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兄大可以试试,若在下没了这张脸,纳兰兄还能得到什么?”
纳兰仇把刚拿起的刀放下了,忍住,他一定要忍住,他为了报亡国之仇已经忍辱负重了那么久,如今已经容不得错了。
这次,就算是豁出性命,也要报仇!
“殿下,她来了。”
纳兰仇高兴地连道了三声好,他把刀贴在林秀脸上:
“林兄到时候争气一点,让你的陛下好好心疼一下。”
“那可说不准,我与陛下两年没见,怎知她还想着我多少。”
纳兰仇冷笑了一声,抬手劈晕了他。
城隍庙门口,越流殷带着一队人黑压压地围着。
“你放过他,尚有一命可活。”
她手中捻着林间摘下的枝叶,阴沉地发话。
纳兰仇全副武装,见这架势,得意了,他拿刀贴着林秀的脖颈,扔给越流殷一个盒子,道:“陛下将里面的东西吃了,我就放过他。”
盒子里面,是一个黑色药丸。
她拿在手中嗅了嗅,纳兰仇期待地看着她,只听她嫌弃道:“好臭。”
纳兰仇怒了:“你不吃,他可就死定了!”
她挑起了眉:“那就死吧,朕还不至于为了一个无名无分的男人吃这东西。”
说完,她挥挥手,让弓箭手都退下了。
“你——你——”
越流殷已经转身,好像真的要打道回府。
不对,若她当真不在意,为何不直接将他们射穿?
此时察觉到,却已经晚了。
一ᴶˢᴳᴮᴮ道绿芒飞过,纳兰仇的手腕喷了血,哗啦溅到林秀的脸上。
那犹疑半刻的破绽被越流殷抓了个正着,他痛得松了手,身子往后退了几步,下一秒,便被箭钉到了门板上。
越流殷把摔在地上的林秀抱起,对着被钉在门板上的纳兰仇道:“你觉得,朕当初为何会御驾亲征,嗯?”
纳兰仇濒死之际边笑边吐着血:“哈哈…哈哈哈……你们,都活不了。”
林中传来了几阵破风声,密密麻麻的箭雨从空中坠落,越流殷左手勾着林秀的腰,右手提着纳兰仇当盾,即使这满天箭雨冲她而来,竟也没受伤。
她朝着城隍庙内退,不料,里面还有一箭!
林秀半梦半醒中看到了一束银光,下意识就直起身,挡了。
“扑通”,他又倒在了她怀里。
御林军已经控制好场面,围拢在陛下身边
越流殷的脑袋却空了,眼中只剩下了那抹白色,她哆嗦着嘴唇轻拍他羸弱的脸。
“醒醒,醒醒——”眼泪掉下来,差点冻伤她的脸,“快,快传御医!”
养心殿内,李太医做出了自己的诊断:“陛下,殿下只是惊吓过度,休息休息便好。”
“可需用药?”
被陛下这么恳切地看着,李太医受宠若惊。
“回陛下,无需用药,睡一觉便是。”
她松了口气,语气明显愉悦了:“那便好,你退下吧。”
“是。”
那箭并没有射入心脏,她送给他的越符救了他一命。
这符是她父亲的遗物,如今已经四分五裂了。
越流殷又将它重新拼了回去,心想:这块符救了他未来女婿一命,父亲他,应该能理解吧。
草草处理完了纳兰仇的事,越流殷又开始处理政务,早上的事情耽误了她不少时间,这奏章一批就批到了半夜。
林秀还躺在龙榻上,还没醒过来。
“怎么还不醒?”
她揉揉酸胀的太阳穴,在床边低着头看他,目光缱绻。
两年没见了。
不知不觉,眼泪滴到了林秀的脸上。
她倒是先被这滴眼泪惊醒了,手忙脚乱去擦——被握住了手腕。
他醒了。
“怎么哭了?”
他一睁眼,便是她红通通的眼,像一只兔子一样可欺。
她不说话,只是无声地将脸颊靠在她手腕上蹭,有种说不出的眷恋。
这不是都没死吗?怎么跟生离死别了一样。
林秀身上已经被换上了一身红色的寝衣,他没问是谁换的,只是对越流殷说:“陛下有没有见到我揭下的通缉令?“
“你想如何?”她靠在他的手腕上,闷着声问。
“我抓到了人,可有赏赐?”
她马上抬起头,挂着两滴眼泪道:“你欺君,当罚!”
“不知欺了陛下什么?”
林秀一脸无辜。
“其一,你伪造经历,蓄意接近。”
越流殷悄无声息凑近他,在大约一指宽的距离停下了。
“朕已经知道了,朕的父亲从未在塞北救过人。”
这个倒是,林秀无法反驳。
“那其二呢?”
“其二——”她躲闪地看了他一眼,“你不辞而别,是欺君。”
“我好像和陛下解释过了吧。”
“朕不管!还有其三,其三,你背信弃义,逾期未到。”
“你分明说过,两年后,主动来见我。”
她说着,委屈上了,眼睛又要眨出眼泪。
林秀耐心地解释道:“可我并非故意,再说,只是迟到一天而已。”
“一天也是欺君!”
见她一副蛮横不讲理的样子,林秀最终放弃解释权。
“好啊,那陛下打算怎么罚呢?”
他躺着在她的龙榻上,好像任人采撷。
越流殷不自觉咽了咽口水。
他们的距离本就暧昧,若是更近一步——
她的手摸到了他单薄的寝衣,暗示着下一步的动作,却还克制着用眼神征求他的意见。
那人却敛眉道:“陛下是喜欢我吗?”
在越流殷眼里,这无疑是拒绝。
“你觉得呢?”
她笑了,一行眼泪从脸上淌了下来。
“你为何要在牢中替我打点?为何要帮我治伤?为何还要回来?”
“你为何要对我这么好?”
让她如何不喜欢?
一只温热的手帮她拭去了眼泪,她按住那只手,眼泪像决堤了一样。
“我不能说。”
不能说又如何,越流殷从不在意这些,她只在乎他个人而已,其他的,她可以不深究。
她哽咽着:“朕一人面对满朝文武的弹劾时,起早贪黑处理政务时,总会想着你……”
“朕不喜欢整日累死累活地处理国政,也不喜欢看那些老头的脸色,但朕还是撑下去了……”
“朕总是想着,你若是在就好了……”
唇部猝不及防相贴,还留有眼泪的咸。
她控制住了林秀的手,急不可耐撕开了他的衣服,爬上了床,势必要逼他就范。
她还是毫无章法地乱啃,直到林秀吃痛地闷哼一声,她才止住了动作。
“放开。”
她以为他又要拒绝,眼泪哗啦啦掉了下来。
“松手,我不走。”
她乖乖地——只松开了他的一只手。
林秀无奈地叹气,捧住她的脸,道:“亲吻,不是这样亲的。”
他小心地凑上去,含住了她的唇,轻柔地像是春夜里润物无声的雨。
越流殷的睫毛扑棱跳了一下,像是得到了准许,迫不及待地加急了雨势,从浅尝辄止,再到融会贯通后,她翻身将他压制,开始狂风暴雨式的压迫。
越流殷一边像受了委屈似地哭着,一边跟个强盗似地为所欲为。
一时颠鸾倒凤,被翻红浪。
……
“你,你又欺君,罪加一等!”
越流殷的某处与他相抵。
他们在喘息的间隙交流。
林秀潮红着眼:“任君处置。”
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作者有话说:
差点,我的小红花就没了!
对了,有番外,希望大家看得开心!
第39章 番外:越流殷篇
◎殿前欢◎
“废物!自家小妾被抢了还要向朕禀告, 真真是不把朕当外人!”
越流殷刚想把这奏章摔地上,就被林秀一个眼神制止了。
她不喜欢他们之间有第三人在场,因此, 每次奏章被扔到地上都是由他整理的。
于是,在林秀的眼神压制下, 她悻悻地缩回手,把那奏章扔回桌上, 没好气地“切”了一声。
“那小妾想必是个惹人疼的。”林秀挠着怀中猫儿的下巴, 小猫也似赞同般地“喵”了一声。
“关朕何事?必是他太闲了,这奏章里不是说些琐事就是嘘寒问暖——朕好的很!明日定要好好敲打他……”
她又翻阅起了下一本奏章。
“江南今年的收成倒是不错……”
“唉, 洛河那儿要拨款建坝了……”
“怎么还是拍马屁的?不看不看……”
见她这般忙碌,林秀抱着昏昏欲睡的碎金, 寻思着去外面溜达。
“慢着。”林秀刚迈出步子,越流殷就从奏章堆里抬头了,“你要去哪儿?”
紧张兮兮的, 生怕他又跑了。
“碎金想去外面, 你也要去吗?”
碎金:?
越流殷才不信,走上去把小猫拎了回来, 道:“碎金才不想去御花园,我也不去。”
她把小猫抱怀里, 佯装在批字。猫儿顺从地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打着盹儿。
“那我去外面看看。”
再呆下去, 他都要发霉了。
“等等!”越流殷急了。
“怎么了?”
她咬了咬牙, 才挤出几个字:“你就不能等朕批完了一起出去吗?”
嘴里咬牙切齿,眼睛里流露出的神色却可怜巴巴的。
林秀想:算了, 也不是在这发霉一两天了。
他从她怀里把猫捞了出来, 耐心地等她批完。
林秀的撸猫技术极好, 猫儿惬意地在他怀里翻了个身。
越流殷又不开心了:“这猫儿有宫人照料,为何偏要给自个儿找麻烦?”
倒不如多陪陪她。
“你既然觉得这是个麻烦,当初又为何向周嫂子讨要?”
“胡…胡说,什么叫讨要——”她笔都停下了,“是成喜执意送给朕的,朕念在他行军有功,给他个面子才收的。”
“那还真是委屈陛下了。”林秀慢悠悠道。
“也不算委屈……”越流殷心虚了。
“那也难怪,陛下收了这猫后就把它扔给宫娥照顾了。”
这话说得她有多无情似的,她马上反驳:“那是因为朕太忙了,开国之初,哪有时间陪这小猫……”
所以林秀把这猫抱过来的时候,它一点都不亲人。
眼看着她批奏折的速度慢下来,林秀提醒道:“陛下再慢下去,可还有时间陪我?”
她猛然惊醒道:“朕很快就好!”
直起腰板,又开始新一轮的埋头苦干。
林秀把猫儿放在一边,帮她整理乱掉的奏章。
然而等批完了后,已是月上柳梢头。
她揉揉酸痛的腰,强打起精神道:“今日有灯会,朕陪你去看看!”
“不必了。”林秀帮着她揉腰,“你先歇会吧。”
这话一说,越流殷又开始胡思乱想了。
他拒绝了她的邀请,是不是厌烦她了?
他们如今并没有成亲,因为她生怕那一天他是迫不得已,ᴶˢᴳᴮᴮ所以都不敢提这回事。
她小心翼翼地维持这一段亲密的关系,就怕他厌了,怨了。
可和她一样被关在深宫里,又怎么不会怨呢?
她不确定地问:“你可怨朕?”
“怎会?”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他只是想让她好好休息而已。
成日忙来忙去,不得好好休息一阵?
越流殷凑到近处观察他的眼睛,眼中并没有她想象中的怨怼,反而有一股子担忧。
她放下了心,还有一丝窃喜。
她琢磨了再琢磨,算了算了,还是快刀斩乱麻吧。
若是抓不住他,等将来他亲口说悔了又该怎么办?
“你可愿与朕成亲?”
照之前的习俗,这种事情都是男方主动提的,如今她是女帝,她是天,由她来提也并无差错。
没等林秀开口,她又补充道:“朝中大臣忧心朕的婚事,朕也想给他们一个交代。”
她又翻了翻奏章,专门把催婚的那篇挖了出来。
“你大可放心,他们今后若是再催,朕的后宫,也只会有你一个。”
她一本正经,一片赤诚,惹得林秀轻笑:“我之前还以为,陛下是不想负责了呢。”
每次都睡完就去上朝了,如果不是还把他留在养心殿里,林秀还以为她吃干抹尽就想走呢。
“哪…哪有!”她惊喜地说话都结巴了,“朕怕你不同意,所以一直没敢提——”
说完,她又对林秀亲了一口。
“朕已经找好吉时,栖梧殿也装饰好了,等你住进去后,与朕生个孩子,待她日后长大,朕便心安理得退位,好与你周游世界……”
她一一列举着日后的打算,眼中浮现出的对未来的憧憬,让人心生动容。
六月初三,宜嫁娶,皇帝成亲,大赦天下,京城内张灯结彩,红绸挂地,竟比过年时还热闹。
三书六礼后,洞房花烛夜。
“我替陛下更衣?”
饮了合卺酒后,越流殷便似个木头一样,差点让林秀以为她今日不想主动了。
难道,他表现的机会来了?
他有点小激动地给她脱衣,因为武力值的因素,他平时都是被压制的,如今,他就不客气了。
然而还没等他不客气,越流殷就拿出了一段红绸。
好像是早就准备好的。
她不自然地咳了咳:“新婚之夜,朕想试些难忘的东西。”
林秀意识到了什么。
“这不太好吧——”
他的小皇帝是不是觉醒了什么奇怪的爱好?
“朕翻阅过书籍了,书上说,此举甚好。”
话刚落下,她深怕林秀拒绝似的,直接堵住了他的嘴,紧接着,林秀眼前的最后一丝光线被遮住——
最后,他被一种奇奇怪怪的绑法困在床上折腾了一夜。
打着的结儿好巧不巧都在他的敏感点上,体验感——确实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