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妻子重生后——铭净【完结+番外】
时间:2023-07-23 14:40:33

  胡婶子呸一声:“果然是只骚狐狸,离了男人活不了!”
  前些天,大家没有发现赵秀方怀孕,而且赵秀方一直说身体不好,海边风大,身子冷,习惯穿厚衣服,加上那几天,还不是特别显怀,就算肚子凸起,大家也只以为她胖。
  赵秀方惊慌失措:“我没怀孕,只是胖!”
  张钰青笑着伸手:“我会侧脉,要不试试?”
  赵秀方急忙转身看向张麻子:“你死了?倒是说句话呀!”
  张麻子突然站了起来,对着村长和乡亲们鞠了一躬:“求大家放过我们吧,我四十二了,好不容易有个孩子……”
  张钰青却冷笑起来。
  她可没打算罢休:“所以你们两个联合起来,打算霸占我家的房子,还想让我死?”
  张麻子是不可能承认的。
  他的确是想过,也唆使了赵秀方这个蠢婆娘干过!
  但这蠢婆娘不想闹出人命,怕判刑,一直不肯下手。
  纵使他心中窝火,此时他还是诚惶诚恐的装傻:“丫头,我从没想过害你,我和你后妈处对象,那也是在你爸死了之后!”
  张钰青左手累了,把草帽换到右手,继续给自己扇风:“你的意思是,一切都是我后妈策划,和你没半点关系?”
  张麻子瞬间又被噎住,支支吾吾:“我不知道。”
  赵秀方差点要跳起来:“谁说是我一个人干的,张麻子你出了主意——”
  有些人一旦怀孕,脑袋就不容易转弯。
  说完这话,赵秀方懊恼自己为了甩脱责任,话赶话,不小心中计,吓得赶紧捂住了嘴巴。
  看这情形,村长还有什么不懂的,颤手指着他们,忍不住想骂人。
  但他毕竟比张麻子小了一辈。
  旁边的那些老婶子,老大娘无所顾忌。
  “好你个奸.夫.淫.妇!”
  这是一位京剧听多了的奶奶,骂出来的话。
  另外一个婶子道:“按照以前的规矩,这对狗男女,要沉塘!”
  “就是,把咱村的风气,都带坏了,这以后要是传出去,我们村的丫头,都不好嫁人!”
  “对,滚出去,别脏了我们的眼!”
  义愤填膺的婶子们,一个骂的比一个凶。
  一个村,要是排斥起一家人来,那么这家人会变得很倒霉。
  村里很多时候,其实也没那么多善良人。
  在门口泼粪,或是小孩子丢蛇,把晾晒的衣服偷走,故意吓怀孕的婆娘流产,那都干得出来。
  张麻子怀疑自己真的要搬家了!
  赵秀方看到这么多人吼自己。
  忽然就捂着肚子哭:“麻子,我肚子疼!”
  张麻子吓得大惊失色,赶紧过来,扶着她。
  老村长被人请进来,已经知道了全部事情的经过。
  他看向了张钰青:“丫头,这事你打算怎么办?”
  张钰青不再跷二郎腿,郑重其事地说:“老村长,我怀疑我父亲的死,和他们有关!”
  赵秀方立刻不装肚子痛:“好你个贱丫头,学会胡说八道了,你爸出海遇到海啸,和我有啥关系?”
  张钰青掀了一下眼皮:“怎么不关你的事儿,万一你和张麻子在我爸的船上搞破坏,让船半路上漏水,导致我爸的船出事呢?”
  村民们先是一愣,继而指责声变得更大。
  一个个想到自家的船,天天晚上泊在海滩上,胡婶子就更急:“老村长,放任他们留在村里是祸害!”
  一声声滚出去,让张麻子抬不起头来。
  他心里暗恨。
  以前唆使赵秀方下敌敌畏,杀了张钰青,没想到这婆娘不肯。
  可恨啊,如果不是看在赵秀方怀孕的份上,张麻子才不想要这样一个破鞋。
  张钰青伸出手,一字一句道:“把钥匙交出来。”
  张麻子还是不说话。
  好吃懒做了半辈子,想到以后为了孩子,要天天出去干活,他就浑身不得劲。
  赵秀方哭得惨兮兮:“呜呜呜,是我让麻子锁的门,我气不过啊,我可是你后妈,我凭啥不能住那里?”
  张麻子无语:“闭嘴吧你。”
  一众乡亲的都在那里骂:
  “啊呸,不要脸!”
  “从你爬上了张麻子床的那一天起,你就不是钰青的后妈!”
  “张麻子这老单身汉,又没结过婚,说不定,赵秀方都爬床好几年咯!”
  男男女女都在恶心他们。
  门口这边,张钰青见好就收,慢悠悠看向四周。
  破败院子里,杂草丛生,泥土被挖得稀烂,也没见拿碎石子修整一下,踩在鞋上面全是泥,张麻子和赵秀春这两人是绝配,都懒得出奇。
  刚才没要到钥匙,张钰青便去外面捡了一块石头,把那锁砸开。
  重新打开自家院外的门,张钰青挑着水桶,回了家。
  ……
  现在不过上午十点,从井里打了两桶水出来,把自己的家,里里外外擦拭了一遍。
  去了灰尘,整个屋子又变得亮堂堂。
  他们村孤寡老人多,村里太穷,现在还没通上电,也没得风扇吹。
  屋外,传来杨顺的声音:“表妹,我和二哥给你送米面来了,还给你带来了一些菜!”
  旁边一个蹦来蹦去的小胖墩,一双滴溜溜的眼珠子到处看,穿着白衬衣和到膝盖的黑短裤,肚皮挤得鼓鼓的,蹦开了一颗扣子,显然是衣服小了。
  那个胖墩儿旁边,是他文静忧郁的小姐姐。
  “阿姨好!”
  “阿姨好!”
  嫩嫩的小嗓音,一个活泼,一个羞怯,张钰青喜滋滋的出来迎接:“你们好。”
  杨帆走进来道:“哎呀,这河里的水都干了。”
  张钰青揉了揉两个圆脑袋:“还好,我那玉米地浇了个半湿!”
  “你呀,就是闲不住。”杨顺指着这两小孩,“幼儿园放暑假,他们不老实呆在家,又离家出走了!”
  陈小南表示很饿,脆生生指挥:“阿姨,吃肉包子。”
  张钰青哭笑不得。
  “快中午了,你们休息一下,我去给你们做饭。”
  杨顺摇头:“表妹,既然没水浇地,那我们就不逗留了,这两孩子,暂时先放你这里。刚才送他们回去,他们就哭,特别是小的那个,哭得我和二哥,耳朵都炸了,我回去和陈小南的叔说一声,让他下班来接孩子。”
  早两天,杨顺和杨风去了钢厂当临时工。
  而两个小孩的叔,听说是第九玩具厂新来的厂长,应该能很容易找到!
  杨顺跟着二哥一起转身离开:“表妹,我偷溜出来的,三哥还在厂里一个人守着锅炉呢。”
  张钰青急忙挽留。
  杨帆已经走到院子门口:“这么热的天,给我们做饭,太辛苦了,我给你买了饼子和西瓜,你和小孩先吃着。”
  杨顺坐上了小卡车:“我们单位有食堂,中午去食堂里吃,你好好休息,中午别太累!”
  二表哥和四表哥都揉了揉她的脑袋,来自亲人的关心,让人说不出的感动,张钰青眼睛一阵阵酸胀。
  此时此刻,竟又有点想掉泪。
  她用力点头答应:“好!”
第12章
  转身,屋内两个小娃儿乖乖地坐在小板凳上,不过,也是大的那个拽着小的,不让他动的缘故才能如此安静。
  陈小起朝她讨好地笑:“阿姨……”
  “吃早饭了吗?”张钰青没有说教。
  陈小起点头:“吃了。”
  陈小南立刻挺起鼓鼓的肚子,圆脑袋抬得高高的:“没吃!”
  陈小起急忙纠正弟弟:“吃了的,你吃了三个白糖包子,其中还有半个掉在了地上,你又捡起来吃了!”
  过了好一会儿,傻乎乎的陈小南才慢慢回忆起来,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他鼓着腮帮子:“白糖包子好吃,可我更想吃肉包子,姐姐说,钱钱要存起来,出去找爸爸!”
  见陈小起一直不死心,想找爸爸,张钰青也不忍心责怪孩子什么,只是揉揉他们的小脑瓜。
  小孩想爸爸,这也是很正常的事,就是年纪能大个十岁就好了,那个年轻的叔叔也不用担心他们会走丢。
  张钰青拿出了表哥买的菜。
  其中,猪肉用一根草绳串着,提起来掂掂重量,差不多两斤重。
  一天可吃不完,不想办法处理好,这高温下,又不像城里,家里没电,没冰箱,肉都会臭了去。
  从布袋子里,掏出用油纸包着的一沓子宣软的葱油饼,足够三个人吃,但孩子太小,只吃油腻的东西,对他们的肠胃不好。
  再把一个约十斤重的大西瓜从竹篓子里抱出来,张钰青目瞪口呆,她很感动,但也想哭,这哪吃得完……
  帆哥还给买了一些调味料,省了好多事。
  把西瓜放进了大木桶里,拽着粗麻绳,把桶小心放入井里飘着,等西瓜变清凉之后,再捞上来吃。
  两袋米面,各五十斤,白花花的精米和精面散发着粮食特有的香味。
  农村人一般各种粗细粮混杂着吃,便宜,还管饱,张钰青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这么好的粮食。
  米面,肉菜,西瓜和饼子,绝对是超了二十块钱的。
  小胖墩儿坐不到两分钟,小屁股变得痒痒的,挣脱了姐姐的手,站起来指挥:“阿姨,吃饼子,喝绿豆粥。”
  “绿豆太硬,没有高压锅,煮不化!”家里没高压锅,而且还没生煤炉子。
  柴火灶太大,可放不了高压锅。
  张钰青想了想,割了大半斤肉,去朱奶奶家,借了一个高压锅,据说这还是老人的儿子买回来的!
  再拿着铁钳夹了一坨自制的蜂窝煤出去,没过多久,又换回来一坨烧得火红的蜂窝煤回来。
  这坨煤,放到没点燃的煤中间,煤炉小盖子揭开,将去年没清除干净的灰渣,用铁钳全部掏出来。
  然后,不用管了,等火燃上来就行。
  张钰青打开橱柜,看到一碗变臭的肉泥,忍不住皱鼻子,不用想都知道是后妈吃独食留下来的残渣。
  她把肉全部倒出去掩埋。
  “阿姨,你洗碗吗?我来洗!”陈小起拘谨地说。
  张钰青笑着拒绝:“不用,你是阿姨的客人,你去玩。”
  “可是爷爷说,小丫头必须干活。”
  张钰青怔了一下,问:“你和弟弟都是爷爷带大的吗?”
  陈小起点头,语气低落:“爸爸以前很忙,他在海上抓坏蛋,一个星期才回家一次,妈妈说爸爸穷,不要爸爸了,然后爷爷一直照顾我们。可是,爷爷今年死了,我和弟弟,变成了叔叔的负担……”
  火升上来快,张钰青把淘洗干净的绿豆和白米放进高压锅,放三分之一的水,熬煮绿豆粥。
  张钰青擦干净手,蹲下来认真问:“小起,你们是叔叔的负担,这话谁说的?”
  陈小起看着阿姨的眼睛,阿姨真好看,白白的脸蛋,晒红了,却一点都不黑,眼神也好温柔。
  但是,想到叔叔找不到对象是因为她和弟弟的错,陈小起又低下了头。
  闲不住的陈小南,架着竹扫帚,艰难冲进厨房,小衬衣又蹦开了一颗扣子,露出白白的圆肚皮。
  昨天被人训斥了好久,陈小南早把那些话,记在了脑子里,他鹦鹉学舌:“间谍阿姨说,让我和姐姐去孤儿院……她要嫁给叔叔,还说我们是……我们是拖油壶,阿姨,什么是拖油壶?”
  张钰青满脸严肃,刚要说话。
  “钰青姐——”
  外面的院子里,传来朱奶奶的孙子小阿德的声音。
  没过多久,才六岁的小阿德走进来,浑身都是泥巴,就是一个小泥人,好在太阳大,泥巴晒干了,只露出两只黑不溜秋的眼睛,他抱着六条黄瓜冲过来:“钰青姐,奶奶说,我家的黄瓜太多了,吃不完,让你帮忙吃一些。”
  “哎呀,那真是太谢谢了!”张钰青喜欢吃黄瓜。
  习惯性去掏口袋,却忘了自己好久没有去小卖铺买糖。
  她只能摸摸小阿德的脑袋:“姐姐家有西瓜,放在井里浸着,待会切西瓜给你吃。”
  小阿德点点头,偷偷去看陈小起和陈小南,和他们的皮凉鞋,哇,这一看就是城里的娃儿,长得可真精致。
  两双晶晶亮的眼睛,对上了视线。
  陈小南看到小哥哥脏兮兮的背心,黑漆漆的腿,十分好奇这个小哥哥去哪里滚了泥巴,他也想去滚一滚!
  陈小南先问:“哥哥,你骑马吗?”
  小阿德可不是社交狂热爱好者陈小南,看看自己脏脏的爪子,不好意思地跑去了院子。
  陈小南骑着竹扫帚追他;“哥哥,你等等我。”
  很快,一起蹲在龙眼树下,头挤着头,在院子研究起了蚂蚁。
  张钰青瞟了一眼,不由得想笑。
  洗了一条黄瓜,掐断成两半,其中一半,递给那个忧心忡忡的小姑娘:“小起,你叔叔是个责任心很重的人,他不会抛下你和弟弟。”
  清脆的黄瓜好吃,刚摘的,又新鲜又香嫩。
  陈小起低头:“谢谢阿姨。”
  张钰青叹气,这小丫头一直没死心,还想着去海上找爸爸。
  厂里的三姑六婆,肯定也说了些难听的话,小丫头就更加坚定了不能耽误叔叔的人生大事。
  唉……
  小小年纪,负担太重,心思也重,比她十岁那年活得更累。
  中午吃饼子和绿豆粥,当然也不能少了凉拌菜。切了黄瓜丝,胡萝卜丝,煮了放凉的龙须粉丝,放上盐,味精,蒜泥,生抽调味。孩子不能吃辣椒,张钰青想了想,没有放辣椒油,而是将香油和芝麻酱调稀倒进去拌匀。
  “小起,叫弟弟过来吃饭。”张钰青探头说。
  陈小起乖乖走出去喊:“弟弟,吃饭了!”
  陈小南丢掉竹扫帚:“哥哥,我要吃饭,我们等下再一起玩儿。”
  陈小起走过去,把竹扫帚捡起来,整齐的摆放在屋檐下。
  那个小阿德看到这么白净的小姑娘,好像和自己同龄,干净整洁,娃娃头油光水亮,像个小仙女,而他脸上都是泥巴,衣服结块,小手脏得很,他突然羞红了脸,赶紧跑了出去。
  那速度快得不可思议。
  餐桌上有饼子,绿豆粥,凉拌菜,陈小南手都没洗,往椅子上爬,被张钰青捏住了肉乎乎的耳朵。
  张钰青又扭头喊:“小阿德,你来我家吃饭吧——”
  小阿德瓮声瓮气回答:“我吃过了。”
  一溜烟跑出院子,回家去了,张钰青满脸奇怪,这小阿德家里有事吗?
  她让陈小南和陈小起洗干净了手,再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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