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看到山脚有一棵柚子树，上面晃悠着一颗小柚子。何袅袅拿树枝打，够不着。拿石头扔，打不中。便攀着柚子树，一下一下爬了上去，摘得了柚子，从高处往枯草堆里一扔，再顺着树干滑下来。
何袅袅得意冲小蘑菇笑笑，说：“小时候培养的爬树能力居然没丢，我真的是太厉害了。”
小蘑菇也开心地冲何袅袅叫。何袅袅捡了柚子，带回家。可这柚子切开以后，里面只有葡萄那么大的一点果肉，还已经干了。这可让大厨何年归犯了难。
看着何袅袅期待的样子，何年归想了想，把柚子皮洗净切下来，改刀切成细丝，再从家里找了几颗橘子，取了果肉，冒充柚子肉。然后用冰糖把柚子皮和橘子肉一起煮了，直到水分收干，成了果酱的样子，拌上蜂蜜，柚子茶便做成了。装进玻璃密封罐里密封好，午后在何袅袅休息地时候，挖出几勺，冲成暖暖的柚子蜜茶，又能让何袅袅多喝几杯水。
无论摘到什么，回来之后都可以放心地交给何年归，他总能把一些奇奇怪怪的食物，做成独有的美味。何袅袅的日常突然就单纯起来，每天看看剧，跟小蘑菇出去玩一玩，日子惬意而轻松。
而何年归却过得很不轻松。考试在即，他每天沉浸在模拟题里，在极度自信和不断怀疑中疯狂徘徊。
有时候一套模拟题简单，做得得心应手，他便信心满满。可有时候做一道错一道，他便觉得考研这种事，放在他这种学渣身上，实在是不合适。
不过不论怎样，考试的日子一天天逼近，何年归也迎来了他的考试。
考试在隔壁城市，何袅袅作为陪考家属，也跟着一起来了。路上何年归开车，何袅袅就跟小蘑菇一起坐在后排。旅行一样分外开心。
恰巧可以带宠物的酒店离何年归的考场很近，每天何年归步行几分钟，就能到达考场。不过何袅袅还是带上小蘑菇一起，把何年归送到考场门口，给他加油打气。
“放心考就行，你之前的模拟卷我看了。只要正常发挥，一定能考上。 ”何袅袅说。
“是吗？”何年归回忆了一下自己模拟考的成绩，按照去年的分数线来划的话，只有50%的通过率。
“气势！”何袅袅双手握拳，“无论考题怎么样，先拿出压倒所有人的气势来！你就已经成功了。”
小蘑菇也跟着汪汪叫着给他打气。
何年归抱了抱小蘑菇，又向何袅袅展开双臂。何袅袅抱了抱他，说：“放心考，考完了之后，我们去吃烤肉，据说附近有一家特别好吃的烤肉。据说是吃过的都考上了。”
“那可不得烤上嘛，烤肉烤肉，不烤吃不了啊。”何年归无奈笑笑。
“哎呀，你就别担心了，去吧去吧。你就是最棒的！”何袅袅推着何年归。
何年归满心忐忑，一步三回头地进了考场。
把何年归送进考场之后，何袅袅就带着小蘑菇出去找好吃的了。这个城市何袅袅没来过，已经做好了旅游攻略。考试需要两天，除了最后一天晚上跟何年归一起吃烤肉的计划之外。何袅袅还给自己安排了超豪华泡澡、特色小吃一条街、著名景点打卡。给小蘑菇安排了网红造型师、萌宠游乐园……
何年归在里面焦灼答题的时候，一人一狗在外面玩得别提有多开心了。
终于两天考试结束，何袅袅带着何年归来到了那家“烤上了就考上了”烤肉店。店铺生意非常火爆，聚集了很多刚从考场出来的考生，可见店名起到消费者痛点上的重要性。
何袅袅他们取了个号，在街边等位。何年归若有所思地说：“如果我没考上，你介意我学历比你低吗？”
第89章
“啊？”何袅袅不解，“为什么会这么问？”
“我怕你觉得我不配。”何年归说。
“那怎样才算配呢？”何袅袅反问。
何年归也不知道怎样才算相配，想了想，勉强回答：“至少……要两个人旗鼓相当吧。”
何袅袅不怒反笑，玩味地说：“那你的意思是，我跟谷一，比跟你更配？”
“不是！”何年归忙否认。
“世界上没有配与不配，只有喜不喜欢。”何袅袅说，“以后可不要再问这种奇奇怪怪的傻话了。”
“嗯……”何年归低声答应着。两个人眼前的差距太大，虽然有往前走的决心，但脚踏实地实践起来的时候，那缓慢又艰难的进步，总是让人迷茫。
何袅袅轻轻捏住何年归的手指，她的手指冰凉纤细，何年归的手指厚实温热，拉在一起的两只手，很快变成了相同的温度。
“十九号，十九号在吗？可以进来了！”服务员终于叫到了何袅袅他们的号，两个人手拉手进了餐厅。
这是一家韩式烤肉餐厅，每张桌上都有内嵌的圆形烤盘，上面是铁网，下面是红彤彤的炭火，刚坐下来，就感觉到炭火暖烘烘的。
何袅袅打开菜单，发现里面这家烤肉店种类非常丰富，光是五花肉就分为厚切、薄切、腌制和原味。价格也很亲民，怪不得生意这么好。
“何大厨，哪种肉你比较有信心烤得好吃啊？”何袅袅问。
何年归大概扫了一下菜单，骄傲地说：“没有我烤不好的。”
“就等你这句话呢。”何袅袅说着把菜单上想吃的肉都点了小份。她看到什么都想吃，小份真的是对选择困难症最友好的分量。
肉是一份一份上的，先上来的是五花肉。何袅袅是把不同的制作都点了个遍。
何年归先夹起薄切的五花肉，铺平在烤网上。薄切的肉熟得快，方便先给何袅袅解馋。
肥瘦相间的五花肉沾到烤网之后，颜色迅速变浅，微微缩了起来。一点点血水凝聚在缩起来的褶皱里，转而变成蒸腾的热气，很快飘散了。
当烤盘里的肉完全变色的时候，何年归把肉片翻了过来。背面已经有了烤网的焦痕。翻面的时候，刚刚凝聚在肉片中的水油滴进了炭火中，一下激起火焰。近在眼前的火焰吓了何袅袅一个激灵，忙后仰，离那烤盘远一点。可看那火焰跳跃着包裹住肉片，瞬间又消失的样子，又觉得很好玩。
“再来一次。”何袅袅给何年归使着眼神。
何年归夹起另一片烤肉，一翻，拉着烤肉又在烤盘上一划，油雾激起火焰，在烤盘中凭空燃起几个火团，何袅袅惊喜不已，悄悄地为何年归鼓掌。
何年归把五花肉片放进何袅袅的餐盘，又夹了厚切和腌制的肉上去烤。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经过了火燎，肉片软弹中带着一股炭火的焦香，只是小份的肉只有两片，一人一片，一口就没了。
不过何年归是把所有五花肉一起下的，薄切的吃完，厚切的翻个面，腌制的也熟了。
腌制肉是辣味的，应该腌制了挺久，内里都已经非常入味，香辣中带了丝丝甜味，若是烤干了，肯定像肉脯一样。
几块厚切五花肉放进生菜叶里，加上泡菜、蒜片、青辣椒圈一包，不管多大，一口塞进嘴里，发挥口腔最大的潜力去咀嚼，满嘴肉香。嚼到其中蒜片和青辣椒的时候，辣味和清爽混进来，怎么吃都不腻。何袅袅一连包了好几个。
泡菜有好几种，何袅袅最喜欢的是白萝卜和豆芽。白萝卜切成条，泡在清澈的泡菜汤里，看着单纯，其实有泡椒猛烈的辣和让人忍不住挤眼睛的酸。配着油脂丰富的烤肉一起吃，酸辣脆爽，很是解腻。豆芽泡菜主要是辣和脆，表面裹着店家秘制的鲜红的酱，无论是单吃还是跟烤肉一起吃，味道都不错。何袅袅吃肉快，吃泡菜也多，总要续上几份。
吃完了猪五花，又吃了牛五花。何袅袅不喜欢吃太紧实的瘦肉，肥瘦相间的五花，烤了之后，烤出一部分油脂，会有软弹的口感，肉香也更足。
中间来一份烤牛肠，以前何袅袅自己吃的时候，总把握不好烤牛肠的尺度，不是烤过了有点焦，就是烤得不够，吃起来会腻。但这次有何年归，他能很好地把握住尺度。能把它烤得外皮焦脆，也能把它烤得劲道弹牙。
何年归把牛大肠整个烤熟之后，用剪刀剪成圈，平铺在烤盘上，中间白色的固体油脂冒着小油泡，边缘的皮也慢慢有了焦色。看着时候合适了，说：“可以吃了。”
何袅袅便下筷子，蘸了店里配了洋葱和青椒圈的蘸料，油香四溢，越嚼越香。
烤牛小肠是剪段，不需要烤太久，吃起来没有牛大肠油脂丰富，嚼起来，里面有微微的颗粒感，脆脆弹弹的，很容易咬断，越嚼越有一种软糯的感觉。
然后再吃偏瘦的肉，弹嫩的烤牛舌，软嫩的雪花牛肉，脆弹的猪颈肉……
中间休息来一份辣鸡爪，软糯辣爽，一嗦就脱骨。
最后烤点蔬菜，便结束了今天这一餐。何袅袅吃下最后一口烤秋葵，摸着圆滚滚的肚皮，对今天这顿有荤有素，健康又好吃的一餐，十分满足。
进入腊月，村子里就彻底没了农活，大家没什么事，已经开始准备迎接新年。
而何年归考完了试，何袅袅也没什么事要忙。两个人只感觉一身轻松。现在两人每天的日子，就是吃喝玩乐。
何年归也终于有机会提出当初两人的约定。
“要不要去青岛玩？”何年归跟何袅袅一起遛狗的时候，突然开口。
“冬天去不能下海，有点不尽兴啊……”何袅袅有点犹豫。
“那我们找个别的城市玩玩？”何年归期待着跟何袅袅的一起旅行。
考完试的这段时间，是难得的他和袅袅都有空闲，没有压力的时间，他不想浪费。
“去哪儿呢……”正当何袅袅思索的时候，杨昊及时地打电话来了。
“袅袅，你研究的甜庆菊获奖了，收到颁奖典礼的邀请没？”杨昊第一句。
“哎呀，忙着考试，把这个事给忘了。”何袅袅这才想起来，当初接到过得奖的电话。
“后天就是颁奖典礼了。公司还特意为你办了酒会，到时候你一定要来。”杨昊说完挂了电话。
旅行的目的地，这不就来了嘛。
“走，带你去看看我在S市的家。”何袅袅说。
这次路途太远，没有带何袅袅没有带小蘑菇一起，让小蘑菇暂时住在村长何旺家里，她和何年归开车来了S市。
何袅袅也好久没回来了，一打开门，屋子里一股闷了很久的气息。
屋子是两室一厅，装修简约，布置也很空。客厅只有一个懒人沙发和一台电视。厨房虽然有灶台，但连口锅都没有。餐边柜里面没有一样跟吃饭有关的东西，放满了奖杯和奖牌。
两个卧室，其中一个是空的，柜子和床一概没有，另一个卧室里有一个衣柜，一张直接铺在地上的床垫。
何年归看着这个不像人住的地方，问：“这是你回村之后，房东把房子腾出来，准备往外租？”
“不是啊，本来就是这样的。”何袅袅说，“我每天几乎住在公司里，家里什么都用不上，就什么都没买。”
何年归可以想象，当初何袅袅在这个城市生活的时候，有多么拼了。家对她来说，只是个回来睡觉的地方。
“还有哦，这是我自己买的房子，我就是房东。”何袅袅说。
“你居然能在S市买得起房子？”何年归震惊。这里的房子，一个平方，都要上六位数了。
“因为我之前只赚钱，不花钱，加上奖金又多，慢慢就够买房子了。”何袅袅说着找出一双浴室用的拖鞋来，递给何年归，说：“我家里没有多余的拖鞋，你穿这双我洗澡时候穿的拖鞋吧。”那拖鞋比何袅袅的拖鞋大一个码，鞋底都是洞洞。
“就是因为钱都用来买房了，所以你爸来找我，让我捐钱修路的时候，我才没钱。”何袅袅说，“不然，我也会考虑直接捐钱修路的。”
何年归惊讶不已，想不到，何袅袅还是一个隐藏的有钱人。
“我们下午去颁奖典礼，晚上的时候，参加公司的酒会。”何袅袅一边从柜子里找衣服一边说，“你要跟我一起，还是留在家里等我？”
“我可以跟你一起吗？”何年归有点心虚。
“当然了。只不过，你得穿礼服，我们可以一会儿出去买一件。”何袅袅从柜子找到一件之前参加朋友聚会穿的礼服，顺手关上卧室门，“你等我一下，我先试一下我原来的。”
何袅袅回家之后，夏天就是T恤短裤，冬天就是纯黑羽绒服套保暖衣。何年归还从没见过她穿裙子，站在卧室门口，满心期待。
很快，何袅袅打开卧室门，有点尴尬地说：“你可以帮我拉后背的拉链吗？”
何年归一惊，何袅袅已经把后背交给了他。何袅袅后背的皮肤细腻雪白，绷直后背的时候，还能看到流畅的背部肌肉线条，健康又漂亮。
何年归心快速跳动着，伸手去给何袅袅拉拉链。
第90章
其实拉链已经拉到了背部中间的位置，只留了上面一部分。可就是这一部分，何年归怎么也拉不上，拉链两边的布像是同极磁铁一样，怎么拼，都拼不到一起去。
“裙子小了。”何年归为难。
“什么啊，是我胖了……”何袅袅有点失落，“平时不该吃那么多的。”
“是胖了一点，但是更健康，更漂亮了。”何年归有点羞赧，“后背的肌肉线条也好美。”
“真的吗？”何袅袅走到全身镜前，左看看右看看，原来穿在身上看起来有点干瘪的裙子，现在被完全撑起来，虽然拉链没能拉上，但健康又有力量的身体线条，也未尝不是一种美。
何袅袅瞬间跟自己的身体和解，笑道：“那我们去买新衣服吧。”
何袅袅买衣服很快，挑了一件比较简约的纯色吊带长裙，试了试合适就入手了。两个人到了男士成衣礼服店，何年归却有点无从下手。他无论冬天夏天，里面都是一件短袖T恤，外面愣了套外套，热了穿卫衣。这种正式礼服，他还是第一次穿，也不知道自己适合哪种，在一排衣服面前，左右为难。
何袅袅挑了几件她喜欢的，在何年归身上比划。何年归有点拘谨地挺直了背，想让何袅袅看出他的帅气。
几经对比，何袅袅最后选定了一套藏蓝色青果领塔式多。何年归换好一整套，从试衣间出来的时候，何袅袅有一瞬间的失神。她没想到，何年归穿正装会这么好看。184的身高优势突然就显现出来了。平时看惯了何年归穿大裤衩，没想到西装裤可以让他的腿看起来这么长；小马甲显得他的肩膀这么宽阔，腰这么细……
看着何袅袅双眼中难掩的惊讶，何年归窃喜，问：“还行吗？”
“很行啊！简直帅了好几个度！”何袅袅眼中的惊讶变成了爱意，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
何年归看着镜子里的样子，也有几分得意，说：“是看着还不错。”
“你第一次穿？”何袅袅好奇。她大学的时候，可是有好多机会穿礼服。
“对啊。第一次。”何年归如实回答，“之前穿过最正式的衣服，就是白大褂。”
“那你要记得，你人生中第一次的礼服，是我帮你挑的。”何袅袅有点占有欲上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