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心了没——仙贝瑞拉【完结】
时间:2023-07-26 14:49:10

  “林落烟。”向砚南强调了一遍,“林老爷子的掌上明珠,拒了跟你一起拍摄招生简章的那位大小姐。”
  指尖轻轻敲在栏杆上,季淮颂不以为然:“听清了。”
  向砚南:“我打算拿个号码牌去她的鱼塘排队,你帮我参谋参谋。”
  季淮颂:“就这事儿?”
  听见他这语气,那头的人瞬间不乐意了,不可置信地重复他说的话,音量拔高了不少,一字一顿:“就、这、事、儿?”
  深吸一口气,向砚南疯狂输出,“那可是林落烟!你知道今天社团招新,多少人围在辩论队的帐篷跟前吗?五分之一是为了辩论队,五分之一是为了她请客的北冰洋,五分之三是为了她。”
  季淮颂微微挑眉:“竞争挺激烈啊,你有把握?”
  那头被问沉默了。
  静了几秒,向砚南才犹豫着开口:“不算有,但听说她也没那么难搞,她只看脸。我这张脸,比你是差点儿,比起她那些前任,绰绰有余吧。”
  嗤笑一声,季淮颂不紧不慢地说:“她看不上你。”
  向砚南:“……”
  噎了一口气,他愤愤不平,“你这张嘴,就是甜言蜜语哄小姑娘,砒.霜往哥们儿嘴里灌是吧?”
  季淮颂低头闷笑两声:“不然用甜言蜜语哄你?你gay啊?”
  “……算了。”向砚南紧急叫停,话题一转,“我报告写完了。打球,来不来?”
  “不去。”
  拒绝得干脆,季淮颂挂了电话,走回到储藏室门口。
  本来想进去,却看到林落烟坐在他之前坐的位置,神情专注。他忽而止步,就这么靠在门框边儿上。
  她翘着二郎腿,戴着蓝牙耳机,一手捧着ipad,一手握着电容笔,专注地画着什么。
  微卷的长发垂下来,颈窝处藏匿在黑发之间的鸢尾蓝若隐若现。
  季淮颂无声弯了弯嘴角。
  五分之三?
  少了点儿。
  就冲这张脸,应该all in。
  -
  基础设计稿的作业本来是上学期的期末作业,因为老师的身体原因,做了调整,挪到了这学期交。
  把彩打出来的设计图纸交给班长,林落烟走出教室。
  下课的高峰期,走廊里窸窸窣窣的交谈声。
  她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你们看到林落烟的设计稿了吗?不愧是珠宝世家出身的,真的好厉害。”
  “老师都说她的笔触很成熟,像已经成型的设计师。”
  “嚇——这么说,林氏旗下的品牌,不会有她设计的吧?”
  “不至于吧?这也太夸张了。”
  走远之后,就听不清那些声音了。
  林落烟没等电梯,进了安全通道,踩着阶梯下楼。
  齐霏给她发消息,约她中午吃饭,她回了个好,但要先回宿舍放东西。设计学院离学生公寓,比任何一个食堂都近,她实在是不想抱着ipad和《中国古代金银首饰》去食堂,太沉了。
  昨天在图书馆看的书,她就借了这一本。
  回到学生公寓,放好东西,林落烟边给齐霏发消息,边朝三食堂走去。
  大一刚入学的时候,她就申请了学生公寓的单间。习惯了一个人住,很难适应群体生活,或者消化另一个人的生活习惯。
  大二开始,庆大是不强制住校的,但她为了方便,没有退这个单间。
  “要是我跟你一届,我就申请和你一起住。”庆大六食堂二楼,齐霏把拿铁放在林落烟的手边,在她对面坐下,“免得我们不是一个学院的,在庆大见个面,跟搞异地恋一样。”
  林落烟抠开杯口的小盖子,将窄细的吸管插进去,玩笑着说:“得了吧,也不知道是谁去年到国外交流,直接跟我搞异国恋,一年诶。”
  “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嗯,是交流结束,所以回来了,不是为了我。”
  林落烟垂眸,轻轻吸了吸气,嘴角微微向下,装出一副下一秒就要掉眼泪的委屈模样。
  楚楚动人,我见犹怜。
  快十年了,齐霏见惯了,憋着笑,拿筷子夹了一颗西蓝花:“我错了宝贝。”
  林落烟愈演愈烈:“你管谁都叫宝贝。”
  齐霏陡然错愕。
  到底是谁在管谁都叫宝贝啊?明明她林落烟才是那个见谁都叫宝贝的人。
  给她喂了颗西蓝花,齐霏无语收手:“差不多够了啊。”
  林落烟一秒就收,咀嚼着嘴里的西蓝花。
  “你外公下周寿宴,你打算怎么办?”齐霏说,“我可是听到点风声,你小姨和小舅在给你张罗婚事。”
  咬了咬吸管,林落烟无所谓:“看着办。”
  婚事?
  说得好听,她的婚姻什么时候轮到他们插手。不过是费尽心思给他们自己找个好控制的傀儡,或者攀得上半点好处的实权者。
  可惜她已经成年了,不再是那个不得已需要监护人、没有任何自主权的笼中鸟了。
  不过话说回来,就算林氏有朝一日没落到需要商业联姻,也轮不到她才对。
  小舅和小姨这两家,可不是什么舍不得亲生骨肉的人。
  把餐盘放到餐具回收处,顺手扔掉咖啡杯,林落烟和齐霏一起往外走。
  六食堂楼外有几段很长的阶梯。
  往下就是学校的天鹅湖。
  黑天鹅和白天鹅交错在湖里游荡,甚至有两只上了岸,抖了抖丰盈羽翼上的水珠。
  下着台阶,齐霏给林落烟看最近看上的单品,一道叽叽喳喳的男声闯入她们俩的耳朵。
  几节台阶之下,天鹅湖畔,向砚南盯着手机来回踱步,嘴里念叨了至少三遍“卧槽”。
  他旁边的人是季淮颂。
  只是一个背影,林落烟一眼认出来。
  季淮颂双手插兜,看了眼在下一节台阶来回踱步的向砚南:“没完了?”
  这道声音连同这句话太熟了。
  林落烟顿时想起图书馆里,她窥听到的对话,忍不住轻笑了下。
  “不是,我刚要冲,这他妈跟我说大小姐的家人在给她张罗婚事?”向砚南陡然垂下手,无精打采,跟要死了似的,“而且候选人里没有我。”
  听到这话,齐霏和林落烟对视一眼。
  她小声跟林落烟咬耳朵:“看吧,整个庆岭的圈子都知道了。”
  齐霏和向砚南见过几面,不过也是好几年前的事了。
  整个庆岭的富家圈子,分那么几波人,大家的取向不一样,玩伴也就不一样。各个小圈子彼此间有相互认识的人,但也有完全没有交集的。
  齐霏和向砚南是前者。
  林落烟和季淮颂,是后者。
  齐霏说:“估计不到晚上,你手机要炸了。”
  话落,林落烟的手机恰好响了一声,她低头看了眼。
  手机锁屏骤亮,不断弹出微信消息通知。
  转而给齐霏看,语气无奈:“已经开始了。”
  疯狂往外弹的消息提示音太过突兀,几段台阶下的人循声看过来。
  向砚南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不可描述起来,有惊有喜,还有点懊恼,但丢脸更多。
  他刚才说的话,大小姐不会全都听到了吧?
  隔着几米距离,季淮颂攫住林落烟的视线,眉尾稍扬,嘴角荡开一抹笑:“这么巧?”
  林落烟回望他,按兵不动地接下他这句话:“是挺巧。”
  齐霏在两个人之间来回看了一圈,没吱声。
  有点不对劲,他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跟向砚南打了声招呼,齐霏又看了看季淮颂,同林落烟下了台阶沿着天鹅湖畔继续往前走。
  看着她们走远的背影,向砚南下巴颤抖,完全没有意识到刚才的对话有什么问题,只沉浸在自己怅然若失的情绪里:“完了,我是不是彻底没戏了。”
  大小姐刚才甚至没有看他一眼!
  季淮颂轻哧:“早说了,她看不上你。”
  向砚南咬牙切齿:“候选人里也没你。”
  盯着林落烟的身影,季淮颂漫不经心地应了声:“是吗?”
  他不在乎。
  大不了,撬个墙角。
第3章 红绿灯
  离天鹅湖远了,周遭沉静下来。
  空气中忽高忽低的风,卷着桂花的香味。
  私聊消息和几个群消息轮番上阵,林落烟干脆将微信设置消息免打扰。
  世界清净了。
  “你和季淮颂,什么时候认识的?”齐霏问这话的时候,脑子里还在回放她回国这半个多月以来,林落烟有没有露出什么蛛丝马迹。
  林落烟如实交代,言简意赅:“昨天,在图书馆,他帮我找书。”
  齐霏皱眉,不太相信:“他会这么好心?”
  季淮颂在圈子里的风评很统一,任何跟“好人”这个词儿沾边的事都跟他没关系。他又坏又浪荡,永远是一副游刃有余的姿态,就连引别人入局都能巧妙脱身事不关己。
  像风,抓不住。
  沉吟两秒,林落烟措辞:“不出意外,他想泡我。”
  齐霏点头,顺着做出另一种假设:“出意外呢?”
  林落烟:“我想泡他。”
  “……”
  还真是,不太意外的答案呢。
  齐霏欲言又止,突然想起什么,兀自笑出声,揶揄地蹭了蹭她的手臂,“这么多年没交集,在庆大上了一年学也没怎么碰过面,突然搞成这样。你们该不会是要量子纠缠了吧?”
  “可能是吧。”林落烟说,“毕竟在昨天之前,我都没有想过要泡他。”
  对于这种事齐霏向来是喜闻乐见,但眼下即将到来的寿宴有更麻烦的事,她觉得她比林落烟这个当事人还要头疼。
  而显然,季淮颂这种难以操控的小少爷,是不可能成为林落烟小舅和小姨的目标对象,反而是他们避之不及的。
  林落烟全然不在意,心血来潮,拉着她朝校外走:“既然我是寿宴的主要配角,那陪我去做个美甲吧。”
  不可避免要成为视觉中心的话,当然要漂漂亮亮的。
  -
  以外公的势力和人脉,寿宴的排场自然不会小,加上小舅和小姨煽风点火,主动请缨操办这场寿宴,林氏老宅里里外外停满了豪车。
  要不是老宅优渥的地理位置,足够宽敞,这么多人,林落烟觉得家门槛都要被踩烂了。
  “看看你小姨和舅妈那副谄媚的嘴脸。”齐霏从旁边侍从端着的盘子里抓了一把糖,分给林落烟一半,“我等会儿饭都要吃不下去了。”
  林落烟闻言看了过去。
  不置可否。
  小姨和舅妈站在蜿蜒石砖路的尽头,一左一右跟两堵门神似的,嘴角咧到耳根,迎接到场的客人。全程赔笑,趋炎附势,开心得眉毛都要飞起来了。
  齐霏把剩下的两颗糖塞她手里:“我去你房间上个厕所,屈炀那小子来了跟我说一声。”
  林落烟应了声好。
  这样曲意逢迎的名利场,倒是合她的心意。比起张口闭口谈爱不爱、谈人性和真心,金钱、名利、地位,才是对她而言具体实用有价值的。
  太抽象的东西,她不喜欢。
  许是她隐匿在黑暗之中、像个局外人一样消失太久,小姨匆匆找过来。
  “你怎么还在这儿杵着?”雍容华贵的女人把她手里的糖抓走,扔在旁边的空玻璃碗里,“虽然是你外公的寿宴,你也是主角之一。”
  说着就要抓她的胳膊带她去大厅的会场。
  林落烟抽手,避开她的触碰:“我有腿,会自己走。”
  小姨蹙眉,语气尖酸刻薄:“说你两句还不高兴了,等会儿见着人,给我笑得开心点。你这张漂亮的脸,就应该——”
  “小姨。”林落烟轻声打断,听不出什么情绪,面上也波澜不惊,“你是我小姨。”
  小姨趾高气昂:“你还知道我是你——”
  “不是我妈。”
  林落烟四平八稳的说完,女人的表情瞬间跟吞了苍蝇一样,闪过一丝心虚,一口气堵在胸口起伏。
  她抬手,把女人颈间的双层项链调节了一下,轻轻抚平领口,笑着说,“外公生日,这么多人。小姨,笑得开心点。”
  礼服的鱼尾裙摆随着她的转身荡漾起来,不顾身后的女人咬牙切齿,林落烟朝大厅走去。
  追逐名利倒也没什么错,只不过,他们眼拙,挑错了柿子。
  外公被进场的人一一道贺,脸上的表情说不清是高兴还是郁闷。
  林落烟带着礼物过去,轻声喊了外公,故意调笑道:“小老头过生日怎么不开心呀?”
  前一秒还杵着檀木拐杖、瘪着嘴的老人,在看到她的这一秒立马眉开眼笑,变得慈眉善目。
  “本来是有点不开心,但现在看到圆圆就开心了。”他拍拍林落烟的手,“外公还以为你今天不回来了。”
  林落烟张口就来:“外公的生日,就算是考试我也得回来。”
  “诶呀。”外公听不得这些,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那不行,学业更重要。”
  说着,又来回看了看林落烟,“我们圆圆穿红色真好看。”
  林落烟笑道:“是外公眼光好。”
  她不爱穿红色,张扬过头了,很少有红色系的服饰。今天这身礼服,是外公挑的,她下午回老宅进卧室的时候就看到了这身礼服。
  人差不多到齐了,舅舅那边推进着宴会流程。
  林叔走过来,问林落烟:“大小姐,您坐朋友那桌,还是?”
  林叔是外公身边的人,跟了外公很多年,不只是心腹,更是家人。林落烟很喜欢他,他是这个世界上为数不多、真心对她好的人之一。
  她莞尔:“跟我朋友坐。”
  这桌就三个人,桌上两个都是林落烟推心置腹的好友。齐霏和屈炀,原本还有一个,现在在国外读书,暂时回不来。
  比起旁边的觥筹交错,他们这边完全是熟人局,差一个就能现场搓麻将。
  “你猜我刚刚看到谁了?”
  林落烟刚坐下,齐霏就凑到她耳边低语。
  屈炀闻言也凑了过来,一脸八卦。
  林落烟拣起一颗草莓,摇头。
  齐霏:“季淮颂。”
  与此同时,林落烟咬了一口草莓,被酸得眨了下眼睛,扔掉手里的草莓,叠了张纸巾吐掉嘴里那一小块儿:“谁挑的草莓啊,酸死了。”
  纸巾压在唇边,她眉间轻蹙,看向齐霏,“你刚说谁?”
  屈炀抢着重复:“季淮颂。”
  他不解,“淮哥怎么了?”
  他和季淮颂是认识的,关系还不错,偶尔一起打打球,季淮颂还老去他家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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