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宗门都以为小师妹是我转生这件事——初九二三【完结】
时间:2023-07-20 17:22:22

  若是三十年前的乐昀寂估计也就配合了,她甚至会追到敌人老家去,但她现在是月乌啼啊。
  虽然是禁足,但是没规定不能来人看她,而且绣春苑有吃有喝,醒了有人陪着聊天,到饭点有现成的美味佳肴。
  抛开她是风敲竹的小弟子和金丹修为,也有不少人是因为她是金乌血脉才关照她的,爱乌及乌罢了,这波是我沾了我自己的光。
  而且每天都有人来跟她透露外面的消息,那天之后,整整三天都没有花月遥的丝毫踪迹。
  月乌啼对此嗤笑,废话,我一天不离开极星宗,对方一天就不放出花月遥的行踪。
  这天,绣春苑来了一位稀客,山渐青。
  他来得很巧,掐着时辰的,月乌啼既没在睡懒觉也没有用膳看话本,总之就是一个刚刚好闲着的时辰。
  月乌啼给山渐青倒了一杯茶,问道:“山长老所为何事?”
  山渐青接了茶盏,但是没喝随手放在了一边,“我卜卦寻找花月遥时无意间发现,你的命格与她相同。”
  “哦?这有什么问题吗?难不成全天下只准花月遥能有旁人不能吗?”
  山渐青道:“你幼时拜师那日我曾为你算过,你并不是现在的命格。”
  月乌啼心下一惊,面上却不显,“那我从前是什么命格,如今又是什么命格?”
  “月乌啼是机月同凉格,而你,是金灿光辉格。”
  月乌啼无语,她记得山渐青三十几年前给自己算时就说过是金灿光辉格,想着没准山渐青这么多年给不少人算过,这个命格应该不止自己一个,她决定继续装傻。
  山渐青正一瞬不瞬望着月乌啼,点明道:“不巧,我算过的人不多,金灿光辉格更是稀少。”
  她一噎,心想原来如此。山渐青与离亭燕关系甚佳,想必花月遥的命格他被离亭燕要求算过,离亭燕也因为这一点更加笃定花月遥是乐昀寂转生吧。
  月乌啼笑笑,“众生千千万,命格相同也不是什么稀罕事,遇到转机换一个好一点的命格也是可以的嘛。”
  山渐青皱起眉头道:“你当这是小孩过家家?天生注定的东西就是死而复生也不会轻易…”
  他的话音戛然而止,月乌啼还在脑子里飞速想借口,听他止住了就抬头去看他。
  山渐青面色渐白,“除非…除非献舍和夺舍。”
  月乌啼下意识避开了他的目光,山渐青身体不自主的往前一探,“你躲什么!难不成你真是…”
  “渐青。”
  屋里的二人皆是一愣,意识到屋外风敲竹到了。
  山渐青魂不守舍地走了,月乌啼表情不太好,她没想到山渐青竟然这么敏感。
  风敲竹半句没提方才的尴尬,只说了两句关于花月遥失踪的事情,最后问道:“你是怎么打算的?”
  月乌啼答道:“这出请君入瓮演的确实不咋样,我没兴趣参演。”
  风敲竹便道:“这几日极星宗周围连地皮都被翻了个遍,仍是没有花月遥的踪迹。”
  他所说的周围,怕是大半个南海境了,短时间内如此大规模的地毯式搜索,不知投入了多大的人力物力…
  月乌啼不愿见到他因为这个劳神,于是道:“我听说花月遥消失后她房中有残留的妖气,那就从妖族入手,有一种妖擅长藏匿,在极星宗眼皮子底下藏一个活人的踪迹轻而易举。但是这种妖有一个缺点,怕湿。如果天公作美能下一场大雨,水汽足够再找人应该就容易了。”
  不过一个时辰,倾盆大雨哗啦啦就下了起来,很快,就锁定了南海境内一个小城镇。
  还没等集结小队出发,就听说离亭燕已经带了人赶往了。
  关河也被点名跟随。
  这时外面传回来的消息,对方已经带着花月遥破釜沉舟一般离开了南海境,隔了半个西海,出现在苍山境附近。
  又过了三日,离亭燕等人失联。
  月乌啼忍了好久,才没有骂出脏话,看来对方是铁了心要引她出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主打就是一个平等辱骂,我真的是很讨厌那种为了一个人而去肆意伤害另一个的傻x男人
第21章
  第二批队伍很快就集结完毕,红娘子与几个各峰的亲传都在,还有一些其他宗门的弟子,许囝囝也在。
  就在小队伍出发不到半日,月乌啼午睡中似有所感,猛然惊醒。
  她感觉丹田充胀非常,而且天灵清明,似乎与天道隐隐感应。月乌啼面沉似水,她一直故意把内府的灵气控制得刚刚好,将满未满。
  因为她还有伤,瞒着天道只能到金丹大圆满,再进一阶就瞒不住了,以后的进阶则需要和其他人一样渡雷劫。
  以她现在的情况,六九五十四道雷劫劈下来,凶险万分。
  这也在幕后黑手的算计之中吗?
  月乌啼并非毫无准备,她从乾坤袋中取出符咒与法宝,盘腿而坐,凝神入定。
  风敲竹来时,整个三参峰已经巫云漫天闷雷滚滚,他顾不得说什么,只得匆匆布阵给月乌啼护法。
  越江吟疏散了三参峰的其他弟子,站在隔壁盘羊峰远眺,月乌啼的雷劫动静很大,连盘羊峰都能感觉到威严与风啸。
  与此同时,各峰长老和众多弟子也都在关注三参峰。
  “我的老天,这雷劫黑云压城啊,目及之处一丝阳光都没有。”
  “就是说啊,怪吓人的。”
  “上一回这种情景还是泛兰舟大师兄突破时吧。”
  “不不不,远不止,泛兰舟大师兄突破时没有如此骇人。”
  “不是说月师姐重伤未愈?那她过得了这次雷劫吗?”
  “难说,金丹大圆满至元婴,一阶九道雷劫,二阶十八道,这六阶…娘嘞五十四道。”
  不管外头怎么吵嚷、三参峰上如何风雨漫天,绣春苑内诡异地一片寂静,雷云越压越低,只见一道白芒一闪而过,整座三参峰几息之后电闪雷鸣。
  随着第一道雷劫的落下,绣春苑冰晶与旋风肆虐,雷链直冲着月乌啼的头顶而去,闭目凝神的月乌啼皱紧了眉头。
  电光之下,她并未启用护体的法宝,竟然硬生生用肉身扛下了第一道雷劫。
  未等众人反应过来,第二道雷劫迅速跟上,轰隆隆的声音由远及近,耳边爆裂的余音此起彼伏,然后第三道、第四道……不过楞个神的功夫,已经降下了十余道雷劫。
  隔着老远都能远眺到三参峰上的黑云和雷暴,低阶的弟子甚至做不到直视从云层中劈下来的雷链,众人心中既感慨雷劫的肃穆,也敬畏天道的庄严。
  终于有人反应了过来,喃喃道:“她……疯了不成?带着伤肉身扛雷?”
  有散修老道一甩拂尘,道:“此子前途不可估量。”说罢,手掐诀口念咒,似乎结阵打算助月乌啼一臂之力。
  青玉案远远投去一个眼神,老道只好悻悻离开。世间万物讲究的是因果循环,今天如果老道出手相助,待月乌啼成功渡劫,等于承了老道的因,来日必须得还一个果。
  他也担心月乌啼,但是更相信她能成,也相信风敲竹。
  不多时,雷劫已经过半,月乌啼丹田内剧痛难忍,额头布满了豆大的汗珠,雷链迅极猛极,看得人心惊肉跳。
  月乌啼开始感觉到令人的压迫感,仿佛下一道雷链就能劈开她的身体,叫她魂飞魄散。
  冥冥中,她能听到有人说话,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七嘴八舌言辞凿凿,什么金乌本亡你为何独活,云图覆灭乃是顺应天道……
  这就两句,无数人用恶狠狠的声音在月乌啼耳边絮絮叨叨,听的久了,就会生出一股子暴戾来。
  此时雷链已经用肉眼无法分辨数量,数道雷链一齐劈下,中途四散开来,又很快汇集一处。
  无数人的声音又如怨如诉:你的族人已经等了你数十年,你为何不就此自绝?!
  理智岌岌可危,月乌啼紧皱眉头自心口开始全身显现并蔓延金色的妖纹,她猛然睁开双眼,吼了一声:“我偏不!”
  随着她的这一声吼,四周归于寂静,绣春苑已经面目全非,草地翻得底朝天,房屋也塌了几处,往昔漂亮的草丛花圃已经看不到踪迹。
  唯有月乌啼盘腿而坐的地方仍是整洁干净。
  她睁着金色阵法的双瞳,缓慢地抬起头,似乎望着院中被雷链劈得焦黑的泥土,又似乎只是在发呆。
  半晌,她嗤笑了一声,“乾坤六道,天意昭昭!”
  随着她的话音,耳边凄厉的尖啸倏然远去,眼前一黑,如坠梦中。
  风敲竹挺直的背脊弓了一下,猛然一睁眼,偏头去看空空如也的院子,面色苍白道:“心魔幻境!”
  月乌啼不知身在何处,周围硬邦邦的还有许多凸起,硌得她骨头疼。
  她转了转眼珠,坐起身来,右手为了撑起上半身不知道按到了什么,一使力就听到类似‘咔咔’的声音,她偏头一看,手掌之下居然是不少森森白骨。
  随即她就发现,自己身下竟然有无数骨头,极目远眺这里仿佛是一座骨山。天空的颜色是不正常的血红,腥臭扑鼻而来,呛得月乌啼皱着眉头咳了好久。
  她艰难的在众多骨头上借力站了起来,发现骨头山范围很广,这里除了她,并没有什么活的东西。
  思及此,身后传来‘梆梆梆’‘磕磕磕’的声音,只见一个巨大的骷髅头不知从哪儿钻出来的,它周围小臂粗的骨头都被趁得很袖珍。
  骷髅头缓缓升至半空,地上的骨头纷纷向它汇聚,组成一个大脑袋主体和蜘蛛模样副肢的诡异组合来。
  副肢把骷髅头高高撑起,从视觉上给人一种压迫的感觉,月乌啼随手捡起一根骨头掂了掂,并不惊慌。
  骷髅头摆好姿势,漏风的下巴一开,“哈——呼——”
  月乌啼全身紧绷,呈现一个备战的状态,随着骷髅头的动作刮来一股刺骨的寒风,伴随着腥臭的气味。
  骷髅头也会有口臭吗,月乌啼心想。
  骷髅头空空的眼睛盯着月乌啼看了片刻,疑惑道:“人类?嗯——不,怎么还有小家雀的味道。”
  它凑近了一下,更空的鼻子发出人吸气一样的声音,接着道:“怪香的,正好我许久没吃活人了。”
  月乌啼嗤笑一声,“我也想尝尝骨头汤补一下。”
  二人缠斗起来,骷髅头虽然巨大又可怖,不过速度略有些跟不上,月乌啼速度与敏捷并存,一时间分不出什么胜负。
  她取回的温澈剑灵已经趁手,不过没有实体,只凝聚出一个剑身的残影,与她手中的一节骨头暂时合为一体。
  那些声音找到机会,又回来了,蛊惑人心一般在她耳边又哭又叫,无非是“金乌一族只剩你一人了,你为何不肯为冤死的族人报仇”或者“世人都是表里不一的小人伪君子,他们奉行异类其心可诛的歪理”又或者“你的存在会给身边的人带来灾难不如回到我们身边来”。
  这些声音不仅仅是扰乱她思维的作用,还对她的神识伤害不小,月乌啼忍了又忍,喉头一热冲出一滩血来。
  声音们更激动了,七嘴八舌地大声起来。
  月乌啼盯着面前的猩红,缓缓闭起眼,暗笑了两声,又抬头道:“狗屁东西真他娘的能说啊。”
  她突然冷下脸,眼神锐利,伸出右手虚空一抓,只见她吐出来的血迅速浮起成型,一把漆黑的长剑渐渐出现在她手中。
  温澈在她脑子里嚷道:“嗨呀老乐!你可算想起来怎么用我了!”
  月乌啼站起身,她神情带着肆意,面色虽然有些苍白但是表情是笑着的,她扬起手,剑身带着势如破竹的力道,向骷髅头一挥。
  巨大又有压迫感的骷髅头迅速从中间被劈开,两半骨就像一整个西瓜对半劈一样,分裂掉在了地上。
  空气中的风戛然而止。
  骷髅头发出不可置信的声音:“怎么回事!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是万骨之王!我可是万骨之王!你!你这个臭丫头!你到底是什么人!”
  月乌啼抹去嘴角的血迹,一甩手中长剑,道:“凡尘之人。”
  骷髅头道:“凡尘…凡尘…哈哈哈一派胡言,你魂魄中分明是金乌的味道!”
  月乌啼没理它,转身就走。
  骷髅头吼道:“你去哪里!”
  月乌啼想了想,道:“吾心归处。”
  “归处?哈哈哈——”骷髅头笑得狂妄,“汝乡既亡,何处能归?”
  月乌啼站定,反身又是一剑,“关你屁事。”
  随着骷髅头的安静,周围的声音一下子就像被掐了脖子,也不再出声,虚空中有一人道:“大道之门,就在你脚下。”
  下一刻,她站着的地方,骨头堆缓缓消失露出一片绿地,草地之中隐隐有金光显现。
  月乌啼看也不看,抬脚就走。
  那声音有些疑惑,“你走什么?”
  月乌啼的背影即将消失在骨头的那一边时,她坚定的声音传回来,“我的道不在这里,在凡尘,蠢货。”
  风敲竹的面色可以说阴沉得能滴水。
  渡劫本就凶险万分,更别说月乌啼神识有伤未愈,眼下还碰上了心魔。
  难上加难。
  他忽然想起风无涯还在世时说过的一句话,“天道容不下金乌,金乌一族知道它太多秘密,我担心有朝一日,我们也保不住呜呜了。”
  他当时怎么答得来着?
  “天道并非能为所欲为,我们保不住只能是还太弱小,如若敢与天斗,未必不能一战。”
  三十年前,是他眼睁睁看着乐昀寂一剑破天,巨大的金乌原身顷刻间身死魂消。
  那是他第一次尝到无能为力的滋味。
  这三十年,他逼着自己扛起极星宗,步步为营绝不懈怠,立誓要护住乐昀寂拼了命保下来的东西。
  可为什么,又失去了乐昀寂呢?
  他想起无数大能被心魔缠上,修为倒退一念成魔,有的甚至被困幻境终身不得出。
  风敲竹看了看空空的掌心,皱起眉头,还是自己太弱了,不够强大,才会让乐昀寂孤身被困心魔幻境。
  他眼中浮浮沉沉,眼看着五十四道雷劫劈完的青玉案连忙赶过来,刚落地就见到风敲竹站在一片混乱之中,神情不对。
  顿时心下一惊,道:“风敲竹!你要入魔吗?!”
  他这一声,惊动了思绪万千的风敲竹,风敲竹转过头来,眼白布满了红丝,瞳孔大张,已然是走火入魔的前兆。
  正在风敲竹与青玉案面对面,紧绷的气氛一触即发时。
第22章
  二人耳边传来少女轻快的声音,“咦?掌门师兄?六师兄?”
  月乌啼刚从心魔幻境里出来,一脚踏进了绣春苑,就见到院子里两个容貌出色的男人自成一道风景。
  青玉案见到略有些狼狈的月乌啼,余光瞥了一眼迅速低下头整理自己的风敲竹,狠狠地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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