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宴祈又抬手捏了捏小姑娘气鼓鼓的小脸,没好气道:“真是越发娇气了,说两句就委屈成这般,看来日后要了不得!”
阿蓁被太子说得脸上讪讪,她低着头心虚地嘟哝着:“才没有娇气,就是殿下太凶了。”
“好好好,孤保证以后都不凶阿蓁,有什么都同阿蓁好好说,成了吧?”看小姑娘知晓了,萧宴祈主动给人台阶下。
阿蓁低头扑哧一笑,仰脸时又努力憋住笑意,有些得意道:“好!”
说完她便转身噔噔往小厨房里跑去。
桂嬷嬷早就看到太子过来了,只不过瞧见两人抱在一处,她便没有上前打扰,只躲在门后悄悄瞧着,眼里满是笑意。
看两人这般高兴,她猜想太子今日定是顺利的。
桂嬷嬷眼眶红润但眼带笑意望向天边,皇后娘娘想必在天上也知道了。
等瞧见阿蓁朝小厨房过来后,桂嬷嬷马上回到灶台前,假装一直在忙活着,假装没有听见瞧见两人方才的亲昵。
小姑娘面皮薄,若是知晓被她这个老婆子瞧见了,以后再也不肯同太子亲近,太子怕是会怪她。
全然无知的阿蓁高兴得一进来就先给桂嬷嬷报喜。
她上前拉着桂嬷嬷的手激动道:“嬷嬷,梁贵妃被废了,三日后处绞刑!”
虽早已猜出太子今日将那毒妇绳之以法,可现下听着阿蓁来同她报喜,说那毒妇落得了这样凄惨的下场。
桂嬷嬷觉得大快人心,拿着厨勺激动得连连说了好几声好。
说完又对着小厨房里干活的小太监们豪气道:“今日晚膳,嬷嬷给你们做大餐,想吃什么通通都报上来!”
那几个小太监闻言,脸上也十分激动,高兴地报了几个菜名。
听闻太子一会儿的午膳要在东宫里用,桂嬷嬷特地添了好几道菜,亲自带了人给太子送去。
阿蓁原不想劳动桂嬷嬷的,但看桂嬷嬷坚持的样子,只好笑着紧随其后。
偏殿里,太子早已坐在红木圆桌边等着小姑娘送膳过来同她庆祝。
看着桂嬷嬷笑意盈盈往桌上一道道摆满他们两人素日爱用的膳食,萧宴祈觉着还是缺了点什么。
思酎了一会儿,萧宴祈才想起来缺了什么吩咐道:“劳嬷嬷去给孤送壶酒过来吧。”
这样的日子该喝一杯。
闻言,桂嬷嬷抬手一敲自己的脑门,自己骂自己。
“哎呦!瞧老奴这记性,竟高兴得忘了给殿下备壶好酒了!殿下等着!老奴这就去将去岁酿的桂花酿挖出来给殿下!”
今日太子殿下是该痛痛快快地喝一杯!
说完,桂嬷嬷也不假旁人之手,转身就风风火火往小厨房去挖酒,脸上高兴得都有些不管不顾了。
其实也不怪桂嬷嬷没想起来给萧宴祈备酒,萧宴祈甚少饮酒,除了在外的交际应酬,在东宫里都是喝茶。
桂嬷嬷酿的酒都是他们几个老仆偶尔聚在一处喝完的。
刚想说无碍的萧宴祈看着早已出了门桂嬷嬷低头失笑了一声,这几个老人对他们母子可真是一片忠心。
阿蓁在一旁抿着嘴笑道:“殿下,桂嬷嬷也很高兴呢,大家都替你高兴,替皇后娘娘沉冤昭雪高兴。”
萧宴祈将小姑娘拉到身旁坐下,“嗯,谢谢阿蓁,阿蓁一会儿要陪孤好好庆祝庆祝。”
“嗯,好!阿蓁陪着殿下!”阿蓁给太子盛了一碗莲藕排骨汤,“殿下高兴,阿蓁也跟着高兴呢!”
阿蓁来东宫这般久,她从没见太子这般开怀过,眼角眉梢都带着温润的笑意,活似一位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和往日很不一样。
这样的太子殿下是鲜活的,阿蓁希望殿下往后能一直这般,再也莫要同从前那般看起来整个人那样阴郁。
两人说话的这会儿,桂嬷嬷动作极快地送了一壶桂花酿上来。
阿蓁轻轻吸着鼻子,远远的就闻到了酒香,一直盯着进来的桂嬷嬷手上的那壶酒。
“殿下,这是老奴自个儿酿的桂花酿,虽算不得什么名酒,但味道老奴却是敢保证的,今儿个就请殿下将就一下。”
桂嬷嬷上前将酒放到太子手边后,又后退两步,笑着同太子解释。
“嬷嬷的手艺孤自是信得过的,好了,这里不用你们伺候了,都下去领赏吧,去通知下边的人,今日东宫里人人都有赏,每人赏一年的月银。”
萧宴祈抿了一口阿蓁给他盛的汤,放下碗同桂嬷嬷吩咐道。
跟在身后上菜的那几个小太监闻言,立即笑着跪下谢了恩,一年的月银,对于他们这些月银少的小太监来说可是一笔大数目。
桂嬷嬷当年是皇后宫中的大宫女,如今又是东宫的老嬷嬷,这些年攒的赏赐不知有多少,这会儿脸上的高兴根本不在那一年的月银。
看着大家伙都笑呵呵下去领赏了,阿蓁偏头同太子俏皮笑道:“殿下可要记得吩咐荣公公留着阿蓁那份!”
“放心,少了谁的都不能少了阿蓁的,”萧宴祈拿了一块小姑娘素日最爱吃的豌豆黄塞进她嘴里。
看着她碎屑沾了一嘴的可爱样,萧宴祈撑着头,笑问:“阿蓁同孤说说,想要什么,孤送阿蓁一些不一样的。”
阿蓁吃了一口豌豆黄,歪头想了一会儿,看着太子好看的眼睛笑道:“不知道呢,想不到。”
她现在没什么想要的,且日子也过得很开心。
太子送她的漂亮衣裳,漂亮首饰,还有那些胭脂水粉她用到年满出宫都用不完,实在是没什么想要的了。
看人说不出来,萧宴祈也不急。
他拿起桌上的帕子给小姑娘擦掉嘴边的碎屑,温声道:“那阿蓁想到了再告诉孤。”
“嗯,我们先吃饭吧,虽是夏日里,可菜凉了也不好吃呢,”阿蓁说完,拿过酒壶给太子斟酒,“殿下我给你倒。”
萧宴祈十分享受小姑娘的贴心,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酒色清冽,酒香浓醇。
阿蓁看着太子喝得这样畅快有些眼馋。
她咽了一下口水,眼珠子动了动,谄笑道:“殿下,我可不可以也喝一杯呀?我都没喝过酒呢!”
“不可!”听人说没喝过酒,萧宴祈登时出言拒绝,“小姑娘喝什么酒?乖乖喝你的冰乳酪!”
萧宴祈拿走阿蓁面前的酒壶,将那碗飘着些许碎冰的冰乳酪放到小姑娘面前。
冰乳酪日日都有,这会儿在桂花酿面前就没什么稀罕的了,阿蓁不愿意,将那碗冰乳酪推远。
她可怜兮兮求道:“殿下就让阿蓁喝一杯嘛!殿下都说了要和阿蓁一同庆祝,当然要两个人一起喝呀,殿下自己一个人喝算是怎么回事?”
萧宴祈还是不肯松口,伸着筷子夹菜,“阿蓁喝冰乳酪陪着也是一样的,酒的味道苦辣,阿蓁会被辣哭。”
阿蓁声音娇娇的,不依不饶道:“那阿蓁答应殿下就只尝一口试试味道,保证不贪杯!殿下就给阿蓁尝一口吧!”
萧宴祈受不住小姑娘这般软磨硬泡同他撒娇,只好拿过杯子给小姑娘小小地倒了一口。
“只能喝这么点,被苦到了可不准哭鼻子!”
被瞧不起的阿蓁小声哼哼,接过了那一小口酒尝了一口,入口虽有些苦涩,但马上就变得香甜了,嘴里满是桂花的香气。
她有些得意看着太子,“你看,我能喝的吧?”
“是是是,阿蓁最厉害了!但也不准再多喝了,说了一小口就只能一小口。”
萧宴祈伸手抢过了人手中的酒杯,凑近仔细观察了一下小姑娘的神色,看没什么异样后才放下心来继续用饭。
可等他吃了两口菜,渐渐察觉出一丝不对劲。
往日小姑娘用膳时,话总是很多的,喋喋不休地同他讲着自己白日里做了些什么,还会给他夹菜吃。
现下怎的这般安安静静的?
萧宴祈忙偏头看,才发现小姑娘好像醉了,而且还醉得不轻,红着一张小脸摇摇晃晃靠坐在凳子上,时不时还露出傻笑。
萧宴祈放下筷子,扶额郁闷,后悔就不应该答应这小磨人精的,现在醉成这样,等醒来该闹头痛了。
饭是没办法吃了,萧宴祈起身将人打横抱起,往内殿走去,将人放到了软榻上。
小姑娘倒是乖,没发酒疯任由他抱着,只是头上的发髻珠花未拆,被放到软榻上后,一直不安分地乱动。
萧宴祈只好俯身给人耐心又笨拙地拆着。
可谁知拆着拆着,小姑娘突然睁开那双染上春意的盈盈水眸,搂着他的脖子,压下来,猝不及防咬了一口他的唇。
小姑娘咬完嘴里还不满地跟他嘟哝了一句:“殿下,这樱桃一点都不甜......”
小姑娘力气小,贝齿咬在他唇上软绵绵的,即将分开时,湿润的舌还不小心舔了一下他的唇边,在他心中荡起一阵涟漪。
萧宴祈身上一热,目光如炬盯着身下毫无防备睡去的小姑娘。
往后,绝不能再让这小磨人精喝酒!
作者有话说:
今晚回来晚了,可能要很晚或者明早才能更了,加上接下来这章不是剧情,是小情侣的亲近腻歪,所以我想写得细致些,跟等我的小可爱们说声抱歉——4月20日,留。
第59章
◎趁人之危◎
内殿后净室的温泉池子里, 温热的水汽袅袅,嵌着鹅卵石的水岸边却放着一个冒着寒气的大浴桶。
萧宴祈在装满冰水的浴桶里坐了好一会儿,身上的燥热还是难消。
方才唇上那一触即离的软绵在脑中挥之不去, 甚至,还不受控制多了一些荒唐的念想。
“再给孤送些冰进来!”萧宴祈声音暗哑,带着些咬牙切齿的意味朝门外处候着的荣安吩咐道。
闻言, 荣安心下一慌,想了想还是硬着头皮劝道:“殿下,当心寒气伤身,这冰水已是极寒的了......”
荣安自小便净身进宫做了太监。
方才太子传他进来准备冰水沐浴,他只当太子是喝了些酒,身热, 又暑气难耐,想趁着晌午暑气正盛,要些冰水冲凉。
并未察觉太子这会儿的异样。
他干爹平日里千叮咛万嘱咐, 伺候太子时, 若瞧着太子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要劝着些。
为了不被干爹骂, 方才荣安才硬着头皮劝了一句,这样干爹问起来总没有理由骂他了。
“啰嗦什么,孤叫你去你就去!”里面的萧宴祈声音沉沉, 怒喝打断荣安的劝告。
低着头的荣安被太子这声怒喝吓得头上的三山帽都掉了,“是!奴才这就去!”
荣安弯腰将帽子捡起,抬袖擦了擦脑门上的汗,立马提着木桶跑出去取冰。
不过片刻的工夫, 荣安又提着沉甸甸的木桶回来了。
碎冰往冒着寒气的浴桶里哗啦啦地倒着。
虽说是太子执意如此, 但荣安也不敢太纵着, 只提了小半桶碎冰进来。
荣安将桶内的冰倒完后,不小心瞥了一眼太子,只见太子面色红得异于常人,像是发了高热般,神色紧绷得似是在忍耐着什么。
他想出言问太子可要请太医过来瞧瞧,谁知被太子发现,冷冷一瞪,吓得赶紧低下头收回目光,不敢再看。
水上浮满了碎冰,寒气将体内的欲||火压下了不少,萧宴祈神色缓和了许多,出言将人打发了,“好了,出去候着吧。”
“是。”荣安弓着身子悄声退了下去。
净室里又恢复了静谧,只剩蛟首里潺潺的流水的声。
萧宴祈背靠桶壁,露着肌肉线条的双臂随意搭在桶沿上,他缓缓阖眼,想让身||下的肿胀慢慢消缓。
可谁知一闭眼,脑中小姑娘那张泛着粉的娇靥又浮现,他思绪不受控制,又抑制不住开始回味起方才那香甜的柔软。
欲念又起,前功尽弃。
搭在桶沿的手臂滑落到水中,紧接着,水面荡起阵阵有规律的波纹。
萧宴祈面色泛红,咬紧牙关,忍着不发出声响。
他素来清心寡欲,从前便是晨起有了异样,静静坐会儿便能恢复如常。
可谁知他遇上这小丫头竟这般没出息,这样不经勾。
几桶冰水下去都压制不住,这些年积攒的欲||望像是突然间破了一个大口,喷泻而出。
两刻钟后,水面平静了下来,萧宴祈身子一松往身后靠去,手重新搭到了桶沿上,仰着头,面色潮红,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在门外的荣安听到里头的声响,又硬着头皮喊了一声:“殿下?”
萧宴祈缓和了一下神色,声音沉沉吩咐:“出去内殿看看姑娘,这里用不着你了。”
欲||望消下去后,坐在冰水里萧宴祈终于感受到了几分寒意。
但为防自己心智不坚,一会儿又把持不住,他还是决定再多泡一会儿再出去看那个小醉鬼。
谁知荣安方出去,又折返了。
他匆匆进来,面色焦急,喘了一口气儿后才道:“殿下,阿蓁姑娘醒了,方才吐了一地儿,这会儿在又哭又闹地找您。”
萧宴祈无奈叹了一声气,抓过一旁的干棉巾擦了把脸,吩咐道:“你先出去看着她别让她摔了,孤稍后就出来。”
“是。”
荣安得了吩咐又赶紧出去了,心中暗道阿蓁果然得宠。
太子惯爱洁的一个人,听闻阿蓁发酒疯吐了内殿一地竟不是责骂,而是担心她会不会摔。
这要换了旁人怕是早就被丢出去了。
擦着身上水渍的萧宴祈突然想到那丫头喝醉会不会也会对着荣安又搂又抱的,急得穿了件寝衣就匆匆往内殿去。
内殿里果然一片狼藉,地上扔着沾了呕吐物的薄衾,还有小姑娘脏兮兮的外裳。
方才安安静静睡在软榻上的小姑娘不知为何,现在坐在他的睡榻中央,抱着被子委屈巴巴的。
巧玉方才被太子传唤过来照看阿蓁。
阿蓁醉醺醺醒来后先是吐了一身,巧玉手忙脚乱好不容易给她擦干净脸又将她脏了的外衣解下,谁知一个不留神的工夫她就跑到了太子的睡榻上。
孙嬷嬷给巧玉说了这东宫的规矩,还有太子禁忌,知道太子爱洁。
阿蓁这般脏兮兮坐到太子的睡榻上,巧玉怕阿蓁因此惹怒太子,便蹲在床下好生哄着:“姑娘先下来好不好,巧玉带您去梳洗一下再过来。”
“不要,我要殿下!我要殿下!”阿蓁抱着散发着竹香的被子往床榻里面挪了挪,拍了拍床,气鼓鼓叫板。
巧玉面露难色,阿蓁平日瞧着乖巧,没想到喝醉了这般闹腾,也不知她这般放肆待会儿会不会被太子责罚。
“去小厨房要碗醒酒汤来,这有孤就行。”萧宴祈拧着眉,上前吩咐道。
巧玉突然听闻太子的吩咐,也不敢抬头乱瞟,低头应了声是便退下。
但还是有些担心阿蓁,转身出门时偷偷撇了一眼里面,看到太子轻声哄着将阿蓁抱了出来,她才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