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也多亏了这个阿姨的细心照顾才能恢复得这么好,服务好又耐心还专业,就是不知道多少钱,肯定很贵!上次王俭给她找的都是特级的,她还记得掏钱的时候心那个痛!
一定要找荆柏安报了!不然对不起自己苦哈哈的钱包。
自从工作之后,她攒了这么多年的积蓄,除了大部分用在了陶晏身上,再就是仅有的一次奢侈,买了那辆小mini,其他的钱就再没舍得花了,有一点存一点,结果全进医院兜里了,这都第几次了?
不得不说荆郁真他妈是她的衰神克星,哪次住院都跟他脱不了干系!住院是小,花钱是大!以后那么多事,人情往来打通关系哪样不需要钱?
想到这里她打开手机,信息多到快炸了。
秦梦给她打了电话,说要来看看她,问她在哪家医院。
红姐也打了她好多个未接,问她那件事办不办了。
吉首大学那头收她钱办事的也问她这个月钱什么时候打。
她这一遭不仅身体受损,正事也耽搁了一堆。
她先给秦梦打了电话,秦梦说孙春燕最近很低调,之前的事该否认的否认该洗白的洗白,不过这个圈子就是这样,只要不是原则性的问题,没有触及到高压线,只要身后有人只要再有机会就能轻轻松松打一个漂亮的翻身仗。
她也清楚那些东西不能动孙春燕的根本,所以之前的那些筹谋为的不过是单纯的给她添堵,真想要孙春燕再无翻身之力,那一定是要捏到可以触及根本无法翻身的把柄,或者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自己有一天可以混到跺一跺脚整个海市都要抖三抖的时候,那不是说封杀谁就封杀谁?更不用费那个脑子和心思像老太太凑钱过年似的,将能算计的都算计到了。
不过,脑子过过瘾就算了,要是认真她就真傻了,那条成功的康庄大道,幸运的话少说也要奋斗几十年,就算有那个泼天富贵命,她也等不了那么久,这六年她是怎么数着日子过来的?只有她自己最清楚,不然等她们该享受的都享受了,这辈子不白活一回的时候她再来成全他们?
呵,那真是几世修成的活佛才能干出来这事。
她是地狱里面爬出来的恶鬼,也不打算死后上天堂,善有善了,恶必有报,才能对得起那句因果轮回,种什么因结什么果,而她就是他们的因果!
当敌人不是一个人时,就一定要学会先擒王射马!
那谁是这牛马呢?自然是蒋蓝烟,尽管他们这一伙人勾心斗角互相防范个个恨不得对方倒霉,但不得不承认蒋蓝烟确实是他们这个龌龊糟烂团体的轴心。
如果暂时动不了最核心的蒋蓝烟,想要动这些旁枝末节的人,就要先斩断他们之间羁绊。
比如王钊,如果不是他父母在王家失了势,如果不是蒋蓝烟迫不及待跟他切割又推波助澜了一把,那么王钊就没有那么容易孤立无缘任他们宰割。
想起王家就难免想到王俭,这次要不是他,就算她侥幸出来也未必能全须全尾了,能捡回一条小命算她……广积善缘?要是没有歪打正着帮了王俭,自己好像真的就交代在里面了。
不过也用不着太过耿耿于怀他的帮助,听说他顺利拿下了七里河项目,不管当初她如何打算,这里也算有她一份助力,不然他想喝七里河的汤都喝不上。
可是她不知道也正是因为自己密会王俭的事被人知晓,才成为她送了半条命的另一诱因。
一个人生病住院的时候就特别想家,想奶奶给做的鸡蛋饼,想奶奶做的大馄饨,奶奶要是知道自己一年进了好几次医院,估计肯定要给她拜拜了。
是啊,她命虽然衰,但是算命的说她十八岁有个大坎,只要过去了,以后就是大福大贵逢凶化吉遇难成祥的命格,马哒,骗她!
又四天后,江笙可以出院了,出院那天王俭也来了,江笙客气谢过之后,王俭解释说新项目刚拿下来很忙,都没太有时间来看她。
她有什么可好看的,朋友同事拎点水果来看看就很够意思了,更别说他俩这泛泛之交压根没有什么交情的关系。
“王总这说的哪的话,您来看我又来接我这已经很够意思了。”
王俭看她如此客气,大概也知道她什么意思,“上车吧。”
江笙正要上车,旁边一辆停了很久的迈巴赫鸣了笛,两人止住动作纷纷抬头望去。
只见车门打开荆郁从后座下来,江笙看到他的第一眼就沉了脸,如果说她与王俭曾经是因前尘往事有些旧怨在,那她与荆郁就是新仇加旧怨,哪怕她想再宽容大度一回当见面不识的素人如今都不成了 ,她过不去心里憋着的那道坎。
王俭几次机缘巧合的援手让她已经不想再计较过往,以后不能当朋友相处,也至少不会再见面心中剑拔弩张,满怀愤恨。
可荆郁,她不知道要说什么。
江笙冷漠的眼神让畏缩很久终于鼓起勇气下车的荆郁止住了脚步,左手无意识的握紧,用力,青筋迸现后又松开,反复几次他迈动脚步缓缓向好久不见的眼前人靠近。
“我们走吧。”江笙向刚要上前打招呼的王俭说道。说完又反应过来,他跟荆郁应该还没彻底闹翻吧?人家还有自己的交际,她可不想掺和,“或者……如果你要叙旧,我就不耽误你了,我打车也是一样的。”
“没事。”王俭又转向荆郁,笑着说道:“阿郁来探人么?我下午还有急事,我就先走了,改天喝酒。”
荆郁好像才发现王俭般,缓缓将视线对准他,脸上的无措惊慌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则是沉郁、阴狠和不加掩饰的滔天恨意。
第81章
江笙和王俭都察觉到了荆郁神色不善, 甚至周遭的空气似乎都开始凝结,因荆郁的气势太过骇人,江笙也不禁被迫停下了上车的动作, 三方僵持, 最终还是荆郁敛下眉目,长吸一口气,缓着声叫江笙过来。
她为什么要过去?凭什么要过去!
见她默然看向自己",荆郁的心像被人用尖刀狠狠戳了一下, 他努力放轻语调,是少有的轻柔温和:“江笙, 我有话想跟你说。”
你有话说, 我就一定要听?
江笙冷笑一声二话不说就打开副驾钻了进去,王俭也见机跟荆郁打了最后一声招呼赶紧驾车离开。
车子远去, 荆郁站在原地动也不动,良久才低沉地说道:“查她要去哪里。”
“是。”
汪夺看着落寞转身的荆总, 总觉得他的背影透着一股莫名的孤寂和苍凉,一时间他心里还不太适应,荆总这是怎么了?
自打那天在飞往北美的航班上突然改变主意返程,到刚落地连航线申请都等不及直接买了最近的航班直飞白头山,下了飞机才知道人被拉去了春城, 又披星戴月赶到春城。
可是人来了却没见他去, 颇有点近乡情怯的意思, 那天好不容易去了, 他在外头守着,不到一会的功夫便看荆总从病房踉跄出来, 那神情怎么说呢,好像被什么刺到了, 满眼的无措。
后来的每天便只敢呆在离医院最近的酒店里联系江助的主治医生悄悄打听着她的病情和恢复情况,每次挂完电话都会安静地坐很久。
又让司旗去调查江助近几年的所有信息,当两天后司旗将查到的信息交到荆总手上时,荆总愣是把自己关了三天,滴水未进,直至今天得知江助要出院才从房间出来,看到荆总出来的那一刻,他一时惊得嘴里的话都忘了,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荆总,穿着三天前的衣服,换都没换,领口微松,头发散乱,扯开的领带就那么挂着,嘴边青碴几天没刮,整个人从上到下从里到外是掩饰不住的憔悴,周身充斥着一股莫名的无力感,好像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在某个角落坍塌了。
来之前,他看到荆总在房间捯饬了很久,确认无误,又返回镜前照了照,出门还不忘问他自己有什么不妥。
哪有什么不妥,荆总相貌绝佳,仪表非凡,气质出众,与生俱来的矜贵哪怕是他这种同样出生优渥的人都望尘莫及的,就算站在那里一句话不说就足够让所有人侧目。
不然怎么会不论荆总如何无情作践嗤之以鼻,却还能引得那些个男女惦念不忘,前不久荆总母亲宋董身边养的那个还曾偷偷跑到瑞士找过荆总,可惜荆总早都不记得是哪个了。
荆总就是这样一个冷漠无情的人,对于不在乎的事和人记性出奇的不好。
所以当他看到荆总不为人知的另一面时,他脑中只有三个字:不应该。
晚间,荆郁站在落地窗前望着窗外的灯火,眼神涣散,这几天太多太多的信息涌入脑子,四天过去了,他还是无法消化,更无法面对。
他们之间到底错过了什么?时间?感情?还是彼此?
他不敢再想下去,每想一次心口就止不住的绞痛,像被人扼住喉咙不得喘息,又像被人钉入钢钉,整个脑子一直嗡嗡地闷痛,整个耳蜗连着胸口的那一脉络难受地从心底犯起一阵阵恶心。
他双手按着额角,痛苦的蹲下身子,不敢再想,更不敢再看,想当自己不知道没看到,可是意识有它自己的想法,那资料上的字字句句像是附了魔力的符咒,一个个拆分、重组、排列组合成各种刑具无情地刺激着他的神经鞭笞着他的灵魂。
有什么东西好像在他不知道时间不知道的地点偷偷溜走了,他想抓,伸出的双手却茫然地不是要向何处使力。
白天的无措惊慌和迷茫又卷土重来,齐齐向他心底最脆弱最眷恋的小小方寸之地毫不留情地下着狠手。
这一夜,漫长又难熬,有人对未来开始了新的计划,有了新的畅想,有人深陷于回忆执着于过去,妄想自救却是终是徒劳。
既然无法抗拒,又没人能告诉他到底该怎么办,那他能做的只能狠狠抓住眼前了,从今往后没有任何人任何事任何可能再让他失去。
黑夜中,茫然幽深的眼眸倏然从空洞中苏醒,从前丢失了很久很久的光亮好像又回来了,随之而来的还有几缕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眼中冥冥灭灭。
他知道这一次不管如何他都无法再放手。
次日一早荆郁得知江笙当天就回了海市,而王俭因为工作留了下来。
荆郁约了王俭,王俭接到荆郁的电话还以为他是为了七里河项目的事找他算后账,谁知他开门见山直接问了江笙的事。
有一说一,现在的王家,不,应该说近几十年,只要荆家不发生雪崩坍塌事件,千禧永远不是荆泰的对手,他也永远要屈居于荆郁门下。
他不甘,所以他替王家选择了一条孤注一掷无法回头的路。
他选择了荆淮南。
他也是经江笙提点之后才查到,北方向来是梁家的地盘,所以白头山名义上在荆泰名下,实际控制人其实是荆淮南。
没想到荆柏安看似大公无□□事果决,实则还藏着不少心思呢,他就说亲生骨肉怎么可能真的一点不留情面,赶尽杀绝。
所以荆郁来到这里想调遣他人,都有些使不动,甚至还出了一场事故,错过了七里河项目重新招标,听说就连荆柏安都因此时发了大火。
不管是天意还是人为,他们的目的达到了,但此时他还不想跟荆郁撕破脸。
“她不是回海市了么?”
荆郁看着眼前这个六年前背着自己捅刀的人,心中嗤笑,是他太蠢了么?竟然被这群人玩弄于鼓掌之上,他一个,蒋蓝烟一个,还有那些不值一提的蝼蚁,有一个算一个,他会让他们知道什么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不过,因为某个人他不敢做的太明显,他怕,这也是他唯一怕的事,没想到,被他们迫害的人居然阴差阳错成了他们短暂保命的护身符,真是可笑。
荆郁闭了闭眼,长吸一口气,强制让自己那颗抑制不住暴虐的心平静下来,他现在要做的事比眼前泄恨更重要。
再睁开眼,眸中一片清明。
“以后见到江笙就当不认识。”荆郁不想拐弯抹角浪费时间,话说的直接。
原来他也不是来问之前找寻江笙时情况的,“为什么?”
“我不许。”这话说得霸道,不容质疑。
这下王俭听不懂了。
“你从她身上得到的好处足以抵你帮她的几次,她不欠你的,从此以后,你们最好做到形同陌路,不然你觉得有些事我如果真的计较,你和她又能抵住几分?”
清清冷冷的声音说出的话威胁十足,王俭都不用斟酌,荆郁确实有这个本事。
“好。”
王俭的爽快在他意料之中,毕竟他是什么样的人,谁都清楚,权衡利弊他最擅长,不然也不会六年前背着他搞出这么一桩事,确实,如果六年前他就知晓此事,不管她没有没有背叛过他,王钊也不会是区区在牢里度日这么舒服,王俭也不会再有机会将王家苟延残喘续命到现在。
话说完了,荆郁起身就走,不想再看这人一眼,他怕自己会控制不住,现在就将他当场剐了。
“你不想知道我是怎么找到江笙的么?”王俭微微仰着头,看向那高傲不可一世的背影。
那个背影居然真的因为这句话停住了脚步。
“我是在第七天的时候才找到她的。”
“她,在林中呆了整整八天。”王俭不知道他怎么突然在意起江笙来,可他确定不是自己瞎想,他太了解荆郁,像他这样的人从不会对不在意的人不在意的事耗费一丝一毫的心思,哪怕一个眼神,包括他的父母和荆宋两家所有人。
既然他得不到,他也不想让他好过。
“我找到她时……”
看着有些匆忙远去的背影,似乎他又知道了点什么,甚至如果可以,有些东西可以为他所用,投鼠忌器如果用得好,那也是绝佳的一把利器。
王俭侧过头看向窗外透进来的秋日暖阳,闭上眼睛细心感受,暖暖地懒懒地。
他这种人啊,如果真有一天动了那可笑的感情,在于自己身家性命相左时,他想他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后者,所以啊,他这辈子都不配拥有一份真情实意。
荆郁直至坐上回程的航班,脑中还是临走时王俭的那几句话,他知道他是故意的,可是他不敢听。
为什么?为什么他没有认出她来?明明有机会的,那么多机会的,为什么要在经历那么多不堪之后还要强加给这段本就满是绝望的感情无法改写弥补的遗憾和苦难?
荆郁看着手中和颂的财报,才知道,她为什么那么执着于和颂的股份,就算忍气吞声,就算恨他怨他也要强忍着一切待在他身边。
他知道她想做什么,这是也是他唯一的机会。
看到书面上的那个蒋字,眸中寒光闪现,他不懂,有些人为什么就不想好好活着呢。
江笙大灾初愈来不及休息当天下午就跑到荆泰办离职还有协议最后一部分的交割。
可是人事却说她的申请要等荆总回来亲自批。
已经批了啊!当初她就怕荆郁反悔,让荆郁先签了名,系统都走完了,只要时间一到,她就可以拿着这张表卡戳走人。
“抱歉,这是汪助下的指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