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小娇嗔——郁七月【完结】
时间:2023-07-29 23:10:26

  岑颂一个电话打了过去。
  当时,闫嗔刚走到学校门口。
  电话一接通,岑颂那懒懒的笑音就传了过来:“这么不听话呢?”
  闫嗔反应了两秒才懂他的意思:“我又不是小孩子,哪需要人接送!”说完,她问:“你这么晚才回我,是已经到了吗?”
  “不然呢,一落地就看见了你的无情。”
  虽说闫嗔听惯了他嘴贫, 可李旭哪里听过。
  以至于看着他右腮的漩涡, 听着他的拖腔带调,李旭一脸惊掉下巴状, 表情都忘了管理。
  闫嗔问他:“我给你发的第一条的短信, 你看见了吧?”
  “嗯。”他用的是第一个声调,听着有几分漫不经心。
  “认识吗?”闫嗔问。
  结果, 却听他不答反问:“女的?”
  闫嗔失笑:“当然是女的啊!”
  “那不认识, ”他似真似假:“我认识的女人加起来, 一只手都嫌多。”
  又是这不紧不慢随心所欲的语气。
  从中午那通电话开始,李旭就发现了,这人在那姑娘面前就没个正形, 三句话有两句半都得拖腔带调的。
  落后一步走在他身侧的李旭, 扭头看他,从他的角度, 刚好能看到岑颂那双略微上挑的眼尾正勾着秋水笑痕, 柔和了他整张脸的硬朗线条。
  偏偏电话一挂断, 他周身那骨子难以靠近的凛气就瞬间加身。
  电话那头,闫嗔语气颇为严肃了:“你能不能正经一点?”
  他怎么就不正经了?
  岑颂一本正经地重新回答:“认识我的女人很多,但我认识的,没几个。”
  但是他又很快好奇:“为什么问我这人?”
  闫嗔本来不想细说的,可又觉得一两句话带不过去,就把早上吴蜜问她的那些话说给他听。
  听完,岑颂眼角微眯:“她说...那就好?”他有点不爽这句话。
  闫嗔轻“嗯”一声:“我就是觉得她这句话很奇怪,才问你的。”
  岑颂眸光微敛:“回头我让人查查。”
  “你别查人家,”闫嗔不想废这周张:“也不是多大的事。”
  岑颂刚要再说什么,听见她突然提了语速:“我先不跟你说了,我从网上打的车到了。”
  “行,”他脸上的笑意渐渐随着要挂断的电话而消散,“自己一个人,多注意安全!”
  一句突然严肃认真的叮嘱,让李旭再次扭头看他。
  也是那一瞬,李旭心里陡然生出一个想法:岑总好像真对那姑娘上心了!
  *
  香港是一座越夜越美丽的城市,被霓虹笼罩的不夜城里,灯红酒绿、繁华奢靡。
  晚宴现场,慈善募捐还在继续。
  台上正在拍的第十二件拍品,正是丰环地产刘董家千金画的一幅水墨画。
  拍价已经叫到了八百万。
  画本身值不值这个价没人去在意,但刘兆环这个人的面子,没人不想给。
  台下又有人举了牌子。
  主持人立马报出:“飞成科技的孟总,出到了九百万。”
  主持人余音未落,又有人举牌。
  “千盛置业的王总,出价一千万。”
  有不少目光朝举牌方向看去。
  台上,主持人静观片刻,又问:“还有没有谁出价更高?”
  这时,最中间位置有红牌举起,直接提价。
  支持人都倒吸一口气:“丰环地产刘董,出价一千五百万。”
  不知是不满意那些人对女儿这幅画的价格定位,还是真心想做这慈善。
  总之,众人见他亲自出手,一时之间不知还要不要继续。
  窃窃私语声里,后排忽然有人举了牌子,随之而来的,还有低沉的――
  “两千万。”
  镜头顿时投向后排,就连刘董也扭头看过去。
  只可惜最后排的灯光太暗,举起的牌子又遮了那人的脸。
  因为离得太远,主持人手举话筒,辨认了片刻,这时,有人上台,对主持人耳语了几句。
  只见支持人眸光一顿,下一秒,只听她报出叫价人的名字。
  “来自岑氏集团岑总的出价,两千万。”
  耳机里,传来一道笑声,“岑总,破费了。”
  岑颂穿着一身冷黑色西装,整个人隐在黑暗里,只有露在外的那张脸时不时被镜头闪过一瞬。
  他耷拉着眼皮,懒着声儿对电话那头的人说:“叔,我饿了。”
  靳洲就比他大两个月,一天的时间被他喊了两次叔。
  如岑颂所说,他这是给足了靳洲便宜占,但靳洲可不这么觉得。
  “你有完没完?”
  岑颂被他略有烦躁的声音惹出一阵低笑:“一贯优雅的靳总,原来这么不禁逗!”
  也就他,能见着靳洲的另一面。
  “结束了就出来,想吃什么,我先去把菜点上。”
  岑颂来港的次数虽然没有靳洲频繁,但香港的很多地道美食,岑颂却比他了解。
  他想都没想就指定了地方:“就上次咱俩去的那地儿,他家烧鹅味道还不错。”
  说着,他点开了手机微信,这才发现闫嗔改了微信昵称。
  “泡芙?”他低出一声笑,这是想吃泡芙了?
  当时的闫嗔,的确正在吃泡芙。
  以前跳舞因为要保持身材,这些会发胖的甜食她都要忌口,现在好了,不用再对不起自己的胃了,所以这两年,她的体重已经比以前胖了好几斤。
  看见岑颂发来的短信,闫嗔嘴角还沾着一点白色奶油。
  她一边抿嘴笑,一边拍了一张泡芙的照片发给了岑颂,还说:【学生向我推荐的,然后我就去买了一点,真的好吃!】
  岑颂那会儿正饿着,给她回了一个可怜唧唧的表情,然后说:【给我留两个?】
  闫嗔倒是实诚:【我一共就买了六个,现在就剩一个了,就刚刚发给你看的。】
  岑颂回了她一个【不想理你的】表情包。
  结果闫嗔却问他:【你们的表情包都是在哪找的啊?】
  她说的是【你们】。
  岑颂成功被这两个字转移了注意力。
  不过他倒是问的婉转:【微信里现在有多少好友了?】
  这条短信的回复明显比上几条慢了,岑颂估摸着,她应该是去数去了,这么一想,他被脑海里浮出的画面逗笑。
  分把钟的功夫,闫嗔的短信回过来:【39个。】
  看到这个数字,岑颂愣了几秒,这才几天的功夫?
  他在心里冷呵了两声,回道:【你这交友圈都快赶上我了!】
  闫嗔没听出他酸溜溜的语气,还在那一本正经地问他:【怎么可能?】
  她要是在他面前,岑颂都恨不得咬她一口。
  说到咬,脑子里又不受控地想起昨晚和她激吻的画面。
  不止画面,还有她的“唔唔”声......
  来来回回撞击着他的耳膜,甚至盖过了台上主持人的声音。
  拍卖结束后还有慈善晚宴,岑颂没有参加,来的时候,他低调进场,走的时候他依旧悄无声息。
  出了会场,岑颂脱下黑色西装外套搭在手臂,他今天穿的是西装三件套,从里到外都是冷黑色,贴身西装马甲把他肩宽窄腰的身形勾勒出挺括又冰冷的锐角,唯有衬衫的两颗钻石袖箍作点缀,散发出来的依旧是冰片般的冷色调。
  他对香港的路线不熟,打开Google地图,找到上次和靳洲去的那家酒楼,所幸不远。
  香港,这个享有世界三大夜景之一盛名的城市,这里不缺璀璨的霓虹,也不缺温暖的海风。
  唯一缺的是那个远在京市的小姑娘。
  要不是因为她刚入校,岑颂还真想借着靳洲在这的由头,把她也带过来。
  想到这,岑颂垂眸失笑。
  不知该说她本事大,还是说他自己定力不强,短短几天就被她魂牵梦绕得不行,就连现在,走个路都在想她这个点是不是已经睡了,不然怎么就不回他短信了呢?
  酒楼门口,靳洲两手抄在西裤口袋里,他穿着最简约的白衬衫,黑色西裤包裹着的长腿笔直站立。
  和岑颂骨子里就渗出的匪气不同,靳洲全身上下都透着温雅的绅士气质。
  就是这样截然不同的两个人,深交二十多年。
  所以,即便隔着距离,靳洲也一眼就能看出他的若有所思。
  肯定与那不足挂齿的两千万无关,但这两千万背后肯定还藏着蹊跷。
  等岑颂抬头看见他,他冷峻的脸上有了淡笑,就是那慢悠悠的步子还是不紧不慢。
  “不是说饿?”
  这是岑颂走到他一米远的时候,靳洲开口跟他说的第一句话。
  但随着岑颂抬手握拳的那一瞬,靳洲偏开脸笑了声。
  两人握成拳的指骨不轻不重地撞了下。
  岑颂难得跟他道了声谢。
  靳洲也不客气:“今天这顿你请。”
  结果岑颂给了他一记冷眼:“不知道我刚扔了两千万?”
  惹得靳洲笑骂他一句。
  两人并肩上了二楼包厢,靳洲问:“你一个人来的?”
  “不是,”他说:“李旭被我扔酒店了。”
  把秘书扔酒店,自己一个人去拍卖会场举牌,也就他能干出来。
  “你这是又要背着你家老爷子干一番大事了?”
  之前岑颂肃清集团里那些老家伙,就是背着老爷子的,等老爷子知道,人都被他送得找不着影了。
  “这次背不成了。”他笑出一声无奈,扭头看一眼靳洲。
  一句话,一声笑,让靳洲肯定了心里的猜测。
  不过两人都有心照不宣的默契。
  靳洲从不细问,但只要岑颂向他开口,他就会倾其所能。
  当然,这可不包括他会默认岑颂对他们家梦女士疼爱的那个小姑娘下手。
  进了包厢,靳洲脸色就开始严肃了。
  “我不在这几天,你没干什么出格的事吧?”
  他把话说的直白,可岑颂却揣着明白装糊涂。
  “我能干什么出格的事?”
  靳洲沉着一双眼盯着他看,岑颂也不躲不避,接着他的眼神和他对视。
  最后是靳洲先偏开了眼神,他也不想把话说的太露骨,毕竟闫嗔要喊他一声叔。
  “你要是想玩,整个京市随你翻个天,但是别把手伸到我这儿。”靳洲握着茶壶,给他倒了一杯。
  岑颂不算客气地伸手接过那杯水,下一秒,只见他压腹颔首,毕恭毕敬一句:“谢谢叔。”
  靳洲薄唇一抿,再松开,他冷笑一声:“你要是能当着人小姑娘的面这么喊我,我还真就佩服你了。”
  岑颂可丝毫没被他吓到,眼皮一掀,颇有种挑衅的架势:“这可是你说的!”
  靳洲没把他的话当真,在他看来,这人无非是看上人家小姑娘的美貌,却没想,结账的时候,岑颂从柜台上拿了一张名片。
  靳洲见他还把手机拿出来拍了张照,他看不懂了:“你拍这个做什么?”
  岑颂低头发着短信,“他们家不是好几个分店吗,味道都不如这家。”
  “所以呢?”
  “免得李旭跑错店了。”
  靳洲依旧听得云里雾里。
  岑颂收起手机抬头看他,嘴角蓦地一弯:“小姑娘嘴巴刁得很,带回去给她尝尝。”
  他依旧那副懒懒的腔,也不改那张漫不经心的表情,可那一瞬,靳洲却明显感受到了他骨子里的认真。
  在门口等司机来接的时候,靳洲觉得还是要提醒他一下。
  “闫嗔是英国籍。”
  “我知道,”像来时一样,黑色西装外套依旧搭在他的手臂,岑颂音色淡淡:“她英国出生,当然入的英国籍。”
  他神色有变化,但需要细看才能看出来。
  靳洲目光追着他略微低垂的脸上,“讲不好她哪天就回去了!”
  “几千公里的事,快的话,半天飞机不就过去了?”说着,岑颂抬头看他一眼。
  靳洲把最坏的可能说给他听:“如果她不回来了呢?”
  “她会回来的,”岑颂抬头看他,神情一扫之前的漫不经心,语气认真:“我在这呢,她舍不得!”
  靳洲被他那骨子里生就的自信逗笑,不想打击他的,又忍不住给他提前打了一针预防:“真要不回来了,到时候有你哭的!”
  这要换个人,讲不好就要怼他一句,大男人,流血不流泪。
  可这人是岑颂,他右侧嘴角一斜,腮上立马陷出了一圈漩涡。
  “怎么,”他没脸没皮地笑了声:“你觉得我这几声叔是白喊的?”
  他又来,靳洲一听他这话就不想理他。
  偏偏,岑颂追着他不放。
  他另手抄在西裤口袋,歪头看着靳洲:“你要是不在我这追妻的路上有点贡献......”
  他话说一半,留一半。
  靳洲睨着他:“怎么?”
  “不怎么,”岑颂哼出一声阴笑:“你自己琢磨。”
  靳洲:“......”
  天上繁星,地上霓虹,互映互衬。
  酒店套房的卫生间门一打开,涌出的热息瞬间被凉气稀释了个干净,从里走出来的人,腰腹间只裹了一条浴巾,满身劲爽的气息缠绕着他紧实的腹间肌理,落在头上的毛巾随意地擦了两把后,被他随手丢在了沙发扶手。
  落地窗外,盛宴般的维多利亚港夜景被他漫不经心扫过一眼后就抛在了余光之外。
  光与影勾缠出暧昧,交织于墙。
  岑颂走到床边,拔下手机充电线看了眼亮起的屏幕,没什么表情的脸上,随着一条未读微信的显现而绽出笑意。
  他在床边坐下,因为压腰的姿势,后背现出漂亮的肌肉线条。
  点开微信,消息果然是小姑娘发来的,可惜只有短短几字:【刚才接了一个电话。】
  真是够敷衍的。
  和谁打电话能打两个多小时?
  他两肘抵着膝盖,气出一声低哼的同时,摇摇欲坠的一滴水珠从他发尖坠到了手机屏幕上,刚好氤在小姑娘刚换的头像上。
  头像换的也够敷衍,就是晚上发给他的那张泡芙照片。
  但是,岑颂却眸子一转。
  随即,他嘴角勾出笑痕,翻到聊天记录里的那张原图照片,他给设置成了桌面背景。
  他看上的可不是诱黄的泡芙和白勾勾的奶油,而是捏着那块泡芙的指尖。
  圆润的指甲上,被折出浅浅一道光痕。
  岑颂撩起眼皮看了眼窗外。
  嗯,比这儿的夜景要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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