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蓁折腾了这会儿,饶是这殿内镇着冰还是热得出了些汗。
太子身上还带着寒气,阿蓁被他抱出来与他并排坐在床沿上后,又往他身上贴了贴,整个人变得乖得不得了。
若不是小姑娘面色泛着异常的红,且一双莹润的杏眸还水雾濛濛满是迷离的,根本瞧不出人是醉的。
心中渴望的温香软玉突然贴上来,萧宴祈身子一僵。
而后他抬手将人推远了些,语气严肃道:“乖乖坐好,等醒酒汤来,别招我!”
被推开的阿蓁偏头委屈巴巴地望着太子,黛眉微蹙,无声掉着眼泪,带着厚重的鼻音哽咽道:“殿下你是不是又不要阿蓁了......”
萧宴祈并不知,阿蓁这是脑袋混沌,想起当年他们在肃州时的分别。
“阿蓁何出此言?”尽管听得一头雾水,可萧宴祈看着小姑娘的委屈样还是心疼得紧。
他只好主动朝人坐近了些,拿起床边扔着的帕子给人擦脸上的泪水,“莫不是醉傻了?才喝一口都能醉成这般,出息!”
阿蓁看太子朝她靠近,破涕为笑,似是为了证明自己般,挺直了身子,一本正经道:“阿蓁没有醉!”
醉了的人才不会说自己醉了,萧宴祈也懒得反驳她,免得不顺着这小醉鬼,她又开始又哭又闹的。
只任由人贴着,等着醒酒汤送来。
可醒酒汤送来后,无论萧宴祈怎么哄,小姑娘就是撅着嘴,不肯张口喝。
“阿蓁乖,喝下再睡就不难受了。”萧宴祈端着一碗兑了蜂蜜的花茶往醉得迷噔噔的人嘴边送。
阿蓁偏头躲开,抗拒道:“不想喝不,不想喝......”
端着托盘侯在一旁的巧玉心下惊了惊,生怕太子耗尽耐性动怒。
从前她伺候的王美人得宠时,也这般恃宠生骄过,只不过陛下没新鲜几日便没了耐性,此后王美人便再也不敢如此了。
正在巧玉替阿蓁捏着把汗时,只见太子非但没用失去耐性,反而更加纵容道,“是不是阿蓁不喜欢这味道?让人再送过一碗来可好?”
巧玉松了一口气,她的担心是多余的了,阿蓁不是王美人,太子也不是陛下,阿蓁往后定会比王美人过得要好。
“阿蓁身上不舒服,”阿蓁扯了着身上脏兮兮的衣裙,声音软绵绵的嘟哝道:“想沐浴!”
说完,竟也不顾太子,起身就往内殿后的净室摇摇晃晃走去。
也好,不愿意喝醒酒茶,擦洗一下身子也好受些。
萧宴祈对着巧玉吩咐:“你进去伺候着,给她擦洗一下,莫让她泡太久头晕。”
谁知巧玉刚跟上,便被阿蓁给赶出来了,声音又凶又娇,“我不要你,我要殿下!”
闻言萧宴祈呼吸一窒,此刻心中十分后悔同意让这小丫头喝酒。
说得这是什么话!她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但怕这小醉鬼真在净室里出什么事,萧宴祈还是气得咬着后槽牙进去了。
阿蓁将自己解得只剩单薄的里衣,看到冒着袅袅水汽的池子后,踢绣鞋,撒欢似的跳了下去。
不知深浅的小醉鬼被摔到水里扑腾几下,喝了两口泉水。
萧宴祈进来瞧见人摔到了水里,魂都吓飞了,不管不顾跟着跳进了池子里将人捞起。
他拧着眉,盯着一脸傻笑的人急问:“可有摔到哪了?”
被捞起来的阿蓁瞧见太子也下来了,兴奋地掬了一捧水浇到太子脸上。
笑嘻嘻道:“殿下,我们一起玩水呀!”
玩着水的阿蓁笑得似朵花似的,根本不知自己在撩火。
小姑娘浑身湿透,轻薄的里衣紧贴在身上,藏在衣物下的无暇玉||体若隐若现,曼妙的体态尽显。
尤其是那被桃粉色心衣包裹着的不容忽视的两团,似乎比刚来东宫时又大了些。
小姑娘傻里傻气嘿嘿朝他笑着时,还一起一伏的,似在无声勾着他。
萧宴祈喉结滚了滚,倏得又有了异样,忙别过头避开,双手握成拳忍耐。
太子也浑身湿透,身上的寝衣紧贴在身上,胸前的衣领方才捞阿蓁时不小心被她扯开,一身紧实的肌肉显露。
阿蓁瞧太子不理他,又看见太子有一个地方肿了起来,忙伸手去碰了碰,傻乎乎关心道:“殿下是不是刚刚磕肿了,所以不想同阿蓁玩?”
突然被触碰的萧宴祈惊得浑身一颤,往后退了几步,瞪大双眼看着眼前这胆大包天的丫头。
原是不想趁人之危的,但小姑娘现下三番两次的撩拨,他要是再忍,他萧宴祈三个字就倒着写!
萧宴祈眸色暗了暗,缓了一下神色,欺身上前故作可怜道:“是的,肿得很痛,不若阿蓁帮我揉揉?”
“好的呀,”脑袋开始有些晕晕的阿蓁,直接伸过小手去揉了起来,“殿下这是磕到了哪呀,怎的肿得这般大?”
阿蓁眨了眨圆润的杏眸,好奇地盯着,不解地握掌抓了抓。
萧宴祈突然闷哼一声,“唔...好蓁蓁,轻些。”没想到小姑娘竟这般不扭捏。
阿蓁看太子痛苦的样子吓得收回了手,像个做错事的孩童般,仰脸无辜地瞧着太子,“阿蓁不是故意的。”
不上不下的萧宴祈只好又将人拉近些,搂着人胡说八道地哄。
他抬手揉了揉人的脑袋,声音暗哑,带着浓浓的蛊惑,“蓁蓁再帮帮我,就快好了,轻些就没事的。”
阿蓁点点头,似懂非懂,但还是很乖地又给人揉了起来。
最后萧宴祈仍旧是不上不下的,因为阿蓁揉着揉着,突然靠到他身上睡了过去。
看着没心没肺睡过去的小姑娘,忍得满头大汗的萧宴祈气得低头轻轻啃了一口小姑娘白嫩的脸颊。
最后只能自己牵起小姑娘的手往没能消下的肿||胀重新握去,加快了速递。
直到近两刻钟后,才给人简单擦洗干净,将人抱了上去,唤人进来给她换衣裳。
作者有话说:
啊啊啊没想到还是要到现在才能写完,每次写到这种场面总是难拿捏情绪和分寸。
明天周六不用加班,我试试能不能双更补回昨天的(也有可能是渣手速作者画的大饼)
第60章
◎不记得了◎
菱花窗外夏蝉鸣声高亢, 此起彼伏。
园子里洒扫的宫监们方才去荣进那领了一年的月银回来,个个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
东宫里规矩虽多且严苛,但如此腌臜事也少, 何况太子每有赏赐总是出手大方。
这仔细一对比起来,宫里再也没比这东宫更好的去处了。
太子与梁家在前朝后宫都死死敌,平日里, 东宫与福阳宫的宫人也不对付。
现下人人都知晓太子殿下扳倒了梁贵妃,东宫里今日的气氛比往日还要松快几分。
就连荣进并孙嬷嬷桂嬷嬷午膳都聚在一处小酌了两杯,替旧主高兴。
内殿里,荣安早已差人进来打扫干净,软榻上,太子的睡榻上也重新换上了干净的褥子薄衾。
阿蓁方才在净室里被温热的泉水泡了会儿, 许是酒意散发,这下换了干燥的寝衣被抱到太子的睡榻上,盖着薄衾睡得安稳。
小姑娘衾被下的小脸红红的, 樱桃小嘴微张, 呼吸轻缓,总算没有再闹腾。
萧宴祈被小姑娘这么折腾了一通, 也没了用午膳的心思,叫人将偏殿的酒菜都撤了下去。
现下拿着卷书在软榻上没翻几页察觉出了倦意,索性扔了书卷躺下, 准备阖眼小憩片刻。
今日将梁妃定罪也算是完成了一桩大事,方才同小姑娘那般亲昵他心里也十分满足,萧宴祈一个不设防竟沉沉地睡了过去。
荣安瞧着内殿里两位祖宗都睡下了,将里间的帷幔放了下来, 悄声退下去, 吩咐廊下洒扫的小太监们离得远些, 别扰着里头。
鎏金异兽纹铜炉里吐着袅袅清竹香,被帷幔遮得昏暗的内殿里间静悄悄的,只剩两人均匀的呼吸声,一室静谧。
残阳将落,归巢的鸟雀从宫墙上方掠过。
萧宴祈已许久没睡得这般沉且久,从下晌睡至黄昏近日暮时分才醒。
他昏昏沉沉坐了起来,揉了揉睡得有些发涨的额头,拿过小几边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冷茶喝下才彻底清醒过来。
偏头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还有睡榻上没有要醒来迹象的小姑娘,萧宴祈也任由人睡着,兀自下榻出了外殿。
荣进午膳后就回来伺候了,听闻荣安说阿蓁喝醉酒同太子闹了好一通两人才睡下,特备了醒酒汤在外头候着。
期间还有慈安宫的人来传话,说太后请太子晚些去慈安宫一道用晚膳。
是以看着逐渐下沉的日头,荣进等得越发着急,但他不知里头的情形,也不敢贸然进去打扰太子,可又怕没法回太后那边的话。
现下看着太子终于出来了,荣进立马上前伺候人梳洗,并给人送了一碗醒酒汤上前。
自己虽没醉,但萧宴祈已许久不喝酒,现下睡醒头还是有些涨痛,遂接过了那碗醒酒汤一饮而尽。
荣进接过空碗,趁机禀告道:“殿下,方才下晌慈安宫那边派人来传了话,说太后她老人家传您过去一道用晚膳,殿下,您看,要不奴才伺候您更衣?”
太子性子冷,对太后虽不是很亲近,但一向很敬重,回宫这半年,无论多忙,也会每月去请安问好两三次。
今日太后传召,荣进以为太子是会去的。
萧宴祈却是没应下来,他往内殿瞧了一眼。
思酎了片刻,吩咐道:“你亲自去慈安宫跑一趟,就说孤今日有事耽搁了,明日一早定会亲自去慈安宫给太后她老人家请安。”
小姑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睡醒,睡醒了也不知是个什么情形,他还是守着为好,想想今日晌午的事就觉得头痛。
今日早朝发生这样的大的事想来已在宫中传遍。
太后那边左不过就是传他过去问一问梁妃的事,还有当年的细节,明日再去也是一样的,不急于这一时。
荣进虽有些纳闷但也不敢多问,得了太子的吩咐就赶紧亲自去慈安宫回太后了。
这边荣进刚出了长乐殿,小厨房左等右等都不见人过来传晚膳的桂嬷嬷听闻太子酒醒了,便主动过来问是否要传膳。
萧宴祈肚中虽有些饿意,但今日在别处讨了好,现在浑身上下都透着餍足,坐在主位上有一下没一下摸着虎子毛茸茸的脑袋。
他声音慵懒,眼底也带着温和的笑意,“先不,等阿蓁醒来再传,省的要折腾嬷嬷两回。”
桂嬷嬷已许久没见过太子这般开怀,她愣了片刻,猜想许是两人醉酒更进一步了。
跟着笑道:“那奴婢先给殿下送碗鱼片粥来,殿下先吃两口垫垫肚子。”
“也好。”萧宴祈继续低头逗着小猫。
也幸得太子用了一小碗鱼片粥,阿蓁竟直接睡到亥时才醒。
她醒来时,萧宴祈已经在东次间里听完了两个暗卫来报今日梁党的动向。
以及处理完了今日的批文,还有慎刑司送上来的梁妃的招供。
内殿里只燃了一豆微弱的灯火,帷帐还放了下来,十分昏暗。
阿蓁醒来时头痛欲裂,胳膊压在额头上缓了好久才起身下榻。
巧玉一直在内殿的外间候着,听到里头的动静后,立马掀了帷幔进去,开始点灯。
阿蓁揉了揉还有些模糊的眼睛,看着点灯的巧玉呆呆问:“巧玉,我这是怎么了呀?”
这里只有她和阿蓁两人,巧玉也轻松了些。
她点着灯回头,想起阿蓁今日醉酒的憨傻样,笑道:“姑娘今日喝醉了,一会儿出去喝碗醒酒汤就好。”
阿蓁突然想到她方才又是从太子的床榻上起来的,轻声喃喃:“醉了?”
她咬了咬手指,不安问:“那我没做什么吧?”
她想起以前邻居家的大伯,醉酒了发酒疯会打人,她不会也是这样的吧?
而且她的左手还有些酸痛,像是打过人一般。
“这......姑娘一会儿还是自个儿问太子殿下吧。”巧玉面露犹豫,她不敢说,且知道的也不多。
看着巧玉这反应,阿蓁心中越发笃定她定也是发酒疯了,亏她还豪言壮语地同太子说着不会醉呢。
明明说好了要和太子一起庆祝的,这下好了,饭都没用,她先醉得发酒疯了。
阿蓁接过巧玉送上来的方巾擦了一把脸,又含了一口冷茶漱口,给自己简单绾了发,问了太子在哪后,便畏畏缩缩往东次间去了。
萧宴祈忙得差不多,本也打算起身去瞧瞧内殿的小姑娘怎么样了。
再不醒恐得传个太医来瞧瞧才行,谁知放下笔就瞧见人扭扭捏捏地进来。
小姑娘一身素日爱穿的雪青色寝衣,发髻虽简单但也绾得一丝不苟,看来是真清醒了。
可怎的这般扭扭捏捏的?
思酎了一瞬,萧宴祈心突然慌了起来,桌案下的手颤抖地握成拳。
今日他光顾着自己快活,倒忘了小姑娘醒过来是有可能记得在净室里发生之事的。
虽说是小姑娘三番两次撩拨,可无论怎么说都是他心怀不轨趁人之危了。
今日他那般孟浪地欺负人,若是小姑娘记得,会不会觉得自己受到了欺辱,因此讨厌他远离他?
只是想到可能会如此,萧宴祈脸色登时就变得不好了。
阿蓁进来瞧着太子不虞的神色,心中越发不安,今日她定是发酒疯打人了,打的说不准还是殿下。
自以为有错的阿蓁乖乖地上前,犹犹豫豫喊了一声,“殿下......”
萧宴祈这会儿看着小姑娘忸怩的样子,越发确定了心中的猜想,神色紧绷着,语气也冷硬:“醒来了?”
阿蓁点点头,玩着手中的帕子,嗯了一声。
看着小姑娘惜字如金,连话都不想同他多说了,萧宴祈心有些闷疼。
真的讨厌他了?
萧宴祈脑中开始想着哄人的法子,以及一会儿如何同小姑娘解释,自己如此并不是看轻了她,只是太过喜欢她了。
若是小姑娘还是觉得委屈,他就先将人封为侧妃,等日后时机合适了再娶她为太子妃。
想了这许多哄人的办法后,萧宴祈才微微镇定了些。
他敛袍走到小姑娘跟前,温声问:“可觉得头痛?饿了吗?”
阿蓁乖乖低着头,老实巴交轻声道:“有点痛,也有点饿......”
“外面备着醒酒汤,喝了我们再一道用些晚膳。”
萧宴祈本想拉着人一同出去的,但想了想怕小姑娘更加讨厌自己,还是收回了自己伸了一半的手。
说完便自顾往外走,想着一会儿在饭桌上再好好同人解释。
平日里与太子亲昵惯了,这会儿阿蓁也察觉出太子的生疏,心里有些莫名的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