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工作的压力,阮舒还要应对相亲的压力。
自从阮母知道她跟章翊再也没可能以后,就把给她介绍相亲对象作为头等大事。
阮舒疲于应付,阮母乐此不疲。
你拒绝一个,还会有下一个。
【我快被我妈逼疯了。】
阮舒在三人群里吐槽:【这才几天,我已经见了快十个人了。】
陈延城提议:【要不你跟我凑合凑合把你妈应付过去得了。】
阮舒无语:【你确定是应付她?不是收拾你?】
陈延城像是想到了什么后果,发了一个发抖的表情,后面跟了一句话:【那算了,你自己保重。】
秦子珊慢悠悠发过来一句话:【我听说班长快回来了,他当时不就对你有点意思吗?你可以再坚持几天,拿他当挡箭牌。】
【他现在应该算得上是你妈心中最完美的女婿了。】
第8章 何止六个
阮舒:【……】
说实在的,她对江致不但没有好感,并且还十分厌恶。
【我也是听我妈提了一句,说江家小儿子要回来了,那不就是江致?】
【哦。】
对面看她兴致缺缺,也不再说话。
……
盛夏,大多数时间的云层都是高高挂起,今日的云好似比之前厚重,沉沉地压在空中,太阳隐在云层后,只在云层间隙中洒下来缕缕光线。
“夏天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过去,我真是快被热死了。”坐在隔壁工位的薛露露开始日行一次的抱怨。
阮舒笑笑,把手里的稿子上传,选了定时发送给主编,才算是完成这个月的工作。
她揉了揉有些发僵的脖子,把文档关掉。
薛露露探过来半个身子,看见她的电脑屏幕,问:“你结束了?”
“嗯,算是。”阮舒答。
薛露露把下巴抵在桌子上嘀咕:“也不知道这个总监是什么来头,搞得人紧张兮兮的,听说是总公司的太子爷。”
阮舒动作顿了顿,总公司?那不就是江家?
这无形中就跟秦子珊说的对上了。
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我就只希望新官上任三把火不要乱烧就好。”阮舒说完端起水杯想要喝水,却发现杯子已经空了。
起身,去茶水间冲了一杯咖啡,正靠着吧台发呆,就被许明远撞了个正着。
“嘶。”阮舒呼痛,咖啡也洒了一大半,好在没洒身上。
“对不起对不起。”许明远连声道歉,手上动作却不停,接了杯凉水,一饮而尽:“渴死我了,刚回来,外面这天真不是人呆的,一出去就是一层汗,这场雨到底能不能下了还。”
“能不能下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快要被撞死了。”阮舒皱着眉,把吧台上的咖啡擦干。
“对不住对不住。”许明远缓过来气,也帮忙收拾,开始赔笑脸,“是不是撞到腰了?用不用去看看?”
阮舒找了个沙发坐下,摇头,“没事儿,我在这缓缓就行了。”
“得嘞。”许明远显然松了口气,“那我先去送带子,你要有事儿再联系我。”
阮舒点头,揉了揉自己的腰,刚刚不觉着,现在变得火辣辣的疼。
许明远出去时又撞到准备进来的薛露露跟齐璇。
“干嘛呢这是,横冲直撞的。”薛露露不悦。
“对不起对不起。”又是一连串的道歉。
薛露露没搭理他,径直走进来吐槽:“这许明远今天又出外访?这么拼?”
“可能是想在新总监面前刷好感吧?”齐璇边接水边说。
“不是吧?”薛露露表示不能理解,“这总监还没来呢,他这不是无用功?”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齐璇工作时间比较长,知道许多公司的小道消息,“之前也是空降一个领导,在上任之前已经潜伏进来了,就专门观察大家平时的表现,当时有不少人因为这个吃了亏。”
薛露露瞪大眼睛,开始后怕,“还能这样,我最近表现还行吧?没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吧?”
别说她,就连阮舒也觉着有点诡异。
也不至于这样吧。
齐璇喝着杯子里的水摇摇头,“据我看来,这次的领导应该还算正常。”
这个话题过去,阮舒差不多也要回去了。
临走前,薛露露喊住她,问:“你今天下了班又要去相亲?”
“不去。”阮舒摇头,“今天去练车。”
她私生活跟工作向来分的很开。
但就在前几天,跟一个相亲对象在万象城吃饭被薛露露碰了个正着,两人礼貌性的打了个招呼,才有了今天这一出。
倒是齐璇,上下打量了阮舒一眼,难以置信道:“前段时间不还有男朋友?分手了?不过,就你这条件也用不着相亲啊。”
“分手了,性格不合适。”
一到这种事,大家总是会八卦,阮舒已经能想象得到自己成为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了,接踵而来的又是各种相亲对象。
果不其然,齐璇下一句就是:“说吧,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姐给你物色着点。”
阮舒着实不明白,为什么都把婚姻当成女人的头等大事?
她推脱道:“最近没什么心情找男朋友,等过一段时间再说吧。”
齐璇表示理解。
……
阮舒到了驾校,就先给陆祁迟打语音电话想要问他在哪?
但是却无人接听。
在院子里暴晒找人还是去休息室里吹空调等回复之间,阮舒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
谁料还没走进休息室,里面就传来女生跟男生谈话的声音。
透过窗户间隙,阮舒可以清晰地看见陆祁迟身边坐着一个女人,化着浓妆,身着水蓝色紧身连衣裙,打扮的很成熟,但那张脸还是能看出来稚嫩。
配合上这个装扮,更像是故意扮成熟的孩子。
而陆祁迟,双腿交叠,整个身体像是没骨头一样陷在沙发里,神情懒散,手上拿了一支烟,只不过没点燃,只用手指或轻或重地捻着。
若不是身上的衣服,看起来就是一副纨绔公子哥样儿。
那女人起身从桌子上拿过一个打火机打开,递到陆祁迟眼前,想要帮他点燃手中的那支烟。
陆祁迟没抬眼,只说了一句“不用。”
女人也不强求,把打火机一收,旋即坐在沙发靠背上。
离他很近,从阮舒的角度看,就像是贴在他身上。
阮舒忽地就想起,两人在酒吧遇见那次,他说她是第六个往他身上贴的女人。
现在看来,何止是六个。
她在外面站着,热的要死。
里面的人还在若无其事地“调情”。
没这样的道理。
这是公共场合,多她一个人也算不了什么。
况且,她还有合理诉求。
这么想着,就掀开帘子走了进去。
陆祁迟听见声响抬头,看见来人,敛眉,喉结突然微不可见地滚了滚。
屋内另一个女人看见阮舒,眼中则是闪过一丝惊艳。
阮舒目光直直看向陆祁迟,扬了扬手机,语气十分平静:“我刚刚给你打电话你没接。”
陆祁迟摸了摸兜,没找到,想来是落在了车里。
“手机没带。”声音略微暗哑。
阮舒点头,理由成立。
她又问:“今天可以练车吗?还是……”
她故意停了下,看向另一个女人,意味不明地问:“陆教练有事要忙?”
第9章 忙着相亲
陆祁迟把烟塞进烟盒,放回兜里,闻言起身,没做任何解释,只是言简意赅道:“练。”
水蓝色裙子女人听罢也跟着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裙摆,“行,祁迟哥,那你忙吧,我下次再来找你。”
出了休息室,阮舒跟陆祁迟并肩而立。
水蓝色裙子女人在她二人身后,倚在门口,看了会儿,才瞧出点什么来。
“陆祁迟。”她故意连名带姓喊他。
陆祁迟转头。
“晚上来我家一趟。”女人扬声。
“什么事儿?”
女人不答,就盯着他看,陆祁迟脸色算不上好,但最终还是答应下来。
两句话说的不明不白。
那女人莫名有一种拿捏陆祁迟的气场。
并且,瞧那个女孩子的眼神,显然是喜欢陆祁迟的。
这个认知让阮舒觉着很神奇,她还以为陆祁迟这人对哪个女人都是油盐不进。
阮舒低头弯了弯唇,来了兴趣。
“你女朋友?”
陆祁迟闻言皱眉,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再看向阮舒的表情,没有任何的不开心抑或是其他情绪,要是非说有的话,那就是看戏。
他手指不自然地动了动,沉声道:“不是。”
除此之外,没做其他解释。
“哦。”
阮舒听见他否认,登时又冒出来另一个念头:暧昧期?那她帮他一把。
她脚步顿住,脸上满是明媚的笑意,伸手穿过陆祁迟的手臂,感受着他暴露在外的青筋,他的胳膊还带着休息室里空调的凉气。
陆祁迟胳膊一僵,下意识要抽出来。
阮舒手上用了力,娇声道:“陆祁迟,对不起。”
陆祁迟:“?”
“那天晚上是我不对。”阮舒跟他认错,“我当时在洗澡,顾不上你。”
陆祁迟要是还看不出来这女人的想法,那他就是白活了。
索性,他也不动了,就这么静静看她表演。
“你那天跟个死鬼似的,一直催催催,我澡都没洗好。”阮舒柔声抱怨。
从远处走来的龙哥拿小拇指掏了掏耳朵。
没听错啊。
是他赶不上潮流了吗?
这才几天,俩人就已经发展到那一步了?
陆祁迟错眼看见龙哥,抽出手,放在她腰上,用了力,想要把她推开。
她的腰很细,仿佛自己一掌就能捏住。
却在他触碰的瞬间瑟缩了下,显然是某种应激反应。
陆祁迟皱了眉,刚想问她怎么回事儿,阮舒却撤开一步,瞪他一眼,故意娇嗔道:“陆祁迟,我还疼着呢,你别碰我。”
说完,她转身大步流星地走,让自己忽视掉刚刚落在腰部的触感。
陆祁迟下意识牵住她的手腕。
阮舒被扯得只能停住脚步。
“哪疼?”他压低了嗓音问。
阮舒被他这么一问,还以为是在回复她那句故意引人遐想的‘我还疼着呢’。
心底难免发虚。
她越过陆祁迟看向门边的水蓝色裙子女人,那人的表情有几分古怪,但却压着什么都没说。
不对劲,这跟她预想的不一样。
虽然她也说不上来自己预想的具体是什么样子,但至少陆祁迟不会这么毫无顾忌地牵着她的手,还是在那女人面前。
“你腰怎么了?”陆祁迟又问。
阮舒回神,摸了摸自己的腰,没忍住倒吸了一口气。
“没什么,今天上班被撞了一下。”她说。
“不用去看看?”
“不用。”
等两人身形走远,龙哥走到蓝裙子旁边,问:“思琪啊,看见没,还不死心?”
思琪盯着陆祁迟的背影看了很久,他的手一直牵着旁边女人的手腕,身体却不敢离太近,那女人似是没察觉,就任由他牵着。
她什么时候见过他这样。
目光不由得落在那女人身上,那女人穿的就是一个简单的白色雪纺衬衫,下面一条烟灰色裤子,脚上连个高跟鞋也没穿,踩了一双板鞋。
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大学生。
她低头看看自己的穿着,落在旁人眼里就是偷穿了大人衣服的小朋友,想到这,她脸上不免发热,忍不住害臊。
“迟哥之前不是喜欢成熟的吗?怎么突然换口味了?”
龙哥着保温杯,轻啜了一口,跟个半仙似的露出一个神秘微笑:“你迟哥可从来没说过喜欢成熟的。”
“可……”思琪仍是不服气,“至少不是这种娇俏乖巧的。”
龙哥掀开门帘,走进屋里,猛一感受屋里的凉气竟然还打了一个寒颤:“错咯,她可一点都不乖巧。”
说罢,又低头喝了几口水,拧好盖子才说:“你呀,就好好的回去上你的学去,别整天放了学就往这跑,都没点学生样,别老让你哥替你操心。”
程思琪又回忆刚才那女人的脸和语气,不免有些气闷,“那迟哥干嘛还答应今天晚上去我家啊。”
说起这个,龙哥就忍不住替陆祁迟说话。
“龙哥说句实话你别不爱听,迟子是看在谁的面子上才没对你臭过脸你还不明白吗?他有他自己的路要走,别人都干涉不了,你也别把心思放到他身上。”
“这小子,邪门的很,一般人拿不住他。”
阮舒上了车,陆祁迟坐在副驾驶问她:“还会吗?”
阮舒尝试了一下,有些生疏,但好在顺利启动了。
陆祁迟指挥着她驱车至倒车入库练习处。
还没学几分钟,一声惊雷响起,闷了一天的雨终于哗啦啦落了下来。
豆大的雨滴落在挡风玻璃上,不一会儿已经看不清前面。
显然已经练不成车了。
阮舒在驾驶座也不敢把车开回去,只能停在这里。
她稍微降下一点车窗,雨滴透过缝隙打在她脸上,尽管如此,竟然也感受不到一丝下雨的凉爽,反而更加憋闷。
陆祁迟伸手,打开他面前的储物柜,从里面抽出两张纸递给阮舒,又说:“挂空档,车不用熄火。”
阮舒接过来,把脸上的水珠擦干净。
车厢内的空调持续送风,发动机声几不可闻。
陆祁迟又从储物柜里拿了一盒口香糖,水蜜桃味的,对着阮舒扬了扬,“吃不吃?”
“不用,谢谢。”
陆祁迟倒出两颗扔到嘴里,把靠背往后调,变成微躺着的姿势。
阮舒也把座椅往后调,活动了下僵硬的双腿,撑着下巴扭头看向窗外,想起来刚刚那个小姑娘,说:“我还以为你跟那个水蓝色裙子的小姑娘处于暧昧期。”
陆祁迟点头:“猜到了,不过不是,她是我哥们儿的妹妹。”
“哦。”阮舒喜欢跟聪明人说话,这也算是对她刚才冒犯的动作有了解释。
但,转念一想,自己早在第一次见面时已经冒犯过了。
她笑了笑,还是欲盖弥彰地解释了句:“酒吧那次我喝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