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子此举也不知梁斌是否之情,此事若是有梁斌参与,怕是不简单,殿下是打算放任其闹大,看梁斌如何,还是先断了六皇子?”
萧宴祈方才不准小姑娘躲回去,就是怕小姑娘饿着,他怕是要好一会儿才能谈完呢,小姑娘睡了这般久,再不吃些东西下肚,怕是不舒服。
他一边听着下面人的禀报,一边给怀中的小姑娘倒了一杯茶漱口,再往她嘴里送了一块红豆糯米软糕,才淡淡道:
“正是秋收的时节,放任那以权谋私,贪赃枉法的蠢货继续下去,不知有多少百姓不能过个丰年。”
阿蓁见太子没有动手动脚的,便也没再挣扎,加上她也有些饿了,只捧着那红豆糯米软糕窝在太子的怀中乖乖吃了起来,睁大眼睛听着下面的人说话。
只听下面的人又道:“殿下英明,臣等听凭太子殿下差遣,只是若想从明面上彻查此事,需得有皇帝的旨意才行,臣等都是武将,此事事关户部钱粮,那户部尚书许明远如今又是六皇子的准岳家......”
六皇子萧宴珏自梁妃死后就好似改了性子,变得极为上进,成泰帝动了恻隐之心,在梁斌的撺掇下,让他进了户部历练,将上京周围几个县的赋税交由他来主管。
可这萧宴珏才接手不过一俩个月,萧宴祈便察觉这蠢货有贪赃枉法的嫌疑,按理说梁妃虽死了,但这蠢货仍旧很得皇帝疼爱,不应该缺钱才是。
但萧宴祈派的线人前去查得的情况却是属实。
这厮也不知是有更大的预谋还是真的蠢笨,竟然与当地的县令勾结,对当地的百姓私自增加赋税,还强抢民女。
这些当然都被梁斌和许明远一手遮天替他遮掩住了,没有传到前朝上来,如今这事怕是得由他亲自出面查清了。
“此事孤会亲自去查清。”萧宴祈思酎一番后,缓缓开口。
看小姑娘吃得急,他又给人送了一杯茶到嘴边,看着人张嘴喝下之后,才对着下面的人又道:“你们几个这些日子替孤奔走也幸苦了,先回府好好歇息几日吧。”
下面的人坐得比往日拘谨,知道太子有了主意,听到吩咐,赶紧鱼贯而出。
看着屏风后的人影陆陆续续消失完,阿蓁开始朝太子发作了。
她握起粉拳轻轻地捶了一下太子的胸口,嗔怒道:“殿下明知我还在这睡着,怎的把人招来这议事了?方才可窘死我了,这事儿要是传出去我还怎么见人啊啊啊啊!”
“放心,他们不敢说出去的。”萧宴祈将小姑娘搂得更近了一些,柔声哄着人。
他凑在小姑娘耳边低声不知说了些什么,只见小姑娘气得又抡起粉拳要继续打他。
两人嘻嘻哈哈闹做一团。
这时外头突然一声咳嗽声传来,阿蓁吓得像只受惊的小兔子般抱紧了太子,萧宴祈拧着眉转头,想看是哪个不长眼的。
去而复返的顾仕程讪讪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他语气快速道:
“我我,我可不是故意的,太子你可别动怒,方才我阿姐给了一盒她自己做的桂花糖糕,要我带来给阿蓁妹妹,我方才差点忘了,要是没带到我阿姐非扒了我的皮......”
顾仕程敢对天发誓,跟在太子身边这么多年,他就没见过太子这般随和温柔的样子,更别提如此爽朗地笑了。
怪不得那小娘子一点都不怕太子,原来这太子还有几幅面孔,如今他不小心撞见了,太子不会灭他口吧?
“孤也想扒了你的皮,”萧宴祈声音冷冷打断道:“妹妹也是你叫的?”
“臣失言了,”嘴上虽是这么说,可顾仕程在心底着暗骂太子小气,他不过是跟着他阿姐这么叫的而已。
不过想想两三个月前太子被小美人折磨得一蹶不振的样子他又有些不气了,他捂着嘴偷笑道:“臣已将东西送到,就先走了。”
阿蓁听到是给她的,探出了脑袋,还想叫顾仕程帮她向月姐姐传达一下谢意,没想到人一溜烟的就不见了。
她从太子的膝上下来,去拿了那盒桂花糖糕进来,打开尝了一口,甜而不腻。
“月姐姐的手艺果然不错!”
“说起来我都有几个月没与她联系了呢,晚些我也得亲自做些糕点当作回礼,再写封信道谢才行!”
“蓁蓁睡醒光顾着吃糕点了,不能再吃了,一会儿该传膳了。”
萧宴祈抢过小姑娘手中的糕点,合上盖子,把小姑娘的注意力拉回来:“哥哥叫人来给你梳洗,再传膳,这些糕点先留着,反正没那么快坏。”
阿蓁吃了满嘴,手里还又抓了一块,哼哼两声,倒是由着太子收走。
瞧着也晌午了,萧宴祈直接传了午膳上来,在明间里摆了张饭桌,抱着人边喂边吃。
阿蓁手还酸着呢,也由着太子喂了,反正他是罪魁祸首,她心安理得。
阿蓁吃下太子喂的虾球后,想到方才那几个属臣说的话,猜想道:“哥哥,过些日子,你是不是要离开东宫一阵子,外出查案呀?”
萧宴祈眼里噙着笑,喝了一口汤后道笑道:“怎么,蓁蓁舍不得哥哥离开呀?”
阿蓁玩着太子腰间的坠子,红着脸,小声道:“唔,自是有些舍不得的,但正事要紧,哥哥在外要万分小心,阿蓁一直等着你。”
她虽嘴上老是说着太子黏人,可自两人心意相通后,她内心也是恨不得两人时时黏在一处不分开的。
外出查案少则几日,多则一两个月都未可知,她怕是会思念得紧。
萧宴祈听到素来嘴硬的小姑娘这回居然直接承认了那点小心思,他欣喜得发狂,低头吮咬了一口小姑娘水嘟嘟的樱唇。
“既然舍不得,那哥哥就带着蓁蓁一起去,听闻万安县民风淳朴,风景秀美,正好哥哥之前答应了要带蓁蓁出宫。”
阿蓁搂上太子的脖子一脸娇羞:“殿下去办案怎好带着阿蓁,阿蓁耽误了朝堂大事怎么办?阿蓁还是等殿下以后得空再带我去吧。”
萧宴祈看小姑娘不愿意再吃了,拿帕子给人擦着脸。
“此行不费什么事,证据都已收集得差不多,不过是那蠢货好歹是个皇子,需要哥哥亲自出面罢了,蓁蓁随行还正好陪陪哥哥。”
阿蓁听闻太子如此说,开心地晃着双腿,这么一动,不一会儿,她就感觉有什么东西又在蠢蠢欲动。
“殿下!你怎么又......”阿蓁仰脸杏眸盈盈瞪着太子。
萧宴祈脸上半分羞臊也无,起身抱着人往里间走,坏笑道:“哥哥答应带蓁蓁出宫玩,蓁蓁是不是得有些表示?”
作者有话说:
准备换地图,换个地方Play(bushi) 捂脸.jpg
第86章
◎用完就丢◎
深秋时节, 草木枯黄。
官道两旁的树光秃秃的,交错缠绕的枝桠上,几片枯叶在寒风中摇摇欲坠。
一辆三架的马车占了大半的官道, 车辕辘辘从上京城驶出,往南边的万安县方向驶去。
万安县是上京所属管辖的几个郡县中最为富庶的县。
其不仅山清水秀农桑盛,还背靠国都上京, 是南边各州府要来上京的必经之地。
是以万安县虽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城镇,可每年收上来的田赋、关税、市税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萧宴珏对着这么大笔银钱动些贪念不足为奇,只是这般铤而走险地以权谋私,给整个县增加赋税来敛财,萧宴祈就有些不解了。
这厮一个不求上进,只醉心于美色与吃喝的皇子, 贪如此大一笔银钱要作何?
不过不管这蠢材要作何,如今他手握证据,经此一遭, 梁妃仅存于这世上的最后一点期望怕是也要没了。
萧宴祈此行离京, 是以拿了成泰的旨意做监察御史前来例行抽查上京所属各县的税收为借口。
自梁妃死后,后宫的妃嫔没了压制, 个个儿使出了浑身解数来勾引成泰帝,朝中想攀皇权的人家也把女儿妹妹送进了宫。
成泰帝近些日子身子不大好,开始认命了, 完全把自己沉迷在了温柔乡里享受,不大理朝政。
由着太子和武安侯打擂台,谁输谁赢反正现在还是他是皇帝。
萧宴祈送上来的请旨他看都没看就盖了印章。
这趟离京之行十分顺利。
马车小窗的缝隙里,树影飞速闪过。
脚下的绒毯上扔了几张皱巴巴的帕子。
鎏金异兽纹铜炉里的袅袅玉竹香混着一股淡淡的麝香, 气氛旖旎。
软榻上, 靠在太子怀中的小姑娘对襟上襦微微散着, 双颊酡红,由太子湿了帕子,细细擦着通红的手心。
“阿蓁就不该同孙嬷嬷学的,殿下就不能放过阿蓁一日吗?这还是在外面呢!”
情||动后的小姑娘声音染上娇媚,软软地靠在太子怀中小声抱怨道。
自她那夜心软帮了太子一次,太子便美其名曰要知行合一,日日都要和她练习,再也不委屈自己泡冷水了,只是还留着最后的底线。
今日上了马车后,太子抱着她喂了许多糕点,把她喂饱之后,就又抓着她不放了。
美其名曰,行路无聊,消遣时日。
萧宴祈闻言,薄唇勾了勾,故意直起些身子,顶了顶,佯装无辜道:
“我也不想蓁蓁这般幸苦的,可他靠近蓁蓁就会变成这样,蓁蓁不帮我,那我晚些只好去泡冷水了......”
“殿下不要脸!阿蓁才不想信你了!”
阿蓁感受到之后,吓得立马离开太子的怀中,往软榻的一边爬去。
只是她现在身子酥软,整个人抖得很,险些从软榻上掉下来。
萧宴祈眼疾手快将人捞回怀中圈着,在小姑娘的耳边低喃道:“蓁蓁这副样子,还想跑去哪?”
听着太子这危险的语气,阿蓁实在是害怕太子还来,圆圆的杏眼里挤出两滴眼泪,撒娇道:“殿下,阿蓁手酸了......”
萧宴祈虽看出了小姑娘的眼泪是假的,可还是低头温柔地替她吮吻干净。
他温柔地注视着小姑娘潋滟的水眸,戏谑道:“那换哥哥来伺候阿蓁。”
说罢,便低头覆上了小姑娘水润的红唇,手环过人纤柔的腰。
阿蓁察觉腰间一松,害怕地缩了缩身子嘤咛一声,小小地挣扎了一下,随后察觉到舒服后,又很诚实地仰脸承受着太子密密麻麻落下的吻。
太子常年手握兵刃,掌心粗粝,每移动一寸都能引起阿蓁一阵颤粟,舒服又刺激,令她欲罢不能。
最后阿蓁实在要喘不过气了,只好用力推开太子的吻,靠在他怀中,嫣红的唇瓣微张,似一条缺水的鱼儿,重重地喘息着。
看太子还是没有放开的意思,阿蓁香腮绯红,无力地小声哀求道,“殿下,不要了......”
“最近怎么都不叫哥哥了?”萧宴祈注意力只前半句,坏心地加重了一些手中的力道。
自那日小姑娘在那群属臣面前喊了他哥哥之后,就再也没那般喊过他了。
阿蓁咬紧下唇,忍下嘴里要溢出来的娇吟,小声道:“不叫了,免得再像上回那般让人不小心听见,有损殿下的形象......”
“听见就听见,谁敢说什么。”萧宴祈低头又吮了一口小姑娘微微张阖着的唇瓣,“我喜欢听蓁蓁喊我哥哥,尤其是在这种时候。”
“唔,不要!”阿蓁摇摇头,甩出两滴泪珠。
看小姑娘又犯倔了,萧宴祈坏心地勾了两下手指,冷声威胁道:“蓁蓁喊不喊?”
阿蓁身子一颤,来不及咬紧唇瓣,溢出一丝娇音。
她缩了缩身子,气呼呼大声道:“哥哥!哥哥!哥哥!够了没?”
小姑娘虽炸毛了,可萧宴祈还是忍不住想逗弄她。
他低头在小姑娘耳边嘘了一声,“蓁蓁喊这么大声,是想要车夫听见吗?是不是被车夫听见,蓁蓁会更兴奋?”
闻言,阿蓁立即噤了声,连呼吸都小了,只是剜向太子的目光似是要在太子身上戳出两个窟窿!
萧宴祈却是一脸享受,小姑娘一紧张,全身都会紧缩起来,那里也是。
外面马蹄声踏踏,车厢这般大,且车壁和车门还极厚,外面赶车的人根本听不到,萧宴祈不过是吓唬一下小姑娘罢了。
只是刚说完,马车便突然停了下来,接着是一阵兵器碰撞的打斗声。
萧宴祈耳朵动了动,听了一会儿外面的动静,很快放下心来。
没见过这阵仗的阿蓁却是慌乱了起来,她微微直起身子,也不顾得因移动而传来的异样了,担心道:“殿下,外面怎么了?是不是有刺客?”
“没事,蓁蓁别怕,来了几个不要命的而已,暗卫会解决掉的,我们继续。”
说完萧宴祈又低头堵住小姑娘的唇,挡在她前面,不准她分心,也怕她看到外面的血腥。
阿蓁哪能有太子这般气定神闲,外面有浓浓的血腥味传来,打斗声越来越激烈,她使劲推搡着太子。
“殿下,快放开阿蓁,万一他们闯进来怎么办.....”
看小姑娘急得小脸通红,再不放开,真是要生气了,萧宴祈只好抽出了手,放开了人,拿过一旁的绣帕擦手。
他举着亮晶晶的手指在小姑娘面前勾了勾,戏谑道:“蓁蓁嘴上说着要放开,其实心底喜欢得紧吧?”
“殿下!你再说,这一路我都不要理你了!”阿蓁红着耳根,用手掌堵住太子的嘴,一脸娇蛮道。
“好好好,哥哥闭嘴!用完就丢的小没良心!”
萧宴祈擦干净自己后,怕小姑娘害怕,又将人抱回了怀中。
一边伺候着人穿好散乱的衣裙,一边安抚道:“蓁蓁别怕,估摸着用不了一刻钟的工夫,我们就能继续赶路了。”
阿蓁看着这会儿工夫也却是没有人能近这马车,心底才安心些。
她似是反应过来什么,仰脸关切道:“殿下这般淡定,是不是从前常常遇到这样的事?”
“家常便饭,”萧宴祈捏了捏小姑娘的小脸接着安慰道:“但都没事,哥哥出门都有暗卫,他们近不了我的身的,别替哥哥担心。”
阿蓁也知她的担心多余又无用,可一想到一直有人想杀太子,她的心就十分地疼。
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转身紧紧抱住了太子,直到外面有暗卫来窗下回话她都没放开。
“别招我,方才不是还嚷嚷着不给我碰?”萧宴祈看着挂在自己的身上的小姑娘好笑道。
这时,前来窗下回话的夜一刚好听到太子这句,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太子果真是遇刺多了,这当口还能与人打情骂俏。
他清了清嗓子后禀告道:“殿下,还剩一个活口,说是六皇子派来的。”
“知道了,继续出发吧,务必要在天黑前赶到万安县。”萧宴祈沉声吩咐道。
马车辘辘走了起来,萧宴祈似个没事人般拥着人躺下:“我们睡会儿,依譁到了万安县哥哥再带蓁蓁去吃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