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又逆风翻盘了(快穿)——雪下金刀【完结】
时间:2023-07-29 23:12:52

  云尘影尽力朝外圈走去,但是,雷卷越来越多, 一名形状奇伟的妖兽夺命奔逃, 被雷卷轰杀至死。
  这名妖兽就死在云尘影身侧不到七步远,她心下骇然, 这妖兽名为嘲风, 传闻是龙子之一,形似兽。连嘲风都死在这里,她跑得再快,能快得过嘲风吗?
  不能逃。
  云尘影环顾四周,四周已成焦土, 待下去必死无疑。也不能跑,否则下场就是嘲风。唯一有可能的生机是——
  云尘影望向雷暴中心,那里黑云浓密,云层中翻滚紫色长电, 是十足的危险之地。
  天象异动,要么有人历劫, 要么有秘宝出世。
  云尘影心一横, 红衣翻飞,朝雷暴中心奔去。她必须争分夺秒,赌一把。如若历劫的是人, 是道修的话, 不会看见陌生人死在他历劫的雷暴下, 免沾因果。如若是秘宝出世, 她就拼了命夺秘宝,看能否抗住天劫。
  若历劫的是名魔修,杀人不眨眼不怕沾上因果的那种,云尘影就尽力配合雷暴杀了他……早点结束天劫。
  她破釜沉舟,穿梭至雷暴中心,中心处果然有一名修士。
  他飞在半空中,青衣长发,数百道雷卷从四面八方而来,齐齐击在他身上,能令嘲风在瞬间死亡的雷霆,落在他身上,却好似没有任何作用。
  仅一个背影,云尘影无法判断是正是魔,也就不敢趁机伏击他。
  虽说不论是道是魔,她都赌不起,击杀他结束天劫才是最好的选择,但,她扫了眼自己的满身伤痕,她受了被草菅人命的苦,若自己也成了草菅人命之徒,这身拼死出来的伤也就没了意义。
  云尘影握紧红绫,严阵以待,空中男子似有所觉,蓦然回眸。他容貌冶丽,眉心一点朱砂勾魂夺魄,又生了双极寒的凤目,眼中隐隐泛着雷霆之力,紫色流光俨然。
  一道巨雷从天而降,劈向云尘影。
  云尘影现在能躲,却没立即躲开。她得用这道雷试探这男子是正是魔,如果是魔,她躲开也来得及。
  就在紫雷快落到云尘影身上时,一道从天而降的灵力环住她,把她拉出雷霆落下之处。看来是道修,云尘影心想,但下一刻,环住她的灵力一收,卷着她朝外圈一扔。
  云尘影:……
  外圈也雷暴横行,她必死。看来这男子虽为道修,但也不是那么的正。他只是想让她死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免沾因果。
  这里是雷暴中心,她死在他眼皮底下,因果太重。而他把她送出最激烈的雷暴中心,放去外圈,在天道看来已经出手帮她,至于她到了外圈仍然死去的事实,就不在这男子计算范围之内。
  云尘影一落至外圈,毫不停歇,即刻再回到雷暴中心。
  那男子冷然望来一眼,似有不耐,还要将云尘影扔出去。就见云尘影似乎被更大的雷暴吓怕,掉头而走。
  容琛这才收了再动用灵力的心,这女子还算聪慧,知晓几次进入最危险的地方寻他庇护,可他无意庇护。他特意寻无人之处历劫,便是不想分心。
  她不知为何闯进来,难道还要他负担她的生死?
  现在她离开,倒也正常……没有人见到这么大的杀机,还敢把自己的命完全交托在一个陌生人手上,她现在的行动,非常合乎情理。容琛继续凝神静气,借雷霆之力突破。
  云尘影见骗过他,拼着被整整三道紫雷杀死的风险,完全放弃护住自己,穿行至一颗矮小的灵草旁。
  那灵草就如同最普通的杂草,叶片边缘发黄,如同农家地里的杂草。但是,云尘影以红绫覆住此灵草,此处山崩地摧,真正的杂草早就灰飞烟灭,怎么可能像这株草一样好好的?
  那位历劫的修士不愿意分出灵力救她,也要死守这里,恐怕蹲守的就是这株灵草。
  既然如此,挟天子以令诸侯……
  云尘影的红绫刚碰到灵草,天雷就落了下来,她完全没防御,本该是闭目待死的时候,空中的容琛凌空击出几道掌风,击碎天雷。
  云尘影发髻变乱,却有尘埃落定之感,果然,他的软肋在这里。
  她回眸,在漫天紫雷中孤弱而坚定:“我不要因你渡劫的天雷而亡,否则,我死之前一定先毁了它。”
  “你在威胁我?”容琛双目晦涩,高阶修士常常自视甚高,同低阶修士不可同日而语,容琛从未被这样威胁过。
  云尘影则仰头:“是,威胁你。”
  笑话,命都要没了,她何必怕得罪这样一个高阶修士,她只要活命。
  容琛和她对视片刻,从她眼中看出狼崽种一般的决绝,他终究再度出手,挥散再朝云尘影击去的紫雷。看来是妥协了。
  容琛面冷如霜,他没必要因一时之气而放弃虚无草,一条命而已,他可以保下来,只是费点功夫。
  云尘影这下安全了,却半点也不敢放松,用身子覆住虚无草,承受着四肢百骸而来的痛楚。
  使用禁咒提升的每一滴灵力,都像从她灵魂、骨缝中抽离的那般,现在灵力慢慢消散,排山倒海的疼痛和空虚就涌上来,让她每一个毛孔都疼痛万分。
  但是,经历这种雷暴,每时每刻都是对精神力的淬炼,云尘影的精神力在飞速增长,只是现在她太疼了,感知不到。
  不知过了多久,云散烟消,雷光散去,蔚蓝的天空再度出现,云尘影耳边也没了响彻天地的嗡鸣。
  一双斑驳血色的云锦靴出现在她眼前,啪嗒一声,一滴圆滚滚的血珠落在地面。云尘影艰难抬眸,容琛已经成了一个血人,如同玉面阎罗,半张脸颊淌着血,半张脸颊如玉,那身青衫早就黑得不成样子。
  鲜血厚重到一定地步,是黑红的,如同浓墨。
  容琛半弯腰,拨开云尘影,拿到虚无草。云尘影闻到他身上扑面而来的血腥气,脊背微挺直,天劫之后,这个修士是否计较她的冒犯,已经并非她可控。
  容琛翻来覆去打量虚无草,把虚无草放至自己袖中,看似气定神闲,然后,身子一踉跄,倒了下去,一滩鲜血蔓延至地上。
  看来那场大天劫,对他也造成了不小的伤害。
  这对云尘影算是好消息,因为他没精力找她算账。
  云尘影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容琛躺倒在地压到她的裙摆,她也赶紧扯出来。
  云尘影拔腿便走,她不敢继续待在这里,担心这么大的天劫引来别人探寻。她走出好几步远后,又想到了什么,拖着沉重的身躯走到一旁,捡起掉落在地上的长剑,扔到容琛的身上。
  云尘影冷声:“我不知道你现在有没有意识,如果有意识,记得我把你的剑放在了你身上,若有人、兽攻击你,你可御敌。”
  “刚才威胁你,实出于我想活下去。如今功过相抵,盼你以后别害我。”
  说完,云尘影便不再逗留下去,把红绫当做御寒的外衣,披在身上趁夜色远去了。
  原本昏迷的容琛睁开眼,眼中哪有一丝昏迷之色,远眺她的背影——害她?
  她这般死里逃生,对自己尚且如此狠,还怕被人害?
  天剑宗,执法堂。
  天剑宗执法堂特意选址在阴冷之处,门口有凶狠威严的巨兽石像,平时,天剑宗再活泼胆大的弟子们都会避开此处,轻易不会来。
  薛怀瑾吃了整整一瓶回元丹吊着命,被两名弟子搀扶着,但他眼里涌动着炽烈的东西,一定要弄清楚才行。
  离执法堂越近,薛瑗便越害怕。
  一股不好的预感攥紧了她,怀瑾哥哥让她仔细写出事情经过……她以为再严厉也就是写上几大篇纸便够了,没想到要来执法堂。
  薛瑗祈求地拉住薛怀瑾的袖子:“怀瑾哥哥,我在外面写给你就是了,你身子骨不好,现在何必来这种阴冷之地?”
  “无事。”薛怀瑾拍拍薛瑗的手,“你不必担心我。”
  薛瑗哪儿是担心他?
  她见薛怀瑾好似并不像以前那样处处为她考虑后,不得不把话挑明:“可是,怀瑾哥哥,我什么都没做,你将我带进执法堂,别人会怎么想我?”
  “别人只会在背地嘀咕,我是不是犯了什么错才要去执法堂,有损我的清誉。”
  薛怀瑾状况不是太好,疲惫回答:“你当初说云尘影害你,本就该来执法堂详细询问经过,现在只是补上这一环节,并不是说你有错。”
  他见薛瑗难受跳脚的模样,薛瑗小脸掩在粉披风中间,看起来只有这般委屈了。
  薛怀瑾道:“来执法堂,是一个很不能被接受的事情吗?”
  薛瑗以为他有意放她走,皱皱鼻子撒娇:“当然,怀瑾哥哥你精修刑罚才不怕执法堂,我们弟子最怕来你们执法堂了。哪次来执法堂的不是些奸细、魔头,行得端坐得直的弟子来执法堂做什么?没事儿也要惹一身骚。”
  原来是这样啊。
  薛怀瑾想到了云尘影,薛瑗来执法堂,是因为她状告云尘影勾结魔族。云尘影来执法堂呢……她因为别人说她有罪,便来了执法堂,一来,据说就被用了刑。
  无人会问她是否委屈,遭遇无妄之灾,只会气恨她怎么还不招?
  薛怀瑾本以为偏见是从她招认害了瑗瑗开始的,现在想想,原来偏见无孔不入,从一开始就渗透进来。
  “怀瑾哥哥,怀瑾哥哥?”薛瑗连叫几声,小脸疑惑充斥不解,“怀瑾哥哥,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薛怀瑾道,“瑗瑗,进去吧。”
  薛瑗脸上的血色消失得一干二净,还是要她进去吗?
  执法堂内走出一个管事,这名钟管事原本就很巴结薛瑗这个掌上明珠,现在一脸谄媚的,还以为薛怀瑾和之前一样,只是吓吓这位小妹。
  他喜笑颜开迎上前来:“薛师兄,执法堂脏乱,瑗瑗一向懂事,有什么要问的在外面问也行,大不了我也一旁看着,不会让人说瑗瑗坏了规矩的。”
  闻言,薛瑗娇美的脸蛋泛出期冀的光彩,歪头看向薛怀瑾。
  薛怀瑾却冷冷反驳:“她是因为当初指认云尘影勾结邪魔一事,此事干系重大,早在当初就该来执法堂说清楚,这才是该有的程序,你去准备地方就是。”
  钟管事愣住,诧异地看了薛瑗一样。
  这位掌珠,犯了什么事儿?
  怎么会连那件事都被翻起来。薛瑗被看得满脸发烫,这钟管事的眼神势利得令人讨厌,被他恭维着时还好,一被他怀疑地看着,薛瑗只觉丢脸。
  薛怀瑾说得没错,钟管事再谄媚,也没法当着薛怀瑾的面搞小动作,他弯了腰:“我这就命人收拾。”
第49章 ◇
  ◎被修士鄙夷的凡女九◎
  执法堂, 审讯室。
  光线昏沉, 色调压抑。薛瑗坐在特制的凳上,披风上的绒毛都被无形的结界挤弯,这是执法堂专用的审讯凳,防的是犯人暴起伤人。
  钟管事低下眸, 不敢多看薛瑗, 暗想着这位掌珠到底哪儿得罪了薛怀瑾?
  她可是薛宗主、薛夫人的爱女,哪怕得罪了薛怀瑾, 薛怀瑾把人这么提溜到执法堂来, 怎么那二位没有来阻止?
  其实是因为张堂主生了气,仁剑又出走,薛宗主、薛夫人做贼心虚担忧被人说失德,哪怕要护着薛瑗,也不能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动手。
  薛瑗被结界挤得难受, 挪了挪屁股,怯生生开口:“怀、怀瑾哥哥,我就这么坐着写吗?有些难受……”
  “不,先问。”薛怀瑾也很疲惫, 他一身的伤痛全靠药吊着。
  他的眼却很亮:“瑗瑗,我也很难受, 我们审讯结束再去休息, 你也不想冤枉一个人导致别人丧命吧,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薛怀瑾只是这样询问薛瑗,薛瑗却心惊肉跳, 挤出一个笑意:“嗯。”
  “瑗瑗, 你先说云尘影如何害你的来龙去脉, 尤其是日月灵泉发生的事情, 一点不漏。”
  薛瑗定了定神,正要娓娓道来,薛怀瑾又抬眸:“钟管事,你去外面请花青、白所这些弟子来。”
  “是。”钟管事领命而去,薛瑗颤颤道:“怀瑾哥哥,你让他们来做什么?”
  “对口供。”薛怀瑾指了指手中案纸,“你之前常给这二人说日月灵泉发生的事情,我把他们请来,和你待会儿的口供做一个对比。”
  薛瑗的心便一点一滴凉下去,意思是……可以辨别真伪,比对细节?
  薛瑗此生都没那么慌乱过,只能笑笑,生怕薛怀瑾觉得她做贼心虚。这样,她便不敢现编出一套天衣无缝的说辞来,只能含糊不清地说了一遍日月灵泉的事。
  薛怀瑾一边听,一边落笔,一颗心却越来越空:“说完了?”
  “嗯……”薛瑗不敢看他。
  薛怀瑾一字一顿道:“你的意思是说,你并未见到云尘影和妖魔勾结的证据?你那日身受重伤,甚至还是云尘影将你带回天剑宗?”
  薛瑗悲伤看着他,薛怀瑾强行镇定:“瑗瑗,你是怎么斩钉截铁地在当初得出是她勾结妖魔的定论?”
  “我……”
  薛瑗泫然欲泣:“怀瑾哥哥,当时只有我和她两个人,我修为比她高,却身受重伤,她却好好的,不是她勾结妖魔还能是谁?”
  薛怀瑾闭目,原来薛瑗指认云尘影的理由就是这个。
  没有证据,只有满含偏见的臆想。
  为什么当初他会信?因为偏见!可恨的偏见,让他或许害死了一个人!
  薛怀瑾既恨自己,又恨别人,无可抑制加重语气:“你的意思是,如果你和同门出去游历,但凡同门修为比你低,你受伤了,同门没受伤,就是同门勾结别人害你?!”
  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薛瑗艰难咬紧牙关,她从未被薛怀瑾这么叱责过,可比这更重要的,是她想择出去。
  薛瑗道:“怀瑾哥哥,你不是不知道,她修为比我低,天赋比我差,门内师兄弟们又抬爱我,时常将我同她比较。她来自凡尘界,常常记恨不惑哥哥也对我……”
  薛怀瑾听懂了。
  修为低是原罪,天赋低是原罪,家世差更是原罪。
  他看着薛瑗天真单纯仿若不谙世事的脸,就是这样一张脸,将一些掩藏在地下的潜规则暴露在阳光之下,可是,不只是歧视,而是轻巧地给人定了罪名,使得一条性命陨落。
  在修真界,每时每刻都有修为低、家世差者被欺负、陨落。
  薛怀瑾叩问自己,为什么自己这次这么愤怒?也许,因为他亲眼见到鲜血洒落,那些滚烫的血,没有像曾经一样流在看客冷漠的眼里,而是飞溅入他的眼中。
  从此,山河倾覆,他见到“下层”的风景。
  他冷冷道:“瑗瑗,按照你所言,门内有修为比你高者、家世比你显贵者,你也会妒忌她们,她们受伤我第一个就该怀疑你?判定别人是否勾结邪魔,要讲证据。”
  薛瑗愣住:“自然……不该,我不会做那种事。”
  她忽然觉得有点不认识薛怀瑾了,她是宗主之女,名义上门内不会有比她家世更显贵者,可是……她只是宗主义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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