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思博一愣:“追求者?”
虞天歌微微一笑,风情自起:“对,我在追他来着。”
电梯里的慕择感到不悦:“虞天歌,你闹够没?”
虞天歌看向他,说不上是挑逗还是挑衅地冲他扬了扬眉,接着又对谭思博道:“可惜你们九哥油盐不进,追到现在连他叫什么名字都不肯告诉我,你说是不是不解风情?”
谭思博眼皮跳了跳,不知道名字就开始追?所以,这不就是典型的见色起意么?这位小姐姐挺勇啊。谭思博悻悻道:“他就这样,不近女色,要不怎么至今处男呢。”
慕择的耐心眼看就要燃到尽头:“谭思博,你要不要搬张椅子跟她坐下慢慢聊?”
“来了来了。”谭思博见慕择要怒不怒,连忙走进电梯,他八卦心起,按住开门键对外面的虞天歌道:“小姐姐,我们出去吃饭,要不要一起?”
原以为她多少要矜持点,装也要装出几秒的犹豫,或者假模假样说句“这样不太好吧?”,谁知道听了他的话,这位美艳大方的小姐姐竟然两步踏进电梯,完全没有扭捏作态地说:“好啊,那就一起吧。”
慕择不待见地看向她:“虞天歌,你脸皮可以直接用来挡子弹了吧?”
虞天歌按下B1键,笑道:“真要那么神,那国家不得把我供起来啊?”她抬头望他,“说好不想跟我认识,现在怎么一口一个虞天歌,叫得这么欢?”
第7章
慕择被她噎了下,顿时说不出话来。
虞天歌看他表情明显变得愈发难看,隐怒的模样却别有一番风姿绰约,唇色薄润,喉结性感,特欲,特带劲儿。虞天歌不自觉多看了两眼,再次被美色所迷,说:“下次可以直接喊我天歌,不需要连名带姓,怪生分的。”
慕择冷笑,没接她的话。
旁边谭思博一脸看好戏,他发现这位美艳小姐姐有点儿东西,倒追没有倒追的样子,反倒摆出一副纵横睥睨的姿态,完全把慕择当成小妹妹那么调戏。他还从来没见慕择这么吃鳖过,不由对虞天歌刮目相看,问:“小姐姐还在上学么?”
虞天歌大方自得:“大学毕业有几年了。”
谭思博嘴角一抽,又问:“小姐姐知不知道我们九哥今年多大?”
虞天歌说:“十八,刚成年。”又道,“我比他大七岁。”
谭思博朝虞天歌竖起一根大拇指:“小姐姐,我欣赏你。这种无谓年龄差、大胆追爱的勇气不是人人都有。”
说完又在心里默默给虞天歌点了一根蜡,这要是被慕择父亲慕华铭知道自己最得意的金贵小儿子,竟然被一个大他七岁的女人给惦记上了,慕择不从还好,要是慕择就这么被勾走,那慕华铭不得让这位叫虞天歌的小姐姐吃不了兜着走?
他瞄了眼慕择,见慕择一脸“莫挨老子”的拽样儿,看起来半点都瞧不上虞天歌,于是又为虞天歌松了口气。
虞天歌全然不知自己刚被一个弟弟担忧了一波,随口说道:“人生在世不就图个快活。今朝有酒今朝醉,管什么这些那些。”
慕择讽道:“就是不知道你是图个快活,还是上赶着找不痛快。”
电梯门开,虞天歌跟在慕择和谭思博后面走出去,说:“这你大可放心,我最不会委屈自己。”
慕择偏头看她,虞天歌朝他眨眨眼:“班长大人,不用担心我。”
她殷红绯艳的唇在他眼前轻轻启合,身上的香水味又狡黠地荡来他鼻间,慕择收回目光:“少自作多情。”
旁边谭思博笑道:“小姐姐,你飒归飒,但我们‘班长大人’可不好攻略。这么多年想攻略他的人不说成千也有上百了,可没一个成功的。”
听谭思博学虞天歌喊他班长大人,慕择心里莫名别扭,不自觉又去看了虞天歌一眼,虞天歌也在看他,两人视线在空气中交错,她笑容明艳:“好不好攻略,得试过才知道。”
慕择轻嗤:“你这脸皮,赶紧去申请吉尼斯纪录。”
虞天歌莞尔:“你太抬举了。”
慕择:“......”无语。
三人最后进了一家淮扬菜馆子,吃饭的时候谭思博问虞天歌:“小姐姐在哪儿高就?”
虞天歌简单答道:“开了家小公司。”
谭思博开她玩笑:“看不出来小姐姐长得美艳动人,背地里竟然还是个霸道女总裁。”
虞天歌跟他瞎聊:“要真能霸道得起来倒好了。最近为了公司融资的事,可把我忙得焦头烂额。”
“融资?”谭思博看了慕择一眼,笑道:“融资的事可以跟九哥说,他能帮你。”
虞天歌撑起下巴看向慕择:“班长大人还有这方面的人脉?”
慕择端起茶杯,懒得看虞天歌:“有也跟你无关。”
见慕择态度冷淡,谭思博紧跟着又道:“九哥修的金融专业,让他帮你分析分析。”
虞天歌压根儿没把什么金融专业放眼里,敷衍道:“有机会的话,一定。”
慕择听出了她话里的轻视,扯了扯嘴角,没说话。
谭思博想起虞天歌不知道慕择姓名的事,又见他们这个反应,估摸着虞天歌应该不知道她口中的“班长大人”手握一个庞大的资本帝国,于是问她道:“小姐姐,你公司融资,找没找投资公司啊?”
“找了啊。”虞天歌夹起一筷子菜,“找的金耀资本。”
谭思博愣了愣,再次看向慕择,见他不动声色,谭思博笑起来,觉得事情变得越来越有意思了。所以这个小姐姐压根儿就不知道她见色起意的对象,其实就是掌握她公司生死的幕后大boss?谭思博看热闹不嫌事大,说:“听讲金耀资本最近换了新老总,小姐姐知道这事么?”
虞天歌有些意外:“你知道金耀资本?”
谭思博反问:“怎么了?我不能知道金耀资本?”
虞天歌误会了他的反应,说:“是我狭隘了,以为大一学生不会关心市场。”
谭思博兴起,看着慕择道:“哦,有学长恰好在金耀资本,跟我八卦,说他们的新老总是个十八岁刚成年,这不挺稀奇么,就给记住了。”
慕择淡淡瞥他,谭思博笑得不怀好意。
虞天歌不知道桌上的情况,接着谭思博的话道:“那位十八岁据说是个活阎王,这不,我公司的项目就是在他手上被积压下来的。”
慕择太阳穴跳了跳。
谭思博似笑非笑,眼神不断往慕择身上瞟:“活阎王?听起来好凶哦。”
慕择冷着脸看向虞天歌:“听起来你好像对那位十八岁很有意见?”
虞天歌想起来他也是差不多的年纪,忍不住挑逗他道:“也是奇怪得很,同样都是十八岁,怎么金耀那位活阎王这么讨人嫌,你就这么惹人爱呢?”
谭思博噗呲一下笑出声来,慕择黑着一张脸,所以他这是被同一个人既挖苦又调戏了?斜了虞天歌一眼后,慕择放下木筷,喝了口茶水企图把心里涌动的情绪给压下去,虞天歌不明白他的心情,只当他是因为在朋友面前被她调戏了而不自在,于是她又看向谭思博:“你们九哥以前很少被女生调戏吗?看起来经验不太够啊。”
谭思博今天第二次向虞天歌竖起大拇指:“敢追的有很多,敢调戏我们九哥的,姐,您是独一份。虞姐,我膜拜您,respect!”
慕择冷眼:“谭思博,饭菜都塞不住你的嘴?”
谭思博悻悻耸肩,夹菜吃饭不说话了。虞天歌莫名想笑,在他们身上看到一种纯粹的少年气,这令她愈发想拿下她的班长大人,不过她懂得见好就收的道理,接下来都在好好吃饭,没再说什么出格的话。
吃完饭回去,虞天歌半路接到钱诀电话,于是没跟他们一道上楼,慕择反正也没打算等她,和谭思博两个丢下虞天歌就先走了。
进了家门,慕择第一件事就是翻看那部他专门用来和那位姐姐短信联系的手机,发现他昨晚给她发的信息,她至今未回。他的眉毛一点点拧紧,谭思博走过来往沙发上一躺,说:“我看这位虞天歌小姐姐很不错,比你那位住在手机里的白月光姐姐实在多了,至少看得见摸得着,人长得还漂亮,大美人。”
慕择没听谭思博瞎叽歪,他坐到旁边沙发上,又编辑了一条信息发过去:「是不是我提出见面的请求让你为难了?所以才一直没给我回复?」
谭思博还在边上喋喋不休:“不过虞姐就算再美再飒,始终都比你大了七岁,你要真跟她处对象,估计你爸要第一个跳出来反对,然后再上演一出棒打鸳鸯的大戏。不行,九哥,你还是不要自讨苦吃的好。”
“说完了么?”慕择眼眸冷淡地垂着,无动于衷道,“不用我爸反对,就算你拿刀架我脖子上,我也瞧不上那个妖女。”
谭思博瞥了眼慕择的手机屏幕,说:“那你最好祈祷你这位住在手机里的白月光姐姐只比你大个两三岁,还正好出身顶级豪门,跟你门当户对,不然你爸照样要拿个大棒子出来搞拆散那一套,就像他当初拆散你姐跟那谁一样。”
慕择嫌他话多:“你今晚又住我这儿?”
谭思博笑嘻嘻:“我懂我懂,我既然住你这儿,就要守你的规矩,我不说话,我去洗澡,我安静地准备上床睡觉。”
--
虞天歌接完钱诀电话后,心情顿时大好。原来金耀资本那位慕家小公子在昨天半夜就通过了她公司的项目,只不过他们金耀内部有程序要走,所以现在才电话通知她。
总算是解决了一个心头大患,虞天歌回家后美美地泡了个澡,吹头发时无意中瞥到被她落在梳妆台上的手机,这才意识到已经两天没看这手机,以至于它都没电自动关机了。
这部手机虞天歌不常用,里面插着的电话卡是她高三那年临时买的,之后虽然换了新的电话卡,但这张旧的电话卡却一直没有报废,原因是她通过这张旧的电话卡联系着一位“素不相识”的弟弟。
说起来也是一段奇妙的缘分。
起因是虞天歌买的这张电话卡,号码原主人是弟弟的一位已故亲人,那弟弟不知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情,把这支号码当成了情绪垃圾箱,隔三差五就往这号码上发些类似于日记的短信,虞天歌一直没搭理,纯粹把弟弟的这些短信当成小故事看,就这么不道德地“偷窥”了一个小学生大半年的心事。
久而久之,虞天歌发现这小学生弟弟虽然年纪小,但却病娇得很,用“病入膏肓”四个字来形容都不过分,活脱脱一个待长成的魔王。虞天歌本着行善积德的精神,决定拉这弟弟一把,省得他以后误入歧途。之后的事就可以简单概括成“知心姐姐引导病娇弟弟阳光向上”的正能量故事,两人就这么在阴差阳错之下建立起一段虚无缥缈却维持了很多年的交情。
虞天歌给手机充上电,开机后发现病娇弟弟给她发了不少信息,她目光落在最后一条上
「是不是我提出见面的请求让你为难了?所以才一直没给我回复?」
虞天歌皱了皱眉,回复道:「见面就不必了,没回复是因为手机没电自动关机,没看到你发的信息」
她想,她在网上给他当了这么多年的“免费心理导师”,实在没必要把这段关系延伸至现实生活,她忙得很,也不想把个随时可能魔王化的“炸药包”放身边。
虞大小姐虽然当年圣母心了一把,但她还是比较惜命怕麻烦的,当然不愿意被一个小病娇缠上,她还想多潇洒恣意几年呢。
第8章
钱诀在电话里跟虞天歌沟通了签约的时间,虞天歌起初听了觉得这日子有点耳熟,后来回去一想,她公司跟金耀资本签约的那天,和那绝色弟弟去看画展不就是同一天嘛。
时间撞了,虞天歌没有犹豫,当然是选择放弃去画展“偶遇”漂亮弟弟,毕竟事业为先,她虽然垂涎弟弟的美色,但到底是个有事业追求的人,孰轻孰重她还是分得清的。
虞天歌谈恋爱有个最基本的准则,那就是“男人有的是,这个不行就下一个”,可事业却不能说换就换,她苦心经营的、用来让自己活得更好、用来向她渣爹那一家子证明她自己的武器,当然得排在男人之上。
到了跟金耀资本正式签约那天,虞天歌本来是准备带霞姐一同前往,可霞姐这段时间家里有事,向公司请了事假,虞天歌便带了她表弟靳子祺一起去金耀。
靳子祺是虞天歌小姨家的儿子,今年20岁,还在读大学,因为性格咋呼从小顽劣,却偏偏对虞天歌言听计从,虞天歌小姨为了不让这个儿子长歪,就拜托虞天歌好好照顾靳子祺,虞天歌便把靳子祺安排在身边当助理,让他别成天待在学校,没课的时候就来公司学学东西见见世面。
金耀资本会议室内,钱诀坐镇主场,虞天歌和金耀资本新业态部门投资经理寒暄几句,没见到传说中那位慕家小公子,想来金耀资本投资的项目太多,她公司的家务型机器人不过是一个小项目,确实是不需要劳烦那位“大驾”。
签完合同,虞天歌把她公司的那份递给她表弟兼助理靳子祺,让他收好,靳子祺小心翼翼将合同收进公文包,看他表姐虞天歌一身焦糖色时尚西装,又干练又风情,跟金耀资本的人谈话时,举手投足间都有一种“邪艳女魔头”的气场,吸引着人的眼神不断往她身上瞟,靳子祺莫名就有一种非常自豪的感觉,觉得自己也跟着沾光。
虞天歌本来想请钱诀他们一起出去吃午饭,但钱诀说接下来还有事,委婉拒绝了她的邀约,新业态部门投资经理见钱诀不去,也找了个理由回绝掉虞天歌,虞天歌请客吃饭的钱想花花不出去,她倒是乐得清闲,看了眼手表,时间还早,她记得班长大人那场画展是在下午,也许她能赶得上。
带着靳子祺一起等电梯的功夫,虞天歌已经搜好了画展附近的一家餐厅,她把餐厅地址发到靳子祺手机上,说:“子祺,看下手机。等会儿不回公司,开车直接去这个地方。”
靳子祺打开手机看了眼:“姐,跑这么远去吃饭啊?”
虞天歌拿出哮喘喷雾喷了两下:“说多少次了,在外面别喊我姐,叫虞总。”
靳子祺立马改口:“虞总,我们跑这么远去吃饭啊?这家餐馆很好吃吗?”
虞天歌睁眼说瞎话:“还行吧。”见靳子祺脸上有个小小的面纸纸屑,虞天歌随手就过去帮他捻掉,这时候电梯正好来了,虞天歌一边把手从靳子祺脸上收回来,一边下意识看向电梯里,竟正好让她看到独自站在电梯里一身正装矜挺的慕择。
她心里正惦记着他呢,没想到就这么遇上了,虞天歌瞬间就有一种奇妙的感觉,脸上霎时化开春风般的笑容。
旁边的靳子祺不知道他姐刚才是在给他捻脸上的纸屑,傻不愣登地问虞天歌道:“虞总,你刚摸我脸干什么?”
虞天歌现在哪里还能听得进靳子祺说话?她压根儿没理他,满眼都是她的俊美少年,她脸上的笑容收都收不住,抬脚走进电梯,对慕择说:“竟然在这儿都能遇到你,弟弟,你说我们到底是什么缘分?”
慕择刚看到虞天歌在电梯外面摸了下她旁边那位秀气小男生的脸,联想起之前在半山腰酒会她甩任泽林时说的那句话,想找个更年轻更懂事的玩玩,不禁对虞天歌愈发不齿起来。现在看虞天歌笑意盈盈地跟他说话,他便十分不想搭理这只轻佻的花蝴蝶,于是根本没接她话茬,脸上表情挺无动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