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蓁听完这话先懵了,脸还红红的,有一半是羞的,有一半是新桃给气的。
“你在胡说些什么!”阿蓁气得夹起一块油腻腻的酱香肘子堵住新桃坏笑的嘴:“不准笑了!你这丫头都是去听谁胡说的呀,坏死了,怎的也跟着她们打趣我!”
阿蓁脸又红又鼓,“你再笑,我再也不来看你了!”说完气得别过身子。
新桃看见再笑下去人就真生气了,只得作罢,“好好好,我不笑了,我不笑了......”
阿蓁这才坐正身子,别扭问:“外面怎么传成这样啊?都是胡说八道,殿下才不是这样呢,他正经得很,而且他可忙了。”
“太子殿下宫里就你一个宫女,大家可不好奇嘛?”新桃吃完了那块肘子又道:“况且你长得这般好看,太子殿下突然来点你去东宫谁都会这般想的。”
好像也是,这宫里人出不去,闲时就爱将些捕风捉影的事添油加醋的说。
不过她倒是不在意这宫里人如何说,年纪到了她总是要出宫的,她们如何说与她没什么关系。
阿蓁这么一想,便不羞也不臊了,夹了个油烹鸡腿咬了一口,嘟囔道:“那你明知这不是真的,方才作何还要那般打趣我嘛......”
“我哪里明知?我可不知,”新桃抿嘴一笑,眯着杏眼问:“前两次见面匆匆,你还没告诉我太子殿下当初要你去东宫作何呢?”
“起初只是去帮太子殿下喂橘花,后来他知道我认得几个字后,就让我去书房伺候。”阿蓁舔了舔泛着油光的手指,声音含糊不清答了个大概。
“那你这是天天在他跟前晃悠了,你没惹过他动怒,挨过板子吧?”新桃一脸担忧。
阿蓁放下筷子好笑着解释道:
“没挨过,太子殿下不会动不动打人板子的,你少听点外头的风言风语,殿下虽然看起来很凶,虽然有时候确实也很凶啦!”
阿蓁讪讪一笑,“可大部分时候都是很好的,对我也很宽和,东宫里的人都很好。”
阿蓁指了指面前这桌菜道:“这桌菜还是太子身边的桂嬷嬷特地做了让我带来的,你快尝尝是不是很好吃?日后我将她的做法儿写成一本菜谱给你学可好?”
“好,你过得好我就安心了,”新桃继续尝了另外几道菜,觉着果然不错。
而后她却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试探道:“阿蓁,老是听你说太子的好,你别不会是喜欢上太子殿下了吧?”
况且这太子殿下现在还是这傻丫头念了多年的救命恩人,如今两人朝夕相处的......
这么一想,新桃觉得很合理。
“你怎么又来了呀?”阿蓁从饭碗里抬起头,抱怨道:“真是没良心,给你带好吃的,你却总变着发儿打趣我,我还小呢,说什么喜欢不喜欢?”
“再过俩月也十四了,哪个少女不怀春?况且你把太子殿下一个人人畏惧的杀神吹得跟个温润如玉的少年郎似的,我担心你忘了身份有别,把自己搭进去,多问一句怎么了?”新桃吐了吐舌头道。
阿蓁没心没肺不知道新桃替她想了多少,只是不想再被打趣了,换了个话题问新桃近日在司膳司怎么样。
姐妹俩一顿午膳用完,刚好说完这些日子没来得及说的话。
作者有话说:
那啥,和好姐妹聚会话就是多。
推一个市井小厨娘和新科状元郎的预收《状元郎宠妻日常》
1.
李清音是汴京食铺的小掌柜。
十三岁那年,阿爹带了个浑身是血的小郎君回家,叫谢昀之。
谢昀之总是心事重重,茶饭无思。
李清音日日给他做香得让人垂涎的鱼片粥,樱桃肉,莲子羹......
再给他讲街上的新鲜事解闷。
每当小姑娘又带着东西来,谢昀之总会郑重道:“日后谢某定会报答李姑娘今日之恩。”
李清音有些害羞,只红着脸傻笑说不用。
没过几月,谢昀之的伤好全。
昔日鼻青脸肿,缠着纱布的阴翳少年露出一张儒雅清隽的俊脸。
李清音被迷得又改了主意,“那日你说要报答,那,那你日后以身相许可好?”
谢昀之蓦地红了耳根,忍着羞点了点头。
2.
后来,谢昀之高中状元,京中达官显贵欲择之为婿,公主郡主争着要他为夫。
坊间都传谢昀之定会尚公主,日后一步登天封侯封爵。
眼瞧着好不容易哄来的俊俏夫君就要拱手让人。
李清音吧嗒掉起了泪珠,“昀之哥哥,你会不要音音吗?”
谢昀之抬手将小姑娘的泪痕温柔拭去,“傻姑娘,谢昀之永远只要音音。”
谢昀之原是世家子,才华横溢,骄矜孤傲。
一朝家中巨变,他虽被至亲拼死救下却没了苟活的念想。
是眼前的小娘子给了他活下去的希望和替谢家洗刷冤屈,光复谢家门楣的勇气。
落魄贵公子VS貌美小掌柜
* 1V1,SC,HE,半朝堂半市井
* 主要是一些小夫妻的甜蜜日常
* 初稿文案截图录屏于2022/11/14
全文架空勿考究!
第19章
◎失去理智◎
天色尚早,烈日仍旧高悬。
大理石宫道被晒得滚烫,这会子大家不是躲在屋内避暑,就是凑热闹去御河边看赛龙舟去了。
阿蓁拎着空空的食盒回到东宫时,汗水浸湿了她今日穿的桃粉色绣彩蝶襦裙。
嫩白的两颊也被晒得红红的,脸蛋瞧着像个通红的小苹果。
昨日听闻桂嬷嬷说今儿晚间要给太子和九皇子包粽子吃。
阿蓁估摸着时辰,想来这时候应还在包呢,回屋特地换了身利落的雪青色窄袖圆领褙子,洗了把脸,往小厨房去。
小厨房里只桂嬷嬷一人在院子里的桂花树下的井边洗着粽叶,平日里在这打下手的小太监得了假都去宫里的热闹处凑热闹了。
阿蓁将食盒放回灶屋内,找了个小板凳出来坐在木盆旁拿起丝瓜瓤冲桂嬷嬷笑道:“嬷嬷我回来啦,我来帮您吧。”
“回来这么早,怎么不去御河边看赛龙舟呀?”桂嬷嬷抬袖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笑问。
阿蓁学着桂嬷嬷的样子拿过粽叶洗了起来,解释道:“我姐姐今日在膳房忙,只能陪我用个午膳,我自己一个人去看怪没意思的,加上天儿实在是热,我就回来了,您给我们做的小菜我们都吃完了,我姐姐说特别好吃!”
“今儿端阳,正好我也想向您学包粽子,包给殿下吃,殿下喜欢吃什么馅儿的粽子呀?昨儿我都忘问了。”阿蓁笑得露出小虎牙道。
“好好好,”桂嬷嬷笑着连连应下,“殿下最爱吃五花肉馅儿的咸粽,我还没去拌儿呢。”
有阿蓁洗粽叶了,桂嬷嬷便起身去准备调馅儿,想到九皇子是小孩子估计会贪嘴,桂嬷嬷便准备了几种,有甜粽有咸粽。
有了帮手,两人很快开始包起了粽子,阿蓁学得很快,才试着包了两个,就包得像模像样了。
阿蓁同桂嬷嬷聊起今儿宫里有多热闹,又问了两句萧宴祈去太庙的事。
桂嬷嬷一一答后,才想起一重要事,嘱咐阿蓁道:“九皇子这些日子最听姑娘你的话,今夜用完膳,姑娘能否找个借口,让九皇子往后这一个多月先不要来东宫?”
阿蓁给粽子缠线的手一顿,睁大眼睛问:“怎么啦?”
桂嬷嬷低头按压了一下包着糯米的粽叶,有些伤怀道:“这个月二十七是皇后娘娘的忌日,两兄弟如今总算是亲近点儿了,我怕那日殿下瞧着九殿下,又变回从前那般。”
“好。”阿蓁垂眸,有些失神地将粽子绑好。
阿蓁联想到了她的家人。
她和娘亲还有阿兄在战乱中走散了,也不知他们现在过得好不好,她在这宫里没有一日是不想她们的。
但她知道只要还活着,她和他们就终有再相聚的那一日,在这之前,她只需好好活着,准备那一日的到来就成。
可昭慈皇后去世了,太子殿下和他的娘亲这辈子都无法再相聚了,他肯定很难过的吧。
阿蓁心不在焉拨弄着手中乱糟糟的线。
太庙里。
成泰帝领着众亲王皇子及朝臣行完祭拜仪式后便准备让众人移到清凉殿。
成泰帝命人在清凉殿里设了午宴,还安排了歌舞。
众亲王皇子们被拘着跪跪拜拜一早上,就盼着能快点到宴上喝杯好酒松快松快。
萧宴祈这时当众请了辞:“儿臣要去奉先殿给母后上炷香,午宴就不去了。”
这哪是请辞,这分明是通知!
准备坐上御撵的成泰帝眉头一皱,这是什么语气?
可偏生他现在又奈何不得。
自从他不顾朝臣劝阻,派了老二去赈灾后,反倒弄巧成拙,让朝中支持太子的人变得越来越多。
再者他头上本来就顶着苛待发妻的骂名。
奉先殿就在太庙的后面,这会儿他要是阻止太子去给生母上香,明儿那帮谏官又该站出来参他这个皇帝了。
成泰帝只能忍下这口气,佯装慈爱道:“既如此,你便去吧,回来这么久是该给你母后上柱香。”
“太子孝心真是日月可鉴啊......”
“是啊,是啊......”
有两位亲王小声赞起萧宴祈此举,成泰帝不小心听闻后心里像是搁了一根刺,他最怕旁人提起皇后。
旁人提起皇后,都会想起他从前不仁不孝的骂名。
成泰帝恍若未闻,铁青着脸,有些咬牙切齿吩咐起轿。
这时,人群后一团小身子急急跑了上来,奶声奶气喊:“父皇!父皇!儿臣也不去筵席了,也要去给母后上香......”
萧宴骢鼓起勇气跑上前说完后有些害怕地站定,仰望着御撵上的成泰帝。
太后念及萧宴骢年幼,未曾将那些腌臜事告诉他,但行宫爱嚼舌根的宫人也很多。
萧宴骢大抵知道,他这个父皇不喜欢他的母后也不喜欢他。
但他毕竟年幼,懂得的事比较少,对于自己的父亲,还是以一种敬畏的姿态来看的。
成泰帝坐在轿辇上眯着眼睛瞧了一瞬地上的小人才回想起来这是他哪个儿子。
太后回宫后,他每月初一十五都会做做样子去慈安宫请安,倒是见过一两次这小子。
和太子小时候长得那是一模一样,估计再大些,会是第二个萧宴祈,成泰帝看着就不喜。
他只看了一眼,待看清了是谁,便有些厌烦地应了一声:“准了。”
萧宴骢脸上一喜。
御撵起驾,众人浩浩荡荡随着成泰帝前去清凉殿。
萧宴祈不在,走在众皇子前头的便是二皇子。
因着近些日子二皇子得了成泰帝的重用,原来并不把他放在眼里的人也渐渐有了拉拢之心,路上热络上前攀谈讨好。
成泰帝子嗣众多,太子萧宴祈并不得成泰的心,父子俩人怕早就因昭慈皇后的死反目成仇了,这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的。
成泰帝最宠爱的六皇子却又是个不堪的,这皇位最后会落到谁的头上,那可说不准......
萧宴祈要去奉先殿祭拜那是一早就吩咐好了的,荣进和荣安都备好了东西。
告知了成泰帝,萧宴祈便带着人往奉先殿去了,并不知后头还有一个短腿跟不上的萧宴骢。
“阿兄,等等小骢!”
萧宴祈沉着脸,方准备抬步跨进奉先殿,便被一道熟悉的声音叫住,脚步一顿转头。
萧宴骢在太阳底下双手提着小袍子朝萧宴祈小跑赶来。
后面还跟着一个打着伞追上来的圆领蓝衣小太监,那小太监嘴里嚷着:“九殿下慢点,晌午太阳毒辣得很,不打伞仔细中暑!”
“谁让你跟来这的?”等人跑到了跟前,萧宴祈铁青着脸大声质问。
荣进荣安并那个赶来的小太监被吓得在一处站定不敢动。
萧宴骢气儿都没喘顺呢,蓦地被兄长这副样子吓了一跳,结结巴巴道:“臣、臣、臣弟也想来祭拜母后,臣弟还没来过.......”
“你有什么资格来这?”萧宴祈突然朝他失声大吼:“滚回去!”
这些日子积攒的克制与容忍像是在这一刻全部爆发。
萧宴骢是太后的心肝肉,无论是在行宫还是在宫里都是一个人人让着供着的小祖宗,如今人生头一遭被这么吼,吓得连哭都不敢大声了。
萧宴祈在沙场多年,动怒都带着肃杀之气,别说萧宴骢一个小娃娃了,就是自小看着太子长大的现在荣进也被吓得不轻。
萧宴骢哭了一会,还是鼓起了勇气,偷偷握紧小拳头,梗着脖子,同萧宴祈反驳道:“为什么,那也是我的母后,皇兄你不可以这么霸道!”
萧宴祈闻言,像是发疯般失去理智,弯腰抓着萧宴骢的肩膀用力摇晃着质问:“你还有脸问问什么?要不是因为你,母后为什么会死!”
一旁的荣进瞧见情况不对,想上前拉开,可又被太子一记眼刀打回去。
“可是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想这样,我也很想母后的,阿兄对不起......”萧宴骢没有办法反驳了,底气不足低着头,抽抽噎噎道。
“太子殿下,九殿下还小呢,您别这样......”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幕,荣进也眼睛酸酸。
都是皇后娘娘的孩子,他希望两个都能好好的。
萧宴祈发泄完,心里好受一点后,理智才渐渐回笼,方意识到方才自己失态了。
他放开了萧宴骢站直了身体转身,声音有些沙哑吩咐荣进:“待孤进去祭拜完后,你们再带他进来。”
就让他和母后单独呆一会儿吧。
萧宴祈径直进了奉先殿,荣进则把手上的东西给了荣安,使眼色让他随太子进去,自己则留在殿外哄九皇子。
荣安不情不愿接过东西跟着太子进去了,他怀疑他干爹养他就是为了拿他当挡箭牌使的。
太子殿下方才动了好大的怒气,这会儿他跟进去不就相当于跟发怒的狮子呆在一处吗?
萧宴祈进去后,只让荣安在堂下站着,接过香烛等物,吩咐他看着不准任何人进来,自己去点了三柱香到昭慈皇后的牌位前插上。
回宫这么久,这也不是萧宴祈第一次来给昭慈皇后上香,捡回虎子那日,萧宴祈便是从奉先殿出来顺路去了景福宫。
萧宴祈跪到蒲团上,一边给昭慈皇后烧起了纸,一边像小时候下学回到景福宫那般,喃喃说起了他这些日子发生的事:
“母后,今日儿臣来太庙祭祖,顺便来给您上柱香,儿臣这些日子过得很好,身边照顾的人对儿臣都很用心,皇祖母前些日子带着弟弟回来了,弟弟......待会儿也会来给您上香。”
萧宴祈顿了顿,接着又有些艰难开口继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