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宴祈看小姑娘站都站不稳了,还跟小兔子躲大灰狼似的,他上前扶着人,皱眉道:“站都站不稳了,还逞什么强,乖乖的,夫君帮你。”
阿蓁给上前的太子从头浇泼了一捧汤池水,没好气凶巴巴道:“哼!这怪谁?”
萧宴祈给自己胡乱抹了把脸,忙低声下气哄祖宗,“怪我,都怪夫君,夫君保证不在这里欺负蓁蓁。
蓁蓁不是想快些梳洗去请安吗,蓁蓁不要夫君帮忙,难道想让夫君唤孙嬷嬷们进来帮你?”
“不要!”阿蓁忙摇头拒绝,杏眸瞪圆看着太子,“罪魁祸首来!”
每次和太子燕好后,小姑娘都羞于让旁人知道,总是太子在穿戴伺候。
萧宴祈乐意至极,他也不喜欢旁人看见小姑娘欢i愉过后浑身泛着粉的诱人肌体,总是亲历亲为伺候,享受其中。
两刻钟后,萧宴祈抱着小姑娘从净室里出来时,内殿里已经有宫女进来收拾妥当了。
这些宫女们进东宫前就被孙嬷嬷耳提面命教了三个月的规矩往后如何在东宫伺候好太子妃。
看着满室的淫ii靡混乱,她们也不敢多言多看,只红着脸手脚麻利地收拾着。
孙嬷嬷也带着送盥洗用具和早膳的宫女进来,终于能上前给阿蓁梳妆和说些一会儿去太后那敬茶的规矩。
太子妃的服饰是有规制的,比平日里一般贵妇贵女穿的还要繁琐些。
等阿蓁梳妆穿戴完毕,匆匆用过早膳,随着太子坐上轿辇去到慈安宫时,日上中天,已经是晌午了。
她怕是有史以来,第一个等到晌午才去敬茶的太子妃了,给太后递茶时,阿蓁羞愧得无地自容。
“早起天冷,臣妾贪懒睡过了头,误了敬茶的时辰,还望太后娘娘恕罪......”
萧宴祈在一旁解释道:“昨日大婚礼节繁冗,蓁蓁许是累着了,皇祖母别怪蓁蓁。”
又不是没新婚燕尔过,魏太后如何不知小两口为何来迟。
她接过了茶,笑眯眯道:“无碍无碍,这些都是虚礼,皇祖母自是明白蓁蓁的孝心的。”
但随后又拉着阿蓁的手,佯装板着脸。
“请安来迟皇祖母可以不怪蓁蓁,可蓁蓁如今都在这敬茶了,不应该同太子那般,唤一声皇祖母吗?”
闻言,悬着心的阿蓁弯唇一笑,乖乖巧巧道:“皇祖母......”
“哎!好!”魏太后神色激动,像是等了这句话许久。
她将自己手上的那只白玉莲花镯子褪下给小姑娘戴上。
“这是你母后生前最爱的镯子,如今该交到你手上了,一会儿戴着去奉先殿给你母后上香,她见了你,定也会十分喜欢的。”
魏太后说到最后,擦了擦微湿的眼眶,长叹一声:“如今太子身边有你,皇祖母总算是有脸去见姎姎了。”
姎姎是昭慈皇后的小名。
“母后不会怪皇祖母的,皇祖母喝了阿蓁方才的请安茶,要长命百岁呢!”阿蓁拉着魏太后的手俏皮道。
魏太后被小姑娘哄得高兴,“蓁蓁说的对,皇祖母要长命百岁,皇祖母还等着抱大胖曾孙呢!”
阿蓁听闻这话,羞得低下了头,只露出一节雪白的颈背,说不出话来。
这时,萧宴骢趴在魏太后膝上歪头不解道:“大胖曾孙是什么呀?是嫂嫂给小骢生的小侄儿吗?”
小包子如今已经五岁过了,长大了些,懂得也多了些。
魏太后笑吟吟道:“是呀,小骢现在有了嫂嫂,往后就有小侄儿,小侄女了,小骢可要好好学功课,将来给你的小侄儿,小侄儿女做榜样!”
阿蓁听着祖孙俩的你一言,我一语的,羞得脑袋都要掉到地上去了。
萧宴祈欣赏了一会儿小姑娘的娇羞样,出言给小姑娘解围道:“蓁蓁年纪还小,又脸皮薄,皇祖母吓着蓁蓁了。”
魏太后也意识到今日才新妇第一日敬茶,说这个是太急了,及时收了声没再继续说下去,转头话起了些家常。
萧宴骢却仍旧沉浸在小侄儿,小侄女的兴奋中,上前抱着阿蓁高兴道:
“太好了,我好喜欢阿蓁姐姐做我嫂嫂,阿蓁姐姐以后就是小骢的家人咯,小骢以后要有好多家人咯!”
新妇进门该给小辈见礼,阿蓁今日给小包子准备了一个缀长命锁的金项圈。
看到小包子跑过来了,她直接给小包子戴上。
“阿蓁姐姐也很高兴有小骢这样的弟弟呢,小骢记得来东宫找阿蓁姐姐玩,往后阿蓁姐姐会一直在东宫了哦。”
看着两人又准备要玩到一块去了,萧宴祈将小姑娘拉回了身边,冷着脸对弟弟道:“好了,时候不早了,一会儿我和你嫂嫂还有事,你先去做功课。”
又是这样,小包子瘪瘪嘴,但还是听话由着小太监带走了,反正嫂嫂会一直在宫里了,他晚些再自己偷偷去找嫂嫂玩。
出了慈安宫时,远处飘来两朵乌云,天色瞬间有些暗了下来。
两人坐着轿辇到了奉先殿时春雨如丝,绵绵密密下起了小雨。
阿蓁记得她上一次来奉先殿的时候还是太子在这里处理了梁妃那日。
想起那日的情形,进去前,她突然拉着太子的手,眨了眨眼睛笑道:“殿下好像都没问过阿蓁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殿下的。”
萧宴祈拉着小姑娘进殿,闻言身形一顿,诧异道:“蓁蓁怎么突然说这个?”
阿蓁晃着太子的手,傻笑道:“因为阿蓁突然知道自己是在什么时候知道自己喜欢殿下的了。”
萧宴祈拉着小姑娘走进了殿内,在殿门处站定,面露不解:“哦?”
阿蓁眼波流转,看了一眼两人身旁的朱漆扇门示意,声音软软道:
“那日,阿蓁躲在这门后看着殿下亲手杀了梁贵妃却无半分快意,背影十分落寞孤寂。
阿蓁当时好心疼,好心疼,就想一直陪着殿下,大概就是那日之后,阿蓁就发现自己好像爱上殿了......”
萧宴祈出乎意料居然是那时候,他心中涌上酸涩,捏了捏小姑娘的鼻尖故作轻松轻。
“真是个笨蛋,旁人看见我杀人怕我都来不及,蓁蓁居然说因为这个发现自己爱上了我......”
你知不知道我当时有多怕你因此厌恶我啊,傻姑娘......
阿蓁看着太子这反应,气得甩开了太子的手,“哼,你才是笨蛋,我要去跟母后告状,说你老是欺负我,让她托梦教训你!”
小姑娘去点了香到蒲团上跪下叩了三拜,随后双手合十,絮絮叨叨说着他的‘恶行’。
萧宴祈站在身后,看着小姑娘笑得温柔,随后注视着昭慈皇后的牌匾良久。
母后,你看见了吗,祈儿往后再不是孤单一人了,这尔虞我诈的幽寂深宫,自此也有了烟火。
作者有话说:
今晚跑去修了修上一章,加了些细节(多了五百字那样)所以来晚啦。
本来想顺便叫你们去看看上一章的,现在发现被锁了(尴尬捂脸.jpg
这章希望明天醒来没锁,不然明天要改两章,虽然这章也还要再写细些明天要改(狂掐人中.jpg
祈祈接下来你得克制了,蓁蓁被你折腾得不行,我这个亲妈也跟着改冒烟了
(写嘿嘿还挺伤肾的,我现在一滴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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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守床待兔◎
早春二月的雨细如柔丝, 却带着冷冽的寒意,能沁入骨髓。
暮雨潇潇,两人从奉先殿回到东宫时, 已经是晚膳时分了。
按着规矩,阿蓁去慈安宫请安回来后,该召见东宫内宫的管事训话, 接手东宫的庶务的。
荣进盼这东宫有女主人盼了许久。
一早就带着手底下的管事拿着对牌钥匙和账目在长乐殿外候着阿蓁回来了。
如今天色都黑了,萧宴祈自是不准人打扰他和小姑娘用晚膳的。
看着没眼色的荣进,他沉着一张脸。
“也不看看什么天色了,这时候拿这些琐事来烦太子妃,不知道会耽误孤和太子妃用晚膳么?”
荣进和身后的管事纷纷颤颤巍巍跪下请罪:“老奴知罪,还请太子殿下责罚......”
阿蓁在身后拉着太子的袖子晃了晃, 轻声道:“殿下如何能怪荣公公,荣公公也是按规矩办事。”
萧宴祈看小姑娘替这群人求情,这才松了口让地上乌泱泱一群人起来。
地上的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暗道这东宫往后有了这样心软的太子妃, 日子应不用再过得提心吊胆的了。
荣进则是满脸欣慰,往后终于有人能管管太子这吓人的臭脾气了。
阿蓁弯着眉眼, 笑得亲和,上前将荣进扶了起来,“荣公公你们先等候片刻, 待我和殿下用过晚膳了,再传召公公。”
自进了东宫以来,荣公公一直像长辈一样疼她,阿蓁实在是在荣公公面前自称不了本宫。
荣进吓得跪了下来, “太子妃娘娘这会折煞老奴的, 今时不同往日, 还请太子妃娘娘莫要再这般对老奴自称。”
“不必如此惶恐,太子妃这是记着你的恩情呢,你先带着人下去吧,今夜天冷,吩咐小厨房直接传膳进内殿。”
看着小姑娘无措的样子,萧宴祈打发了荣进,拉着人进了内殿。
两人依旧不习惯用膳时有旁人伺候在侧,宫人小心翼翼送了晚膳上来,又悄声下去,不作停留。
萧宴祈先给小姑娘喂了一碗参鸡汤暖身,看着小姑娘尽数喝下去了,他拿起帕子给小姑娘擦着嘴角,一边解释道:
“蓁蓁如今是太子妃了,不必对他们如此客气的,我也知道蓁蓁一直将嬷嬷们和荣进当长辈。
人后蓁蓁可以随意些,但人前要做做样子的,不然他们几个老仆也会不安的。”
阿蓁若有所思,点点小脑袋道:“阿蓁知道的,这些孙嬷嬷在大婚前都教过阿蓁,只是阿蓁总不习惯。”
“无碍,日子长了蓁蓁就习惯了,”萧宴祈揉了揉小姑娘的脑袋,随后投喂了一只剥好的虾,循循善诱,继续教妻:
“蓁蓁之前就将院子里的人管教得很好,往后在这宫里也可继续如此。
国公府里没有后宅阴私,岳母管理得井井有条,奴才们不敢造次,但这皇宫里刁钻的奴才可比国公府多多了。
他们看蓁蓁性子软,日子久了不免会生出奴大欺主之心,蓁蓁对着他们尽可拿出主子的气势,不必如此和颜悦色的。”
阿蓁给太子喋喋不休的嘴里塞了一块肥腻的肘子肉,笑得眉眼弯成月牙,“殿下这是在教阿蓁要变得嚣张跋扈吗?”
萧宴祈吃下了那块肥腻的肘子肉,捏了捏使坏的小姑娘的粉颊。
“蓁蓁如今是我萧宴祈的妻子,是这大晋最尊贵的女子,便是嚣张跋扈些又何妨?”
阿蓁娇羞一笑,勾着太子的手指撒娇道:“知道啦,我们这不是才成亲嘛,阿蓁会慢慢适应的,况且阿蓁如今可是替阿娘在管着铺子呢,对下人自有一套的。”
萧宴祈抵着小姑娘的额头轻笑道:“是是是,我家蓁蓁最是能干了,往后就有劳蓁蓁替我操持东宫了。”
两人细嚼慢咽用过了晚膳,随后移步到正殿外召见一众管事。
之前东宫的大小事务都由荣进在总管,荣进底下也有几个管事的大太监,不过人不多。
但往后这东宫里就要有女主人了,太子妃出行是有仪仗的,前呼后拥该时时有十二个宫女近身伺候在侧,东宫里再没有女官宫女伺候就太不像话了。
萧宴祈在大婚前特让荣进去宫正司选了一批伶俐本分的宫女和女官出来,往后伺候小姑娘或帮着小姑娘处理些宫务。
是以如今东宫里该有的女官和管事在正殿里乌泱泱站了一地,挨个站出来说着他们所司何职。
阿蓁坐在正殿的主位上听得认真,虽早已经学过掌管宫务和中馈,可却没想到东宫如今虽只有她和太子两个主子,事务却如此繁多。
大到东宫的收支和人情往来,小到内宫各宫院里的一花一草都有账册,更遑论还有用人裁度了。
看着每人交出来的厚厚账本堆成小山似的一摞,阿蓁不着痕迹深深倒吸了一口凉气,捏紧了手中的帕子。
萧宴祈一直坐在小姑娘身旁给小姑娘撑气势呢,把小姑娘的小动作看得一清二楚。
他凑近小姑娘耳边低声笑道:“蓁蓁别担心,这也不全用你看完,东宫里还有女官呢,瞧你被这阵仗吓得。”
被小姑娘瞪了一眼后,萧宴祈正了正神色,看着正殿里的众人沉声吩咐。
“往后你们要尽心伺候,协助好太子妃,若是让孤知晓有哪个敢仗着太子妃心软便随意糊弄的,孤绝不轻饶,往后在这东宫,太子妃的意思就是孤的意思,听明白了吗?”
“奴婢们定当尽心伺候好太子妃!”众人纷纷颤颤巍巍跪下应是,心里对这位太子妃又多了几分敬畏之意。
早就听闻太子极为喜爱这位太子妃,还不惜顶着朝臣们的施压,只娶太子妃一人。
方才一番话,就差明说往后这宫里太子妃最大,一切以太子妃为重了。
不过也是,从前他们还好奇到底是何样的美人竟能让素来冷情的太子像是被夺了魂般情深意重,如今他们算是明白了。
能得这样情性好的娇媚小美人全心全意依赖着,还时不时撒个娇,哪个男人能受的住。
太子这样心硬如铁的男子难怪最后还是化为了绕指柔。
夜色深沉,恩威并施将人训诫过后,萧宴祈便让众人退下去了。
等外殿里空无一人后,萧宴祈搂着小姑娘纤柔的腰,带着一丝讨好意味的笑道:“蓁蓁,入夜冷得很,不若我们早些回内殿沐浴,早些歇下吧?”
正翻着账册发愁的阿蓁听闻太子这危险的语气心中警铃大作,她立即坐离太子,拉开一臂的距离。
想起如今还有些不适的身子,小姑娘双手互在胸前,语气强硬道:“殿下,今夜不可以了!你想都别想,明日阿蓁不能再起迟了!”
萧宴祈眼神躲闪,摸了摸鼻子,讪笑道:“我也没说今夜还要......”
“哼!阿蓁才不信殿下了呢,”小姑娘冷哼一声打断太子,朝外面道:“巧玉!秋兰!快些进来帮本宫沐浴,本宫今夜想早些歇下!”
小姑娘最后一句,一字一句说得特别大声,是故意对着太子说的,萧宴祈看着小姑娘警惕的模样忍俊不禁。
外面的巧玉和秋兰听闻吩咐赶紧进来,顶着太子自带的压迫气场扶着阿蓁回了净室沐浴,到了现在她们看到太子还是犯怵的。
如今近身伺候阿蓁的还是春夏秋冬四个兰和巧玉,新来的宫女不知道底细,萧宴祈不准她们进内殿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