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岫颔首:“该好好握着。”
朱慎尧无奈而笑,继续道:“我未公布掌中雷一事,只说是他偷采矿石时用于开山的炸·药,去炸平民百姓。至于缘由如实相告,他为谋反造势。不顾平民死活。若非朕明察秋毫,那十余户人家早已命丧黄泉。此事还要在民间酝酿一阵,不过消息传出,是收不回来的。”
不是朱慎尧背这口黑锅就好。
元岫略松了口气,想起昨夜那羸弱的正妃,又问道:“那府中亲眷而已入宗人府了?”
“送进去了。正妃包氏得知此时当场昏死过去,朕着人去宗人府医治,还未有消息。幼子年幼,也准许了奶妈子进去侍奉。已经算仁至义尽了。不过他们所知,可能还不如一些老七亲近的仆从。还在审着,再有消息自然是告诉你的。”
说完这这些,朱慎尧想一想,又道:“当前摸排的消息不算多,不过其中已然牵扯到了大长公主府。”
昨夜大长公主朱长宁与元岫为难,朱慎舟帮忙说过一嘴。当时元岫就觉得奇怪。
“大长公主会如此糊涂?”
朱慎尧不大确定:“还未可知,不过驸马是跑不掉的。从前仁慈,倒是叫他们一个两个当我是软弱之人。现在拔出萝卜带出泥,还不知道要牵连多少人。”
元岫深知这不是心软的时候。涉及此事,本就是你死我亡的血腥事。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皇上自然知道当如何处理。”
元岫怜惜女眷被朱慎舟连累。可朱慎舟向来野心勃勃,今日之事早能预见,她们同坐一条船,从来都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若朱慎尧兵败垂成,还有人会饶了元岫不成?
说完这正事,朱慎尧确定元岫不会再胡思乱想。
这才问道:“我还听闻今早阿岫叫了太医。”
所以急匆匆的赶来,只是见元岫面色尚可,吃饭时候也很有胃口,明显无大碍。这才等正事说完再问。
“并无大碍,是最近操劳忧思的缘故。除夕已过,老七也被抓了。自然再没有忧心之事。只是苦了我要一天三顿的喝几日的苦药汤子。怀孕到如今,可算稍稍受了点孕育之苦。”
元岫的状态好道,甚至宫内都有人嚼舌根说她是不是为了不纳妃假孕固宠。
谣言传到元岫的耳朵里都把她气笑了。
其实时至今日,朱慎尧对于自己要当爹这件事,还没有太明确的概念。尤其是看到啊元岫还算平坦的小腹。
只是当周围所有人都在说他的妻子有孕,等十月怀胎一朝分娩,这世上就会多了一个同时传承了他们两个血脉的小娃娃。
朱慎尧想想都如同梦中一般。
算下来,再有六七个月应该就生了吧。不觉抬手,握住元岫还没放下筷子的手。
“辛苦你了。”
元岫但笑不语。
辛苦谁不会说,孩子又不在他的肚子里。
朱慎尧没得到回应,竟从元岫的目光中读出了一些调侃似得埋怨。
“我从前处世,还是过于温和了。总想着时机成熟在连根拔起。这也是我从小养精蓄锐的习惯。不过今日以后,为了你,为了我们的孩儿,是该改一改了。”
朱慎尧看向茜纱窗外头朦胧瞧见的湛蓝天空:“朕今后,会用雷霆手段扫清一切阻碍。你我的孩子,将来定不会如我这般艰难。定要让他此生顺遂如意,将来你我也可颐养天年。”
这是元岫第一次从他嘴里听见对未来的展望。
或者说第一次有这样明确的目标。
元岫另一只手按在小腹上。
【孩儿,你听见了吗?这是你爹爹做下的承诺。】
心下安慰,嘴上却纠正道:“慈母多败儿,若要继承大统,便要继承他父皇的雷霆手段……想来,就算是公主,也不能不谙世事。这些为父者可要牢记于心。”
若公主养成个大长公主那般色厉内燃的草包,只怕将来元岫百年之后都要从棺材里爬出来了。
“那也请为母者细心提点一二。为夫与子女,都听阿岫的。”
作者有话说:
周末一直有事,稿子来不及捉虫就放了,现在在疯狂捉虫中!会尽快替换前两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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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顾嫣嫣破防
◎哎嘿~◎
朱慎舟一事的后续并不轻松。夫妻俩几乎除了用膳时间小聚外, 朱慎尧一直都在御书房召见近臣商议处理。
朱慎舟已被打入天牢,但一口咬死了自己无罪,是朱慎尧残害兄弟找的托词。
不过在确凿证据面前, 一切都显得无力。手中雷炸平民一事。叫七王爷民心尽失。贴了封条的府邸都被泼了好些赃物。每日外头都不乏叫骂的声音。
从前与七王府交好的官员、亲眷也都纷纷闭门不出,生怕因此受到波及。
彻查余党的事情在处理,另一头朱慎尧还在忙碌冶炼钢铁一事。朱慎舟炼铁失败率高, 是因为有朱慎尧的人从中作梗,但朱慎尧自己去做,成功率翻了几倍。
朱慎尧见了工匠,亲自操刀优化了几次配方,不足半月便有成批成批的钢制刀具生产出来。
另一方面还有一事朱慎尧还没下定决心。
“那日拿到掌中雷后,锦衣卫在无人处便试用了。其威力连见过世面的他们回想起来都心惊胆战……如此火器用于战场, 岂非如获神助?”
当日元岫晚宴收尾时听见的声音,便是这个了。
元岫哪里不知朱慎尧所想。
这般超脱了这个时代之物,对世界任何一个国家都是碾压的存在。
朱慎尧想要用于战场。
元岫略做思考便道:“有此心, 是我国将士之福……可再回头想想, 此物一旦量产,他国可能仿制?”
朱慎尧不敢做出肯定的判断。此物威力巨大, 可若说制作难度,其实并不高。基本上只要掌握了冶铁和火药的方法,拿到样品后, 不用多久就能研究出来。
“但没有国家的火药有咱们大夏的威力巨大。”
元岫摇头:“之所以他国当前没有,是因为他们不重视。还不清楚此物威力巨大。如果发现了战场上出现这个。短期内也许无可奈何。可若十年、百年呢?就好像西洋做出这般指尖计时的怀表,安知他们发觉火药威力后,不会做出更加精巧要命的东西来?咱们何必叫他们开这个窍?”
元岫说的有理。也是在元岫面前, 朱慎尧可以将自己的野心和冲动表现无遗。
“那如果在他们发觉之前, 就将他们归入大夏版图呢?”
元岫知道他只是在发散思维, 便将自己的想法也投了进去。
“鞭长莫及。一口也吃不成胖子。若大兴战事,且不说劳民伤财,他国的之人就当真心甘情愿归顺?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没必要给后背儿孙留下祸端。”
元岫又将自己最近存在心底的想法说了:“依我之见,掌中雷可用,但不可滥用。所知所见之人,要规范在极小的圈子里。比如,可以秘密培养一只队伍专门训练使用此物,将军出征,便安排一两人进入军队,无需让任何人知晓,必要时使用一二用于扭转战局之用。用了多少颗,因何而用,使用者都要事无巨细的记录下来交于皇上亲自过问。想要敌军不发觉,就要先瞒过自己人。”
如此,算是结合了二人所想。
朱慎尧顺着这个思路想下去:“此法甚秒,若有人奇怪爆·炸声音,便说……”
元岫双眼微眯:“天神助攻,战事乃顺天而为。”
朱慎尧只知元岫饱读诗书,却不知在这般大事上,还有这般大丘壑。
不觉攥住元岫的手,温和的目光落在元岫身上,已经有了几分刮目相看。
“如此这般,再无不妥之处。阿岫,你当真为我之谋士。”
元岫是女子,自出生起就注定了一生报复只是无用之功。听朱慎尧此言,元岫微怔。顿一顿,才道:
“不觉得后宫干政便好。”
元岫一直以来都是刻意规避这些的。她虽然与朱慎尧琴瑟和鸣,但确实不想给母族尤其是外公留下祸种。
朱慎尧闻言凝眉道:“那朕是多无用,连妻子都要防着。”
又见元岫眉眼闪烁,笑容多了几分调侃:“不知是谁曾说过,要朕的江山做几天。今儿竟有了顾及。可见是个哑炮仗,唬人来的。”
当日不过玩笑话,元岫知朱慎尧并无藏私。
“皇上可当真了?”
朱慎尧攥紧了元岫言语坦荡:“若是阿岫。与你共享江山又如何。”
朱慎尧并不知道这样轻飘飘的一句情话,在元岫心底掀起了何种的滔天巨浪。
七王爷被抓的第七日,其党羽已经被清剿了一半,剩余的要么罪状较轻,要么情况特殊。
也是在几乎要喝庆功酒之际,死牢中风云再起,竟无端出现了大批的黑衣人拼死去救朱慎舟。
好在朱慎尧早有准备做了布置,历经一场血战之后,以不小的代价解决所有人,当最后一个武功高强的死士断气时,那血葫芦一般的朱慎舟还原原本本的绑在刑架上,不动分毫。
次日朱慎尧特意派遣了佟成栋前往收拾残局。里面还有朱慎尧推动此次劫死牢行动时,特意留给佟成栋的一个“惊喜”。
下午一干人等入宫汇报之时,那佟成栋便已冷汗连连,不住的往后躲。似乎有心干脆坦白,却架不住侥幸心理,生怕朱慎尧看过去。
朱慎尧给了他两次机会,他都没抓住。
还是说太平日子过得太久了,忘记朱慎尧夺嫡之时,那决胜千里的明智。
“佟爱卿,你跟着朕最久,想来你的想法,是最和朕心意的。”
佟成栋身子一僵,手脚僵硬的走上前两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认罪的声音几乎到了唇边,可开口的却是:“七……七王恶行累累,罪不容诛。微臣,微臣与诸位大人意见一至。”
朱慎尧手掌紧握了一瞬,又放开。叹了口气,是对这些年重用的唏嘘。
“你原是朕的近臣,所以有几分体面。却不想这般死到临头也不为所动。昨夜死牢血流成河。七哥见到最后的希望落了空,你说,他可会交代出曾经不中用的棋子?”
佟成栋面色惨白,可他已经没了回头的可能。
“皇上冤枉……”
朱慎尧厉喝:“非要李成站在这与你对峙不成?”
李成,正是佟成栋府上清客,名为学生,实为与朱慎舟勾结的线人。这人原本不起眼,混在一群客卿里都没人会注意。朱慎尧提到了他,就代表该知道的都已经知道了。
佟成栋再无狡辩的可能,终于一个头扣在地上。
“罪臣,罪该万死啊皇上。罪臣也只是一时糊涂!当日不过是念在他救下犬子之恩,才与他勾结一二。这才一步步被他哄骗做了糊涂事……今日想必是皇上故意叫臣知道真相。那劫死牢的死士里面,有一人正是当日抢夺犬子之人。当日的搭救之恩,也是他一心安排的圈套。罪臣已经醒悟,不敢求饶恕。只求皇上念及旧恩,饶了府中无辜之人吧!罪臣就是万死,也感念皇上恩德!”
最后的希望也破碎了,佟成栋的头重重的磕着。其余人面面相窥皆低头不语。
这佟成栋简直天底下头一号的蠢笨之人,做出这等株连九族之事,可别连累了他们。
朱慎尧冷声道:“晚了,如果你刚刚一进来便磕头认罪,朕还能念及奸人狡猾,给你一个罢职还乡。现在,斩立决。佟家上下,成年男子一缕杀,女子及未成年者,流放沧州,永世不得归京。”
念及他们对此事并不知情,并不入奴籍。到那边如何生存,就靠他们造化吧。
只是一个吏部尚书倒下去,再找个人顶上来,又是一番麻烦。
可刮骨疗毒虽疼,却是治根治本。
朱慎尧天子之威处置佟家的同时,元岫在锦衣卫的带领下,小心翼翼的踏入了宫中密室。
皇宫经过了几个王朝,时至今日已有上千年历史。其中每一代帝王多少都会留下一些痕迹。
比如纵横交错的密道。朱慎尧等级后,特意将这些规整改建为己所用。所知之人甚少。
用途除了躲避和逃离外,再有就是藏一些外面见不得的东西。
密室深处,只有两盏油灯忽明忽暗,密牢内的草席上,躺着一个身着红衣的女子,影绰绰的不太清晰。
“你先下去吧。”元岫退了锦衣卫,这才仔细打量那身影。
“我原以为,进了这里你当寝食难安,如今看真真小看了你。顾嫣嫣,就没有想与本宫说的吗?”
草席上的身影一僵,猛然起身回过头来。灯光昏暗依旧挡不住那双眸子中浓浓的杀意。
“皇后!果然你是在刁难我!你是不是一早认出了秦凤茹是我,所以给我羞辱,害得我一步步到了今天?”
元岫挑眉有些无辜:“这话好没道理。你不过是早早被赐死的宫女,本宫阅人无数,何时会注意你这个不起眼的小丫头子?”
这话无疑是在挖顾嫣嫣本就高傲的心。
“你撒谎!分明是你知道我看上了皇帝,你嫉妒我会跟你抢,所以事事跟我作对!可那又怎样?我还是到了皇帝的眼皮子底下。你别嚣张,只要我跟皇帝天长日久,早晚有我翻身的一天!我是不会输的,我是……你斗不过我的!”
元岫也懒得装了:“是啊,你是来自未来满脑子超乎时代思想的穿越者,哪里是我这个古代被礼教束缚的闺阁女子所能比的。”
顾嫣嫣如遭雷击,猛然往前一冲,撞在了栏杆上。两颊挤压着栏杆,让那张脸扭曲变形。
“你怎么知道!你也是穿越者对不对!啊,我就说,我怎么可能输给一个古代人?是你害我!”
扭曲的脸衬托那双圆瞪的眼睛更加渗人。她死死盯着元岫,声音尖锐:
“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既然我们都是穿越者,你为什么不帮我?我们应该互帮互助的!你明知道我也是穿越者,却害我至此,你这个贱·人,你这个只知道雌竞的贱·货,放在现代你就该上热搜被网暴!你对得起你来的那个时代吗?”
作者有话说:
元岫:我雌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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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收尾细节~
◎哎嘿~◎
雌竞?
元岫在弹幕上看过这个词, 姑且知道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