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真的去思考这个问题了!秦汉嶙瞧她手掌托腮,眉头紧皱,两眼发直到似乎是陷入了思维怪圈里出不来一样。“东西是洪贤民给你的,你说你不知道,我信吗?而且,他和你跳舞的时候贴得那么近,他难道会不交代细节信息给你?所以啊,到底是之前的商彤霁骗我,还是你骗我,你应该心里有数吧。”他将吃空了的饭盒放在茶几上,拿起水杯喝了两口水,轻蔑地说。
“秦汉嶙,你不讲道理。”商彤霁生气了,他这完全就是‘受害者有罪论’!“我是谁你到现在还不清楚吗?你说这些话是摸着良心说的吗?”
秦汉嶙吃饱了,他侧身对上她愤怒的面孔,笑言:“我是不是摸着良心说话,你可以来替我摸一摸。感受一下,我的良心到底在哪儿。”
“你有没有良心,还用得着摸吗?”商彤霁勇敢地对上他轻蔑的目光,冷哼道:“且不论我现在是谁,就说我这具身体的原本身份是被你包养的舞女。昨天晚上你还说呢,一夜夫妻百日恩,我俩万日恩情总是有的。就冲你这句话,你转头就把自己的女人送给不三不四的老男人去搂搂抱抱跳贴身舞,你是不介意头顶泛绿光呢,还是良心被狗吃了?”
他的女人?秦汉嶙笑出声儿来了,他伸手抚上她气呼呼的脸颊,说:“没想到你在我这里还能找到归属感,有了做我的女人的自觉念头。”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她刚刚那番话有点儿能入他的耳了。
“你三观不正,谁要做你的女人。”商彤霁觉察到她在被他吃豆腐,便羞愤地将脸扭到一边,脱离开他的轻抚。
“咚咚咚。”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敲响。门外的人不似商彤霁那般流程繁琐和小心翼翼,他一边说一边将门推开,且带着一股子风尘仆仆赶回来的忙碌,语速极快地说:“少帅,到点儿吃饭了。您是去食堂吃呢,还是……”
推开门的是陈勇,他刚从警察厅回来,顺道路过金云大饭店时又安排了一批人进去留守盯梢。他忙得脚不沾地,好不容易回来了,他想着秦汉嶙的吃饭问题便就习惯性地上来想问一句。没想到,他一推开门就看见自家少帅正在摸女人的面孔。
他不知道办公室里的人是什么感受,反正他看到了满屋子的暧昧。“那什么……我……嗯……”他努力组织语句,不知道在这么不得体的场景下他要如何才能体面退场。
“我……我去吃饭,打扰了。”他憋了几秒,最后也就只能憋出这一句。顺带,他非常体贴地替他们把门关严实了。
商彤霁被陈勇这么一闹,她的耳朵莫名其妙地开始发烫,连眼睛都不知道要往哪儿看。她坐正身体,双膝并拢,双手放在膝头,整个人都是拘谨和保守。这种奇怪的感觉让她下意识地想要回避,她眼睛看着膝盖,尬笑说:“陈副官很尽职啊,中午吃饭也不忘记来叫你。”
“他管我饭,叫我吃饭是他的分内之事。”秦汉嶙也感觉到了一种奇怪,他说不上来,但比起商彤霁是要好上许多。他伸手拿过纸条,将东西揣到裤子口袋里后,站起身与她吩咐说:“走吧,去秦公馆。”
“又去?昨晚不是刚去过嘛。”商彤霁抬头看他,忽然想起了那个奇怪的司机,她心生抗拒。
作者有话要说:
信不信,我今天还会有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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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商彤霁把桌上的饭盒简单收拾了一下,重新装回袋子里。她提着空饭盒,跟着秦汉嶙从办公室里出去,下楼后就直接往后面的停车场走。
“不等陈副官吃好饭来开车吗?”商彤霁跟着秦汉嶙走到一辆汽车旁,疑惑地问。
秦汉嶙从口袋里掏出车钥匙,他打开驾驶室的车门,直接上车说:“他还有事要忙,我开车。”瞧见商彤霁一脸傻气地站在车外发愣,他便摇下车窗,催促说:“上来啊,犯什么傻呢?”
商彤霁不是犯傻,就是没怎么见秦汉嶙开过车,不知道他开车安全不安全。她只是担心他会不会是那种追求极限速度的富少飙车党。耳朵里传来他的催促,她立马拉开驾驶座后方的车门,打算坐到后座最安全的位置上。
“坐副驾驶。”秦汉嶙从后视镜里看到她坐到了他身后,他不满地要求她下来,换到他身旁的车位上。
副驾驶是最不安全的,出车祸一向最惨的就是那个位置上的人,商彤霁有点儿小犹豫。但是,也就是几秒钟,她透过后视镜感受到了秦汉嶙的眼神压力后,便就识相地下车换位置。
“要是没有什么着急的事情,你开慢点儿。”她坐到副驾驶上,小声地叮嘱说。手掌在身后划拉摸索,她下意识地想找安全带系上。
“你身上长虱子了?找什么呢?”秦汉嶙发动车子,他看她坐着不定性,便皱眉没好气地问。讲道理,他能看出她很不相信他开车的技术,而他心里觉着有一股被小看了的不爽。
商彤霁扭着身子在座位上到处摸,回答:“安全带呢?”正所谓,道路千万条,安全第一条。行车不规范,亲人两行泪。
很遗憾,民国的汽车没有安全带,安全带在民用汽车上被普及使用的年份要从1955年开始算起。所以,商彤霁胡乱摸索的结果无非就是一场空。
秦汉嶙没听过什么叫做安全带,他转动方向盘,灵活地把车从停车位里倒出来,而后向大门开去。“你坐好了,别乱动。你要是再乱动,估计就不安全了。”说罢,他一脚踩上油门,故意给了点颜色给她看。
后背撞到车子仪表盘那块,商彤霁闷哼吃痛。顾不得去揉后背被撞到的地方,她狼狈地扒着车椅,把身子坐正。“诶哟喂,你开火箭呢?痛死了!”冷不丁地被撞一记,钝痛的感觉就像是烟花升空打开散落一样,沿着神经遍布整个后背。她把手背过身,费力地摸索被撞的痛处,咬牙说:“你这车子没有安全带,怎么做出厂品控的?驾驶汽车,最要紧就是安全!安全第一,你懂不懂啊!”
“我这可是美国进口的福特汽车,时下最新款。你要是觉得这车不行,那你自己去买一辆你觉得行的。”秦汉嶙开车是比较快,但他觉得自己的车和车技绝对都是一流的。他不服商彤霁对他的吐槽,就回怼讽刺她。
福特算是什么好车吗?在现代不怎么懂车的人的粗糙意识里,买车子要买德系的奔驰宝马才算是好,最次也得是个奥迪或者是瑞典的沃尔沃。当然,能买法拉利或是阿斯顿马丁这种已经不属于好车的行列了,是在豪车那一层的。
商彤霁不懂车,也不懂民国的车子行情,她撇了撇嘴,低语反怼说:“还用你说,我要是有钱我肯定自己去买一辆车,自己开。”她也算是有本一族了,就是开车经验不算多。
说着说着,俩人就到了秦公馆。秦汉嶙让商彤霁先下车进去,因着外头的小雨变成了大雨。他将车子停好,冒着雨回到公馆里。
“少帅,您怎么满头满脸都是雨水呀。您来也应该说一声,我好给你撑把伞来接您。”赵管家瞧见秦汉嶙站在门口掸雨水,他狗腿地上前拿出帕子替他擦拭军装上的水珠,且一脸的懊恼和歉意。
秦汉嶙听着赵管家的话暗暗觉着就像放屁似的。他让商彤霁先进屋子,难道赵管家会不知道是他来了?无非就是看着雨大不高兴出来,在屋里见着他了就用嘴上的马屁功夫来搪塞他罢了。
他看赵管家谄媚的老脸觉得伤眼,便把他一把推开,且解下军装外套丢给他说:“拿去烘干。”
赵管家双手接过衣服,他赶忙点头应下,道:“是,少帅。”在他欲要转身去洗衣房时,他似是想起了什么一般,低声细问:“大帅不在公馆里头,您是来……?”秦汉嶙虽然是少帅,可他毕竟已经不住在这里了,平日里过来还是得说一下是为了何事。
秦汉嶙觉得烦,他不想和赵管家说明来意,并觉得让他和一个管家报备总是有那么点本末倒置的别扭。“商小姐呢?”他故意转移话题,问。
“在会客室里坐着呢。”赵管家看出来秦汉嶙有些烦躁了。“我去替您把她叫来,您且在客厅稍稍坐一下,等一等。”少帅不说,他也不能逼着对方讲,这又不是门卫登记随访人员这么简单。他顺着对方去伺候,想着这样总是不得罪人的。
秦汉嶙将他拦住,语气不甚愉快地说:“我去叫她,你去做你的事情去。”简单的事情他就喜欢简单地来,什么请来请去的,都是浪费时间。
商彤霁在会客室里茶水点心什么都没有,她只能无聊地坐着等秦汉嶙。
“出来。”秦汉嶙推开会客室的门,头向外偏了偏,示意她跟着他走。
“去哪儿?”她站起来,一边走向门口一边防备地问。她总觉得他又有什么事儿要利用她,心里的第六感告诉她没有好事。
秦汉嶙不会回答她的问题,他走在前面,径直往楼梯方向走。路过客厅,他看见女佣端着点心和茶水,心里疑惑,就拦住问道:“有客人来了?”
女佣见是秦汉嶙,她很是恭敬地老实回答说:“回少帅,是三小姐的客人。”
“三小姐今天没上学?”秦汉嶙今天忙,想起来他还没问陈勇送秦桃芝上学这事儿呢。
女佣听出了秦汉嶙口气中的微怒,她小心地解释道:“今天下雨,还有台风,学校打电话来通知说放假一天。”
原来是放假了,秦汉嶙的微怒稍稍下去了些。“客人走了?什么时候来的?”他注意到茶水和点心都是用过的。
“客人好像是走了吧,我不是很清楚,因着是小姐叫我去收拾的。至于……”女佣回忆着回答。她话说到一半,就被从客厅过来的秦桃芝给接了话茬。
秦桃芝手里拿着曲奇饼干,她一边吃一边走向秦汉嶙,补充道:“是我学长张有年来了。昨天我俩约着聊天呢,凑巧今天放假,我就让他上家里来做客。他大概是早上10点出头来的吧,我让他在家里吃了顿饭。”
说话的时候,她注意到商彤霁也在,便有些轻蔑地问秦汉嶙:“二哥怎么又把她带回家里来了?你能不能别总是把不三不四的人往家里带啊。我们家好歹也是北城督军的府邸,不是什么人都能进来的。”
秦汉嶙轻哼一声,嘲讽说:“张有年就是能三能四的人了?他也不过是个捞偏门的,也就是你一脑袋的盐水包才会把他当成座上宾。”不等秦桃芝生气回怼,他厉声警告她:“你给我听好了,北城学生会的副主席你给我退了,与那个张有年你也不要再来往。但凡你要是不听话,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天天哭。”
他没有在开玩笑,他是认真的。商彤霁站在他身后,被他的气势和态度给吓到了。她看了眼秦桃芝,想着这位也是个成天拔老虎胡须的主,一点儿都不识相。
“二哥,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成天和舞女、歌女还有交际花们混在一起,有损你少帅的名声。”秦桃芝不服气,也不愿意吃他的训话,可她却又拿他没办法。她跺了跺脚,恨恨地连着商彤霁一块儿骂了。带着一股子小孩子气,说完她就往楼上房间里躲。
所以说,职业这个东西得找好点儿的,不然别人吵架也能被波及到。商彤霁忧愁地叹了口气,她想着做舞女也不是她自己想做的呀。
“你叹的是哪门子气?”秦汉嶙走过客厅,向楼梯上走去。
商彤霁撩起旗袍裙摆,注意着高跟鞋的鞋跟别踩空,道:“我叹气自己不争气,好好地一个研究生混成了夜场舞女。”她小心地一步一个台阶,心中都是惆怅。
秦汉嶙上了二楼,他哼笑一记,不以为意道:“能在我身边待着,你已经算是祖上烧了高香了。”
“是,烧了高香才会灵魂穿越到你身边嘛。”商彤霁阴阳怪气地回怼,暗想自大的男人就算是个钻石王老五也会让人觉得是个二百五。
无论她怎么想,反正她是逃不开的,秦汉嶙听着她抱怨的话,他就当是没听到。走到秦观啸的书房门口,他一把推开门,冲着目标大步走去。
很明显,今天他来秦公馆的目的就在这间书房里。他想要做的就是去验证那张纸条上的桌子结构图是否就是秦公馆书房里头的那张,而那两个红色星号到底代表了什么。
“那天下午,你在这里翻找东西的时候,还记得你找了什么吗?”秦汉嶙进门后侧身让商彤霁往里走,他将门锁上,随后在她身后低声问道。
一声‘咔哒’,锁舌头被卡进了锁内,商彤霁觉察到身后的声音里泛着阴沉与严肃。恐惧像是从他的口中传来一样,她腾地转身,摇头坚定地说:“我不知道我在找什么,我什么都没有看到。”
作者有话要说:
请叫我鸽王~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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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真的?”秦汉嶙靠近商彤霁,他解开袖子上的纽扣,将袖管往上手臂上卷起。
瞧着他将袖子管卷到了手肘位置,连领口的扣子也都解开了两颗,商彤霁看着他发达的小臂肌肉,她后退两步,结巴地说:“干……干什么,你要……打人啊?”
打女人他还真就做不出,不过看她又怂又勇的模样,心中起了逗弄的心思。他故意步步靠近,且模棱两可地说:“我不打人,可是……我就是想知道你上一次在这里究竟是在找什么呢?”
“我……我不知道。”他靠近一步,她就后退一步半。“我的灵魂到这里的时候刚好你进来,我俩前后脚遇见,所以我不知道她在找什么。”她看着他将信将疑的表情,不知道他是不是在找茬似的和她秋后算账。可这又算的是哪门子帐?她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秦汉嶙是信她的,因为现在的商彤霁完全不会说谎,任何情绪都第一时间挂在脸上。他轻笑一声,停下脚步,决定不再逗她了,想着赶紧去书桌那边探查正事。但是没想到,他停下来了,她却停不下来了,只见她高跟鞋的鞋跟绊在地毯上,一声惊呼便就要向后倒去。他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到怀里。
他能听见她的心脏在砰砰地疯狂跳动,似乎是要隔着胸口跳到外头来一般的激烈。“不怕,我在呢。”他知道她在害怕,就伸手一下又一下地轻抚她的后背,想安抚她尽快稳定下来。
商彤霁刚刚是真的吓到了,恐惧加上突如其来的惊吓,情绪似乎被压到了临界值。靠在他的怀里,她的双手紧紧地揪着他腰间的衬衫布料,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惊恐过后的迷茫中不知要如何反应。
他的轻抚似乎并没有什么用处,她依旧还是在他的怀里颤抖,就像一只在雨天迷路淋湿的小猫一样。秦汉嶙心中生出了一抹愧疚,他把她更紧地搂抱到怀里,想把他身上的温热传递给她,好让她安心一些。
“好了,不怕了,我不逼你。”秦汉嶙抚摸着她的头发,语气也是尽可能地温柔。让她害怕到这样并非是他的本意,他轻轻地叹了口气,暗想以后不再这样对她了。
他在道歉,商彤霁能听得出来。可她偏偏就不知道怎么了,如同是失语了一般,嗓子发紧,除了大喘气,她说不出话,也动不了。其实,这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惊吓。正常人只要稍作几分钟的缓和就能一切如常,但是她能感觉到她现在很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