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红太子后他变偏执了—— 芝书【完结】
时间:2023-07-29 23:13:39

  “姑娘,奴才就送您到这儿了,门外有慈宁宫的人来接您。”
  “好的,张公公,这些日子有劳您照顾了,往后若您有需要帮忙的,尽管对奴婢开口。”
  “有您这句话,奴才真是受宠若惊啊。”
  两人各自寒暄了一番,商邵柔迈出门槛。这才看到,东宫殿外站着的那颀长高瘦的湖蓝色身影。
  “郑公公?”商邵柔走上前去,有些吃惊,“您怎会亲自来?”
  郑由的目光落在她身上面庞上许久,她瘦了许多,脸颊一点肉也没了。
  须臾之后他才悄然收回目光,“是太后娘娘让我来接你。”
  “太后娘娘?”商邵柔更加诧异了,按理来说她与李煜的传闻应该会引起太后震怒的,又怎会派郑由亲自来接?
  “走吧。”
  郑由面色有些不自然,率先提了步子,商邵柔只得跟上,“郑公公,有劳您了。”
  郑由的脚步一顿,商邵柔险些与他撞上。
  “柔儿,我与你说过,你不必与我如此客气,从前你我是怎样,如今便是怎样。你若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也只管说便是。”
  商邵柔有些愕然,他说便说,为何脸上还浮现出一些怒意。
  “到了慈宁宫,你便最好收了心思,不要再去想东宫之事。圣上已经为太子殿下和唐家小姐下了旨意,你若再想,那就是自己找不痛快。你若好好收心,那我便可保你在慈宁宫…”
  商邵柔凝眉,“我知道了。”
  宫墙之中,偶有路过的宫娥投来几瞥,目光皆是戏谑与嘲弄,“唉,她就是太子殿下身边那个婢女…”
  “还真是。听说,她还妄想让太子殿下封她为正妃,真是笑死人了。”
  “嘘...小声点,别让她听到。”
  郑由的眼光冷冷地扫过她们,两人立即吓得噤声,仓皇跑开,随后他的目光投在商邵柔身上,整个人都变得柔和了些。
  “没事,我早预料到会这样。”商邵柔宽慰地笑笑,这种情形她在现代遇到过好多次了。
  被网暴,是每一个从事娱乐行业的人逃不过的宿命。
  商邵柔抬头,“郑公公,我在床上躺了太久,这宫中的形势变化我一概不知,总觉得心中有些不踏实,不知公公是否能替我解说一二。”
  郑由点了点头,月色的余韵与他湖蓝色的袍子交相辉映,他整个人显得单薄又沉稳,有种说不出的韵味。
  “边走边说。”
  ……
  踏进慈宁宫之前,商邵柔忍不住深吸一口气,浑身发怵。
  首座的老人精神矍铄,发丝被梳得根根分明,一丝不苟。锦衣华服,在烛火与月色的映照下泻出雍容华贵的流光。
  “你就是太子喜爱得紧的那个婢女?”太后轻轻皱眉,眼神从上到下打量着她,不屑与不解的目光似一把钝刃,在商邵柔的神经里慢慢磨着,她跪在地上头垂得很低。
  “罢了,香华,你带她下去,好好教些规矩。春选马上开始,往后咱们慈宁宫可有得忙了,万事不可出差错。”
  “是。”被称作是香华的女人约摸五十多岁,商邵柔听郑由刚刚说过,香华姑姑自豆蔻年华时起就伴在太后娘娘身边,是她最信任的嬷嬷。
  可香华姑姑年岁已高,心中也有牵挂,晚年想出宫享几年天伦之乐。太后虽万分不舍,却不能不答应。等春选过后,她便要正式出宫。
  “姑娘,跟老身来吧。”商邵柔听话领命,出了主殿。
  太后深深叹了一口气,就着烛火打量着郑由,指着门外那个消失的背影,“哀家看她也不过如此,人不算机灵,模样也不怎么端庄,怎么你和太子都一前一后为她说好话,甚至还跟哀家请示要亲自去接她?”
  郑由默然,不说话。
  他只是有些激动,那日听到太子殿下说,要把她送到慈宁宫来,他沉静无波的脸上忍不住泛起些喜气。
  李煜忍不住往他那儿瞧了一眼,眼神不算和善。郑由这才敛下心神。终于等到她身体痊愈,他只想第一个飞奔到东宫去,瞧瞧她究竟怎么样了。
  从今往后,她便算与东宫断了,也好。可究竟好什么,郑由不敢再深想下去。
  ----
  由于是第一天,香华姑姑很贴心地没安排她做太多事,可大约整整一万字的注意事项,从香华姑姑侃侃不绝的巧嘴中连番轰炸出来,商邵柔还是有些倍感压力。
  她谨慎地一一记下,送走了香华姑姑后,躺在自己的新榻上发呆。
  新住所不比东宫,房间虽小且地处阴凉角落,可床是软的,被子浸满了阳光的味道,这便足够了。
  渐渐地,商邵柔脑海里浮现出方才郑由说的话。
  首先便是李煜与唐晓璃的婚事。虽然这已经是所有人默认的事,可圣上却迟迟没下圣旨。
  最近宫外突然出现了些传言,不仅太子的私事被大肆宣扬,就连唐家也无辜躺枪,有人宣称唐瑾川巡视锦州时,曾收受米商苏家贿赂,在灾后大量囤积米粮,哄抬灾区粮价。
  谣言越传越真,甚嚣尘上,唐家也陷入了争议之中,对于婚事无暇顾及。而承乾帝也在观望民风,试图从中大作文章。
  另一方面,承乾帝还下旨,正式命李劼搬进了皇宫,住在了离东宫不远的长信殿,大有利用他牵制李煜之意。同时,长信宫主殿与东宫后厨的玉矿遥遥相对,据巫师说,李劼可直享玉泽灵气,双腿已渐渐有了复原之势,前不久,李劼甚至能拄着拐杖在房中虚走上几圈。
  更不用说...还有谢淑妃...
  商邵柔躺在床上,只觉得局势千变万化,眼前纷乱复杂。渐渐地,床顶上泛起一道白光,她眼皮也越来越沉...
  迷糊之中,窗外似乎闪过一道人影,下一秒,窗格一开,一阵冷风吹过,抖落了最后一道烛火,黑暗中有一道身躯,定定地站在榻前。
  商邵柔努力睁眼,是谁...可回复她的,只有白茫茫的一片月色下他颀长清瘦的身影...
第55章 请安针对
  穿来几个月, 商邵柔自认为自己对于宫中礼仪已经了解够多,可第二日一大早香华姑姑便劈头盖脸地将她呵斥了一通。
  从走路,说话到微笑, 从举手,行礼甚至到端茶送水,这其中都有严格的规矩。比如说端茶必须要单腿跪于主子右下方,并用右手持杯,左手轻托杯底, 从主子右方奉上。
  喝茶的人也十分有讲究,食指、拇指夹杯,中指抵住杯底。女子喝茶时,翘起兰花指,拇指和食指轻捏茶盖往外拨, 第一口只能轻抿,随后慢慢品尝, 且不能喝完超过三分之一。
  喝完茶之后,退下茶盏以及清洗茶杯,一律要按照规矩来,马虎不得。
  在慈宁宫待上了半月之后,她整个人仿似被人褪了一层皮,又裹上了厚厚的封建枷锁。
  香华姑姑领着她再去主殿,给太后奉茶的时候, 她的目光终于朝商邵柔看了看, 眼皮松了些, “不错, 是比以前规矩了些。”
  “香华啊,哀家真不想放你走, 你说等你出宫以后,哀家连个说话谈心的人可都没有怎么办啊。”太后放下手中的茶盏,惆怅地叹了一声。
  香华姑姑侍立在一旁,眼眶有些微湿。
  商邵柔在一旁不敢松懈,太后瞥了她一眼,开始与香华姑姑说起话来。
  “如今哀家啊,也就盼着哀家那孙儿能与蔓蔓那个小丫头修成正果,哀家瞧着那小丫头,既饱读诗书,又聪敏活泼,越看越喜欢。”
  香华姑姑闻言,眼睛往商邵柔那儿看了看,很明显,太后的这番话是对她说的。
  商邵柔眼观鼻,鼻观心,垂着头不说话。
  香华姑姑在一旁附和着,“是啊。唐家老夫人向来家教严厉,算起来奴婢还是她老人家的半个徒儿呢。唐家小姐呢,虽说长在江南,可该懂的规矩礼数一点都不少,还少了些寻常闺阁里长大的小姐们身上的死板之气,奴婢瞧着她,也觉得她与咱们太子殿下啊,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这一番话惹得太后俯掌大笑,笑声清脆爽朗,跟着侍奉的宫女和太监们心情也短暂地松了一下。
  “你啊,就惯会说些好听的话,惹哀家开心。”
  香华姑姑也笑着,这时郑由迈着步子从庭院里进来,到了门槛处通传,“启禀太后,皇后娘娘正领着各宫娘娘们等候在殿外,要给您请安呢。”
  原来今日,已是三月十五。
  商邵柔本想退下,避开众人,却被香华姑姑眼神示意拦住,只好往后退了几步,在不起眼的角落侍立着。
  她看向香华姑姑,眼中微微动容。虽然在教导她的过程中,香华姑姑常训斥她愚笨,可商邵柔知道如今她是在为她好。
  香华姑姑要教她看清后宫各位妃嫔的势力,做到知己知彼,方能不出差错。
  “臣妾给母后请安。”
  不到片刻,慈宁宫的主殿便充斥着一屋子的粉香侬语,各宫妃嫔粉黛钗裙皆为上乘,各个容貌非凡,流光溢彩。
  身居中心的女人,一身着暗金霏缎宫袍,辅以大朵牡丹点缀。两髻斜插龙凤钗,耳上一对松绿水滴形耳坠,摇曳之间尽显雍容华贵。
  皇后接过宫娥呈上来的茶盘,拿起茶盏施然行礼,颔首举茶至眉间,“母后,请喝茶。”
  太后笑着微抬手,接过皇后呈上来的茶,“皇后,这段日子你辛苦了,哀家瞧着你两颊都清瘦了些。”
  太后将皇后招至身边,“是不是前些日子,操办你的生辰宴有些太劳神费心了。”
  见太后如此关心自己,皇后的脸色也好了些,她扯了扯嘴角,笑得有些勉强,“还好,生辰宴有春儿跟着一起操办,蔓蔓也进宫帮了很大的忙。”
  偶然之间再听到春儿的名字,商邵柔的心头忽然滞了一下。一个多月没见着春儿,她想起了前段时间骆闻对她说的话。
  因为娴妃的缘故,李煜与皇后注定要永远站在对立面。春儿她...如今是跟着皇后,与东宫划清界限了?
  殿内的笑声打断了商邵柔的思绪,说起唐晓璃,太后的笑容忍不住绽放,“是,蔓蔓那孩子,哀家可是喜欢得紧,前些日子她不知从哪个嘴大的奴才那里听说哀家春日腿脚发痒,于是寻遍整个京城给哀家送了些艾草包来。”
  “哀家如今就盼着她跟太子早日完婚,将来呐,跟皇后你一样辅佐天子。”
  谈起这个,皇后的眉头不轻易地皱了一下,这桩婚事她本是极力反对的。不说她本就与东宫有过节,日后指不定蔓蔓会夹在她和太子之间为难。
  最近,她的母家唐家又陷入了巨大的非议之中,何人兴起的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能明显地感觉到,皇帝也可能在背后推波助澜。
  原因是什么,很清楚。皇帝这是在忌惮唐家的势力,他不能允许唐家接连出两个皇后。
  可皇帝还须倚靠唐家在江南推行新政,为了稳妥避免唐家势力危及他的权势,他必须握住唐家的把柄。一旦唐家出现事变,皇帝大可站出来法外开恩,唐家就只能感恩戴德地继续为天子做事而不敢生二心。
  皇后因此,最近与皇帝的关系异常紧张,就连她的生辰,皇帝都只是坐了不久,便摆驾回养心殿了。
  而这只是其中之一,最令她痛恨的是,皇帝最近似乎又被冷宫中的那个贱女人给迷住了。
  在冷宫周围执勤的小太监们看见过好几次,皇帝大半夜悄悄地溜进折姝宫,与那妖妃颠鸾倒凤。最近,他竟然还敢动心思,要将那妖妃给放出来。
  太后心思跟明镜似的,又怎会不知道皇后最近为何发愁。
  她转过头来,屏退了大厅上的其他妃嫔,“你们都下去,哀家要与皇后说些体己话。”
  脂粉裙钗缓步外移,乌压压地一群人走了之后,光线照进来,殿中瞬间亮堂了许多。
  “皇后,你是不是在怪哀家答应皇帝,将淑妃给放出来?”
  “没有,母后。”皇后抬眼,眼神中有些急切和慌乱,“母后,臣妾怎么会怪您呢,臣妾知道您一开始也是极力反对的,就算是最终松口了,也是因为母后您有自己的考量。”
  要怪,就只能怪太子李煜。如果不是他向母后求情,母后又怎么会松口。果然,太子与谢淑妃情谊尚存,李煜舍不得谢楚婷在折姝宫吃苦。
  只不过,看着昔日的情人变成他父皇的妃子,不知太子殿下是什么心情,他竟然还能出手将人救出来?
  还真是有什么样的母亲就有什么样的孩子,皇后心中一狠,在心中想到,既然你敢救她出来,本宫不介意再仿一次当年之举,让你和谢楚婷那个贱人都不得善终。
  只是,若是如此,蔓蔓那丫头,可如何是好...
  太后叹了一口气,将皇后的思绪拉回现实,“皇后啊,哀家也是不得已,只是委屈了你这孩子。”
  皇后的眼眶也微微湿润,她又如何不懂,在这宫廷之中,母后虽然不问朝堂之事,却始终洞悉一切,要制衡各方。后宫势力连接着的,便是朝堂势力,绝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对她,太后已经做得够多,有时候她也会有些恍惚,太后似乎会心疼她,将她当作小孩儿看待。
  “母后,您不觉得臣妾...臣妾心胸狭隘,善妒易怒吗?”
  这是她生辰宴当晚,皇上拂袖而去之前留给她的话,从前他们有多恩爱亲密,如今这话说出口便有多伤人。
  太后闻言,抬手摸了摸皇后的头,深叹了一口气,“同为女人,哀家又怎么会不懂你的心。”
  婆媳二人依偎在一起,倒是叫站在角落的商邵柔有些吃惊,这是后宫能出现的和谐场面?
  “不说这些了,皇后,你方才说...有个小宫女帮你操办了生辰宴,这名字怎么耳生得很,哀家从来没听说过啊。”
  “回母后,她叫‘春儿’,是内务府从东宫调过来的小丫头。”
  说这话时,香华姑姑已经抬眼示意小太监把人叫上来,商邵柔的心不知为何竟也揪了一下,偷偷抬眼往店门外看去。
  只见一个淡绿色裙衫的小宫娥垂眼走来,身姿高挑,举止得体。商邵柔抬眼快速扫了一眼,春儿瞧着,似乎比从前圆润了一些。看来皇后,是真的待她极好。
  春儿深俯于地,两掌交叉放于额上,“奴婢参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福寿延年,万福金安。”
  “嗯,不错。模样周正,又懂规矩,皇后,还是你调教有方,来人啊 ,赏。”太后袖子轻轻一挥,赏赐便如春雨一般拂下,春儿惶恐不及,忙磕头谢恩。
  太皇太后赏她,大有宽慰皇后之意。后宫奴才们的赏赐多少,从某种程度上来讲也能体现主子的脸面。
  皇后自然欢喜,动作放开了些,眼神便无意之间扫到了转角的商邵柔。皇后对她似乎有些印象,后来一想,这似乎就是与李煜闹出些腌臜事的小宫女。
  皇后扯着帕子,莞尔一笑,“母后,您就别笑话我了。臣妾可是听知道近来您的宫里,也来了个小宫女,听说她与春儿同在东宫时,还是好姐妹。”
站内搜索: