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宗门都以为小师妹是我转生这件事——初九二三【完结】
时间:2023-07-20 17:22:22

  海面之下,竟又是一层空间,而且非常眼熟,此处与三参峰几乎一模一样,她正站在山门口。
  月乌啼漫步于景色之中,不自觉的来到一座特殊的宫殿前。外面的三参峰虽然住满了各峰的弟子,却始终有一处宫殿是闲置的,只是每月都有人进去打扫整理。
  那是本该乐昀寂的住所,她并未在逢魔之夜后归来,但风敲竹仍给她留了一座殿宇。
  当然,外面有,月时小境中也有。
  月乌啼抬手覆上宫殿的大门,稍稍一用力,两扇木门应声而开。殿内的烛火从她身侧缓缓向内燃起,那一头放置了一个桌案,桌案上的水晶罩中是一支金灿灿花纹的金乌羽毛,水晶罩旁燃着一盏长寿灯。
  月乌啼走至桌案前,先摸了摸长寿灯,灯芯在灵石的催动下正徐徐燃烧,显然已经燃了许久未曾熄灭。
  她的表情在亮如白昼的大殿中有些不知所措,金乌并没有为亲人燃长寿灯的说法,她想,死都死了,越江吟是用什么心情给她点上长寿灯的呢?
  夜风吹动树梢茂密的树叶,月乌啼沉思着,忽然抬手五指成爪,凝聚寸劲一击破开水晶罩,当她指尖与羽毛想接触时,耳畔一声:“老乐!你怎么才来!”
  月乌啼着实没想到是这么个发展,下意识想收回手,那个声音又道:“别别别!我想死你了,你快带我走。”
  山渐青酒过三巡仍是头脑清明,未免觉得无趣,见越江吟一整晚都笑意盈盈,好奇问道:“越长老笑什么呢?”
  越江吟凉凉地瞥了他一眼,仿佛在用眼神骂人,道:“没什么,只是想明天一定金阳高照乌云消散罢了。”
  这一句没头没尾的,说得山渐青莫名其妙,“这几天本来就是大晴天啊,你是不是喝多了说胡话呢?”
  越江吟点到即止不再理他。
  山渐青颇有些委屈,怎么一个照红梅一个越江吟,近几日都不给他好脸色,他什么也没做啊。
  正想着,邱潇走到他面前,传音道:“你从长歌境斩杀雪妖之后,央求我送给你的雪梅团扇还记得吗?”
  山渐青想了一会,“我早忘了小姨,这都多久远的事情了,谁还会记得…”他的声音在邱潇的注视下越来越小,最终只剩下气音。
  随即又道:“我马上想!您先别着急打我!我肯定能想起来。”
  虽然他不知道邱潇为什么特意在这时候提起好像是三十多年前的事情,但是打小就被雷厉风行的小姨教训得俯首帖耳,山渐青只得仔细回忆。
  半晌,他才道;“那个扇子,我分类跟别的东西放在一起了,原本在我洞中第七面多宝阁上,后来小师妹…”
  说到这里,山渐青明显停顿了一下,整个人有几息的恍惚,才接着道:“小师妹要了去,我就再也没见过了。”
  “你确定?”
  山渐青假笑了一下,“别的事情我会打哈哈骗您,这件事关于…您知道的,我不会在她的事情上说谎。”
  邱潇见他眉宇间不似刚才那般没心没肺,心中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乐昀寂三个字,就是在整个十二境都有不少人惋惜缅怀,更别说她这几个同门了。
  可她怀疑的那件事还没有证实,山渐青又是个直肠子,现在并不适合告诉他,正巧山渐青被回忆转移了注意力,也没有问邱潇说起团扇做什么。
  (现在可以公开的情报:行天宗团宠-乐昀寂/月乌啼,行天宗团欺-山渐青。山渐青的地位就连乐昀寂养的一只鸟都可以骑在他头上尿尿(不是)
  等到越江吟回到临川峰,大弟子白鹤子早已等候多时,见到他急忙上前道:“师尊,您吩咐的事情办妥了,那人已经离开临川。”
  越江吟心情很好,闻言点点头。
  白鹤子自知不该多问,于是接着道:“她还给您留了字条。”
  “嗯?呈上来。”
  越江吟接过白鹤子递过来的一小块纸张,上面用瘦金体写了四个字:明晚还来。
  白鹤子就看见越江吟笑容越来越大,不由得挠挠头,他都能瞧出来这是从师尊书房中桌案上最心爱的单宣纸扯下来的一块,本人肯定也知道了。
  “明日晚间,备膳,要八宝鸭、麻婆豆腐、酸汤鱼,再一碗胡辣汤,主食要新收的粳米蒸饭。”越江吟将上等的单宣纸片收回袖中,温声道。
  白鹤子内心的好奇简直要突破天际!越江吟平日里对弟子是戒断教育,直言不可因为口腹之欲养成陋习。
  …………
  第二日各家都收拾妥当,被风敲竹和越江吟客客气气陆续送走,行天宗一下子安静了许多。
  月乌啼跟着关河在后山偷鸡摸狗…啊不是,挑选中午的食材,梁霄燃在一旁放风。
  有弟子刚正不阿,绝不肯和黑暗势力同流合污,于是找到青玉案打小报告。
  青玉案带着戒尺找到后山的时候,风敲竹的传音纸鹤先到一步,于是青玉案只找到一地的鸽子羽毛。
  月乌啼拉着梁霄燃跑得飞快,关河更快,等二人溜到海子峰山脚,关河已经又架起了火。
  一炷香后,青玉案追到海子峰,峰主照红梅迎上来道:“怎么青长老动这么大的气?”
  青玉案对她冷冷一笑,“下不为例。”
  送走了青玉案,照红梅窃笑一声,心道:死鸭子嘴硬。
  她回身瞬至海子峰半山腰,月乌啼正拆了一只鸽子腿,见照红梅来了便乖巧一笑,“给!照长老,我特意给你留了一只腿。”
  四人酒足饭饱,空中传来三声钟鸣。
  照红梅皱起眉头,“有亲传弟子失踪?”
  月乌啼道:“不瞒你们说,我现在被花月遥弄的有点草木皆兵,发生点什么都下意识想到她。你说她怎么就这么能折腾…呃?照长老你盯着我干什么?”
  梁霄燃与关河见照红梅的脸色,也纷纷去看月乌啼。
  照红梅对着她咬牙切齿道:“你个乌鸦嘴。”
  风敲竹和几个长老之间有个多人的传音阵,为了不在一处时方便交谈,防止因为消息不流通耽误事情。
  就在月乌啼说到下意识的时候,风敲竹在传音阵中通知玉兔峰六弟子花月遥行踪不明,魂息灯忽明忽暗,让各位长老速来五色峰。
  每一个被行天宗承认记名的弟子,都会点上一盏魂息灯,灯明则弟子安然无虞,灯灭则弟子遭遇不测。
  存放魂息灯的地方一直会有弟子巡视,事发时有弟子发现花月遥的魂息灯火摇摆不定,没一会就要灭不灭的,连忙通知了管事。
  管事得知此事,递了牌子求见离亭燕,离亭燕马上去寻花月遥,却发现花月遥早已不知所踪。
  仙门各家已经离去,行天宗的护山大阵也撤去了,所有人都暂时放松了警惕,若有心之人趁机带走一个弟子,轻而易举。
  简直破天荒头一回。
  行天宗什么地方,哪会有不长眼的触它的霉头,嫌活的太久了吗?
  月乌啼目送照红梅燃了一张传送符顷刻间消失在眼前,不知什么缘由,觉得花月遥的失踪跟自己有关。
  花月遥这个人很邪门,凡事跟她沾上边就准没好事,当机立断,她匆匆和梁霄燃二人分别,脚下生风冲上了五色峰。
  擎阳殿前,青玉案长身玉立,见她气喘吁吁额角都布满了汗珠,略一拧眉,“慌什么,我不是在这儿呢吗?”
  月乌啼接过青玉案的素色手帕擦擦汗,笑得露出小虎牙,“这不是怕来得晚了,惹您生气。”
  青玉案一甩袖摆,“跟上。”
  殿中上座风敲竹,身后站着一名俊俏的男弟子,他身着行天宗的白衣,衣摆上繁花似锦,成绩斐然。
  众所周知,衣摆上的红花越多,代表斩杀的妖兽越多,平定的霍乱越多,而他手臂上的烫金纹样更是醒目,这人应该是风敲竹的亲传大弟子,行天宗首席,泛兰舟。
  风敲竹的下首,越江吟、照红梅、山渐青、离亭燕与南柯子都已经在了,身后也跟着自己的大弟子。
  离亭燕看了一眼青玉案身后的月乌啼,不悦道:“议会非宗主、长老与首徒不可参加,你带她来做什么?”
  青玉案连眼神都懒得给他,“月乌啼犯了戒律,我正在说教她,宗主通知得急,只能带来了。”
  离亭燕道:“什么戒律?”
  青玉案道:“惩恶堂什么时候轮到你插手了?”
  月乌啼如今已经不是离亭燕的弟子,归五色峰管,除了风敲竹与掌管赏罚戒律的青玉案,他人无权过问。
  离亭燕整个人都写满了尴尬,扭头不说话了。
  殿中一共九个座椅,上首一个,下首八个对面平分,月乌啼看着第八位空空如也的座位,低下头藏起自己眼中的思绪。
  那是玉堂春的座位,她的八师兄,在逢魔之夜中魂飞魄散,他死时月乌啼正在别的战场,连他最后一面都没见上。
第20章
  风敲竹适时开口道:“本君已经着人四处找过,极星宗境内确实无花月遥的踪迹。每一支队伍离开时都过了护山大阵,并无异样。”
  越江吟跟着道:“大小路径,各个转角,极星宗向外两千里,也都未曾出现花月遥的踪迹。”
  两千里,几乎快要到南海境边缘了,不过半天,就已经出了南海境么?
  不。
  月乌啼笃定,花月遥还在南海境,边境的放行格外严格,通行的城门有一只‘眼睛’,无时无刻不对过往的行人扫视,在它面前偷运一个大活人,根本不可能。
  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对方可能不会费这么大的力气干这个,所以他们带着花月遥还藏在南海境。
  灯下黑?有趣。
  就在这时,殿外吵闹了一会,一个弟子扬声道:“宗主,各位长老,有一位许囝囝执意要见宗主,说她有关于花师姐的消息禀告。”
  下意识的月乌啼退了两步,把自己藏在了殿柱之后,让从外面进来的人不能一眼就看到自己。
  一名弟子领着许囝囝进来了,许囝囝眼眶通红,神色匆匆,竟是一副真情实意的模样。看来她和花月遥是真情姐妹啊。
  许囝囝进来后先是跪在地上磕了一下头,然后仰起头,义愤填膺道:“晚辈公开指控贵宗月乌啼勾结妖族绑架离长老的亲传弟子花月遥!”
  可她说完好半晌,大殿中鸦雀无声,许囝囝的心不禁高高提起。
  泛兰舟板着一张比青玉案温和不了多少的脸问:“月乌啼是我们极星宗宗主的亲传,你这番话似有不妥。”
  许囝囝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泛兰舟接着道:“敢问许道友平白污蔑我宗月师妹与妖族有染一事,可有证据。”
  一个客气疏离的许道友,一个亲昵偏袒的月师妹,中间还牵扯了一个指控变平白污蔑,顷刻间就把主动权拿了回来,许囝囝显然也意识到自己失去了先机。
  许囝囝咬咬牙,又道:“我知道极星宗为十二境第一大宗,却也不是任由你们欺凌弱小包庇奸人的!我也不是污蔑,而有证据!”
  说着,她从袖中取出一枚平安扣,“这东西恐怕不是贵宗每个弟子都有的吧,而且上面防御阵法精妙非亲传不得有,我在花月遥屋中寻得这一枚,已经请后备堂的长老点过,只有至今同样毫无下落的月乌啼没有查验。”
  月乌啼下意识去看自己腰侧,果然那里空空如也,象征她为宗主亲传弟子的信物不知何时遗失了。
  好家伙,居然是早有预谋。
  她向来不上心身外之物,自己有什么东西都是丢三落四,这几日也只是在极星宗境内自然没必要佩戴平安扣。
  她房中换下来的衣物和挂饰有专人整理,唯一有机会的,就是那日出去参加四圣拍卖。
  “月乌啼从来不会进出花月遥的住所,她的平安扣出现在花月遥的屋中简直证据确凿!”许囝囝说得仿佛煞有其事,“而且我打听过,自从今日早课后,就没人见过月乌啼了,难道不是她绑架了花月遥,又怕事情败露跟着妖族一起离开了吗!”
  啪啪啪——月乌啼忍不住给许囝囝鼓起了掌,迈步从殿柱之后走了出来,“说的太好了!真的,你说我跟妖族一起,难道这里的各位都是妖族吗?那太可怕了!”
  许囝囝见到月乌啼吓了一跳,她不明白,那人分明说了他调查过月乌啼并不在极星宗内,又有物证,让自己一口咬定凶手就是月乌啼,只要牵扯到五色峰,风敲竹一定会尽力寻回花月遥。
  月乌啼笑眯眯道:“这枚平安扣兴许真是我的,你说这巧不巧,平日里我就懒得佩戴它,就连面见宗主或是参加擂台比也不例外,偏偏我如你所说要去‘绑架’花月遥的时候,哎我就戴上了,还遗失在她房中,竟然还被你捡到了,这可真是无巧不成书啊。”
  她说得轻巧,在场没有一个傻子,都猜到了真相。
  许囝囝并不死心,“歪理邪说!你分明有动机…”
  “动机?”月乌啼不想听她长篇大论,出声打断,“你可别笑死我了,金丹大圆满,风宗主的亲传,你要说的我绑架她的动机,不会是我嫉妒她对她怀恨在心吧。”
  这话说得许囝囝一噎。
  月乌啼敛了笑意,冷下脸,“你会去嫉妒在泥潭中生活蝼蚁而专门残害它吗?”
  殿中没有人出声反驳,大家心知肚明,情况虽然不是月乌啼说的那般,可她今时今日的地位真的不是花月遥能碰瓷的了。
  从前她二人都是离亭燕的弟子,一个融合大圆满,一个筑基大圆满,都是需要栽培的境界,若有冲突和争宠并不罕见。
  可月乌啼已经是宗主亲传了,这几日都有目共睹,五色峰上上下下什么好东西不都送去月乌啼那里吗?而且她已经是金丹大圆满了,这个年纪就有如此修为,此等天赋和机缘,元婴近在咫尺。
  这一类好苗子,别说五色峰,就是整个极星宗都捧着她都不过分。
  花月遥是谁?是那个资质平平的半路拜师的?是那个就连筑基都需要人用丹药硬堆上来的?是那个在秘境比中全程一点贡献都没有的?还是那个擂台比中连输两局第三局还是别人让出平局的那个?
  月乌啼往前走了一步俯视许囝囝,道:“当然,你硬要怀疑我就是容不得她,参与她失踪一事也可以,我们极星宗是讲道理的地方。不过,一切查明之后,我若参与半分,我上雷戒台,若我是无辜的,你上。并且以后你甚至你的子孙后代,再让我听见你们把我跟花月遥相提并论,就是你们宗主来求情我也要扒了你的皮,你敢应吗?”
  雷戒台,最低九鞭雷劫,最高八十一鞭,是专门惩罚罪大恶极弟子之地,而且要在全宗门围观之下。
  风敲竹张开嘴刚要拦,他知道月乌啼没参与,但是有心之人恶意陷害也说不准,许囝囝已经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有何不敢!”
  月乌啼达成目的,对风敲竹一抱拳,“请师尊与各位长老师兄师姐们做个见证,从今日起,我自愿禁足绣春苑,直到这件事情水落石出。”
  月乌啼多少猜到了幕后之人的意图,他们想要做的事情,不能在极星宗,也不能在南海境。南海境里极星宗一家独大,所以他们需要用一个诱饵引自己离开南海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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