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幺妹三岁半[七零]—— 星闲【完结】
时间:2023-07-25 14:44:59

  艾老爹看着这气氛差不多,开始从橱柜里拿出几块碗,一包茶叶,开始泡茶。
  “来来来,既然事情解决了,陈书记,我们喝茶,喝茶。”艾老爹笑着说,把茶叶搁一个大脸盆里,从厨房里舀出一碗滚烫的开水冲进去,过一会后,一人一勺。
  碗够,茶也够,连艾叶子和陈虎子两个小孩都有,就是不知怎的独独漏了刘秋水和王立轩。
  “唉,好容易要过年了,事多咯。”陈书记端起碗,喝了一口,啧啧说着。
  “坏的过去了,剩下的都是好事!”艾老爹笑呵呵地说。
  两个人一句接一句地说着话,硬是把刘秋水和王立轩晾在了一边。
  艾叶子小心翼翼,垫着脚走到碗柜前。
  够一下,碰不到。
  跳两下,碰不到。
  ……搬了把小椅子过来,还是碰不到!
  “你在干什么呢?”
  艾叶子一扭头,就看见陈虎子皱着眉站在她身边。
  “敬茶啊!”艾叶子眨巴着眼,笑眯眯地说,“你没看见吗,刘姐姐和王哥哥没有茶水喝啊!”
  陈虎子失笑:“你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
  说是说,还是爬上小板凳,帮艾叶子拿了两个碗下来。
  艾叶子捧着两个重重的碗,磕磕绊绊走到热茶前。
  艾温华眼疾手快,抓住艾叶子去够勺子的手,接过她怀里抱着的两块红双喜瓷碗,问:“你在做什么?”
  “倒……倒茶给刘姐姐和王哥哥喝!”艾叶子糯糯地说,“他们来这里,走了很远,又闹了这么久,肯定渴了!”
  所有人都愣了愣,陈书记更是大笑:“叶子真的是好心肠!以德报怨,以德报怨啊!既然叶子都开口了,给他们两个喝茶!”
  艾温华怕艾叶子被烫着或者端不动,只在那两个碗里倒了一点点茶水。
  也够了。
  艾叶子满意地摇头晃脑,抱着一块碗,走到王知青跟前,脆生生地说:“王哥哥喝茶!”
  王立轩点点头,蹲下身,接过这碗茶,轻轻说了声:“谢谢。”
  艾叶子又蹭蹭蹭跑回去,抱起另一块碗,小步跑到刘秋水面前,笑眯眯地说:“刘姐姐喝茶!”
  刘秋水看着艾叶子这模样,一脸狐疑,寻思着她也不敢做什么,学着王立轩的样蹲下身,伸手去接碗。
  艾叶子一点点靠近刘秋水,把碗慢慢塞到她的手上,用只有刘秋水能听到的声音,轻轻说:“你把我三姐姐不要的男人当成宝贝,你这是在……捡我姐姐的破鞋呀。”
  艾叶子这些话说的兴高采烈,刘秋水抬起头时,看艾叶子笑得一脸灿烂。
  怒从心头起。
  这些天重生来,所有的不甘、所有的痛苦汇成一点爆发,她凭什么要委屈求全!她凭什么要重生回来受苦!
  凭什么艾叶子什么都没做就能过得这么好、还敢嘲笑她!
  刘秋水尖叫,举起手就往艾叶子脸上扇去:“我打死你这个不要脸的——”
  艾叶子早有准备,迅速趴在地上躲过去,大喊:“救命啊——刘秋水打我啦——”
  所有人都震惊了,陈虎子脸色一变,冲过来就狠狠推了刘秋水一把,一下子把她搡地上去!
  其他人七手八脚地围过来扶艾叶子,艾丽梅从头到尾都冷静的脸上第一次出现慌乱,抱着艾叶子一直哄:“吓到你没有!这条疯狗吓到你没有!叶子不怕……不怕……”
  艾家其他人去端茶喂艾叶子的喂艾叶子,剩下的一个两个围着刘秋水,不让她轻举妄动。
  老半天才把艾叶子哄好,让她乖乖窝艾丽梅怀里,在小板凳坐下了,陈书记这才走到刘秋水和王立轩跟前。
  王立轩刚刚去扶刘秋水,脸被陈虎子抓了一道,正淋淋地滴着血。
  刘秋水蓬头垢面,双手神经质地伸着,两眼发直看着王立轩:“不……不……刚刚是艾叶子激怒我,她说,她说我……”
  “你够了没有!”王立轩咆哮了起来,狠狠把刘秋水又推了几个踉跄,“你今天丢的人还不够多吗!”
  刘秋水被他推一下推懵了,掩着脸哭得凄凄惨惨。
  “两个都给我闭嘴!”陈书记厉声说,“闹什么闹,啊?都是有头有脸的人。”
  这两人这才安静下来。
  陈书记呼哧呼哧喘了两口气……苍天,他只是来送猫的,谁知道会出这种事!
  陈书记放下脸来,严厉地看着刘秋水和王立轩:“故意打三岁小孩……刘秋水,还有纵容着她的王立轩!你们两个,大庭广众下白日宣淫,吵吵闹闹差点害死艾叶子,更是拿艾丽梅的婚姻大事开玩笑,现在又想当众打人!呆在秋水洲也是委屈你们了,过完年,你们收拾一下东西,去麦园村吧!”
  麦园村,说是麦园,其实根本长不了稻子,贫瘠得很!
  原文里,艾丽梅就是死在那里的!
  “这个惩罚,你们服不服!”陈书记看着刘秋水和王立轩两个人,冷声问道。
  “服!”事到临头,也没什么好说的,王立轩一咬牙应下了。
  刘秋水也脸色苍白地跟着点头。
  刘秋水此时又恨又怒,平白丢了脸,还被赶到一个穷乡僻壤的地方去了!
第28章
  刘秋水气的简直快咬碎一口银牙, 不过转念一想,王立轩能在这种时候弄来三转一响,未来想向他姐姐弄来其他东西、或者干脆把他们调出麦园村, 估计也不难, 心里头好歹平衡了一点。
  艾叶子乖乖地趴在艾丽梅怀里, 从她肩窝上探出个脑袋, 瞅着刘秋水看。
  刘秋水被艾叶子看得浑身不自在,三下两下用手抓了抓她乱蓬蓬的头发,一头扑王知青怀里低低哭了起来。
  艾叶子糯糯地说:“刘姐姐,我知道你一定很讨厌看到我的三姐姐。没关系啦,过两天,我三姐姐考上文工团,你就算回来也见不着她啦!”
  刘秋水的哭声顿时止了,发狠地抓住王立轩的袖子!
  她被调回来又怎么样!人家艾丽梅都到城里去了!
  王立轩轻轻摸了摸刘秋水, 算是安抚, 轻声说:“没事,她不一定考得上。”
  “我还偏上了!”艾丽梅冷笑, 顿时回了过去,“到时候我去了文工团,你们还不知道在哪个山脚里窝着!”
  “咦?”艾叶子忽然瞪大了眼睛,“你们好过分呀,刘姐姐打我, 王哥哥咒我姐姐考不上文工团……姐姐, 我讨厌他们……”
  说着,艾叶子垂下头, 往艾丽梅怀里缩了缩。
  艾丽梅轻轻拍了拍艾叶子的背,迅速给艾子年递了个眼神, 艾子年会意,从门旁边操起扫帚就往刘秋水和王立轩身上扫:“去去去,滚出我家,滚出我家!”
  扫帚杆毫不客气地哐哐哐往他们两个身上抽,王立轩护着刘秋水挨了好几下,混乱中,王立轩叫起来:“陈书记,您看这——”
  陈书记压根儿没理他,和艾老爹坐在方桌前,谈着今年的收成,喝着热茶,乐呵的很呢。
  王立轩只好边躲边退,退到门口,艾子年哐当一声,甩上了门!
  声音渐渐落下,所有人都沉默下来,刚刚和艾老爹聊的热火朝天的陈书记也放下茶碗,重重叹了口气。
  艾老爹看着艾丽梅,恨的直拍大腿,严肃地说:“丽梅,你一定要争一口气,考上文工团!看看那两个,这是什么嘴脸!”
  艾丽梅想到不一定考得上,心也气的很,想起以前偷的那些懒,咬牙说:“爸,你别担心。这几天,我一定会好好练习!我不仅要去县里,还要去省里,去中央文工团!气死他们!”
  “好!好!”陈书记抚掌大笑,竖起大拇指,“丽梅好志气!不困于情爱,是一个能干大事的人!”
  “书记。”就在这时,艾温华忽然开口,静静看着陈书记,沉声说,“我们家不稀罕王立轩,更不稀罕他们的三转一响。”
  “就是。”艾子年插口,“我们家的三转一响,比他们家的还好哩!”
  “哦?你们家也有三转一响?”陈书记睁大眼睛,惊讶地说,“我没记错,你们爹妈结婚,可是六十年代的事!”
  “子年!”艾老爹放下脸来,瞪着艾子年。
  艾子年讷讷一笑,攧手攧脚地溜远去了。
  陈书记知道这是家事,笑一笑也就揭过去了,和艾家的几个寒暄一下,带着陈虎子走了。
  陈虎子走之前,还趁机塞给艾叶子一把水果糖。
  时间差不多到了饭点,艾丽梅自个在土炕前,拿着火钳和芭蕉扇子烧火煮菜,艾叶子拿着糖一看,每颗都是用亮晶晶的糖纸包起来的,也不知道陈虎子这是从哪弄来的糖果,怪稀罕的。
  艾丽梅放下烧火钳,瞅了一眼,说:“你这糖纸留着,姐姐给你折千纸鹤。”
  艾丽梅紧紧抱着糖果,嘴里叨叨着:“不给不给不给……”
  “怎么现在这么小气了?自家姐姐都不给?”艾丽梅拧了一下艾叶子的小脸。
  艾叶子嘟着嘴,理直气壮地说:“姐姐要练习跳舞!才不会浪费时间给我折千纸鹤!姐姐姐姐练舞去,我想看姐姐跳舞嘛!”
  艾丽梅捏着艾叶子小脸的手瞬间软了,慢慢垂下来,芭蕉扇啪扔地上,叫起来:“艾温华!”
  艾温华从房间里慢慢走出来,手里还拿着卷书。
  艾丽梅理直气壮地命令:“过来!帮我烧火煮饭!我要练舞!”
  艾温华二话不说,放下书就走到土灶台前烧火,大哥艾南卓也悠哉悠哉走出来,开始刨黄瓜。
  “叶子。”一转眼的功夫,艾丽梅已经系好了红围巾,绕着她雪白的脸颊整个都有了光彩,像是抹过胭脂似的,“你带着猪舌头,陪我去郝老师那边走一趟!”
  “啊?”艾叶子接过艾老爹递来的捞过的猪头肉,蹭蹭窜过去,迷茫地看着艾丽梅,“姐姐去郝老师家干什么呀?”
  “学跳白毛女!”艾丽梅利落地帮艾叶子带上毛绒帽,牵着她空着没拿东西的手,轻轻蹲下身,放嘴边呵了两口暖气,说,“叶子陪姐姐去,当姐姐吉祥物好吗?”
  “好——”艾叶子笑眯眯地答应,吧嗒,亲了艾丽梅一口!
  —
  舞蹈队的郝老师原本是县里头的舞台剧编剧,下放来,本要她去生产队挑粪。
  粪没挑几天,宣传队就成立了,直接把她调去当指导员。
  工作轻松,工资也一点不少,按道理来说郝老师应该满足,可她偏不!
  郝老师有野心,她每天做梦里都在梦着当年排的舞——《白毛女》、《草原女民兵》……
  从前郝老师腿伤跳不了,一辈子就想让年轻人跳舞!跳的好,跳的漂漂亮亮,跳的让所有人都看看,舞蹈是那样的美!那样振奋人心!
  谁想到,好容易当了个编剧,被下放了;好容易被调到宣传队排舞,又……
  “你看看这,一个两个的!练舞的不好好练舞,谈情说爱倒是一流的!”郝老师把葫芦瓢子扔到土灶台上,对着面前一个十五、六岁穿着粗布黑料袄子的男孩就骂。
  “你看看那什么刘秋水,和王立轩谈恋爱,谈的乱七八糟!舞呢,跳什么舞!还有那个盛丹珍,看起来老实,练习勤快,陷害别人的事都做的出……”
  那男孩捡起郝老师甩掉的葫芦瓢子,去天台前水缸子里舀了一瓢水给稀饭添上,一边说:“妈,你对我说这话也没用。你骂了,你那些舞蹈队的歪瓜裂枣就能争气不成?”
  “谁说舞蹈队都是歪瓜裂枣!”说到这,郝老师又不服了,瞪着眼就骂,“还有艾丽梅,唉,艾丽梅!”
  说着说着就叹起气来。
  “妈。”男孩盖上锅盖,无奈,“你说的我耳朵都起茧子了……艾丽梅是倒霉,被乱七八糟的事缠上……”
  “这不是关键!”郝老师说到这,又气急了,拍着腿抱怨,“关键是她自己!我知道她想去那个劳什子县里头文工团,但艾丽梅那天赋!只能去县里文工团吗!”
  “长成那样,学东西又快,要不是东一下西一下,又是艾家长女要顾家,去首都文工团当个领舞,跳给主席看也是得的!”
  男孩听的目瞪口呆,到最后,干脆笑起来:“妈,你想什么呢!咱们村里能出一个文工团的已经很好了,什么跳到首都……艾丽梅这样的,能和城里头从小在舞蹈学院练舞的人比吗?你看王立轩都来求亲了,说不定艾丽梅一转头就嫁人了,文工团也不考了!”
  “唉。”郝老师也愁的直叹气,“我话也和丽梅谈了不止一次两次,她始终没有打算跳舞深造的意思,艾老爹也想等艾丽梅大一点,就让她从文工团里回来到县里头妇联去……”
  男孩悠悠地切起了菜:“他们家就那一个长女,在家是女主人,出了家,那是别人家的女主人!咱们村的,怎么会有想跳舞跳到首都这样高不可攀的想法!妈,你就省省力气吧,敷衍了事得了。”
  “一口一个咱村,苏正德,你可是城里出生的娃!”郝老师一气,从五斗柜上扯出鸡毛掸子。
  “喂喂喂我就是说说——”苏正德吓得丢下菜刀就跑!郝老师虽然说脚受伤,但好歹练过舞,相对来说还是挺灵活的,追着他就是整个堂屋里逛!
  “郝老师?郝老师在吗?郝老师?”
  就在这时,屋外头传来一声呼喊。
  苏正德如释重负,连忙说:“妈,有外人来了!停战,停战!”
  “停战?战早就停了!就会乱说话!”郝老师把鸡毛掸子一扔,没好气地说,“苏正德,你去开门!”
  “哎——”苏正德乐呵呵地应了一声,旋开门把手,人愣住了。
  “怎么了?”郝老师已经重新回到土灶前切白萝卜,没好气地问。
  “妈,是丽梅——带着她的小妹妹,说是来、是来学跳舞的!”
  “你说什么!”郝老师把菜刀一放,手往围裙上擦两下,就冲了出去。
  —
  堂屋简陋,一把小小的方桌就弄得空间逼仄,艾丽梅和艾叶子两个,一大一小坐方桌前,两个都肤白如雪,一个艳丽,一个可爱,看的郝老师越看越喜欢。
  艾叶子接过苏正德递来的茶,乖乖喝了一口,说了声谢谢。
  “哎,真乖——”苏正德乐呵呵的,转头看向郝老师,“妈,你啥时候给我添一个妹妹?”
  “去你的,没个正经!”郝老师斥了一声,脸上笑开了花,看着艾丽梅,“你说,你是想走跳舞这条路咯?”
  “是!”艾丽梅斩钉截铁地说,眼里像有团熊熊的火,“我要去县里头跳,去省里头跳,最后跳给全国人民看!”
  艾叶子拍着巴掌助威:“姐姐跳舞,姐姐跳舞!”
  “人不嫁了?”郝老师笑眯眯地问。
  “不嫁!”艾丽梅干脆地说,“男人都是歪瓜裂枣!”
  “妇联不去了?”郝老师笑呵呵地问。
  “不去!”艾丽梅坚定地看着郝老师,“生在舞台上,死在舞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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