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门春——橘子爱吃瓜【完结+番外】
时间:2023-07-24 14:50:13

  八公主还有一件事情不顺心,忍不住抱怨了下:“父皇为什么要把宝庆许给秦文玉,明明是我先想着招秦文玉做驸马的,宝庆烦死了,什么都跟我抢!”
  她说完看着李向山的神态,又试探的道:“舅舅,我想要宝庆的婚事。”
  容贵妃只是淡淡的看着八公主,荣华郡王一脉能站在她们这边自然是好的,她从前也找人向那边提过,谁知还没张嘴便被秦文玉给推拒了回来。
  她虽然心中有气,但是自己的女儿自己了解,就这点心机嫁过去或许也好不了几天,便对她的叫喊无动于衷。
  李向山略微犹豫了一下道:“此事事关重大,一不小心便会和恭王府、荣华郡王府彻底翻脸,需从长计议。”
  这是不拒绝的意思,八公主也知道有多难,又闷闷的点了点头。
  容贵妃看着这个女儿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又蠢又狠,但好在也算有分寸,没有惹出过什么大乱子。
第44章
  皇帝高坐在御阶之上,近几日琤县的事情,还有京都预防雪灾的事情折子压了一桌子。
  玉嫔没了孩子,为了安慰一二封了玉妃,但是她最近总是哭哭啼啼的,皇帝不太想见她,正想着一会下了朝去容贵妃宫里坐坐。
  外面太监突然有些紧张的进来了,附在监督领侍耳边嘀咕了什么。
  监督领侍是皇帝的贴身太监总管,他几步走过去跪倒皇帝身边道:“陛下,有人敲响了登闻鼓,人已经在殿外了!”
  皇帝顿时眉头一皱,这两日怎么回事,十几年不响一次的登闻鼓这几天响了第二回 。
  群臣听了顿时议论纷纷,皇帝重重一拍桌子,神色严厉道:“敲登闻鼓所为何事?”
  “是个十几岁的少年,京都本地人,说是....说是八公主蓄意害人,指使手下在闹事纵马伤人,将他六旬有余的爷爷撞死了,京都衙门知道此事后不仅没有受理,还说污蔑皇族是大罪,将他打了一顿赶了出来,他要状告八公主。”
  这句话就像是热油倒进了滚锅里,顿时整个朝堂都沸腾了。
  李向山眉头紧皱,正欲开口。
  御史台的王大人迅速出列,大声道:“陛下!臣参奏八公主的折子昨日已递了上去,臣要参奏八公主为泄私愤,蓄意谋杀镇北侯府的女眷!”
  皇帝拧眉想起了那天八公主和申屠婵在玉嫔那里的争执。
  李向山没有再开口,而是回头看了一眼另一位大人,那人便迅速出列道:“陛下,八公主身份高贵,又常年在后宫,怎会做出此等事情,这般两边一起针对,想必是早有预谋!”
  王大人嘲讽的看了他一眼道:“赵大人,你袒护八公主也要把事情搞清楚,这两件事情其实是一件事。”
  说完又马上面朝皇帝道:“陛下,此事乃微臣亲眼所见!八公主府的总管安排发疯的马车埋伏镇北侯府的大小姐,结果马车失控,在瓦巷中发生踩踏事件,死伤行人数十个,这个少年便是死者老人的家属!镇北侯府的马车侥幸逃过一劫,那大小姐怜悯百姓,还取了金银来给受伤的百姓治伤。”
  替八公主辩驳的赵大人怒斥道:“这样轻而易举下定论,御史台便是这样督察百官的吗?你怎知不是有人污蔑八公主?”
  王大人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自是京都卫查案得来的,陛下若是不信,宣京都卫来觐见便是,陛下亲问,他们岂敢隐瞒!”
  旁边京都卫指挥使一直沉默不语,闻言看了他一眼。
  皇帝也听明白事情的原委了,有些不耐烦的道:“行了,朕知道了!”
  先入为主,很多事情又是他亲眼所见,他心里的天平已经倾向是八公主两次吃亏,记恨于申屠婵。
  但是八公主毕竟是他的女儿,他便看向了一旁的京都卫指挥使道:“你去细查一下这件事。”
  指挥使口上应是,心里骂个不停,昨日燕王府已经有人提醒过他,这件事不是他该多余管的,查到什么便报什么就行。
  不报惹怒燕王,报了惹怒李太尉,左右为难。
  申屠婵今日请了冯婴如过来吃茶赏梅。
  镇北侯府是种了些许梅花的,不算多,但是也颗颗是精品,就为了年年下雪时可以看看红梅映雪。
  申屠婵茶艺不精,但是她很喜欢泡茶的过程,干巴巴的茶叶在沸水里舒展开,无比的有张力。
  她和冯婴如坐在大炕上一边隔窗望梅,一边煮茶。
  冯婴如的婚事定在了明年年中,时间不算多了,她自己也开始忙着准备嫁衣和绣品,十分难得这样清闲的时光。
  冯婴如饮了一会儿茶才道:“皇后娘娘那边已经下旨了,将严昕许配给太子做侧妃,我听长公主那边提了一嘴,好像年前就要过府。”
  申屠婵微微有些惊讶:“这么急?”
  “太子已经十九岁了,东宫到现在才只有两个女孩,能不急么?”冯婴如说完跟着叹了一口气。
  申屠婵听了这话倒有些不以为然,当今陛下登基时年纪不大,别说儿子,一个孩子也没有,不照样登基了。
  申屠婵还是顺口接了一句:“那怎么不直接娶个太子妃?太子都这个年纪了,东宫妾室侧妃俱全,太子妃位置还这么空置着。”
  太子从前订过一门亲事,皇帝下旨赐的婚,是朝中刘太傅的长女,刘太傅是两朝元老,要是能等到太子这里,就是第三朝了。
  不过可惜刘小姐是个没福气的,还没等到跟太子成婚便出意外落水淹死了,为此皇后十分头疼,钦天监的意思是刘小姐福薄,匹配不上太子。
  话说得再漂亮太子也没了太子妃,这一耽搁就到了现在。
  冯婴如取了一只蜜桔放在炭火旁边烤,心不在焉的道:“一时没有适合的人,太子又挑剔的厉害,皇后哪里管的了她的两个儿子,便只能可劲的给太子纳侧妃,能有个庶皇孙也行。”
  申屠婵点了点头,太子是看着好说话,实际心里一等一的能谋算,姜澜是看着就不好说话,皇后生的两个儿子,个个出类拔萃,唯一的缺点可能就是儿子太有出息,当母亲的没什么话语权。
  冯婴如说了一会外面的事情才想起来提醒申屠婵:“你以后恐怕要少进宫一些,漠北战事当时虽没有胜利,但是你父母亲依旧是为国尽忠,皇后娘娘怜惜你,可能会为你指婚。”
  四目相对,申屠婵眉头微皱,可是真是个麻烦事。
  她过完年下半年就十五岁了,大晋朝女子出嫁早,若是进宫难免被皇后娘娘盯上,但是不进宫很多事情就办不了。
  申屠婵忍不住长叹了一口气道:“看来,我要先抓紧给自己找门婚事顶一下子了。”
  冯婴如闻言瞪了她一眼:“胡说八道,这怎么能顶一下子,这可是一辈子的事情。”
  申屠婵忍不住笑道:“万事两难全。”
  在京中嫁了人,她就一辈子都困在这里了。
  冯婴如知道这事对她来说不止情情爱爱这么简单,一时确实有些难分辨,忍不住咬了咬唇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倒时候自有别的法子。”
  申屠婵捻了捻茶杯望着窗外的红梅点了点头。
  只见申屠丹林的小厮带着一个陌生的大夫匆匆的从二道门出去了,那是外院和内宅隔开的一道门,很显然是给申屠丹林找的大夫。
第45章
  申屠婵看了一会,冯婴如忍不住跟着看过去,好奇的问道:“怎么了?”
  申屠婵摇了摇头把春分唤了过来:“你去看看侯爷那边怎么了。”
  春分转身要走,“悄悄的,别被侯爷察觉。”
  冯婴如脸上更是疑惑,申屠婵笑了笑道:“刚才看见了个人,不知道哥哥是不是生病了。”
  冯婴如闻言点了点头,没有放在心上。
  等申屠婵把冯婴如送走,春分便回来了。
  “那大夫不是府里的大夫,是外面请的,侯爷不怎么使唤贴身的侍女,我问守门的小厮打听了一下,说是这个大夫来过好几趟了,是侯爷从天津卫回来以后的事情,侯爷可能受伤了,头两天他见到了里头服侍的小厮倒血水。”
  申屠婵的眉头慢慢皱了起来,她手指在桌子上敲击了片刻决定亲自去看看。
  申屠丹林确实是受伤了,一开始的伤很严重,只要出门回来伤口就是裂开的,最近好了些许,但因是冬日,再加上他不好好养,伤口好的极慢。
  他刚包扎好伤,光裸着上半身躺在床上,一听小厮禀告大小姐来了,急忙起身把衣服穿好出去见人。
  申屠婵正坐在主厅的椅子上喝茶,看着他上下检查了一眼才笑着行礼。
  申屠丹林刚坐下,申屠婵便笑着直白道:“我刚才看见哥哥院子里的小厮领了个大夫,哥哥生病了吗?”
  申屠丹林反应很快,眸光一闪便道:“最近睡眠有些不好,怕祖母知道了担心,便请了外面的大夫来看看。”
  申屠婵要是个单纯性子估计就信了,现在这一听就知道他在撒谎,申屠丹林在家中十几年,又是正牌主子,更别提现在还是侯爷,他要是想瞒着老夫人,谁敢去跟老夫人说。
  申屠婵笑了笑道:“那就好,哥哥注意身体,我就是怕你病了,过来看看。”
  又聊了几句她便告辞要走,申屠丹林起身去送她,走到门口时,申屠婵的脚绊在门槛上向前倒去。
  她今天带的是春分,春分不会武功,要看她要趴在地上摔一下。
  申屠丹林迅速上前搀住了她,申屠婵一只手臂不轻不重的撞在了申屠丹林胸膛上,申屠丹林顿时痛的闷哼一声。
  申屠婵站直了身子急忙行了个礼道:“哥哥见谅,刚才走神了。”
  申屠丹林唇色发白,有些隐忍的笑着道:“没事,以后多让小满跟着你,能保护你。”
  小满从小习武,就是父亲给她找的保护她的人,整个镇北侯府都知道,但是知道申屠婵会武的人不多。
  至少老夫人和方氏都不太清楚,申屠丹林应该是不确定她会不会,会多少。
  申屠婵行完礼却没有走的意思,室内烧了炭火,申屠婵又来的突然,所以申屠丹林穿的不厚,就是单薄的夹衣外面罩了外袍。
  刚才申屠婵那一下正好撞在伤口上,不知是不是流血了,她突然站定不走了,申屠丹林有些焦急。
  看她没有走的意思,申屠丹林忍不住问道:“怎么了?是有什么别的事情吗?”
  申屠婵走回室内的椅子上坐下,申屠丹林一愣。
  申屠婵不笑的时候总会给人一点冷漠疏离的感觉,她淡淡的看着申屠丹林的前胸道:“哥哥受伤了吧?”
  申屠丹林脸上表情凝固了一瞬正要否认,“哥哥衣衫单薄,能隐隐看出来一点包扎的痕迹,刚才我撞到哥哥的伤口了吧?伤口裂开了吗?”
  室内顿时一片安静,春分甚至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气氛有点紧张。
  申屠婵没有去看申屠丹林,而是目光冷厉和责怪的看着申屠丹林的小厮双泉。
  申屠婵其实生的有些像申屠琅,她沉着脸看向双泉,仿佛是申屠丹林的姐姐,责怪下面的人没有照顾好弟弟。
  双泉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口中有些紧张的喃喃道:“大小姐......”
  申屠丹林顿时知道瞒不过去,轻轻一只手扶着胸口在旁边椅子上坐下。
  申屠婵看了双泉一眼,冷声道:“还不赶紧扶侯爷进去换药!”
  双泉扶着申屠丹林进去了,春分不知道为什么跟着松了口气,她总感觉她家小姐越来越威严,发脾气的时候连她都不知道小姐在想什么。
  她刚松了口气,便看见申屠婵跟着进了申屠丹林的内室,这可是大大的于理不合。
  申屠丹林和双泉看着站在门口的申屠婵都愣在当场,申屠婵的脸色依然冰冷,对着双泉道:“检查伤口还要我教你吗?看我干什么!我在漠北看死人的时候,你还没断奶呢!”
  不是看死人的问题,但是眼下这个情况,申屠丹林只好对双泉点了点头。
  衣服上没有沾血,纱布微微透了一点,双泉慢慢揭开纱布,申屠丹林锁骨下方一道倾斜的约有半尺长的伤口暴露在申屠婵眼前。
  伤口不知道多久了,此时看上去依然皮开肉绽,伤口边缘的皮肉甚至有点发白,这是捂了太久不好的缘故,再这样下去还可能会发炎。
  申屠婵的表情十分阴沉。
  申屠丹林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一时半刻竟然不敢去跟这个小他两岁的妹妹对视。
  申屠婵一语不发的看着双泉给申屠丹林换好药,就在双泉想去拿纱布时,申屠婵才开口,声音像是要凝成冰:“还包什么,不好好躺着,包着等发炎吗!”
  双泉吓的一抖,申屠丹林只好披上外袍靠在床头,笑着安慰申屠婵:“别生气,已经快要好了,休息两天就没事了,别担心。”
  申屠婵的脸色略微好了一点,坦坦荡荡的在不远处的椅子上坐下,她没有看申屠丹林,只是看着双泉。
  双泉从来没跟这个大小姐相处过,只知道她自幼生活在漠北,跟侯爷不怎么亲近。
  此时这个样子哪里像是不亲近,分明是十分在意。
  他扑通跪在地上,有些哭腔的道:“求大小姐做主!侯爷在天津卫回来的路上就受了重伤,回来以后还不好好养着,这伤一直不好,他自己不当回事,奴才劝不住啊!”
  说着真有眼泪流下来,申屠丹林面色已经归于了平常的平静。
  申屠婵的脸色不再像刚才一样阴沉,侍女上了茶水,她端起茶看了一眼才道:“怎么伤的?”
  这次双泉没有说话,申屠丹林挥退了室内的侍女自己解释了。
  “我在天津卫回来之前便遇到了一次暗算,差点被海寇所伤,当时不明白是什么人要害我,祖母信件又催的急,最后几封更是说她病了,我便没多想,急急忙忙赶回来,准备不足,人手没带够,路上遇到了一群山匪。”
  申屠婵端着茶盏的手一顿:“第一次被暗算是什么时候?”
  申屠丹林不解,双泉回忆了一下受伤那天的日期。
  是申屠婵和老夫人方氏他们从卧佛寺回来以后的日子,申屠婵勾起一丝冷笑:“哥哥知道是谁所为吗?”
  申屠丹林叹了口气道:“这几天我一直在查,查不出来,隐约跟方家那边有点关系,不知是不是三叔父或者三叔母的意思。”
  申屠婵只恨自己当时没直接把方氏弄死,此时忍不住重重捏住了那茶盏,在申屠丹林和双泉的目光下,那茶盏被她捏的瞬间崩裂。
  碎瓷裂的十分完整,捏在她拇指下的一点碎片在她拇指指腹上割出了一点血痕。
  双泉的表情难掩惊愕,忍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申屠丹林更是面带吃惊。
  申屠婵将手里东西往桌子上一丢,从椅子上起身道:“哥哥好好养伤吧,我会处理这件事的。”
第46章
  申屠丹林没能叫住怒火难掩的申屠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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