡闹个不停,以至于,徐彬彬从来没有问过她的名字。
哒哒哒哒。
身后传来急促的马声,徐如斯没有回头,反而伸手摸了一下脖子上的深棕色围巾,难得的目光柔和。
“哈哈哈哈哈,徐将军想不到这个公主居然害怕蜘蛛。”
她边说着边比划着那个自己扔的蜘蛛有多大一个:“你真应该瞧瞧她被吓的那个脸色,唰的一下变了铁青色,她尖叫的声音你应该也听见了。”
那惊诧的声音响透了天际,想不听见都难的很。
徐如斯侧睨了她一眼,见探路的下属已经折返:“消停点,再有四五日,便回京了。”
“将军,前方无碍,二十里处有个官驿,可供今晚歇脚。”
“好哎,那我便先行一步了,驾!”
“徐彬彬,回来!”
徐如斯不过一瞬没有看好,人便已经窜出了二十多米,无奈的摇了摇头。
“将军,要将小姐追回来吗?”
徐如斯:“不必,让大军去官驿整顿。”
“吁!”
马在身-下嘶蹄,徐彬彬勒紧了缰绳,那官驿的模样悄然闯入她的眼中,这官驿坐落在一处小镇中,倾大的建筑非常显眼,她驾马而去,一张生脸引的那些百姓滞足回眸。
“好俊俏的姑娘。”
“是个生面孔。”
“路过的吧。”
“娶回家该多好。”
“想什么呢,这一看就是哪家的小姐。”
徐彬彬走进官驿中,厅内坐着一桌的客人,衣着轻便,每个人的身侧都放着一柄长剑,不巧,那几张脸都是见过徐彬彬的。
“客官,您这是 ?”
“住店。”
“那您的腰牌?”
“腰牌,什么腰牌?我没有腰牌,但是有这个。”
徐如斯的将军令牌在她的手中。
“这不是徐将军的妹妹吗?”
“还真是,上一次见面还是在上一次呢。”
“别说这些废话。”
“那徐将军是不是也在附近。”
“嘿嘿,出来查案还能见到徐将军,这波不亏。”
“徐小姐,好久不见。”
徐彬彬望了他们几眼,朝他们挥了挥手:“嗨。”
打完招呼徐彬彬便上了楼,辣子鸡在身后追的气喘吁吁。
“这徐小姐笑起来真是好看。”
“真醉人是吧。”
“啊对对对对对。”
“行了,别乱肖想。”
“想一想这么了,想一下又不犯罪。”
“是不犯罪,只是徐将军会揍死你嘿嘿。”
“哼,该死,这个案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刑部尚书沈海林一案至今没有任何头绪,找不到尸首,也无人见过活的生影,朝廷催的紧,他们也在四处奔波打听消息,然,了无音序。
想起这个没点头绪的案子,一桌的人都不约而同的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