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郁安排的四个辅政大臣外带四个秘书助理以及4个保镖两个律师,真是给她组了一支无敌战队,她是来躺赢的?
想的够周全的,连保镖都配备了?怕她在和颂上演全武行?
不过也好,如果真的发生什么也不至于临场抓瞎。
一群人浩浩荡荡分作三班电梯才走完,乍一看不像是来赴任的,倒像是来抄家的。
到达27楼后,一众和颂高管站列整齐,纷纷向江笙问好,江笙前后左右全是荆郁的人,她一点也不担心会有什么居心叵测的人从人堆儿里窜出来。
江笙目不斜视走得甚是肆意张扬,掠过队伍末端的一个人时她突然停住脚步,慢慢退了回来,停到一位女高管面前,江笙扭过头抬起雪白细长的手指轻轻挑起对方的名牌,酒红色的指甲被她的雪白肤色衬得越发鲜亮。
指尖轻叩名牌两下,孙春燕的经纪人?给孙春燕做了不少善后的事那位,包括那次对她不成功的网暴。
听说还是行业内名气很响的经纪呢。
可是她眼里容不下这种人。
江笙什么也没说,只留给金牌经纪一抹浅淡的笑。
站在这的并不是和颂所有高管,只不过是一些先投诚的明聪明人,蒋家丁家远亲是一个都没来,看来战线倒是很统一嘛。
可殊不知蒋家和丁家的人昨晚在蒋中天的病房就吵翻了天,之前两边的亲友不管是有没有在和颂安排职位的多多少少手里都有些股份,后来因为蒋中天想尽可能多的攥紧筹码,将其他人的股份收拢到自己手里,每年按照协议上的股份比例分红。
可是现在,全没了,和颂还易主了,他们怎么可能罢休。
江笙来到大会议室,看见零零散散坐着八九个现在还能称得上是和颂股东的男女老少,蒋中天不在,但他的代理人却在,也是,注定无力回天的局面来了也是被其他股东埋怨痛骂,何必呢。
小秘书很有眼力见地替她拉开椅子,江笙气定神闲地在主位上坐下。
等人员差不就位到齐,辅政大臣一号经过她的允许后便宣布临时股东大会正式开始,又向她请示完是否可以宣读新的分红协议,江笙摆了摆手。
为了给蒋蓝烟惊喜她还没有提前向某监会申报呢。
律师又上前宣读了之前大额持股人合理合法的转让协议并且宣布和颂更名为昭昭文娱。
天理昭昭那个昭昭。
在场的股东们瞬间沸腾起来,可吵到最后就算有意见也只能保留,谁叫她一家独大有一票任免权呢。
后来这些股东不再纠结是谁当家,熙熙攘攘谈论的都是以后的分红,江笙看着三号大臣在替她处理。
不过一个小时左右这场股东会议就结束了,下一场是公司内部会议,给她开门的王小秘书还问她饿不饿累不累,要不要先歇一会。
她能累到哪去?整个过程她就没说过几句话,唇枪舌剑去应对的全是这些人,她就负责点头摇头摆手。
她想速战速决,让他们继续。
紧接着第二场内部大会开始。
半个小时后,看着会议室稀稀疏疏的几人,她以为抗议的人只是没出来投名,没想到是压根就不打算参加这场会议,全公司上下二十七位高管副手有一半没到,江笙抱胸瞥了瞥三号大臣恭敬递过来的名单,看他圈圈点点,将没在的人全部圈了出来。
江笙抬起下巴认真地打量了下眼前的这位能人。你很行嘛,这二十七个人资料早就背熟了啊,甚至谁没到场一眼就看出来了。
呵,不愧是荆郁手下的能人。
紧接着大臣三号在征得她的同意后开始宣读任免令,一大连串的人名职位,从他嘴里掷地有声地宣读出来。
职位还有人员任免也不是她做的。
江笙就跟被架空的昏君一样坐在正位上看这些个能人表演。
不过不同的是她是有脾气的昏君!有些职位安排她不满意就直接当场点出,大臣三号半分都没有犹疑,她说什么他现场就改。
她还是有实权的,直到她将挖来的李弘直接任命副总。
大臣三号终于有了些不一样的意见,他又不好说不行,只能委婉劝她要不要跟荆总商量一下。
江笙缓缓转头就那么凉凉地看他,虽然她黑超遮面,可这些处事人精是谁啊,察言观色是基本功,明显感觉她不悦了,好像在无声强调“你要搞清楚谁才是这里的老大!”
最终三号妥协。
预料中的火爆场面没有来,所有的事进展的异常顺利,江笙有些无聊,荆郁拿她当刚上幼稚园的三岁孩童?请了一堆博士级别的书童给她做伴读?甚至作业都不用她写,只要最后在完成的作业本上签上自己的名字就行。
本以为无聊祥和的两会会在一片有礼有节的和谐中结束,她前一秒还感叹荆郁的四个保镖是算漏了,下一秒就派上了用场了。
等她们结束这里的一切准备打道回府时,十来个丁家蒋家闹事的亲戚从四面八方围堵了上来,吵闹着要她给说法,凭什么裁撤他们,还放话不能给一个满意的说法就休想离开这里。
说法?说法就是因为她跟姓蒋的有仇,可这事就没必要跟他们啰嗦了。
外围被四个保镖牢牢阻隔着,内圈有荆郁派来的这几个人围着,别看对方人多,结果是他们连江笙的面都没摸着。
江笙被几人簇拥护着直达地下停车场,本以为这些闹事的人会留一部分在地下车库堵她,没想到电梯一开,就有两个人高马大的保镖站在两侧替她开道,她还以为自己数错了,怎么又多出来两个保镖,直到她被护送到一辆古斯特上看到后座西装笔挺稳如老狗的荆郁时,才知道她没眼花,这两个压根就不是她这边的。
可荆郁来干嘛?但她不想问,故而上车就开始自闭,一句话都没说。
况且她有自己的车,坐别人的干嘛?
可是刚想叫司机停车就被荆郁打断,“你的车有人替你开回去。”
见他开了口,她也就随口问了:“你怎么来了?”
他怎么来了?除了不放心还能是什么?和颂的内部并不像她想象中简单,蒋中天住院也并不是因为丢了和颂的管理权。
是因为这么多年和颂替人做的那些暗下勾当牵连的人太多,牵涉的层面又太广,如果被牵扯出来那他就不是丢公司那么简单,能不能活命都不好说。
国内搞文娱的又有几个是干净的?小到拉客吃饭谈生意,大到权色交易洗黑钱,这里的复杂程度不是她能想象的。
他不想让她掺和进来,可是她对蒋家的恨对他的怨,是需要有人承载的,如果他横加阻拦,那么不管他如何辩解她一定会认为自己就是为了包庇蒋蓝烟。
既然十张嘴都说不清的事,倒不如让她自己去做,况且他又不想让她失望。
所有麻烦的一切他来处理,只要她能得偿所愿报仇雪恨,对他的积怨能少点再少点,他也不敢再奢求太多。
“我知道你对我给你的人事安排不满意,再等等,笙笙,半年时间,等和颂走向正轨我不会再插手一分一毫。”
江笙听到他这样叫自己,眉尾跳了跳。
“你别这样叫我,怪别扭的。”
“呵呵,难不成继续叫你大名?”
“有什么不可以?我不是也这样叫你么?”
荆郁沉吟道:“我倒希望你能叫我别的。”
江笙眨眨眼,“荆总?”
荆郁看她鬼灵精似的,明知道他想听什么偏偏总是跟他对着干。
他无奈地笑了笑,伸出手想去摸摸她的头,却被她防备似的躲开了。伸出半空的手顿了一下,但他还是探过身摸了摸,轻声叫她不用担心。
她有什么可担心的?
只不过前几天不欢而散,她还以为跟他能就这么断了,没想到他居然还能来找她。
就挺头疼的。
虽然她不想卸磨杀驴,挺不仁义的,可是她真不想将简单的事情太复杂化,与谁都不好。
“你不生气了?”
荆郁听到这句,沉郁了几天的心情终于好了几分,她还知道他生气啊。
第99章
“年后我给你举办一场盛大的庆祝晚宴, 你想在哪里办?”
她哪有什么心情举办什么晚宴,王钊到现在还不知情况,她一直在找人打听, 可还是没有任何消息, 她怀疑是不是已经被王家运作出去了?
对了,王俭,两人还算有点交情,可自打上次吃完那顿饭, 他们就再没见过面,不过他的消息她到是偶尔有听说, 好像现在一直常驻J省, 七里河的项目准备工作已经就绪,那边现在已经开始动工了。
想到这里, 江笙有些好奇,“荆泰丢了七里河项目, 你就没什么想法?”
听她提起七里河,荆郁转头看向她,不知道她又在打什么主意,怎么突然间想到了七里河?他没忘记是她在中间给王俭传的信,王俭才与荆淮南勾连到一起。
荆淮南惦记七里河这么多年, 可谓是念念不忘, 既然如此, 他本打算发一回善心当个未了的意遗愿替他圆了这场梦, 可偏偏有人想凑上来给荆淮南殉葬,那可就怪不得他了。
但误把她也算了进去, 就差一点,他就再次失去她了。
荆郁垂眸盯着荧幕上如火如荼的北美货币市场, 右手不自觉地轻轻摩挲着,指尖冰凉,再无心继续这个话题,“能有什么想法,成王败寇。”
呵,江笙冷笑一声,他也知道成王败寇?他也有输的一天?这样坦然平静,还怪能屈能伸的。
但江笙不知道的是荆郁口中的寇可不是自己。
江笙瞥向荆郁面前17英寸的屏幕,上面红红绿绿一片,各种数字像读秒一样飞速变换,虽然没有接触过货币金融,可她也知道这是什么。
荆泰什么时候涉及到海外货币金融了?
江笙在身边,荆郁其实根本看不下去盘,可是又怕她提起之前那个话题,如今蒋蓝烟三字于他来说是最深恶痛绝的忌讳,每听一次就要忍耐一次,更何况每每从她嘴里出来,更加让他无法忍受,好似在用什么刑具一遍遍凌迟着他的忍耐极限。
“李弘文,你跟他很熟?”
“以前同事,怎么了?”
江笙正低头回着秦梦的信息,好家伙,她是不看财经新闻么?就是不看那娱乐新闻总该看吧?她死对头的老东家易主了,怕是半个娱乐圈都知道了,她不知道?
“关系很好?”
“一般。”
“一般的关系直接就提任副总,他是有什么过人的能力?”
原来是眼线打报告了。
“以前跟他合作过几次,能力不错,手上有也很多客户资源,挖他过来,昭昭不亏。”
“既然是工作,有什么事在公司说就好。”
江笙打字的手停了下来,扭过头看向状似无意提起这茬的荆郁。
“你管我?”而且他怎么知道她私下跟李弘文见面的?挖人哪有不见面商谈的?再说他算哪根葱管她见什么人做什么事?
“没有。”这几天他不是没找过她,只是她总有那么多的借口理由,今天是他堵在这才能见到她面,不然又不知道拿出什么借口搪塞他,况且那些无关紧要的人凭什么占掉属于他的时间?
“呵,少过问我的事。”
“你的事?我觉得影响我们相处就应该算作是我们的事。”
哈,好理所当然的口气,“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们?又哪来的我们?”
荆郁眼皮突地狂跳一下,“你什么意思?”
既然之前开了头,江笙索性就将话说开了,“我从不跟三心二意男女关系混乱不清的人来往。”
“三心二意?男女关系混乱不清?你说清楚!”
“你心里清楚!”
“我不清楚!”
“停车!”这车江笙是再也做不下去了,可没有荆郁的命令谁敢停?
荆郁扯过江笙大声质问她:“你就非要我去引诱蒋蓝烟你才罢休是么?如果我不做,你是不是就想以此为借口跟我分道扬镳?”
被他看穿了。
“休想!”
本来怒气恒生的荆郁看着江笙就这么冷冷地跟自己对视,眼神冷地好像冬日里隔夜的灰烬,曾经的热烈他有多沉迷眷恋,如今就凉地他多心烦意燥。
荆郁闭了闭眼,有些无力地垂下头,语气也无可奈何地软了下来,“你想做什么我都会替你做,你想要什么我都会捧到你面前,除了这个。”
“好不好?笙笙?”
江笙无动于衷,“那我想回去,可以么?”
荆郁沉默良久才说了声“好。”
将她送到门口的时候,荆郁忍不住叫住了江笙,“春节我们一起过,好吗?”
“我要回伦敦。”江笙笑笑。
注视着那道身影隐去很久很久,荆郁才挪动已经僵硬的身子踏着夜色转向对面那栋楼。
春节这天江笙难得睡了个懒觉,这一年风里来雨里去每天都在算计的日子费心劳神,好像很久都没有睡得这么踏实了。
不过也没睡多久,还在梦中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
谁大过年的扰人清梦?
本以为见迟迟没人来开门,敲门的人最终会死心,谁知道没完没了,好像今天不开这个门,就势必要敲碎了这个门。
江笙带着一股浓浓的怨气透过猫眼看到了不想看见的人,这人一大早不睡觉来这干嘛?
荆郁倒是不见外,进门就让江笙换衣服,江笙的气还没来得急撒就被荆郁推进了卧室,她低下头看了眼自己这身睡衣,外人在确实穿这身不太合适,就随意换了一身家居服。
“你干嘛?”
荆郁上下打量了一番,将玄关挂着的帽子一把扣她头上。
“你到底要拉我去哪?”
“一会你就知道了。”
以为又是什么珠宝展会,灯红酒绿宴会,没想到是超市,这大过年的荆郁怎么突发奇想来超市?
“这鱼怎么挑?”
进门推车的时候荆郁都不知道连着的那个锁怎么开,可还是阻挡不了他逛超市的热情。
江笙环胸跟在身后,一语不发。
见她不应声,荆郁也不尴尬,蔬菜区逛了一通,鱼肉海鲜区也逛了一圈,时不时还问两句,“你吃不吃这个,那个想不想吃。”
江笙不发一言就这么看着他从开始的兴致高昂到后面也安静起来。
本以为买完了他就会离开,谁知道在超市门口她想打车回家的时候,又被荆郁塞进了车子。
“你到底要干嘛?”
荆郁打着方向盘,见她终于肯说话,情绪也肉眼可见的好了些。
“买了菜自然是要做饭,不然还能干什么?”
看着熟悉的建筑,江笙皱眉道:“别去我家。”
荆郁不言,最后还是掉头去了颐芳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