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又逆风翻盘了(快穿)——雪下金刀【完结】
时间:2023-07-29 23:12:52

  他们每个人都至少施展了三次禁咒,献祭周身所有魂魄,浑身涌出的鲜血刻成禁咒经文,永远留在日月灵泉边上。他们也再无往生机会。
  一魂一魄的代价……足以令本来能投胎转世的云尘影再无转世机会,所以薛怀瑾说她疯了,赌上了她的生生世世。
  云尘影压根不理会薛怀瑾,下手越来越狠,她要在最快的时间内杀了、或者打晕薛怀瑾。
  只有这样,她才能拿到薛怀瑾储物袋中的随机传送符,逃出生天。
  一魂一魄的代价确实很大,但云尘影必须付,若不付,就会背上满身脏污、含怨而死。
  谁活一场,是为了活得不如畜生?
  三天时间,云尘影日夜不休学会禁咒,她背下满身污水,杀人罪名,终于为自己开辟出一线生机。
  禁咒给她灵力的提升太多,连薛怀瑾都落入下风。
  他心惊于云尘影的攻势、心性,不说在她临死前,短短三日,她就瞒着众人学会了禁咒的坚韧心性,就说她此时每一招都用到了极致,才将简单的招式用出这么好的效果。
  薛怀瑾恍然间记得,云尘影天赋不好,在宗门内的确被人瞧不起,但是,每每霜露于晨,或是冷月高悬,天剑宗都能看到她练功的身影。
  她是一只笨鸟,但飞得比谁都勤。
  云尘影嫁衣如血,她的招式大开大合,仍然占据上风,但她已经在想后招。在天剑宗没人愿意教云尘影,她连藏书阁都进不去,她会的这套剑法是最简单、基础的剑法。
  待招式用老,薛怀瑾就能胜过她,而且,拖的时间越久越不好,这里毕竟是天剑宗的地盘。
  云尘影眼一凝,刺破指尖鲜血,禁咒光华再度浮现,她周身的灵力岂止暴涨十倍,称得上百倍!薛怀瑾被打中胸膛,飞出去撞在山壁上,痛苦咳出血来:“你、疯了……”
  接连施展两次禁咒,她就相当于失去两魂两魄,不只没了转世机会,就连今后修习都会受到影响。
  云尘影转瞬来到他面前,强行以灵力破开薛怀瑾的储物袋。储物袋护主,被击破屏障时的灵力反噬让云尘影、薛怀瑾俱吐出一口鲜血。
  她顾不得身上的伤,快速找到随机传送符,再将赤红绫罗往薛怀瑾脖子上卷去。
  薛怀瑾以为她要杀人灭口,本已经闭目待死,可云尘影眼里闪过一丝挣扎,最终,绫罗击出,薛怀瑾听到自己骨头的断裂声,彻底失去反抗能力。
  他、没死。
  云尘影神色复杂,停了杀他的手,那是曾经云尘影的残念不想这样做。
  在执法堂时,别的薛瑗的拥泵对云尘影的毒打远胜于薛怀瑾,薛怀瑾专精刑罚,下手倒是知晓轻重。曾经的云尘影,是死于旧伤复发。
  第二,杀了薛怀瑾,薛怀瑾的父母定会上天入地也要找到她,击杀她,并不利于她之后养伤治毒。
  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曾经的云尘影,并不想变成和天剑宗弟子一样草菅人命的人。
  她从凡尘而来,被所有人恃强凌弱,她想的并不是有朝一日自己变成强者后□□弱者,而是当她成为强者后,能为弱者说话,给予她曾经未得到的温暖。
  云尘影敛眸,曾经的云尘影,是一颗被伤到千疮百孔还保持良善的心。正如那句话所说,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
  薛怀瑾本以为自己必死,没想到留了一命,他狼狈躺在地上:“你并未泯灭人性,何苦用那种禁咒。”
  云尘影没时间理会他,一个劲盯着随机传送符研究。
  在薛怀瑾眼中,她沐浴在冰凉的月光下,山巅之风吹动红色的裙摆,头上的珠翠早在灵力迸发时就掉落,长长的乌发垂下。她眼中再没往日的沉寂凄清,带着热烈的期盼不断研究随机传送符。
  鲜血从她身上滴下,淌成一片血色水洼,她对这伤无知无觉。
  因为太想活下去,连沉痛也能忘怀。
  薛怀瑾突然知道为什么了,她想活下去。用这样毒辣的禁咒,她不是为了杀人,只是想简简单单地活下去。
  有人用禁咒,是为了磅礴的理想、远方,有人连用两次禁咒,却只是为了能带着一身伤和毒活下去。薛怀瑾瘫倒在地,彻底丧失斗志。
  薛怀瑾处死了无数奸细邪魔,他以为身为修士的自己杀人如同喝水,可今日,云尘影用不顾一切的反抗唤醒了他心中对生命的悲悯。
  那是每个人心底最柔软的角落。
  云尘影此时研究好随机传送符应该怎么用,她按照符纹注入灵力,传送符上出现一丝蓝光,连带着她本人也被蓝光包裹。大风鼓荡,传送符翕开一丝裂隙,一股强大的吸力传来,将她整个人卷进去。
  “竖子,尔竟敢!”薛宗主掠过山川夜色,从天而降。
  他撇开地上重伤的薛怀瑾,大袖猛地一卷,劲风如剑朝空中闭合大半的传送符咆哮而去。
  传送符撕开的空间还差一线闭合,如今被风剑死死卡住,云尘影冷然回望薛宗主,她猜过薛宗主会不计一切拦住她、杀了她。
  薛宗主已然进入传送符中,快如雷电。
  云尘影望向两侧闪着风暴雷鸣的空间裂隙,越危险的着陆点,越会出现雷鸣,若夹杂着风暴,说明着陆点极有可能不稳定,是修真界最危险的地方。
  她不再犹豫,朝最近的一个缠绕着闪电、风暴、兽吼的空间裂隙跃过去。
  如果选择相对安全的空间着陆点,薛宗主一定会跟上来,云尘影一定会死在他手中。而危险的着陆点,她眼下有冷然一闪而过,薛宗主想杀了她这个凡女不假,但是,舍得搭上他高高在上的命吗?
  一道闪电披在云尘影衣角上,瞬间烧黑她的裙摆,火焰蔓延在裙上。
  薛宗主看那个空间裂隙如此危险,脸颊狠狠抽搐,纵有万般杀意,也到底遗憾地停了脚步,发泄似地击出一道灵力,随机传送符摇摇欲坠,薛宗主飞出去,稳稳落在地面。
  他神色不虞至极,断念崖边传来纷杂的脚步声,泥屑四溅,树枝被啪地踩断。
  两列人急匆匆来到悬崖边上。薛宗主打眼一看,不只有薛夫人、他亲近的弟子们,还有一个黑衣老者。
  老者白发苍苍,半边脸都戴着铁面具,嘴角常无弧度,满是严肃阴冷。他架在寒铁拐杖上,一只手也全由寒铁铸造,头发蓬松、目如鹰隼。
  这位老者姓张,是当初仙魔战场上的大功臣。可惜伤得太严重,仙途已毁,脾气变得日益古怪。
  薛宗主此时心情不好,生不起抚恤功臣的心。
  他随意朝老者扯扯嘴角,问薛夫人:“你们来做什么?”还带这么多人来,他说过,此事能保密最好。
  薛夫人命人把薛怀瑾抬扶起来,忧心忡忡道:“夫君,日月灵泉那边出了大动静,日月灵泉英魂们镇守的可是邪魔,刚才弟子们来禀报,灵泉泉水沸腾,血色喷涌。”
  这才惊动了这么多人。
  薛宗主夹紧眉头:“云尘影在刚才使用日月禁咒,邪气冲天,想是引动了日月灵泉下的邪魔残魂。派人去镇压一下便是。”
  “引动邪魔残魂?”薛夫人惊呼,心内油然而生一股厌恶。
  这样的人,怎配和不惑有婚约?
  薛夫人缓和声音,在众人面前,尘埃既定,她并不想表现得和区区凡女计较:“此女先祖虽…但在大是大非面前,仍然不能任她如此邪妄。”
  眼见此事就要被定了调,铁了心要让云尘影“死”也背着骂名死。
  那位张堂主却蓦然发难,阴冷嘶哑的声音犹如恶鬼还魂:“许久不见,你们真是废物依旧。”
  薛夫人养尊处优惯了,乍然被骂得没反应过来,薛宗主也脸色一沉,可惜这位张堂主曾去过仙魔战场,按照辈分来看,他们还得叫他一句师叔。
  张堂主毫不留情叱责:“我见日月灵泉英魂再现,还以为是你们这辈废物中,终于出了个热血难凉的苗子。哪知,你们连英魂和邪魔都分不清,修真界是太平久了,让你们不知居安思危、未雨绸缪吗?!”
  他蓬松杂乱的白发被风吹得更乱,胡子拉碴,看似颓废阴冷,一双眼却亮得惊人。
  薛宗主不悦,又不好和这位师叔争执。可再是师叔、再是功臣,也该懂得为人处世,哪有这样面斥宗主的?这些年,他真是快忍够了。
  可张堂主也快忍够了,这些年薛宗主的假仁假义、倒行逆施,普通弟子不知道,他能不知道吗?这才有他一来就面斥薛宗主的事儿。
  薛夫人忙打圆场,又带着点辩解:“师叔,灵泉血色喷涌,鲜血涌现,这等诡异之兆不是邪魔是什么?”
  “有血就是魔?”张堂主冷笑反问,“我看你是失心疯了,你以为日月灵泉那群英魂拿魂魄为代价诛杀邪魔,是在玩,不会流血不会疼吗?”
  他森森道:“禁咒以魂魄献祭,必须心怀执念。故而,之后再有弟子心怀正义执念使用禁咒,就能牵动过往英灵的执念,暂引天地异象。”
  它们仿佛在目送后辈踏上一条和他们一样悲伤却无悔的路。
  薛夫人被骂得既难受,又刺心,云尘影难道还能牵动英魂执念?一介凡女,怎么可能?
  薛夫人强自镇定:“师叔所言也不过是猜测,当初英魂流血,邪魔也流血,那女修本就有勾结邪魔的事例在先。”
  薛瑗此时也带着两名弟子上了断念崖,听到此事便微有慌乱。
  张堂主哪里看不出她铁了心要坚持自己所认为的,故意装瞎,越发怒道:“一叶障目不见泰山,你们没有见识,没有经历过那场战斗,不会拿眼睛看,不会学?”
  张堂主话如千钧,他不想在天剑宗弟子脸上看见迷茫的神色,拐杖猛点,指着远处绵伏千里的青山:“睁开眼看看,现在的到底是英魂,还是邪魔!”
  他们天剑宗的老人,大部分都曾是仙魔战场上最勇猛的那群人,怎能分不清正邪?
  所有人朝远处望去,青山上空本是泼墨一般的夜色,此刻却浸润一片红。
  红得浓烈、红得刺眼、红得残酷,但独独,不会叫人害怕。
第46章 ◇
  ◎被修士鄙夷的凡女六◎
  青山迢迢, 绿水隐隐, 日月灵泉上空鲜血如红霞万里,血一样炽烈的颜色将天空烧灼流泪。
  鲜血的颜色可以代表弑杀的残酷,也能代表孤注一掷的反击,就如同当初魔族再袭, 天剑宗弟子宁死也要守住天剑宗, 守住修真界的一道防线。
  一名弟子的心怦怦跳,把手放在胸前, 一股安心、振奋的力量从心中升腾而起。
  这一刻, 不消张堂主多言,他们自然而然知晓,这是英灵,并非邪魔残魂。
  薛怀瑾艰涩闭眼,也许, 他知道云尘影为什么能引动日月灵泉的英灵执念。
  英灵们浑身是血,云尘影也浑身是血,她们都浴血奋战,为了心中的目标宁愿用魂魄、用灰飞烟灭来换。
  所以, 才有了云尘影接连两次施展禁咒,她拼命地想活下去, 却又宁愿付出生生世世消亡的代价。
  薛怀瑾不懂。
  若说日月灵泉的英灵们是为了保住修真界的防线, 悍不畏死,那云尘影宁愿没了转世机会、拖着残缺身躯遁逃的道义又是什么?
  她坚持的到底是什么?
  薛怀瑾直觉,那个答案他可能不太敢接受。
  她用什么东西换了活命?她本想坚持的是什么?她为什么会撑过旱牢, 山牢, 水牢, 到最后快死时才认罪?
  一桩桩一件件疑惑, 像锋利的刀,割开了薛怀瑾心里的口子。
  薛宗主面子被拂、沉了面色,背过手去不发一词。
  薛夫人见夫君吃了瓜落,又实在不愿承认云尘影那个凡女能和英灵扯上关系,勉强粉饰:“这——也不太能说明什么。”
  “那点子安心算不了什么,说不一定是护宗大阵起了作用呢?”
  张堂主乜斜她一眼:“夫人,护宗大阵牵动山势,若连大阵开启都不知晓,我们也白活了这么多年,你们说,现在护宗大阵打开了吗?”
  他随手一指一名弟子,那名女弟子虽惧怕和薛夫人作对,仍无法说假话:“护宗大阵并未开启。”
  但凡护宗大阵开启,都是遇到了足以撼动宗门的大事,护宗大阵开启时的威势能瞬间让所有弟子警觉,保卫宗门,连普通弟子都能察觉,更别说薛夫人。
  薛夫人说那话也只是为了强辩,并未过脑,却没想到张堂主这么不给她脸面。
  薛夫人未免在弟子们面前出更多丑,心中暗骂张堂主没有眼色,不知给她转圜,青红着脸不再说话。
  张堂主冷笑一声,薛宗主、薛夫人这二人明明见到空中之景是英灵再现,却因不想承认自己有错,顾及自己的脸面,一个视若无睹,一个百般巧辩。
  将自己的脸面,看得比事情真相还重,这等人,张堂主如何不愤怒?
  张堂主环视四周,看见大多数弟子心有感触,稍显欣慰,虽然道魔大战已经过去,但张堂主怕,若哪一日魔族再袭,修真界若不居安思危,如何抵挡?
  张堂主稍柔了语气:“那位用禁咒的修士在哪里?又是因何而用?”只用一次禁咒,应当不会死。
  无人应答,弟子们面面相觑,他们连今夜云尘影就要被处死都不知道,遑论其他。
  薛宗主倨傲负手,显是存着气。
  眼见局面要尴尬起来,关键时刻,薛怀瑾忍着痛,在一名弟子的搀扶下站出来回答:“禀堂主,使用禁咒之人……名云尘影,并非我天剑宗弟子。”
  他察言观色,已经极大回护了薛宗主,生怕张堂主要见云尘影,惹得薛宗主尴尬。
  薛怀瑾也有私心,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局面,云尘影献祭了两魂两魄……哪怕逃出去,也不一定能活,他不想薛宗主再因气追杀她。
  刚才薛宗主想杀云尘影的心太过惊人,他居然直追至传送符裂缝,那般杀意惊天……莫说是恩人之后,便是仇人之后也少有这般待遇。
  薛怀瑾不禁打了个冷噤。
  张堂主倒也并非傻子,他目若寒星环望四周,都没见到一个用过禁咒的人,倏地联想到只有在绝境时才会使用禁咒。
  张堂主森森道:“既能用我天剑宗禁咒,又能引动日月灵泉英灵,想也不是什么奸邪之辈。若她无门无派,我血杀堂可扫席相待。”
  能催动禁咒的,哪怕天资不佳,但品行端正、心性坚韧,都不是庸才。
  薛怀瑾便说不出话来,张堂主猛地脸一阴:“断念崖是处死奸细、邪魔之地,难道你们本要处死她?”
  薛怀瑾舌尖重若千钧:“……是。”
  张堂主本要发怒,薛宗主再忍不下去张堂主没大没小。
  他辈分高又如何?去过道魔战场又如何?此一时已非彼一时,现在他才是宗主!
  薛宗主沉声冷道:“是我要怀瑾处死她,她在日月灵泉勾结邪魔,以魔障气息残害我爱女薛瑗,乃大罪,我不得不下令处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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