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年归来嗅炊烟[美食] ——五里苏桥【完结】
时间:2023-07-23 17:18:59

  “不是,不是,可能是饿了。”燕子说着抱起孩子,准备给他喂奶。何袅袅看她开始解衣服,视线慌里慌张地不知道该放到哪里,便匆匆找了个理由离开了。
  养个崽真不容易啊……何袅袅感叹着,想起来自己的崽差不多也断奶了吧?是时候去接回来了。
  自从上次大壮来家里找茬之后,何袅袅一直忙着推销菊花的事,快递已经有一个星期没给大壮奶奶送上门了,也不知道那些小奶狗们长成什么样了。
  何袅袅从燕子家出来,就直接去了大壮奶奶家,院子的柴门紧闭,里面几只小狗在花丛间跑来跑去,打滚撒欢,个头太小了,又毛茸茸的,看着像是几个长了毛的橄榄球在滚来滚去。
  大壮奶奶见袅袅来了,忙招呼她进来,略带歉意地说:“大壮前几天是不是去你家找你麻烦了?我听山脚下老刘说了,大壮这孩子就是容易冲动,没有恶意的。我腿脚不便,也没能去找你,跟你解释……”
  “没事啦,大壮哥是来给我上课的,教了我不少东西。”何袅袅说,“我这几天没来,不是因为大壮哥,是因为我最近太忙了,快递就直接放在何迪那边了,没送过来。”
  “哎呀,你没生气就好。”大壮奶奶松了一口气,迎着何袅袅进门,说:“小狗们能满地跑了,你要不要收养一只啊?你挑一下。”
  何袅袅看着院子里的几只小狗,看哪只觉得哪只可爱,实在是选不出来。便朝着它们说:“你们谁愿意跟我回家啊?”担心他们听不懂,还“汪汪汪”了几声。只是不知道这临时的“外语”有没有让它们听懂。
  话音刚落,一只黑色的小狗蹦Q着向何袅袅跑来,在她的脚下摇着尾巴。这只小狗通体乌黑,前面两只小脚上的毛却是雪白雪白的,就像戴了一双白手套。
  何袅袅蹲下来,问:“你想跟我走啊?汪汪汪?”
  小狗奶奶地“汪汪汪”着回应何袅袅,小尾巴摇来摇去。
  “那就你啦!”何袅袅把小狗抱起来,说:“你在这里等我一下,等为娘去给你买车买房置办家当!”
  ……
  何袅袅去驾校接了何年归,回家路上,何年归去菜市场买菜,她就一头扎进了宠物用品店。
  她没养过宠物,只是在网上学了一些养狗的知识,根据网友列的清单,一一购买。
  狗窝买最萌的南瓜屋,还要配上小毯子,玩具只要是何袅袅觉得好玩的,七七八八买了一通,到了买狗粮,她却不知道怎么下手了。
  店老板是个跟袅袅年纪差不多的姑娘,了解了何袅袅养的是刚出生没多久的小奶狗之后,推荐了几种常卖的幼犬狗粮。
  看着花花绿绿的包装和里面看起来差不多的小颗粒,何袅袅为难了,问:“哪种好吃啊?”
  “每只狗有每只狗的口味,具体哪种好吃,也得狗狗们自己才知道了。”店老板说。
  “这种小颗粒感觉都不太好吃的样子。”何袅袅说,“狗狗可以像人一样,每天吃不一样的吗?天天吃狗粮,会腻吧?”
  “可以适当添加狗饭。”店老板说,“肉类、蔬菜、水果都可以往里加。”
  “狗饭?就是每顿饭都做给它吃?”何袅袅忙摆着手,“不行不行,我这个厨艺……做的饭肯定没有狗粮好吃。”
  “那就添双筷子,我养你们娘俩呗。”何年归拎着菜,突然出现在身后。
  “真的吗?”何袅袅比听到何年归给她做饭的时候还开心。
  何年归点点头,宠溺地说:“真的。”
  “那就再来点零食吧。”何袅袅说,“正餐吃狗饭或者狗粮,嘴馋的时候吃零食。”
  “零食和正餐都要控量哦。”店老板提醒,“狗狗贪吃,如果不控量的话,容易生病的。”
  “哦哦哦,那我再买个秤。”何袅袅有自知之明,“不然我肯定无限度给他吃的。”
  从镇上回到家,何袅袅就去大壮奶奶家抱了戴手套的小狗回家。
  何袅袅把给小狗买的南瓜屋、各种玩具、狗粮和各种零食摆在它面前,说:“这就是我给你打下的天下。以后这些都是你一只汪的!汪汪汪,汪汪汪,汪!”
  看着何袅袅跟狗狗说话用“狗语”,何年归笑得停不下来――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女孩啊。
  “你笑什么?”何袅袅白了何年归一眼,“没见过准备小狗的搬家仪式吗?”
  何年归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说:“搬家仪式没见过,跟狗狗讲狗语的,也是第一次见哈哈哈哈……”
  “那你说怎么沟通?”何袅袅理直气壮,“人狗有别,你以为你说人话,它就听得懂了吗?”
  何年归蹲下来,冲着狗狗喊:“小崽子!过来!”
  小狗刚到新环境有点慌,听到何年归这不容拒绝的语气,更害怕了,腿脚慌乱地跑到何袅袅身后,朝着何年归凶狠狠地“汪汪汪”叫着。气势虽然有了,出口的声音却奶里奶气的,没有一点威慑力。
  “不听话。”何年归坏笑着走近小狗,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小狗的后勃颈,把它拎了起来。
  小狗瞬间老实了。
  “你干嘛欺负它?!”何袅袅生气地打了何年归一下,要把小狗抱进怀里。
  “狗妈妈就是这么抓小狗的。”何年归说着把小狗放进怀里,“这样可以帮助它适应新环境。”
  “歪理!”何袅袅把小狗抱回来,放到地上,拆出一块奶糕送到它嘴边。小狗见了吃的,双脚激动地离了地,扒着何袅袅的手,啃起了奶糕。
  “它饿了,快去做吃的。”何袅袅朝何年归说。
  “它就可以躺平让你喂,我就得去做饭。”何年归不满地嘟囔着,“好偏心啊。”
  何袅袅却压根没听到何年归的话,满心满眼都是这只戴手套的可爱小狗。她夹着声音,跟小狗说:“你这么可爱,给你起个什么名字好呢?”
  “要姓何!”何年归脱口而出。
第41章
  可话刚出口,何年归就觉得有点暴露心思了,正思索着找个什么理由遮掩一下,却听到何袅袅骄傲地说:“那肯定啊。毕竟是我养的。”
  何年归庆幸起来――两口子都姓何就是好。
  天气转暖,何年归现在到家,连外套也不穿了,只穿一件无袖T恤,把自己结实的手臂线条露出来,因为他发现,何袅袅有时候视线会落在他的隆起的三角肌上。现在他挥勺颠锅的时候,便有意无意地去展示他男性的荷尔蒙。
  不过今天何袅袅心思完全没在何年归身上,她正在专心致志地教狗狗怎么睡在南瓜屋里。
  可小狗非常不配合,完全不愿意待在那柔软的小窝里,何袅袅把它一次次抱进去,它又一次次跳出来,仰头吐着舌头,笑着看何袅袅,似乎还挺骄傲。
  “不是,不是,我们不是在玩游戏。”何袅袅对小狗狗说,“这个是你睡觉的地方,你得学会自己走进去,躺下来。”何袅袅担心小狗听不懂,一边说一边打着手势。
  说完又一次把小狗放进南瓜屋,小狗在上面躺了两秒,马上又像个弹簧一样在南瓜屋柔软的垫子上跳了跳,又一下跳到了地面上,欢脱地在地上打着转。
  “你听得懂对不对?”何袅袅指着小狗,“你现在还没有名字,如果你假装听不懂,我就给你起名小笨蛋。”
  小狗狗收起笑容,歪着头看着何袅袅,圆圆的小眼睛里满是无辜。何袅袅用手挡住眼睛,说:“卖萌也没用。你要听话,去窝里睡觉。”何袅袅指着南瓜屋。
  小狗狗不情不愿地走进南瓜屋,趴了下来。
  “我就知道你听得懂!”何袅袅开心,“简直就是个小滑头。”
  看到何袅袅开心,小狗狗也开心起来,在南瓜屋里一跃而起,张嘴笑着看着何袅袅,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何袅袅站起来,指了指厨房说:“学会了要有奖励,走,我们去厨房,看看你的老哥年年在做什么好吃的。”
  小狗狗开心地在南瓜屋里转着圈跳来跳去,一下跳到地面上,摇着小尾巴跟在何袅袅身后。
  进了厨房,小狗狗闻到肉的香气,屁颠屁颠跑到何年归脚下,“汪汪”叫着打转,个头不高,小脚步跑得很快。
  肉香味也钻进何袅袅的鼻子,何袅袅期待地走进来,问:“炖了鸡?好香啊。”说着揭开锅盖,里面有一只黄皮鸡。
  “你们两个馋起来还真是一样一样的。”何年归无奈,“你不是从我家拿鸡蛋还给钱了嘛,我爸爸觉得不好意思,就让我抓了只鸡给你吃。”
  “啊?本来就应该给钱啊。”何袅袅说,“还送只鸡给我,我以后都没脸去你家了。”
  “你要是觉得过意不去,可以给我钱啊。”何年归说,“这样以后就可以仰着头去我家了。”
  “汪!汪汪!”小狗狗见没人理它,急了,叫得更大声。
  何年归随手抄起一把刀,蹲下来,像一个□□老大一样,对小狗狗说:“看到这把刀没?你要是再乱叫,我就直接把你办了!”
  小狗狗吓得缩着头,委屈地看着何年归。
  “你再威胁我的小狗,我把你给办了。”何袅袅抓着何年归的后脖颈威胁道。
  “我错了,我不敢,姑姑放开我!”何年归马上认怂。
  何袅袅松了手,何年归起身把锅里的鸡捞出来,手法娴熟,把鸡胸肉拆下来,快刀剁成肉泥,放进何袅袅买的狗碗里。临了,还把菜刀在手里飞快地转了一圈,得意地冲何袅袅笑笑,本以为何袅袅会夸他好帅,却只见何袅袅慌慌张张地抱起小狗,说:“小心刀!”
  “不帅吗?”何年归问。
  何袅袅端着狗盆,扭头走了。何年归委委屈屈地叹了口气,何袅袅突然回头,说:“帅。”然后飞快抱着小狗走了。
  何年归一颗沉下去的心,被何袅袅一个字就给拉了起来,何年归得意地仰起头,继续做饭。
  除了肉泥,何袅袅还给小狗拌了一点狗粮、冲开的羊奶和几滴鱼油。小狗已经等不及了,一会儿扒着何袅袅的腿,一会儿围着她绕圈,就着急那口饭。
  何袅袅把所有事物放在秤上称过之后,确定量可以,才放心摆到小狗面前。小狗头埋进食盆,嗷呜嗷呜吃起来。
  何袅袅的菜,何年归也做好了。
  葱油手撕鸡刚端进屋,香气就把何袅袅给吸过去了。鸡肉煮了之后,手撕成条,用滚烫的热油把小葱碎烫香,浇上特调的酱油,油润咸香。手撕的鸡肉纹理丰富,也更挂汁,每一口都酱汁均匀。
  自家养的鸡,煮熟了之后,皮是油亮金黄的,肉更软嫩可口,不肥不柴,鸡肉本身的香味就很足,非常适合葱油这种简单的调味。
  何袅袅捧着碗,筷子飞快地在葱油鸡上来回,嘴里塞得满满的,嘴唇被油浸得亮亮的。葱油鸡不咸,只是吃鸡,也能好好地吃饱。
  “别光顾着吃鸡。”何年归指了指旁边的一盘洋槐花煎蛋,“最后的洋槐花了,后面就都落了。”
  鲜花食材不好保存,都是时令美食,尤其是像洋槐花这种不能大棚种植的花,只能在每年四五月吃一次。
  何袅袅夹起一大块洋槐花煎蛋送进嘴里,清新的花香在鼻与口腔间弥漫开来。花瓣香软,鸡蛋柔嫩,两者配在一起,相辅相成。一口肉,一口洋槐花煎蛋,舌头上的咸味一下被中和,感觉再吃肉的时候,那香味又重新攀上高峰。
  “你们吃饭能慢慢吃吗?”何年归无奈。
  一旁的小狗恨不得钻进饭盆里,饭桌上的何袅袅恨不得把一盘菜一口塞进嘴里。
  “每天事情这么多,狼吞虎咽习惯了。”何袅袅嘿嘿笑着,“不过最重要还是你做得太好吃了,忍不住。”
  何年归盛了一碗鸡汤放到何袅袅面前,说:“喝口汤,缓一缓。我妈妈今天采的菌子,我没分品种,一起炖了。”
  鲜鸡汤配杂菌,简直是鲜上加鲜,不同品种的菌在鸡汤里,有的滑嫩,入口像是布丁,马上就要滑溜溜溜进胃里;有的吸汁一咬就有热乎乎的汤汁在嘴里爆开;有的肉感十足,不注意还以为吃了一口鸡腿肉,可仔细一嚼,又比鸡腿肉更加鲜嫩。
  何袅袅和小狗狗都对何年归的本次美食非常满意,吃了个干干净净。
  两人一狗吃饱了靠在沙发上休息,何年归问:“你想好给它起什么名字没?”
  “没想好呢,叫什么呢?何杂菌?你今天做的杂菌鸡汤挺好吃的。”何袅袅说。
  惊讶僵在何年归脸上,他看看小狗,又看看何袅袅,问:“你认真的吗?”
  “不好听吗?”
  “一般名字里都不会有‘杂’这个字吧?”何年归无奈,“就算喜欢吃,也应该叫个小蘑菇什么的吧?”
  “小蘑菇也太随便了吧。”何袅袅吐槽。
  “比小杂菌要稍微好一点吧!”何年归不服气。
  吃饱后的睡意袭来,何袅袅没有回答,露着狗狗闭上了眼睛。
  小蘑菇这个名字,就这么叫了起来。
  菊花怕热,天气转暖,就得给花棚降温了,每天需要在上午十点左右给大鹏上遮阳网,下午四点左右,再把遮阳网收起来,并加大通风。何袅袅的工作量一下就多了起来。
  不过花棚里的花很争气,个头长到了何袅袅大腿,也都蓄出了花苞。
  一大早,何袅袅和何年归一起给两个花棚上开花前的最后一次肥。晨起的田间,湿气重,花花草草经过了露水的洗礼,柔软又朝气蓬勃,连空气都是柔软的。
  两个人先各自给各自的大棚施肥,何年归速度快些,又过来帮何袅袅施肥。
  “你这个花棚,简直就是个高人的地狱。”何年归每次进何袅袅的棚都要吐槽一句。
  当时何袅袅为了速度和省钱,建了这个最高处两米,最低处只有一米五的花棚,何年归能顺利活动的地方,宽度也就八米,剩下的十二米,全部都要弯着身子,越到边缘,越是弯得厉害。
  可他越是知道弯着腰不舒服,就越是钻到最矮的边缘去,这样一来,何袅袅就不用去再去弯着腰施肥了。
  两人施完了肥,一起站在花棚门口抻腰,把弯僵硬了的腰给掰直。
  “时间过得好快啊……”何年归感叹,“感觉昨天还是花苗,今天就已经要开花了。”
  “是啊,按照之前跟大壮约定的三个月的时间,就是5月19号,眼瞅着就还有18天了。不知不觉,两个多月过去了。”何袅袅说。
  两个多月,两个人一起吃了快两百顿饭,何袅袅也眼瞅着从当初那个面黄肌瘦,风一吹就要倒了的小干柴,变成了现在这个面色红润,肌肉紧实的人。
  “是啊,都已经两个月了……”何年归欲言又止。两个月了,他还没有把自己对何袅袅的心好好地传达出去。
  不过转念一想,都已经等了八年了,这两个月其实不算什么。
  “现在两个花棚都还好好的,没有被烧掉,真是太好了。”何袅袅其实最开始担心的,就是大壮玩阴的,哪天突然把她花棚给烧掉了。
  “如果我要烧你的花棚,肯定会在你花快开的时候烧,因为烧早了,你还有机会再种。”何年归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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